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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危燕迷途 第二百四十八章 :絕世悲劇 文 / 老實人12

    「為什麼?為什麼?」劉郁問,他咧開嘴,想哭,卻哭不出來,想笑,笑更是不可能。

    整個臉,扭成一團,說不出的醜,也說不出的傷心。

    劉峰把嘴裡的血沫子往外吐,吐出了兩個血泡,用最後的力氣道:「別……別……」

    劉郁道:「爹……爹……爹……」

    劉峰道:「別……怪……你……師……」最後一個父字,他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頭一歪,整個人就去了,死了。

    那邊,蒙天都更是乾脆的死掉,只餘吳洛茜、蒙至善兩人抱著他。

    兩女有心向劉郁叫喝,吼罵,但看劉郁這邊……一時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只一些人心裡想……報應,真是報應!

    剛剛打死人家,現在這邊,自己老爹就給人打死了。

    劉郁把父親抖來抖去,晃來晃去,一副不肯相信自己父親死了的樣子。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是讓人無法接受。

    為了父親,為了家人,劉郁能把自己心靈深處湧出的殺人玉望給壓下去。

    但他得到了什麼?還沒高興過來,一轉頭,老爹,親爹,就給打死了。

    出手的人是別人也就算了,偏偏還是他的師父,他同樣視為自己父親的師父。

    如果是別人,也許,李雲會漸漸的,轉化,成為劉郁心裡,父親的代替品。

    這樣,他的精神,還不會崩潰。

    但出手的偏偏是李雲,李雲一出手,等於殺掉了劉郁心目中全部的父親形象。

    一場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哈哈哈哈……」笑的不是別人,是陳精。看到劉郁這樣子,陳精哈哈大笑。

    陳吉道:「阿精,你瘋了!」

    「你才瘋了,我可沒瘋!」陳精看到劉郁的痛苦相,她心裡壓抑的情感一下子釋放了:「看到了沒有,劉郁,這就是你的報應!報應啊!!!」

    劉郁大怒,他怒,都不顯於形,一步過去,就抓住了她的脖子。

    這時,劉郁只消五指一緊,這個女人就會就此的香消玉殞。

    但陳精一點也不怕他,她冷冷說道:「有本事就殺了我,你殺了我哥哥,以為我會傻天真的跟在你身邊嗎?我已經給你下了藥,你等著死吧!剛才發生的事,就是你的報應,殺了我,來呀,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是的……

    她下了藥。

    劉郁不知道,但聽了也沒放在心上,卻是被她氣得,劉郁想要殺她,他的五指眼看就要捏起來,但最後還是放下了,劉郁低頭……因為,陳精把一把刀紮在他的身上。

    沒傷到筋脈。

    但這很嚴重。

    要知道,一般人,誰可以做到這一步?誰可以傷到劉郁?可是陳精做到了,不是她會功夫,也不是劉郁的問題……而是……劉郁的精神!他本可以發現這個問題的,但卻付出了受傷的代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把小小的刀,劉郁的肌肉夾住了刀,沒使多餘的血流出來。修了內外功夫,這點程度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陳精也有點意外,她恨這個人不錯,但卻未有想到,自己隨意拿瑞士小刀扎過去,居然扎中了。她這點程度,也能傷人?可惜,她忘了在那把瑞士小刀上面淬毒。

    種種刺激下,劉郁的大腦終於被影響到了。

    他連綿的退步,腳下一頓,看到了地上父親的屍體。

    劉郁回頭,他對李雲道:「師父……我不殺了,我不再殺人了,你讓我爹活過來,好麼?」

    李雲張了張口,老淚盈眶,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郁呆了呆,顯然也覺得這個要求達不成,他哼了一聲,想要哭,哭不出來,想要笑,亦不可能,就這麼,癡癡呆呆,往外走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沒有人攔他。

    本來,被打死的蒙天都家人是可憐的,痛苦的,但現在看來,劉郁才是最大的茶几悲劇。

    劉郁中毒了。

    那是神經方面的毒藥,是一種迷幻藥,這種藥,是隱行的,它不會一下子發作出來,但會給人製造一種潛意識的幻覺。

    你不能說這種藥是毒藥,因為它不是毒藥,不過,卻能影響精神,是一種類似毒品的迷幻藥。這種藥的名稱,叫絕對零號。西方,這種絕對零號,是控制它人的一種輔藥。在適當的心理暗示作用下,可以對人產生一種控制的效果,讓人盲目的聽從你的命令。

    當然,這是要講方式和方法的,不是說你拿了這個藥就可以使用。

    便如鴉片,其中,算來,鴉片也該是一味藥材,便如杜冷丁,主要作用是麻醉救人。

    可你非要把這東西吸下去,當毒品來麻醉自己,吸毒,那誰也沒有辦法。

    那些個牛人,說到底,也僅僅只是當輔藥,輔藥,不是主藥。

    這東西,最大的效果,就是動搖一個人的心智,別說,吐真劑裡也有它的成分。

    是以,中了這種藥毒,劉郁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

    那邊李鈞烈把李雲叫住,道:「你這是幹什麼?」

    李雲本是要追的,聽了李鈞烈的話,知道這是要給個解釋,當下就把自己的心事了出來。聽到了他的話,形意門這裡的人也都不好分說了。

    李雲長歎,還沒說什麼,那邊李鈞烈又道:「唉,算了,這事鬧得,那個,荷貞哪,你跟過去看看,別再鬧事啦,等那娃什麼的清醒了,再給我帶回來!」

    董荷貞搞半天才知道掌門人大人是在和自己說話,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她的確是形意門收的四個女弟子裡最聽話和最識大體的,當下還是追出去了。

    掌門人大人則是拉住了李雲,他也覺得他的這種方法有道理。

    不管你多麼關心那孩子,但你莫名其妙,在人家劉郁最高興的時候,把人老爹一掌打死了,現在跑到那孩子面前,不是給人添堵麼。再說,這事情,還是得問問,你老為什麼要打那一掌,兩人到了一邊,李雲就把自己的擔心,了。

    他一邊說,李鈞烈一邊聽,聽著,聽著,他也愣起了神,覺得李雲說的十分有道理。

    自己家可不也是這麼個情況麼,你看也知道。連坡洞,那裡面,郭行烈還給關著呢。

    形意門裡現在,就是他們李氏一脈為掌門,說家天下丑了點,但事實也是這樣。

    最有力爭掌門的,那就是老郭家。

    而郭行烈當年的問題,不就是在外頭殺人了麼。

    如形意門這樣發展了超過百年的大門派,最頭痛的,就是門人弟子從自己門派裡學了一身的功夫,然後就牛啦,拽了,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天第一,地老二,我就是第三了。

    別人說不得,管不得,理不得,整個人就是個驕傲的炮仗,你一管,立刻就要爆了。

    這種人,搞得門派很頭疼。

    你管了吧,說你不知道體恤同門,大家一個門派裡的,你管那麼嚴幹什麼。

    你不管,哪天把天給捅破了,就會連累到整個門派。

    當年清朝的時候,不就是有很多人跑到少林寺學功夫,然後搞什麼反清復明,最後讓清政府一把火將個少林寺給燒得了麼。連天下堂堂第一的少林寺都給燒了,給平了,給夷了,給滅了,何況是其它門派。

    那可是武林門裡打唐朝起就開始捧難能可貴的金飯碗的門派啊!!!

    頓時,李鈞烈掌門對李雲起了同情之心。

    李雲怎麼說也是混掌門的,不大好聽,燕子門,往正規武林門派裡,就是高級飛賊。

    乞丐中的乞丐,還是乞丐,飛賊中的飛賊是什麼?自然還是飛賊了,哪怕你是高級飛賊。

    這也是,李天李神龍,那麼大的本事,但被政府抓起來,還是專政的原因。

    別管你是不是當過義賊,是不是給老百姓出過力,啊,是不是給老百姓盡過命,但你是飛賊,你還是飛賊。飛賊,始終就是飛賊,革命政府殺你,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李鈞烈很理解李雲的想法,把這個本領高強的弟子廢了,雖然讓他失去了傲人的武功,但從此這人也沒能耐再興風作浪了,可以平平靜靜的生活,也未嘗不是好事。

    只是沒想到,劉峰會半途出現,用自己的命,替兒子擋了這麼一下。

    到了晚上,董荷貞回來了。

    李鈞烈把她叫來,道:「怎麼了?」

    董荷貞急慌慌的道:「不好了,不好了,掌門人,那個劉郁劉佈雷,在山下的鎮子裡,突然發瘋,把金毛強和他的手下門給殺了,然後跑了……派出所給驚動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的?」

    董荷貞解釋……怎麼回事呢?

    原來劉郁懵懵懂懂的出去。他的心亂如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恰好,金毛強如常的,又在欺負人,還是打一個老頭子,結果把劉郁給刺激到了,他突然大叫一聲,撲跳過去,三拳兩腳,就把金毛強他們那幾個人,當場給打死了。

    這下子,可就徹底亂了。

    「那你就這樣回來了?」

    「我打不過他呀!」董荷貞也有道理,她那點功夫,跑到劉郁的面前,那叫一個白給。

    李鈞烈立刻把四大道人給叫來了,讓他們下山去找,或者說是抓,劉郁劉佈雷。

    不過,人,卻是再也抓不到了。

    ……

    白眉山。

    一個老人,戴著一頂解放帽出現,他打聽了一個路人,問了幾句,就前往了白眉山那著名的武校。進入武校,來人又打量起來,走進了這所學校。別說,現在的武校,已經不是過去那樣的嚴格了,很多人,直接的進入武校,也沒個理會管的。

    便如一所平常的學校一樣。行不多時,他就繞過了前面的操場,來到了後面,教師等居住區,這裡,卻有人管了,一個老太太上前,來者當下就說了:「哦,我是劉峰的朋友,來見他的妻子,帶封信!」他說著還掏出了一封信。

    來人看他拿的是信,也就信了,當下給他指了路:「方家娘子就在那裡,筒子樓三零九房。」這人聽了,呵呵一笑,忙自過去。

    他到了樓裡,進入,上樓,然後尋到門號,就直接的去敲門,在樓口煎蜂窩煤的一個女子道:「他大兄弟,你找誰?」這人看了下,那是個年歲以大但相貌不錯的婦女,便猜測道:「您是……方清雪方家嫂子?」

    「我是……您是……」方清雪承認了。

    「哦,我姓陳,陳至善,和你家老劉,在外頭認識的,這個……有個事要和您說巴下。」

    「哦……那屋裡進吧……」方清雪不疑有它,起身擦手,過來開門。

    兩個進入了屋,未過多久,陳至善臉色陰沉悲痛的從裡面出來,到了外間卻換成陰陰一笑,隨即匆匆離去。又過得半日,一個衣服破爛的人進入這裡,他就是劉郁劉佈雷。

    劉郁如同一個瘋子似的,他根本不管,也不理會周圍人的眼光,直直的往裡走。

    匆匆的,他進入了自家的樓,他渴望回家,父母雙全,大家都在,這是他心裡最後的想法。打開了門,卻有一股臭味傳出,劉郁往裡走,他的大腦開始崩壞,終於,進入裡間,抬頭一看,方清雪雙足離地,蹬凳子上吊,臉色發黑,已經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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