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 世態 文 / 荊歌

    更新時間：2012-10-31

    臥馬城北市後街，對於城中居民來說，絕對是個平日裡吃喝玩樂的好去處。但今天，卻著實有些大煞風景。那本來是綠綠幽幽的青石路，無奈染上點點殷紅；那本該飄著飯香熱氣的響午時分，卻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小老兒我給各位大爺磕頭了。我們村子真的不能沒了這筆救命錢啊。」

    赤腳老漢越說越急，最後乾脆整個人趴在地上，不停給幾個壯漢磕頭。

    「咚···咚···咚···」

    一個個響頭，磕在空洞的青石板上，顯得是多麼的動聽。這曲動人的節奏，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都如同絞碎了一般。

    「哎呀呀，大爺啊。您老這樣子我們沒辦法啊，規矩就是規矩。這樣吧，您趕緊收拾一下東西，回家去吧。」

    其中一個應該是領頭人的大漢扶起了早已磕頭磕得有些暈眩的赤腳老漢。趁著老漢神智不清之際，一把搶過了他死死揣在手裡的錢袋。

    「彭~~」

    在慣性的作用下，可憐的赤腳老漢也被帶倒，傷上加傷，險些一口氣昏死過去。

    「夠了，光天化日下持惡行兇，你們心中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道理。」

    就在眾人心有不忍地望著眼前這一幕時，一個充滿正義感的聲音如天籟般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圍觀者朝著這股正氣之音齊齊望去，只見一黑衣青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那炯炯有神的雙目憤慨地盯著眼前的一切。

    眾人紛紛打量著這個甘當出頭鳥的黑衣青年，從那緊束衣袖和褲腳的漆黑色練功服便不難看出，此人應當是修習武道的修煉者。

    「五星學徒！」羅蛇掩沒在人群中，心中暗暗默念道。

    就在總圍觀者還不清楚眼前這黑衣青年到底是何方神聖時，他已一個跨步向前，攔在了老漢與數名壯漢之間。

    「光天化日之下，你等幾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欺凌一年老體衰的老人家。也不怕遭天譴。」黑衣青年雙手張開，將老漢死死地護在身後。

    「你是何人？竟來管我等閒事。我兄弟五人在此地收取經商費乃地道的規矩，天都管不了！」

    「既然如此，那我韓飛宇就來當這天吧！」黑衣青年大吼一聲，果真是器宇軒昂，正氣無雙。

    「既然如此，那就閒話少說。兄弟們~~動~~」看來這群地痞無賴早已幹慣了打架群毆之事，帶頭大哥言語還未落下，左側青年就一個馬步向前，一個直拳直取韓飛宇中路。

    「這招先發制人用的不錯，兩個二星學徒實力都不到的小嘍囉都會這招。看來以後跟人幹架要比跟妖獸打費腦筋多了。」

    羅蛇默默地點點頭，腦海已在拚命推算與妖獸爭鬥和與人爭鬥的區別。

    看著眼前壯漢以先手打出的一記直拳，黑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過他倒也不慌不忙，在小嘍囉直拳未至之前，便已收回張開的雙臂。右手在前，左手在後，穩穩地護住了自己的中路。當他迅速地做完這一切時，那名壯漢的直拳才打到了他的右手手腕之上。

    在電光石火之間，只見黑衣青年手腕一翻，右腿一橫，肩部一撞。這個率先出頭的小嘍囉已癱倒在地上，身體不斷的抽搐著，一時之間竟無法站起來。

    「連消帶打？大虎，八斤你們都給我住手！」

    帶頭人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下，竟然制止了因同夥被撂倒而想一擁而上為其報仇的另外幾名手下。

    帶頭大哥雙手向後擺了擺，示意自己的幾個手下暫且退後。緊接著雙手收回往胸前一搭，向黑衣青年行了一禮。

    「敢問閣下是否師從白馬武莊飛鳥堂堂主葉鐵鷹黃老先生？」

    黑衣青年此時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見對方幾人皆已退後，便也收了功架，疑惑地盯著地痞頭領。

    「不錯，葉鐵鷹正是家師。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這句回答，地痞頭領的笑容顯得更加親近和善了，只見他上前一步，拉近了與黑衣青年之間的距離，隨後豪爽的說：「原來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一見飛宇兄弟使出葉老先生獨家功夫連消帶打，我就曉得今天是遇到自己人了。」

    韓飛宇越聽越納悶，自己的來歷對方已知道得七七八八了，而他們是何許人自己一點頭緒都沒有。

    地痞頭領似乎瞧見了黑衣青年眼中的疑惑，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興奮勁十足的語氣說：「對不住了呀，在下還沒自報家門的。瞧我這記性，一見到自家兄弟就糊了塗了。」

    地痞頭領又向韓飛宇行了一個禮，正正經經地說道。「在下吳百昭，與後面幾位兄弟都是洛家二公子洛鳩門下近侍，而洛少爺拜師於白馬武莊二當家王延山王老英雄門下。咱們都是白馬武莊一脈相傳，這還不是一家人嘛？」

    韓飛宇聽完之後再也不敢端架子，急忙向吳白昭為了一禮。他可算是聽明白了，洛鳩此人他哪能不曉。

    白馬武莊雖門徒眾多，但等級也頗為森嚴。以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為主事人。三位當家之後還設有二長老十堂主。

    韓飛宇只是飛鳥堂中一個普通弟子，論資排輩，他拍馬都趕不上在白馬武莊中手段高明，號召力驚人的二當家親傳弟子洛鳩。

    所以就算是洛鳩身邊的一個親近之人，也值得他以禮相待了。

    「原來是洛兄的近侍啊。既然吳兄弟在此，那洛兄~~~」韓飛宇試探性地問道。

    「我家公子不在此地，今日只是我兄弟幾人單獨出門辦事。實不相瞞，這條街乃是我家公子所管轄之地，所以這些收取經商費的瑣事，都是我兄弟幾人在處理的。只是今日~~~」

    吳百昭都說得如此明白了，韓飛宇哪裡還會不懂。只見他趕緊向前，將手臂一把搭在了吳百昭的肩膀上，豪爽地說；「既然是洛兄的產業，在下當然曉得如何處理。這些賤民，哪裡懂得洛兄與吳兄的良苦用心，收取些許經商費換來身心平安，絕對是物有所值的買賣。」

    吳百昭挑了挑眉毛，斜著眼角盯著明顯有些不自然的韓飛宇，笑道：「韓兄能理解自然是最好啦，誒，我們這些做小的也是難辦，有時候沒辦法也只能將交回給公子爺處理了。雖然免不了挨一頓鞭子，但我們這些當小的是非不分，辦事不利，是該罰！」

    吳百昭一說完，韓飛宇頓時就倒吸了口涼氣。得罪洛鳩是什麼後果，白馬武莊中已有無數人做了前車之鑒，他可不想做下一個孤魂野鬼。

    「吳兄言重了。飛宇只是無心之失，這事情好解決，無需勞煩到洛兄哪裡去了。」

    「那~~~眼前這事。」

    「眼前有何事？飛宇家中還有急事，就先行告退了。以後吳兄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飛宇肯定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吳白昭聽完之後哈哈大笑起來，將地上的錢袋收回自己的兜中，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眼神中透著絕望地赤腳老漢。微笑說道：「你我兄弟二人一見如故，賢弟稍等片刻，等我此事忙完。便與賢弟到望江樓喝上幾杯，豈不快哉。

    韓飛宇大喜，要是能搭上洛家洛鳩這條線，對他來說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兄長所言，正是在下心中所想。」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歎息，憤怒的眼光中。狼與狽，很自然而然地湊成了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