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風雨燕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快拳對招 文 / 老實人12
波士頓是一個鋼鐵城市，也許誇張了，但至少也是水泥混凝土結構。
不過，有錢人，一般不會住在那裡面，而是效外，程家就位於效位的斯戴佛區。
這裡是著名的上流區，你銀行裡的美刀少於五十萬，都休想入住其內。
但一經入住，你就是名流了。
能在這裡入住的，都是地地道道的美帝斯人，他們已經不會為了生活而發愁，擁有足夠的閒散資金，只要他們投資，就可以換回足夠的財富讓他們生活。
這裡沒有水泥，沒有混凝土，沒有鋼筋材料，有的，是一塊塊精緻的別墅，是一坪坪綠色的草地，連隔離也不是用籬笆，而是用漆成白色的木柵欄。
在程家後宅裡，一片的，被拔開草的土地上，一個老人在上面趴著。
他就是功夫大師，和霍元甲一個時代的百歲老人——程雨佳。
看到這樣的傳奇人物，不由得讓人感到驚訝，但更驚訝的，是這位百歲老人，如孩子似的，在地上，打彈子玩，用香江話講，就是玩波子球。
老頭玩得挺開心，他彈子打得尤其不錯，他利用巧妙的出手，一指彈出，玻璃彈子就射出，打入洞中，老頭再隨意的打出其餘的彈子。然後，他到那已經打入洞中的彈子球，用這個彈子球，打別的彈子球。劉郁發現了這個老頭的玩法，他一彈子打出去，他的彈子定在原地不動的轉，別的彈子卻是被打飛。
雖然，不會武功的孩子，也不乏會有高手玩出這種高難度，並且很多。
可是這個老頭，功夫大師，還這麼的玩，就有些讓人意想不到了。
玩了一會兒，程雨佳停手，從地上爬起來。
劉郁這才有機會觀察這個老人，這個老人，年青的時候，是絕對的打功高手，現在老了，仍是氣勢非凡。劉郁小心的看他。老人外表大約五六十歲，但有時，眉宇一揚，又似四十多歲，實是難得。雖然整個身體，由於歲月的洗禮，已經縮水了，不復從前，年青時的高大，但也有一米七以上的個頭，可見他年青的時候，身子骨不定多高大呢。
現在，卻僅是一個，乾乾瘦瘦的老頭子。
「師父！」程雨揚上前，行了一個弟子禮。
程雨佳收的弟子不多，得他真傳的，也就是這個程雨揚了。
「回來了？」
「是。」
「這就是那小子？」
「是。」
「這小子氣色不是太好，眉心發暗，他有什麼麻煩麼？」
程雨佳不愧是程雨佳，他一眼看出來了，劉郁身上有問題。
「他被一個化勁高手傷了一下，是我估計的，不能確定，師父你眼力好，給把把。」
「傷是傷了，不過……」程雨佳說著道：「把手伸出來，小子。」
劉郁上前，把手伸過去。
程雨佳把脈。
如他這種老人，在功夫好的同時，如果條件許可，都會學醫，而且，是學華夏的中醫。
醫武合一，你看哪個門派，沒有自己的藥材丹丸。哪個門派沒有妙手的神仙。
便如少林寺藥王殿，那可是起死肉，活白骨的地方。
除此之外，少林寺裡流傳出來的，小還丹，大還丹，哪一樣不是江湖上的寶物。
關鍵時刻，可以救你一命啊！！！
程雨佳這種老爺子，當然也學了，他少時沒文化，跟了霍元甲，才開始學文。
到了美帝斯後，他更是什麼都學，不僅可以拽一口流利的英格利士，還可以說法蘭西語和德馬語。
這三種語言，在西方，是最常見，最通用的。
此外還有東瀛語，他也會，算起來，程雨佳老爺子除了是武術大師外，居然還是外語天才。而這，更是他年歲大了後，慢慢修學的。
過得一會，程雨佳放下劉郁的手腕，他笑笑道：「這小子，運氣不錯。」
程雨揚道：「師父，怎麼說？」
程雨佳道：「那個出手的人，功夫底子不是太好，一是運氣，二是閱歷，三是他所修的煉氣術的確是很精妙的，所以他才可能修出化勁的修為吧！可也就是這樣了，可憐啊，從我那個年月，高手不知道多少，但最後，熬過來的，卻都是這些庸才！哎！果然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程雨揚道：「師父，也不能這麼說，比如師父你，怕也就是張三豐再世，才可和你比肩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程雨佳搖了搖頭，拍拍身上的泥，一邊走向院裡的茶几，一邊道：「這世上高手很多，高人也很多，你不能因為別人死得早，就不是高手，就不值得你敬重，比如說我師父霍元甲，他老人家的功夫，如果放在一個水平線上，我必不如他，就算不說霍師父，便是我大師兄，那就不是一般人啊！可惜了，可惜了……」
當年，霍元甲兩次打敗……哦不，該說是嚇跑了西洋和俄羅西兩個大力士，名振一時。
隨後，劉振聲就來投，他本身當時，就已經大有名望，卻拜在霍元甲的門下。
正是因為劉振聲的加入，更加的使霍元甲名動天下。
一直到霍元甲於上海開辦精武體育會，他一共收下了劉振聲、陸懷安、張志達、邊山雲、程雨佳、鄔心蘭、王四道七名弟子。
可現在，眾人均作古。
活下來的，也就是程雨佳一個人了。
人生於世，寂寞如雪。
高處不勝寒啊……
程雨揚道：「師父，既然這樣，想必你可以化解劉佈雷身上的傷吧！」
「哼哼，去拿筆紙來！」
程雨揚飛快的把筆紙拿出來，程雨佳看了看，歎口氣，道：「罷了，不說了，說了又要說我囉嗦，你們啊，好好的毛筆字不學學，不練練，一個個圖省事，用什麼原子筆，唉，這樣的小本子，記下的東西有什麼保留價值！」
別說，程雨佳的毛筆字真是不錯。
他本來不識字，後來拜師，才開始學寫字，一寫，就到了現在。從目不識丁，變成一個書法家，可見程雨佳一生沒有白活，他活得遠比餘人精彩。
寫了一大堆的藥方後，程雨佳道：「老方法，藥浴，對了，我聽說他師父是燕子門李雲，會點醫術？讓他來，他的弟子，他來操心，沒得理由我們全替他打理了！」
程雨揚應聲，跑去忙了，卻是把劉郁丟下來。
程雨佳看看劉郁，道：「你這小子，面相不是太好啊！」
劉郁道：「老前輩，我……我沒得罪你吧？」
「小小年紀，就讓一個化勁高手打你，你還說你是一個無辜的人？」程雨佳坐下來，拿出一隻紫砂把壺，喝了一口，道：「化勁高手，哼，其實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老頭子，打你的那個人，我可以感覺，他已經很老了，生機，體力，都衰弱到了極點，是一個不定什麼時候就死的人呢，這樣一個人，卻來打你？你有想過為什麼麼？」
劉郁搖搖頭，他正氣道：「我從來沒有做過虧心事，一直也只是習武練拳，雖然，我前段時間，拳腳下打死了人，但那都是壞人，國家法律都承認我，我哪裡錯了！別人打我，我又怎麼奈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當年若不是霍老爺子過於鋒芒畢露，他也不會中了東瀛人的暗算。」
「小子有點意思啊……」程雨佳笑了起來。
這程雨佳，他少年的時候，殺意很重，不然怎麼幹殺手。
後來他殺霍元甲，失敗，反被霍元甲收了當弟子。
之後程雨佳就改了他過去的脾氣，唯一的暴發，也就是霍元甲之死，程雨佳替霍元甲報仇而大開殺戒。殺人之後，程雨佳去投軍，漫長的殺戮，讓他早早改變了自己的脾氣。
他再不是過去那個暴脾氣的五師兄程雨佳了。
而是一個和很多華夏武術老前輩一樣的老人。
他們喜歡的，不是那些好勇鬥狠的少年，而是如今用筆下郭靖式的傻孩子。
是那種打死了人，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的老實人。
從劉郁身上，感覺到那淡淡的血腥，程雨佳當然不喜。
不過，劉郁的回答，就讓程雨佳想起了自己的從前，人老了，對最近發生的事往往記得不清了，但過去的，那從前的歲月，卻彷彿剛剛看過的電影，記憶猶新。
「有點意思，小子，有點意思，來，我們伸伸拳腳。」老頭站了起來。
換了別人，一定會怕，可劉郁不是那種人，再說了，老頭的態度，讓他有點不爽。
此時的劉郁是殺過人的，殺過人的人，就是與別人不一樣。
劉郁站了起來，道：「拳怕少壯，前輩……」
「呵呵，我們伸量一下，又不是打生打死，和你師父套過招嗎？我們不用力，就比劃一下招式！」
這倒是可以。
劉郁上前，他微微一凝步，兩腳站定，雙手擺出了野馬分鬃式。
程雨佳摸摸自己的鬍子渣，道：「拳架子不錯，一招鮮吃遍天，不花不俏，只是紮實，好好好，一直聽說燕子門的輕功過人，下盤功夫了得，不錯，不錯……」他說著，說著，突然一個進步，動作完全不似是一個老頭。
隨後，這老頭出拳。
劉郁不敢用太大的勁，他知道這種老頭，你和他們假打，還好點，他們至少不會在你身上玩真的，但你打真的，一個不小心，把這種百歲的國寶打傷了，那可了不得。
當下，他不用炮肘，而是吐氣晃動身體，把雙手如門扇來撥動。
果然，老頭出拳，只是樣子貨，他沒有真正的用力。
但老頭的骨頭，實是太硬，讓劉郁不由皺眉。
「喝！」劉郁運氣，他不是在身體上發力，而是鼓起自己的肌肉，形成一層保護。
兩招一過，劉郁漸漸適應，卻不料，程雨佳手上動作，突然的快了起來。
好快。
快快快快快！
雖然拳頭上沒有力道，但這種拳速，已經是一秒鐘九拳了。
而且，這不是那種連連綿綿的直拳衝拳，而是有掌有指，有點有撥，有刺有擊，有拳有打的方法，就是一個變化。招術快，變化多，好似一大風車，向他連連的打砸，一點都不帶停的，沒有片刻的喘息。
便在此時，劉郁的眼睛發揮了作用，如果僅是直拳，在這樣的拳速下，是奈何不了劉郁的。可這拳裡有變化，劉郁就不得不用自己的眼睛，他的身體和反應，無法跟上程雨佳的拳，卻可以利用提前的看到，而使出自己的變化。
「辟哩叭叭！！！」
兩人發招連連，各自不退，一口氣，就打了三分多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