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 生死一線 文 / 荊歌
更新時間：2012-10-22
西北大陸此時已是黃昏，各家各戶基本都已團坐在飯桌前，享受著溫馨的晚餐。
然而在邙山鬼林中，四個瘦小的身影正蜷縮在環狀樹根下，艱難地蜿蜒爬行著。
在他們的時候，更有一隻恐怖，癲狂的巨猿。正艱難地破壞著地面上的氣柱根，鍥而不捨地追著。
······
「呸。」黃飛虎狼狽地吐出嘴裡的污泥，疲倦地說道。
「死蛇，你說，我們能躲到詩雨他們搬救兵回來的時候嗎？」
羅蛇深思片刻，沮喪說道。「幾乎沒什麼可能。看天色，如今已快入夜。一旦入夜，我們的前行速度必定減慢，相反歡喜鬼猴在夜黑中更能爆發出全部的實力。」
「啊？羅蛇，你不是跟我說不會死的嗎？你這混蛋，我不想死啊。」余景昆破口大罵，「要是我死了我一定叫我爹打死你。」
羅蛇搖了搖頭，心裡嘀咕著。「小孩就是小孩，連嚇唬人也不會。」
「彭」
忽然間，地面劇烈地震動起來。眾人轉頭一看，在漫天木屑殘枝飛舞中，歡喜鬼猴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已拉近了很多。
果然，一旦入夜，太陽落山。歡喜鬼猴顯得愈加殘暴，愈加力大無窮。
「呼」
羅蛇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又看了歡喜鬼猴一樣。彷彿將要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
「現在，我們只能實行第二步計劃。」
「什麼計劃啊？」眾人一見鬼靈精的羅蛇又有新方法，不禁喜出望外。
「就是——分開逃竄？」
蔡超禹疑惑地問：「什麼？羅蛇，講明白點。」
羅蛇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蔡超禹，又看了看余景昆，說：「就是兵分兩路，你和景昆走那邊，我和飛虎走這邊。」
「這樣做，有用嗎？」
「歡喜鬼猴生性聰明，這次我就要它聰明反被聰明誤。當兩個選擇目標條件一致時，凡是有思維的個體都會在短時間內陷入考慮與迷茫中。我們就可以趁這段時間盡量拉開差距。只要堅持多一會，詩雨就會帶救兵過來了。」
黃飛虎一聲不吭，彷彿在思考著羅蛇所說的辦法。
蔡超禹於余景昆二人平時甚少有何主見，平日在村裡都是對黃飛虎言聽計從，這次來邙山鬼林中冒險，也是基本聽從羅蛇的指示。到了這個緊要關頭，他們更加不會反駁羅蛇的意見。
二人異口同聲地說：「好，聽你的。」
四人馬上心動，蔡余二人往北面爬去，而羅蛇與黃飛虎則側身往西方挪行。
「死蛇。」不消片刻，跟在羅蛇身後的黃飛虎便拉了拉他的衣角，凝重地說：「其實你的第二步計劃，還是誘餌計劃。對不對？」
羅蛇很明顯整個人楞了一下，隨即又艱難地往前爬。「你在胡說什麼？」
「歡喜鬼猴待會追的肯定是超禹他們，對不對。」黃飛虎一把拉住了羅蛇的衣角，不讓他向前爬去。
羅蛇停住了腳步，臉也沒轉過來，背對著黃飛虎說：「哪裡，我們被追上的幾率是均等的，所以我們要趕緊往前爬啊，要不然歡喜鬼猴待會追上來就遭啦。」
黃飛虎死不鬆手，盯著羅蛇的後背，另一隻手狠狠地拽住地下的落葉。
「我平時雖然魯莽，沒有心思緊密。當我也看出來了。你擺明就是為了讓我們可以逃生，讓他們兩個去送死。」
羅蛇不敢回應黃飛虎的話，只是不斷地扒開他抓住自己衣袖的那隻手。
「你剛才也說了，當兩個選擇目標一致時，歡喜鬼猴才會出現迷惘與考慮的症狀。可是我看得出來，我們兩隊人的條件根本就不一致。」
「首先，他們兩個的身上都被你開了口子，而我們這邊就只有我。依你說歡喜鬼猴對血食的敏感程度，它肯定會優先選擇那邊。」
「可是、、、、」
「不止如此。」黃飛虎打斷羅蛇的話，繼續說道。「我剛看了一下，他們所走的那條路越到後面環狀樹根越稀少，可是我們這邊從頭到尾都是佈滿了這種環狀樹根」
「那猴崽子那麼聰明，肯定不會來啃我們這邊的硬茬子，而不去走那條較為好走的路。」
黃飛虎放開了羅蛇地衣角，對著他說：「我沒有資格怪你不講義氣。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惹出來的，現在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本來就應該我來承擔。」
只見黃飛虎小霸王咬破自己的另一隻手臂，轉身往回爬。他想把歡喜鬼猴引向另一條路。
「傻逼。」
羅蛇頭也不回，繼續往前爬去。誰知他爬著，爬著，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最後乾脆停了下來。
羅蛇眼睛慢慢放空，傻傻地盯著地面上那條被他不小心碾成兩截的蚯蚓。
······
那一年，羅蛇四歲，黃飛虎八歲。
「你就是鐵牛叔的孩子羅蛇啊？」一個肥嘟嘟的小胖子站在了羅蛇的跟前，拍著胸口對他說，「我叫黃飛虎，是村長的孫子。你叫我飛虎哥就叫了，我是石敢當小霸王。以後有什麼人欺負你，就跟我說好了。」
「羅蛇，你要在樹上面看什麼。」黃飛虎看見小羅蛇想爬上樹頂端，可是因為身子太差，老是爬到一半就滑了下來。
「飛虎，你過來幫我一下。」羅蛇招呼黃飛虎到他的跟前，讓他倚在一棟木屋的牆角，自己爬上了他的肩膀。兩隻小眼睛在窗外不斷地轉來轉去。
「哇啦啦、、、、嗯啦啦、、、、」屋子裡傳來女子在倒水洗澡的聲音，羅蛇這個小壞痞子看得津津有味。這可苦了在下面當墊腳石的黃飛虎小霸王了。
「咚」
終於，黃飛虎小霸王支撐不住，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羅蛇也掉了下來，順勢壓在了他的身上。
「啊!!!」
屋裡的女人似乎意識到了有人在外面偷看自己洗澡，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羅蛇趕緊開溜，只留下了一頭霧水的黃飛虎。
那天晚上，幾乎整個村子都聽見村長家傳出來的打娃的竹條聲和娃兒發出的陣陣哭聲。
「叫你不學好，這麼小年紀就幹這種事，叫你去偷扒楊寡婦的牆。」
「爺爺，爹。我沒有，是羅蛇。不是我」「喲，你還狡辯。看來不打多幾下你是不知道錯了。」
誒，真是黑狗偷吃，白狗當災。
······
羅蛇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陳年舊事。但是越強迫自己不去想，可是內心越是掙扎。
「羅蛇，想那麼多幹什麼。趕緊閃人啦。」「可是、、可是、、飛虎是我的好兄弟。」
「羅蛇，你幹嘛停下來。難道你要回去做那傻逼英雄嗎？」「我不是想做英雄，別人可以不理，可是飛虎、、」
「羅蛇，我警告你，你現在回去可是十死無生。」「不是有你嗎？我死了你也別想活了，你肯定會有辦法的。」
「你、、你牛。罷了，黃胖子我也捨不得讓他死。就沖這麼一回，成不成就真的得看天意。」
羅蛇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從環狀樹根的縫隙中站了起來。
「兄弟？風裡風裡來，火裡火裡去！」
羅蛇跳出了環狀樹根，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大動脈上咬了一口，頓時鮮血橫飛。
「歡喜猴崽子，你爺爺在這裡。過來吃我啊。」
羅蛇向東面飛奔而去。
「死蛇（羅蛇）。」其餘三人都被羅蛇的舉動嚇呆了，這樣子他們雖然可以得救。可是羅蛇肯定九死一生的。
果然，空氣中的血腥味和羅蛇惡毒的咒罵刺激到了正在追趕黃飛虎的歡喜鬼猴，它果斷的放棄了黃飛虎，轉身向羅蛇逃跑的方向追去。
黃飛虎頓時淚流滿面，朝著羅蛇的方向大聲喊道：「羅蛇，你個傻逼！」
羅蛇在已經沒有一條環狀樹根的鬼林中狂奔著。
潛意識告訴他，將身體盡量往前傾，重心有多低放多低。奔跑到極限的時候，羅蛇幾乎與地面時呈六十度角。
這樣的奔跑方法可以獲得最大的速度，但是卻極其消耗體力。羅蛇的身子本來就比普通人弱。果然不到一會，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蒼白，腳步開始失去節奏，速度大幅度的慢了下來。
「嘰嘰、、嘰嘰嘰嘰、、、、」「彭、、彭、、彭、、」
隨著地面不間斷地震動還有耳邊傳來歡喜鬼猴詭異的啼叫聲，羅蛇知道它已經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了。
羅蛇忽然緊緊地握住自己的胸口，氣急敗壞地用威脅的語氣自言自語道。「快啊，在我心臟內的鬼東西。我不知道你是什麼玩意，但是你既然幫了我一次，就不外乎幫我第二次吧，我知道你也不想我死。」
原來，初始剛被歡喜鬼猴追的時候，那時羅蛇早已嚴重缺氧，即將昏迷。在迷迷糊糊之際，他感覺到從他的胸口心房位置貌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湧出來，讓他頓時渾身血氣沸騰，重新恢復生機活力。過後他摸了摸心臟位置，明顯感覺到半個巴掌大小的突起物。
在羅蛇看來，估計這塊在他心房內的不知名東西應該有著神奇的妙用。
「嘰嘰、、嘰嘰嘰嘰、、」
說時遲那時快，歡喜鬼猴已經追到了羅蛇的身後，只要它一探爪子，羅蛇必定會被刺個穿心透。
歡喜鬼猴已經露出勝利在望的喜悅表情，就等著眼前的獵物被他開膛破肚的瞬間。
「快啊快把。鬼東西，快顯靈啊。」
羅蛇不斷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等待著奇跡的到來。奇跡，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