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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領導心計 第二百零八章 書記訴苦 文 / 一笑也是樂

    [正文]第二百零八章書記訴苦——

    ?兩人立即驅車到了沙東派出所。

    所長吳江的態度倒是很積極,他介紹了這裡面的曲折情況以後,當場表態說:「只要你們治安大隊支持,我就立即上報處罰材料,怕就怕我們機關的一些人,給我玩什麼證據不足、卷宗退查的把戲!」

    他當場讓人找來承辦警察,吩咐道:「你給我用嚴肅的語氣,通知『二狗子』,限其在今天晚上八點之前,將醫藥費、營養費和誤工費合計9750元錢,一分不少的給我送到派出所來,告訴他,我吳某人說的話,過時不候!」

    李小江拿到卷宗以後,自己找了一間辦公室進行審閱,乘著這個空間,龍若海和吳江扯了起來。

    說到卷宗退查的事,龍若海開了口,說起了過去的往事:「我當刑警的時候,也碰到過一次退查的事,開始我只以為是我們的工作毛糙,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畢竟,我們公安局的警察,在法律業務上,不如檢察院和法院的那些行家,人家都是科班出身的多,我們則是轉業幹部和社會招警的多,這麼一比,高下之分一看就明。

    我坐在那兒沒事幹,就和幾個老同志吹牛皮,魯支隊長正在那兒愁眉不展,看我那麼輕鬆的樣子,就讓我把卷宗給接了過去,我一看卷宗裡的退查意見,嚇了一大跳,我的媽哎,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

    比如凶器的事,讓我們提供原始物證,他們明明知道已經被罪犯作案之後就丟到了長江裡面,讓我到哪兒去找,一次,我和批捕的檢察官一起吃飯,抓住這個機會,就向他取經,他說你小子傻了吧,明白的告訴你,就是我們不想抓這個人,但又不好明說,只有用這樣的借口,讓你們自己去理解啦!」

    吳江是二十多年老所長,什麼樣的事沒有經歷過,點點頭說道:「是這麼個意思,就拿『二狗子』這個材料來說吧,不是我們不想上報,而是報上去根本沒有用,景局長看都沒有看,就給打了回票,加上你們治安大隊的態度也很曖昧,說是涉及到自己單位的警察不好介入,你們都這樣做,我們基層派出所就更不好做事啦!」

    李小江看卷宗的速度很快,一會兒功夫就跑來告訴兩個領導說:「卷宗沒有問題,證據都很到位,依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完全可以拘留『二狗子』!」

    「既然沒有問題,那我就把卷宗材料移交給你們,需要我們做什麼,只要來一個電話就行,警察的媽媽被打,都不能申張正義,我這個所長也夠窩囊了吧。」吳江很爽快,一聽說能處理,當即作出了決定,一定也不拖泥帶水。

    「不能這樣說的,你們的難處,我也能理解的,謝謝吳所長,有時間到我那兒喝杯小酒。」龍若海對吳江的處置很是滿意,握手告別的時候,也就順勢發出了邀請。

    「揀日不如撞日啦,今天先讓我做個東,為龍大隊長接個風。」吳江熱情地拉著龍若海的手不鬆,硬要讓他留下吃飯。

    「今天真的不行,輪到我值班了,下次到你們沙東來,你不留下我,我也找你吳所長討杯酒喝喝。」龍若海面有難色,只好實事求是的說出了自己不能留下的原因。

    「老弟,衝著你親自來為部下討要公道來看,就知道你也是個實在人,既然這樣,我也不和你玩虛的。」吳江將龍若海拖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小聲說道:「你不要小看這些人的活動能力呵,要想真的拘留『二狗子』,我看很難。

    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不少人要跳出來幫他說話,我們機關內部就有這樣的人,你的那個副手,哼,肯定是走在最前面,我剛才讓承辦警察通知送錢的語氣重一點,堅決一點,就是敲山震虎,讓他們主動跳出來,主動來找我們。

    這樣的話,我們就能爭得主動,事情也要好辦一點,最好的結果,估計就是裁決治安拘留而不能執行,能把醫藥費要到手,我看就不錯啦,起碼打了一下這些人的威風,不過,這樣一來,你就算是和張家較上了勁哦!」

    「高明,高明,謝謝吳所長的指點,有情後補,至於其他的事,那就由他去吧,怕這怕那,這一身制服就不能穿嘍。」龍若海雙手對著吳江合了合拳,表示了自己的謝意。

    回家的路上,龍若海暗自感慨,生薑到底是老的辣,他也知道,能幫著部下討回公道,應該說就是很不錯的結果。

    目前這個時段,不是和張躍進這幫人正面較量的時候,即使較量也不會有什麼好的效果,畢竟人家的實力擺在那兒,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呵,他在內心安慰了自己一下。

    在食堂簡單吃了一點工作餐以後,龍若海就到值班室看電視去了。

    看了一會兒,感覺到蚊子實在是太多,點蚊香吧,又被濃煙薰得直流眼淚。

    後來想了一個辦法,他把門窗都關得密不透風,在室內點上兩盤蚊香,自己則跑到局大院裡散步去了。

    「龍班長,這麼晚還在鍛煉身體呀。」龍若海正在散步的時候,聽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

    抬頭一看,原來是局紀委書記兼督察大隊長葛恆樓,兩個人是老熟人,是在警察學校培訓時的同學,當時他是培訓班的班長,所以葛書記才這樣稱呼他。

    警方有個規定,新警察到崗之後,不管你來自於何方,都要到市級警察學校,參加培訓一段時期,看到是老朋友,他當然是來不及的將對方讓進了值班室。

    「剛準備回家,看到你的在散步,就拐過來看看你。」看到龍若海在忙著打開窗戶,葛恆樓也幫著驅散室內的煙霧。

    「謝謝領導的關心哦,這大熱天的,還要讓你老人家來關心生活,和我這個部下一起來體驗生活,哈哈。」看到葛書記忙得一頭的汗水,龍若海忍不住調侃了起來。

    「你這傢伙,說話還是這麼刁鑽,什麼領導不領導的,談領導,你是我的領導哦,是我們培訓班的班長呵,哎,你剛才在考慮什麼問題,剛開始喊你,你都沒有聽得見!」

    「是嗎,不好意思,剛才考慮問題,確實是有點走了神,屋子裡蚊子太多,就在院子裡邊跑邊思考哩!」

    龍若海先是將孫聖傑家的事介紹了一遍,然後用不滿的語氣說道:「老葛呵,你是專門負責警察維權工作的領導,這事你們好像做得有點不到位吧,起碼是有一點不作為呀!」

    葛恆樓是個說話做事都很方正的人,聽到這話,也有點不好意思,有點尷尬地解釋說:「我們就和廟裡的泥菩薩差不多,能說不能行,聽人說起來像是那麼回事,其實全是花架子,有問題的人我們管不了,有困難的警察也是幫不了,老弟,我們也難哎!」

    說完之後,葛恆樓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會這樣說。」龍若海有點疑惑不解,『啪』的一聲,他順手打死了一個還在猖狂的蚊子。

    「你在大機關工作,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哩!」

    葛書記刺了他一句以後,繼續說道:「就像『猴子』這樣的事,不是我們不想幫,而是我們根本幫不了,我們說話有人聽嗎,那個『二狗子』能理我們嗎,這是一方面,還有的事,民憤大到極點,我們不是不想管,只是領導不答應哩!」

    「還有這樣的怪事。」這話說得龍若海更是雲裡通到霧裡,感覺到有點莫名其妙。

    參加工作以後,他都是從事的單一工作,像基層這些充滿貓膩的事,從來沒有經歷過。

    郭廳長讓他到寧北任職,除了案件上的考慮外,這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讓他在走上領導崗位之前,多瞭解一點基層工作的真實情況。

    「就拿那個『二排長』朱長富來說吧,怨聲載道啊,民憤大到了極點,就是不讓查,為什麼,人家有個好兄弟唄,在我們這兒當著常務副縣長,領導能不給人家的面子嗎。」葛恆樓的說話中,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朱長富,這人有這麼猖狂呵,沒有想得到,一個胖得像頭豬的傢伙,竟然能這樣厲害,有了這樣的人,我們的警察形象,能好得起來嗎!」

    龍若海連珠炮一般的疑問,引得葛恆樓這個總是被稱作『冷面先生』的古板人,也露出了少見的笑容,他也不作刁難,一番解說之下,很快就讓龍若海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龍若海在曹裡鎮破獲過一起殺人焚屍案件,那天接待信訪時,還專門拿出來,嚇唬了賈秀芳一回,案件並不複雜,一對同居夫妻感情不合,女方想重回原來的夫家過日子,從而激起了另一方的殺心。

    罪犯作案後,給當時的所長朱長富送了兩條香煙,就獲得了自然死亡的火化證明,將屍體運到殯儀館火化後,才被死者的親屬舉報到了警方。

    由於屍體已經被焚骨揚灰,缺少了最為重要的定案證據,這個案件也就成了個燙手的山芋,最後交到了龍若海的手中,還好罪犯自以為屍體已經被焚燒,也就萬事大吉,從而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對其他證據沒有來得及銷毀。

    龍若海順著罪犯的作案線路,找到了毒藥的來源和作案以後丟棄的藥瓶,與其他一些相關證據形成了鎖鏈,這才把罪犯送上了法庭。

    事後,本應該要追究朱長富的法律責任,只是因為上面有人講話,才以撤職了事,這也就是朱長富對龍若海恨之入骨的原因所在。

    人和人好,鬼與鬼交,這傢伙和『二狗子』好得就像一個人,在曹裡時就做了他的『保護傘』。

    『二狗子』進城後,有了張躍進這棵大樹的遮蓋,當然也幫著把他調回了城。

    加上他的兄弟去年也調回本縣,當上了常務副縣長,更是如魚得水,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也就官復了原職。

    這傢伙作惡多端,加上胖得喘不過氣來,別人都在罵他是『二排長』,他還以為別人是在恭維自己,時間長了,還腆著臉問別人,是不是應該當連長啦。

    說到這兒的時候,葛恆樓沒有好氣的介紹道:「他到人家賓館裡睡午覺,硬是逼著人家提供**服務,老闆很為難,滿足他的要求吧,等於是自己送證據給他抓把柄,不給他***吧,又難以打發這個無賴。

    沒有辦法,只好找了好多人出來幫著打招呼,說長說短,最後才用5000元現金和一桌酒席,將他請出了門,這樣的事都不讓查,你說我還能管什麼,只能查查作息時間和衛生狀況哩,老弟呀,你是一行不知一行的苦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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