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一章 熱血的少年 文 / 荊歌

    更新時間：2012-11-01

    獨善其身，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是最佳的生存準則。但是在此時此刻，羅蛇卻偏偏反其道而行。在所有人詫異的眼光中，羅蛇毫無畏懼地朝著赤腳老漢走去，腳步是那麼的堅定與有力。

    「小子，你要幹嘛？」正當羅蛇走到老漢跟前時，那周八斤就第一時間出現他與老漢二人之間，疑惑地盯著他，大有一句不合便將羅蛇痛打一頓的趨勢。

    「沒有，我只是~~我只是~~」羅蛇深吸了一口氣，唯唯諾諾地說。「八斤大爺不要誤會，小弟我並非為這個老漢出頭。」

    「嗯？你小子怎麼知道大爺我叫周八斤？」

    羅蛇伸出右手中指，指了指還在一旁與韓飛宇洽談的吳百昭，恭敬地說：「那位爺剛才有提過八斤爺的名諱，小的就記下來了。

    「倒是個眉精眼明的貨色！」周八斤看著眼前低著頭，一臉順從的羅蛇，不無欣賞的說。「只可惜啊只可惜，大爺就是這方面的祖宗，你小子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我就揍得滿地找牙。」

    羅蛇微微鞠下身子，嬉皮笑臉道。「哪裡哪裡，小子我這點道行跟八斤爺比起來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照我看來啊，咱八斤也就是俊傑中的俊傑咯。」

    周八斤雖嘴上不說，但臉上明顯多了幾份笑意。平日裡都是他拍別人馬屁，哪裡會有人拍他這個小嘍囉的馬屁。還真別說，這滋味，真爽！

    「嗯，算你小子會說話。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周八斤語氣也漸漸緩和了幾分，比較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

    「是這樣的，小子我是想把地上這老漢，帶走！」

    「嘶~~~」周圍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怎麼大膽，這時候提這種要求，可真無異於虎口拔牙。

    「什麼？我沒聽錯吧，你小子說什麼？」周八斤把耳朵側過去，故意提高聲調問道。他這一嗓子，也把旁邊的吳白昭，韓飛宇以及一眾小嘍囉的注意力給吸引過來了。

    「嚷嚷什麼啊，周八斤你個拙貨，沒見我正與韓兄商量要事嗎？是不是想回洛府吃板子啊。」吳百昭適時地展露一下威嚴，著實讓一群吃過板子的嘍囉心裡發寒。

    站在一旁的韓飛宇看在眼前，不禁對吳百昭在洛府的地位看中了幾分。

    「啪啪····」周八斤刮了自個兒兩下耳光，然後才指著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羅蛇，陰測測地說：「大哥，這小子失心瘋了，說是要把那老頭帶走。」

    「哦，有這事？」吳百昭頓時也來了興趣，上下打量著羅蛇，可是無論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眼前這個半大少年是個什麼厲害的狠角色。

    同樣的，站在一旁的韓飛宇，也在幹著相同的事，結果當然也與吳百昭一模一樣，毫無所覺。當然，一個五星學徒哪能看出一個六星學徒的深淺，更何況這個六星學者還身兼儒武二道。

    「小兄弟，如果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的話，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吳百昭足足望了羅蛇三分之一炷香的時間，才慢慢收回了打量的眼光。沒辦法，在他這個上不去，下不來的位置，只能萬事小心，手眼通透。一旦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那後果，不會比還躺在眼前的赤腳老漢好多少。

    吳百昭整理了一下自己方才有些許凌亂的衣領，而眼前卻不停地在羅蛇，韓飛宇與眾圍觀者之間游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似的。

    「這樣吧，我看小兄弟也少不更事，也不會多加計較。就意思意思，留個念想，就留一隻左手吧。」吳百昭輕輕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青玉扳指，輕描淡寫地說道。

    立威，**裸的立威。

    在座的所有人，包括韓飛宇與一眾小嘍囉在內都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與訝異，尤其是吳百昭手下一眾嘍囉。在他們心目中，自己的老大可是一個行事乾淨，不留手尾，不喜節外生枝的人。哪知今天卻要斷了眼前這小子的一隻胳膊。

    他們這些只求三餐溫飽的小嘍囉，哪裡知道自家老大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做給韓飛宇看的。目的，就是為了在他心中留下洛府在臥馬城是多麼權柄滔天，百無禁忌的印象。

    人群中，一個老實巴交的屠戶不無惋惜地說：「誒，你說這傻小子。沒有三兩三，學人出什麼頭啊。」

    「哼」剛巧站在他身旁的一肥得肚滿腸肥的酒樓掌櫃發出一聲冷笑。「這些鄉下人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進了城也不知夾著尾巴做人，出了事活該。」

    在圍觀者中，抱著什麼樣想法的都有，但更多的，還是處於對羅蛇的同情與惋惜，在他們心中，不消半刻之後，眼前這個淳樸的少年就會與地上那老漢一般下場。

    「娘親，那位大哥哥會不會有事啊。要不，我們去找爹爹來幫幫他吧！」剛才那對受過羅蛇幫助的母子依然站在人群之中。看著挺身而出的羅蛇，艷麗婦女心中是既敬佩又無奈，聽著耳邊傳來兒子稚嫩的聲音，婦人也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桀桀桀，小子。只能怨你命不好，正巧撞在槍口上了。」周八斤收到了吳百昭的點頭示意，逕直走向了羅蛇。

    「誒，不過你放心，你也算頗合我胃口。我也就斷了左手，留你右臂。」

    周八斤露出神經質的和善笑容，彷彿對自己這個仁慈的決定感到十分滿意。只見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一步一步，慢慢，慢慢地向羅蛇走去。

    「瞞著，吳大爺。可否聽在下一言。」在最後的緊要關頭，羅蛇不退反進，雙眼滿是期頤地盯著吳百昭。

    「哦，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吳百昭挑了挑眉毛，繼續說道。「也罷，莫說我洛府人以大欺小，就給你個機會。」

    羅蛇暗暗鬆了一口氣，又回頭望了望躺在地上命在旦夕的赤腳老漢，眼神不敢過多停留，只是稍微整理下思緒，便開口說道。

    「其實小子我站出來，不是為了幫這老漢的。」

    「哦？這事倒有趣了。那你說說，你既然不是為了幫眼前這老漢，那因何故要挺身而出。」這下子不止吳百昭起了興趣，全部圍觀的人都感到十分好奇了。

    「吳爺誤會我的意思了，小子根本就不是挺身而出。」羅蛇身子越發往下躬，「或者說，小子是為吳爺挺身而出。」

    「哦？為我挺身而出？那你倒說說，怎麼個為我法。」吳百昭越聽越有興致，急忙地往下問。他哪裡知道，自己已正一步一步掉進羅蛇埋好的陷阱之中。

    「這老漢不守規矩，不懂尊卑確實該打該罰。大家說是不是？」羅蛇環顧四周，拋出了一個眾人不得不回答的問題。

    「是！」這些圍觀的群眾都生怕得罪洛府的人，哪裡敢說不是。更有溜鬚拍馬者，更是落井下石，雪中送冰。

    「那這又與你出來有何關係。」眾人齊聲的應答，讓這位地痞頭子臉色好了許多。

    「吳爺啊，您想想······」羅蛇身子越貼越近，就差沒貼到吳百昭褲腿上了。「這老頭不識好歹，可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教訓。我們大家看了都拍手稱快啊。」

    不等吳百昭反應過來，羅蛇又眼珠子一轉，繼續說道；「可吳爺已經按規矩教訓了這老頭了，接下來的善後的事情，總不能還由吳爺與眾位大哥親力親為吧。」

    「小子我站出來，根本不是為了什勞子見義勇為，而是想給吳爺打個下手，討碗飯吃。」

    「哇~~」羅蛇此話說完，人群中一片嘩然。誰人能想到，這個看起來淳樸老實的少年，原來跟先前那黑衣青年乃是一丘之貉，都是一樣的貨色。

    羅蛇絲毫不理周圍眾人訝異，鄙視的目光，依然用無比期頤的眼神盯著吳百昭，等待著他的答覆。

    還未等吳百昭開口，周八斤便搶先在他耳邊說道：「大哥，這小子來路不明···怕是···」

    「閉嘴，我只有分寸。哪輪得到你教。」吳百昭狠狠地瞪了周八斤一眼，不過依然對羅蛇說；「你叫什麼名字，是何來路。」

    「回吳爺的話，小子名叫羅四，是北市街心賣煙草小販的子侄。」羅蛇雙手一抱拳，恭恭敬敬地說道。

    「大哥，街心那邊確實有個賣煙草的小販。不過那邊是豬三的地頭，具體情況也不是太清楚。」另一小嘍囉在吳百昭耳邊低聲道。

    「得了，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子，還怕整出什麼ど蛾子不成。」吳百昭對手下嘍囉的再三提醒顯得有些不耐煩，他要的可不是忠言逆耳，而是百依百順。

    「小子，我記下你了。也罷，就給你一次機會。」吳百昭對著羅蛇招了招手，羅蛇立馬貼到跟前。「我現在要和韓兄去望江樓洽談一些事情，這個爛攤子就交給你。」

    「記住，事後我不想聽到一絲風言風語。」

    「成，要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也沒面目再說跟吳爺混飯吃。」羅蛇顯得無比欣喜，立馬不停點頭。

    「那韓兄，我們就移步望江樓。」「正好，我早就想跟吳兄好好暢飲一番了。」就這樣，一干人等在傷完人後若無其事的跑去尋歡作樂，只留下一個滿身是血，命在旦夕的赤腳老漢與一個來歷不明，自告奮勇的淳樸少年。

    「大虎，好好盯著那小子。看看是不是豬三那邊的人？」吳百昭低聲在一嘍囉耳邊交代幾句，隨後又轉過頭去，與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韓飛宇交心徹談，二人之間毫無間隙。

    可惜，他沒有看到。那個在他心目中整不出什麼ど蛾子的淳樸少年，嘴角露出一絲讓人摸不清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