卷 一 血龍真經 0177 同志 文 / 霜紅罷舞
更新時間:2012-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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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陳俊男急匆匆地來到了地牢,進入地牢深處,見到了陳蕭然。他依然被鎖龍釘和困龍鎖緊緊束縛在木樁上。
「師尊!」陳俊男喚了一句,不由得悲從中來,不可斷絕,根本不知該怎麼開口。
「俊男,長公主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陳蕭然輕聲說道,「要是你想哭就哭吧。」
陳俊男眼淚嘩的一下落下來,問道:「師尊,您說,是誰能在南宮十三影衛的監守下,殺掉我娘呢?」
陳蕭然道:「有兩個可能。一是兇手的實力遠遠在十三影衛之上;二便是與你娘極親近的人,出入根本不會引起十三影衛的注意。」
陳俊男將整個事情詳細的講了一遍,包括審訓官的調查結果、古龍祥生前曾說過的那番話和太后提出的懷疑,都一字不漏地說與陳蕭然。
陳蕭然默然了片刻,道:「你覺得府中那個將長公主推出來做墊背的人是誰?」
陳俊男道:「這……我想不出來,府中恨我娘的人很多。」
陳蕭然道:「恨你娘的人很多,但能動手腳把罪名推到你娘身上的人不多。」
陳俊男皺起了眉頭,道:「難道師尊已經猜到是誰了?」
陳蕭然復又沉默了半晌,道:「有一個辦法,可以知道那個推脫罪名的人是誰,但無法確定這個人就是兇手。」話音剛落,他忽地震了震,驚顫地道:「他……他來了,他居然來看我……」
「誰?」陳俊男驚問,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沉聲問道:「是二弟?」
陳蕭然沒有回答,因為他的目光一直緊張地盯著地牢門口,片刻後,視線中出現一道英挺的身影,手裡抱著一隻小黑貓,腕上帶著一把彈弓,面雖年少,步卻沉穩,走入地牢,沉靜地看著陳蕭然。
「二弟,你肯來看師尊,真是太好了。」陳俊男道。
柳飛淡淡地道:「我只是來商量對策,引出那個真正要害我的人。」
陳俊男道:「怎麼,你相信我先前跟你說的那些話?」頓了頓,笑道:「你就是嘴硬。你來得正好,我和師尊正談到這個問題。」一邊說一邊上前拉起柳飛走到陳蕭然跟前。
柳飛盯著陳蕭然看了一會兒,突然冷笑著說道:「你確定要用計引他出來?也許結果會令你很難接受哦。」
陳俊男怔了怔,問道:「怎麼,二弟,你也猜到是誰了?」
柳飛道:「沒猜到,所以才要引他自己出來。」說著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陳蕭然。
在這大將軍府裡,他不認識任何人,和任何人也都沒有怨仇,誰會想到要割斷他的手筋腳筋?柳飛思前想後,除了古龍祥之外就只有一個人有這種可能。這個人和古龍祥抱著同樣的目的——讓他雖然進府卻永遠也威脅不到陳俊男的家主繼承人的位置。
只不過,這個人不好當著陳俊男的面說出來。
陳蕭然道:「我方才正跟俊男說,我的方法只能證明他是那個將罪名推到長公主身上之人,但他不一定就是殺害長公主的兇手。」
柳飛的眸中閃過一抹妖異的光芒,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說道:「哦,真是不巧,我的方法恰好既能證明他是那個將罪名推到長公主身上之人,又是殺害長公主的兇手。」
陳蕭然盯著自己的兒子看了半晌,感覺這個孩子在這一刻從內到外透出一股奇特的邪氣,終於他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俊男,我想和飛兒單獨談一會兒。」
「是,弟子到外面等候。」陳俊男道,轉身出了地牢。
陳蕭然控制著地牢那扇厚重的大門慢慢關緊。
「今天的結果源自於你的姑息養奸。」柳飛邪笑著說道,聲調更是毫不掩飾的透出一股幸災樂禍的邪氣。
陳蕭然無奈道:「你可以不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麼?」
柳飛道:「你想我用哪種口吻跟你說話?」
「我……」陳蕭然無語,唯又一聲長歎,道:「好吧,咱們不爭論這個問題……」
柳飛哼道:「是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爭論。」
陳蕭然嘴角抽了抽,愣是把怒氣和一番尊敬長輩的教訓話壓了下去,沒辦法,誰叫他虧欠人家呢?
「咱們談正題吧。」陳蕭然道。
「很好,先說說你的計策吧。」柳飛淡漠地道。
陳蕭然瞪視著他,嘴角又抽了抽,一口怒氣再度壓下,將自己的方法說了出來。
柳飛沉吟說道:「聽起來跟我的方法也差不多,不過你的這個方法確實只能證明他是那個冒充古龍祥害我的人,而不能證明他是兇手。」
「他不可能是兇手。」陳蕭然道。
「你確定?」柳飛問。
「我相信他。」陳蕭然道。
柳飛眉毛一挑,冷笑道:「一個連自己兄弟都會如此加害的人,你的信任只是在姑息養奸,給他機會害更多的人。」
陳蕭然道:「我是自願留在這裡的。」
柳飛道:「別自做多情,我說得那個『兄弟』並不是你,而是陳蕭年。」
陳蕭然沉默半晌,反問:「可是,你怎麼能肯定他就是兇手?」坦白說,他很怕柳飛的懷疑是真的,因為那說明陳蕭隱將會一輩子面臨南宮世家的追殺,再也沒辦法翻身了。但他已經決定,不能再任由陳蕭隱妄為下去了。
以前,他是以為陳蕭隱畏懼古龍祥,而任由古龍祥胡作非為,所以才一直沒有任何動作,可是如果一切事情都是陳蕭隱搞出來的話,那就完全是另一種性質了。
柳飛道:「不能肯定,所以才要想辦法試他一試。」
陳蕭然道:「說出你的方法。」
柳飛侃侃道來。
幾分鐘後,陳蕭然沉吟道:「你這個方法……如果他不是兇手,就連他是不是那個冒充古龍祥來害你的人,也無法試出來了。」
柳飛道:「你確定要引他上勾?如果他真的上勾的話,你隱藏這麼多年的秘密就要守不住嘍!」
陳蕭然先前就有些猶豫,此時聽柳飛這麼說,就更加猶豫不定了,一時陷入了沉默,幾經思慮,一咬牙說道:「是。我不能任由他繼續下去,否則連俊男都會被他害了。」
柳飛笑道:「呵呵,說到底,你還是怕他連累到你那寶貝徒弟。」
這笑聲中有一種酸溜溜的味道,以陳蕭然的敏銳,自然立即感覺出來,含笑地看著柳飛,一雙深邃的眸中閃著光,道:「因為我在為他考慮,所以你不高興了?你在嫉妒他?」
柳飛立即繃起臉,道:「你也太抬舉自己了。」
陳蕭然道:「你非要這麼跟自己的父親說話嗎?」
柳飛反問:「你配做我的父親嗎?」
好吧,我不配!這話陳蕭然自然不敢說出來,只得沉默,臉上神色異常的黯然。
柳飛道:「現在,商量一下,是用你的計策還是用我的。」
陳蕭然道:「你說得那個計策不太可行,還是用我的吧。」
柳飛道:「我的計策哪裡不可行?」
陳蕭然道:「你方才也說,古龍祥是被兇手用鎖龍釘釘入腦中而死,靈魂必定已經消散,拿什麼來冒充她的靈魂來引對方上勾?」
柳飛道:「隨便找一個靈魂來冒充就是,我可不信兇手曾經看到過古龍祥脫離**的靈魂。」
陳蕭然盯著柳飛看了一會兒,奇道:「你小小年紀,從哪兒聽說了關於**死後靈魂入冥界的事?居然還知道鎖龍釘釘入腦中可以連靈魂一起殺死。」
柳飛一聲冷笑,道:「你常年關在這裡,又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陳蕭然道:「在進入這裡之前,我曾經閱讀過大量書籍,因為師尊的身份不同,還有機會收集到許多古代書籍……」說到這裡,他的臉上現出一種神往,似乎想起了那個久遠的他在修煉的年代。
看著他這個表情,柳飛沒來由的鼻子一酸,忍不住道:「你這麼折磨自己,完全不顧我和我娘,到底是何苦?」
陳蕭然看向柳飛,輕聲說道:「我也問過自己很多次,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到底值不值?而且許多年後我知道了你們的境況,也不止一次地想要脫離這裡,去到你和你娘的身邊,可是一看到蕭隱,我的心就軟了,沒有勇氣走了。蕭隱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是我的錯,是我這個兄長沒有盡到責任。」
柳飛道:「你以為你這麼做,就是盡到責任了麼?你只是在縱容他,再縱容下去,他會害更多的人。」
陳蕭然望向虛空,目光顯得分外悲慟,說道:「飛兒,我不想他死,真的。有沒有一個好辦法,讓他既無法再繼續錯下去,又可以逃過南宮世家的逼殺?」
柳飛道:「放心吧,魔主燕雲天會來救他的。」
陳蕭然道:「燕雲天只是在利用他,一旦他的身份洩露,他也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未必會來救他。」見柳飛沉默半晌,他忍不住說道:「你覺得,我的想法不對?」
柳飛道:「我在想,燕雲天和他到底是怎樣一個關係?是真的只是在利用他,還是……同志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