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九章 至尊無賴 文 / 荊歌

    更新時間：2012-11-15

    軒轅歷八月十五，乃是西北大陸廣為流傳的團圓節，又稱中秋。這一天，距離羅蛇進入白鹿書院就讀以來，時間已過去整整十日。聽著那名白髮老師在講桌上傳誦這子欲養而親不待等種種學義。羅蛇不由泛起了對家中雙親的深深思念。

    自己都離開了快一個月了，不知爹娘會著急到什麼程度。呵，以娘親那脾氣，估計會讓爹去跪洗衣板吧。羅蛇雙眼放空，呆呆地望著桌面，心中暗自默念道。

    就在這時，羅蛇的身邊有人狠狠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小聲喊道。「喂，羅蛇。趕緊，老師來了。」

    羅蛇聞聲抬起了頭，結果發現那名白髮老師真的從講桌上走了下來，正朝他這方向走來。「嘩啦啦…」羅蛇在千鈞一髮之際，急忙翻起課本，對著眾人的口型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望著從身邊緩緩走過白髮老師的背影，羅蛇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慶幸道。「謝了，田鼠。」

    坐在他身邊的那名男子瀟灑地甩了甩自己的油得發膩的頭髮，咧開大嘴笑道。「別客氣。」這人大名為田豎，外號叫田鼠。乃是羅蛇的同桌。也是白鹿書院的童生，其實力大約在一星與二星學徒之間徘徊。

    說起這個田鼠，也算是羅蛇身處這個亥班內的奇葩，此人年過弱冠，可身材居然比十三歲的羅蛇還要矮上半個頭，在加上長相獐頭鼠目，一雙瞇得只剩下條縫的眼睛之內無時無刻都透發著極其猥瑣的光芒，絕對是那種光憑長相都會無緣無故被人厭惡上的貨色。

    班裡的三十三個同窗，無一想跟他同桌，最後被辦法，只剩下了初來乍到不懂世情的羅蛇。

    事實上，羅蛇所處的亥班，也是墊底的貨色。白鹿書院童生皆要修習早課以求拓寬腦域，眾多學子根據天賦共分十二個班。子班最班，丑班次之，亥班位於十二個班的最後，故而在白鹿書院內亥班也被戲稱為害班，便是害群之馬所在之班的意思。

    「怎麼了，我看你今天總是魂不守舍，是不是想家了。」田鼠露出一口泛黃的大板牙，面帶微笑地朝羅蛇問道。這是這個善意真誠的笑容，在旁人看來絕對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羅蛇輕輕地轉動地經本，喃喃道。「家是個好地方，誰不想。」

    「今日乃是八月十五，思念親人乃是人之常情的。」田鼠扯開大腿，右手不停地抓撓著襠部，口中還不忘回應羅蛇。像他這種平日裡無人問津又渴望朋友的人，最懂得瞭解旁人心中的喜怒哀樂。

    羅蛇側過臉，望著在大庭廣眾之下行為極其不雅的同桌，不禁滿心惡寒。這貨，雖說心地善良又待人和善，可確實很欠扁。

    「溫故而知新，大家無事要多多熟讀思考課文，知否。」隨著白髮老師的這一句話，這一天的早課也是告一段落。

    羅蛇與田鼠也是匆忙站起身子，跟著一眾同學齊刷刷地向白髮老師鞠了一躬。「謝謝老師！」

    放學的時光，對於這幫大多尚處於少年時期的學生來說，無疑是寶貴而歡樂的。只見他們一個一個急忙跑出教捨，臨走前，無一例外地都將書丟給了坐在門口位置的田鼠。

    「田鼠，幫我拿回宿舍。」「田鼠，謝咯。」「田鼠，交給你了。」……

    不到片刻，田鼠的課桌上，就已經鋪滿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書，不過對於這種情形，田鼠似乎是司空見慣了，只見他毫無怨言地將書摞成一整疊，費力的抬了起來，好傢伙，這一堆書加起來，足足有他一本身高那麼多。「羅蛇，要不要我順道幫你拿回去。」

    「得了，小爺我喜歡親力親為。」羅蛇隨意地將書卷成一軸，塞進自己的腰帶之中，與抬著一大摞書的田鼠一齊走出了教捨。

    「誒。」望著連視線都被擋住，走路磕磕絆絆的田鼠，羅蛇摸了摸鼻子，無奈道。「田鼠，給我一點吧，我幫你拿。」

    田鼠從書堆之中探出賊眉鼠眼的腦袋，感激地說道。「不用了，我都習慣了。反正一會就到了。」

    「不識好人心。」羅蛇雙手枕於腦袋背後，也不理田鼠，步伐加快走到了他前面。「你小子幹嘛那麼好心啊，又沒人感激你……」

    「砰…」還未等羅蛇說完，在他身後就發出一聲源頭極近的碰撞聲，羅蛇急忙扭頭一看，發現田鼠已經坐倒在地上不斷地揉著後腦勺，他手中所拿的書此時也是散落一地。而在他的身前，正站著三個趾高氣昂，神情倨傲的學院童生，為首那一人，羅蛇相年齡與相仿，生得一副好皮曩，粉雕玉琢，唇紅齒白，饒是可愛。

    「田鼠，你不要命了嗎？敢撞我們魏神童。」三人組中，站在左側那身材魁梧，猶如莊稼漢子一般的童生一腳踩在了經本之上，指著田鼠破口大罵，神情極度囂張。

    「不好意思，魏同學，對不住了，可能是我拿了太多書了，是真的沒看到。」田鼠眼見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人居然是魏生，急忙彎下身子，不斷鞠躬道歉。

    站在右側那一名童生見狀，陰笑連連，刁難道。「若我不小心傷了你，在於你道歉，成不？」此人也是其貌不揚，面容猥瑣。但也心地善良愚鈍的田鼠相比，他的猥瑣之中，多了幾分陰險的意味。

    「罷了罷了，小事一樁。」站在中間的魏生，明顯是三人的為首者。只見他雙手微擺，迸退左右，隨後上前一步，扶起了還在不斷鞠躬道歉的田鼠，面帶微笑道。「倒是同窗師兄弟，這等小事，有什麼好計較的。」

    可還未等田鼠嘴角咧開，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將他的狼子野心徹底暴露無遺。「這個月輪到我們三人打掃孔廟，不知田同學，是否願意代勞。」

    擺明了是欺負人的無賴舉動，但或許因為田鼠確實人緣不好，還是魏生真的不能得罪，在場明明圍滿看客學生，卻無一人上前解圍。

    「這是你們的事，我…我幹嘛要去幹啊。」田鼠耷拉地腦袋，用微弱的聲音反駁道。

    陰險童生聽罷，笑道「誒，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撞了我們魏神童，只是讓你幫我們掃一個月的地，已經是便宜你了。若是換了別人，早就被彭壯揍趴下了。」

    「這個…好…」

    就在田鼠還未把話說完之際，就在魏生三人以為奸計得逞之際。有一道身影，從田鼠身後從了出來，一把撞開了面露微笑的魏生。

    此人，正是羅蛇。

    「小子，瞎了狗眼啦，你想幹什麼？」看見有人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就把魏生撞倒，那名為彭壯的童生可謂是火冒三丈，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扶起了被撞倒在地的魏生，朝著羅蛇破口大罵道。

    只見羅蛇跪在地上，從草皮上扒拉出一隻螞蟻的屍體，突然面朝青天，悲痛欲絕地哀嚎大哭道。「小強！小強你怎麼了小強？小強，你不能死啊！我跟你相依為命，同甘共苦了這麼多年，一直把你當親生骨肉一樣教你養你，想不到今天，居然白髮人送黑髮人！」

    半響過後，羅蛇才有些收斂，神情悲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抹了抹滿臉橫流的眼淚，又哼地一聲，將鼻涕甩到了彭壯身上。抽搐著聲線指著魏生說道。「我…我自小相依為命的寵物小強被你不小心踩死了，你要怎麼賠我。是不是一命賠一命。」

    羅蛇此番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渾渾沌沌之中，只見魏生一時也是不明所以，哭喪著臉道。「你…你這不是耍無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