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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乳燕初啼 第一章 :飛燕驚龍 文 / 老實人12

    時間,一九三一年。

    地點,泉城。

    黑夜中,一個聲音響起:「怎麼不開燈?」

    隨後,燈亮了,照亮了這裡,這是一家醫館,西醫館。不過,這裡到底是華夏,所以可以看到很多中醫的設施,至少那針灸圖譜是真實的。

    在燈下,一個男子盤膝坐著,也不知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在他的面前,是一副字,僅僅只有兩個字。華夏。

    「哥!」英子說,她把床收拾了一下,道:「還是睡吧。」

    五鹹猶豫一下,道:「我不睏。」

    英子道:「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五鹹歎了口氣,因為是自己的妹妹,就說了:「妹妹,你說說,我們帝國進入華夏,真的可以佔領這裡嗎?」

    英子道:「我們不是已經佔領很多地盤了嗎?」

    「不夠!」五鹹歎了口氣道:「華夏太大了,而我們東瀛又太小了,上層的政策又失誤,以仁和的手段霸佔華夏已經不行了。而且,現在的時代也不一樣了,世界已經接軌,如果是兩百年前,我們也許可以和清夷一樣,成為這裡的統治者,只要殺掉那些骨頭硬的傢伙們就可以了。但是卻不行。因為現在的華夏有了世界這個窗口,那些聰明的人永遠是會不絕的。而我們帝國的措施卻是殘忍暴虐的,這無法得到華夏人的認同。帝國已經錯失成為華夏大陸統制者的機會了……」

    「這些不我懂,哥!可是我覺得帝國幹得還是不錯的,這些支那人根本不配是華夏,他們自大愚蠢,好色貪婪,根本一無是處!」

    英子對哥哥的擔心不以為然。

    她和哥哥五鹹一起進入華夏進行情報工作已經近十年了。

    這十年裡,她從一個懵懂的女孩成為一個諜報菁英,已經有了一定的對華瞭解。

    在英子看來,整個華夏都充斥著野蠻愚昧和落後。

    華夏人現在無知而且自大,驕傲卻自卑。他們根本一無是處。

    為什麼?為什麼勤勞的東瀛人要在東瀛過著那種低下的生活,偏偏這些懶惰自大的華夏人卻能享受這片大陸。不公平,真是不公平。只要是一個東瀛人,來到華夏的這片土地上,都會這麼覺得。他們太不珍惜自己的土地了,太不愛自己的國家了,他們野蠻愚昧,無知落後,並且不以為恥,是最低賤的動物。

    英子甚至不覺得這些麻木不仁的華夏人是人。

    你們自己都這麼麻木不仁,那還指望別人當你們是人麼?

    「不要這麼說!英子!!!」五鹹卻並不是這麼認為的。

    「華夏之所以是華夏,就是因為他們得天地氣運,鍾世界靈秀。這一點是我們東瀛拍馬也不及的,我們東瀛目前的這些成就,主要是我們漫長幾百年來,一直從華夏吸取養分的緣故,我們現在是強大了,但這不是說我們就真的如我們表面那樣強。英子,你和我一起在華夏,你只看到了華夏不足的一面,卻沒有看到我們國家也面臨著不幸!」

    五鹹說的是事實。

    在工作上,英子是五鹹的下屬,很多的情報,五鹹瞭解的比英子要多。

    他很清楚的知道,僅一個東俄戰爭就把東瀛的底氣耗光了。

    俄羅西再不行,可也是一個老大帝國,這個帝國付出的代價不小,但東瀛也是一樣的付出。雖然帝國有幸得到了甲午戰爭的賠款,從清夷的身上撕扯下很多的營養,可這些全都給東瀛人填到海軍這個無底洞裡去了。

    東瀛內部,海陸成仇,為什麼會有這種現象?就是因為海軍拿走的東西太多了。

    無可否認,甲午戰爭使東瀛一躍而起。可當時的東瀛海軍還無法和俄羅西這樣的老大帝國叫板,為了彌補這一切,東瀛人把幾乎全部的戰爭賠款都用在了海軍身上,這使東瀛的海軍成為亞洲第一,不僅是亞洲第一,就算在世界,也是位列前茅的。東瀛是島國,這個島國想要走向世界,就只能把發展的重心放在海軍上面。

    可是,海軍能打下來的成果,卻要依仗陸軍守住。

    東瀛陸軍是一個龐然大物,人口遠比海軍人數多,如此嚴重的分配,陸軍當然不滿。

    東瀛的陸軍,使用單發的步槍,因為他們只用得起這種武器,機關鎗衝鋒鎗之類的武器,太耗費子彈了,坦克都不敢造厚大的。只能往小裡造。

    這就是東瀛先天的不足。先天太弱了。

    偏偏……華夏太大了。

    東瀛佔領華夏後,最重要的地方就是東北。而東北位置很獨特,佔領之後,得屯重兵。

    這重兵不是防華夏的,而是防俄羅西,雖然俄羅西已經戰敗,但在俄羅西卻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革命,革命使俄羅西的軍隊正在空前的強大。如果不是有德馬帝國攻打俄羅西,只怕現在俄羅西的大軍已經打向了東北。在那裡,東瀛屯了兩百萬軍隊,但卻不知道,夠不夠。

    瞭解世界,才知道東瀛似強實弱。而且,在華夏內部,東瀛的軍隊更是得到了最大的攤薄。華夏太大了,你這裡駐幾百,那裡駐幾百,得,幾十萬部隊轉眼就沒了。

    而且,東瀛還要打緬甸,爭南洋……天吶……如此有限的帝國資源,怎麼能同時進行如此之多的戰略開發?攤子鋪太大了,五鹹已經看到東瀛帝國未來可能的失敗。

    在東瀛入華戰爭之後,很多情報工作人員都轉入戰鬥序列,但五鹹還是做他的情報工作,就是基於此點,他對戰爭並不看好。

    「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帝國內部也已經窮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五鹹到底沒把國內的詳情說明。國內的情況並不好,戰爭在繼續,勝利在持續,可是,這些勝利的果實什麼的,都讓帝國內的大集團,大公司吞併了。真正留給小民百姓的卻沒多少。

    相反,帝國內部由於帝國的窮兵黷武,使得國內的經濟一步步的下降,農業減產,這些損失是從外面怎樣掠奪也補不回來的。它迫使民眾開始誕生出反戰的情緒。

    在戰爭的問題上,兄妹兩有些說不到一塊兒去。五鹹有時就會想,是不是頭髮長見識就短。不過自己的這個妹妹也算是學習華夏人,把頭髮剪成了女生習慣的那種進步頭,見識該有點吧……結果,女人還是女人,並非每個女人都是有見識的。

    正當他的確是想睡的時候,他停住了。

    英子也停住了,兩人都聽出點了動靜,雖然這動靜幾近於無,不過英子和五鹹不是一般人,他們不是東瀛帝國系統裡訓練出的情報人員。得說明一下,五鹹和英子是兄妹,他們都是姓霧島的。在東瀛,霧島,這個姓氏,本來就是忍者用的。

    可以說,在古時,霧島家其實就是東瀛的忍者。

    不過,在東瀛,忍者的下場並不好,他們干最苦最累最危險的活計,但卻沒有一點的人生保障。最好的出路,是找一個大名來養活,而大名為了控制忍者,雖給他們微薄的俸錄,卻不會給他們自給自足的田產。

    擁有領地田產的,只有武士。

    在忍者村,這個村子裡的女子,只要漂亮一點,都將會把她們的初夜獻給那個大名。

    福利如此低,自然沒有多少人願意幹這個工作了。所以霧島家在很久以前,就進行了轉職,他們開始從事武士行業,但當武士也是不容易的,好在,他們於天草四郎時貞大起義時,立下了不錯的功勞,終於,從忍者這個職業,光榮的轉成了武士。

    雖然目前的霧島家沒有足夠的領,但說來也可以是一方的大地主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原委,也輪不到霧島五鹹想要干情報工作就由他幹情報工作了。

    因為當過忍者,又當過武士,霧島家一直流傳了驚人的武藝秘術。

    兩兄妹也是受過嚴格的家訓,他們聽出了不對,哥哥五鹹立刻拿出了一把華夏劍。

    當兩兄妹到了醫藥房的門口時,對手出現了。他已經知道兄妹兩過來,正等著呢。

    來人動手,他使的是一把短刀。

    或者說……匕首!

    對方出手很快,一寸短,一寸險。出刀之後,就連綿不斷。如果不是妹妹在緊急時刻出手,五鹹只怕要被迫得盪開中門,他的中門一蕩,生命也就不屬於他了。好在,兄妹聯手,總算擋住了這個人的第一波攻擊。

    那人也很意外:「咦?會家子?」他說到這裡,手上摸出了一件東西,可能是兩件。

    「住手!你受傷了!」五鹹開口,這個人太厲害,他不想打,如果真打,就算兄妹兩個可以把來人逼走,他們兩個也得倒下一個,運氣不好,倒下兩個也有可能。

    久在華夏行走,五鹹深深的知道華夏江湖的那些高手是何等的可怕。

    在現在這個槍炮橫行的年代,還可以倚仗自己的身手……那樣的人絕對是真正的高手。

    隱約的光閃動。

    五鹹發現這個人很年輕:「你身上有血腥味兒,又找到我們這裡,是要止血的藥吧!也許更嚴重!」

    「是的,我中了毒鏢,我要抗毒血清!」那個人不是一般人,知道抗毒血清這種東西。

    「我是醫生,我可以幫你……」五鹹說,他放下了劍,然後道:「英子,看看地上的血跡,把它們清理掉!」然後又對那個人道:「外頭的警察,是在找你?他們已經忙了大半個夜了!」來人點點頭,道:「不想抓我?你們的話,也許有點可能!」

    「我是醫生,珍惜每個人的生命。」五鹹說著他一貫說的話。看了看這個人的傷,傷在肩頭,對方一直只用一條手臂就發動了那連連綿綿的攻勢,好可怕,五鹹可是知道自己的實力,他在東瀛絕對算是一流的高手,可是面對這個人……

    「只是一般的蛇毒……」五鹹說。

    那個人道:「剛才那個妞,是你的老婆?」

    「不,她是我的妹妹!」

    「我說嘛,也不像,如果是你老婆,你這麼大,也該有孩子了……」

    這是一個輕浮而且好色的男人。五鹹飛快的給這個高手下了一個定義。他給男人打了一針,他知道這個男子也知道一點醫學,天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不過這個男子絕對不是一般人。

    「你是……燕子李三?」五鹹問。這是一個鼎鼎有名的人物,真正的燕子李三已經死了,他的真名是李虹李景華。早十幾年前,就死在了北平。那會兒,李三之死,轟動一時呢。

    不過,正是這樣的名人,所以不會輕易的死掉,李三死後,一直都有一些高手出來冒李三的名號,不過,最近已經可以確定,的確是有李三的後人,或者是弟子出來,他們使的功夫和輕身術,都是一家同脈傳出的。很是厲害。

    「哼,想要抓我?」「李三」把衣服撩開一點,裡面有槍。即使是高手,現在的高手也不會拒絕武器。五鹹笑了:「你為什麼要和東瀛人作對?為了國家大義?」

    「屁!老子才不管那些呢,誰壞我就搞誰!」那個男子雖然知道些文明,卻對所謂國家大義並不放在心上,這話讓五鹹大喜。

    「因為東瀛軍亂來,所以你才出手?」

    「不錯,行俠仗義,吾輩之所為也!哈哈哈哈……」假李三哈哈大笑。

    「無謀的匹夫,哥哥,為什麼救這種人!」英子回來了,她清理了假李三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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