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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領導心計 第二百三十章 掃黃餘波(四) 文 / 一笑也是樂

    「過書記,你能忍得下兒子被打的氣,我朱某人是沒有法子忍得下這口氣的,不就是一個小警察嘛,讓他滾蛋算什麼大事,你給我一個准信,想不想對這小子下手,想的話,我們就聯手整他一回,我就不相信,憑我們這些人的實力,還能整不了這小子!」

    朱定軍從許鵬程的辦公室出來之後,就到了過文康的家中。

    別看這小子在京城給喬家兄弟敬酒時,那種畢恭畢敬的樣子,他在縣市級幹部面前,說話的態度倒是驕橫得很。

    過文康有點遲疑不決。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年青人到底有多大的實力,畢竟這種牽涉面比較廣的事情,不是嘴上說說就行,就在這時候,老婆在他的背後推了一把。

    過文康的老婆,對龍若海的那個恨,就是掏盡三江水也無法寫得清楚,此時聽得有人要聯手報復那個臭小子,哪兒會有不願意之理,看到老公還有點猶疑,連忙跑出來推了過文康一掌。

    「哈哈,行,不把這小子送到牢房裡去,我也嚥不下這口氣去,既然你朱少爺說了話,那我們就一言為定,有道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我可不做這個君子,今年年底前,一定要把這小子拿下來。」過文康下定了決心。

    見到過書記點了頭,朱定軍十分囂張的揚言道:「行,過書記說話爽快,我今年下半年,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著看這小子的下場,不讓他身敗名裂,都不能讓我解恨!」

    接下來,他有點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們不要太拘泥什麼證據的事,欲加其罪,何患無辭,你兒子要玩人家的女人,不還是將人家貶了下去嗎,這個世界只講實力,不講道理的,沒有證據,可以搜集,可以創造嘛!」

    對朱定軍這麼無所忌憚的說話,就連過文康都有點咋舌,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說得這麼直白呀。

    許鵬程和過文康,這麼一對冤家對頭,在不同的時間裡,相繼接待了朱少爺,好不容易才送走了這位得罪不起的世家子弟,兩個人都進入了沉思。

    攀上這麼一棵大樹,對於自己在市委書記一職的競爭中,肯定會有不言而喻的重大作用,對這一點,兩人都有共識,問題的關鍵,是如何能夠讓朱少爺滿意。

    立即釋放裘一飛,還有點情理可說,處理龍若海,就有點蠻不講理啦,面對朱定軍提出的要求,兩個人作出了不同的選擇,許鵬程打起了太極拳,過文康則和他達成了聯手協議。

    當天傍晚,龍若海一行人正聚集在訓練基地食堂打『八十分』,等待就餐,大家都認為,上午況超群電話打招呼的事,到現在沒有後續動作,基本可以解除警報哩。

    就在這時,一道接一道的消息了過來。

    先是『豪門會所』重新開了業。

    什麼整改措施也沒有做,放了一通爆竹就直接開始接待客人,這種做法,典型的是一種對警方的藐視,就在李照遠和龍若海等人研究對策的時候,又傳來了新的消息。

    當天晚上的第一批客人,就是縣委書記揚帆和況超群,這種排場,等於是在示威,是在告訴警方做事要小心點,我們有縣委、縣政府的支持。

    「揚書記,請,況縣長,這邊請。」一身黑色西裝,打著紅色領結的朱定軍,紳士風度般的迎接著寧北的兩位最高領導。

    今年已經57歲的揚帆並不顯老,他面帶微笑,頜首回應著朱定軍的熱情招呼,內心之中,他對今天的晚餐,卻很不是一個滋味。

    當況超群登門邀請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被綁架的感覺。

    作為一個即將退居二線的領導幹部,本來就對這種攀龍附鳳的事情不太感興趣,早個十年八年的話,倒也就罷啦。

    到了如今這個年齡,再去看那些紈褲子弟的臉色,何苦來哉。

    從會所的開張到經營,他都一直不加過問,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只是會所的餐飲確實搞得不錯,偶爾在這兒和朋友小聚一下,感覺還是不錯的。

    今天這種吃飯,吃的不是飯,吃的是自己的臉面,是用自己這個位置和面子,來為剛剛因為賣淫嫖娼被查獲的『豪門會所』張目,傳到老百姓耳朵之中,也不知會如何點評自己這個縣委書記哩。

    有了這樣想法的揚帆,到了會所之後,始終保持沉默不語的狀況,他不想讓自己陷在這個地方,酒席進行到半途,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提前退了場。

    況超群不是這樣想。

    他把這頓晚宴,作為另外一種形式的補償,既然不能達成朱定軍的願望,給人家撐一下門面也是理所應當的事,他不但陪著吃了飯,還到顯得有點冷落的舞廳裡跳了一曲。

    他這種自覺行動,贏得了朱定軍的讚許,不停地拍打著他的肩膀,允諾到京城為其引進幾個身在要職的哥兒們。

    對『豪門會所』玩的這個小動作,谷中天是不屑一顧的態度,這種事對於他來說,純屬是一場鬧劇,有了問題以後,你有再大的後台老闆,我也要上門抓人。

    作為在當地工作的李照遠,就十分頭疼啦。

    畢竟他要在這一方土地上打拼,如果硬要和兩個一把手對著干的話,前景肯定是不可樂觀,順著況縣長的指揮棒轉的話,自己的職業道德又不允許。

    真的是左右為難呵,他只能是連連歎氣不已。

    時間不長,魯光淦就打來了電話。

    他也是頭疼得很。

    下午相繼接到了市長許鵬程、副書記過文康的電話。

    在市委書記病重不能視事的情況下,這兩個人算得上就是淮東的最高權威人士。

    剛一聽他們說到『豪門會所』的事,魯局長就知道有了麻煩,上次查處『豪門會所』的事,他一直是記憶猶新,能讓向侃向書記親自出馬打電話,沒有相當的來頭是不可能的事。

    這次許市長也打來了電話。

    只是他和向書記一個德行,說話都是手抱琵琶半掩面,語焉不詳,聽得出來,這一次自己和部下們在無意之中又捅了一個大婁子。

    魯光淦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來頭,能讓這麼多的市領導幫作跑腿。

    許鵬程說話含糊其辭,不但沒有透露底細,也聽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認真分析起來,倒也沒有太多說情的成分,反而好像有種完成任務的感覺。

    還好有個過文康,他知道自己和魯光淦的關係,沒有能夠達到頤指氣使的地步,也就實事求是地說出了朱定軍的來歷。

    他這一說,讓魯光淦楞了半響。

    本來他是絕對不願意有人介入此事,到了這時,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其中的份量。

    關於那些家族子弟飛揚跋扈的傳說,確實是聽到了不少,傳聞畢竟是傳聞,一直也沒有什麼真實的感受,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真的到了自己身邊。

    「小龍呵,這事就是這麼個情況,具體怎麼辦,你拿主張就行,我也知道,那個裘一飛不好放,這樣吧,上面由我頂著,你那邊也不要去刺激他們,我們只是破案,不要節外生枝,人家喊明瞭要把你趕出公安機關,你做事也要當心點,這些人做事是不擇手段的!」

    哦,朱定軍,一個來自京城紅色家族的子弟。

    接完電話的龍若海,一直在重複著魯局傳遞過來的信息,怎麼頭腦中對這個朱定軍有印象的呢,應該沒有打過交道呵。

    上次辦理『豪門會所』案件時,當時的魯支隊長,也只是簡單地下達命令,讓自己提前結案,把場所的處理,迅速移交給治安部門,並沒有說出其中的原因。

    既然是這樣,自己應該沒有聽到過這人的名字,可怎麼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好像聽說過這麼一個人哩。

    他在盡力回憶的時候,尋呼機又響了起來,低頭一看,原來是許文傑這小子到了寧北,想要見一下自己。

    老朋友見面,本來應該是很高興的事,但這位許大少爺揀在這個時間來,再聯繫剛才魯局的電話,龍若海的頭腦中,就不能不多打上幾個問號。

    「大哥,你別誤會,我可不是來說情打招呼的,只是受老爺子之命,給你傳遞一個信息。」被領到訓練基地附近飯店的許文傑,一進包廂就主動進行了自我解釋。

    情況確實是這樣,許市長和魯光淦通完電話以後,總是感覺到有點不踏實。

    那個魯光淦能為過文康兒子被打的事,對這孩子進行打壓,難道就不能為朱少爺的事,犧牲龍若海的政治前途。

    倒也不是許市長有多少仁慈之心。

    靈敏的政治嗅覺,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的潛力很大,罵了省廳副局長,安然無事;過家逼婚的時候,省紀委宋書記出面說話;出去破了一個案件,直接就參加了縣處級的培訓班,連跳了兩級。

    被過家打壓得這個樣子,換一個人不知會怎麼樣垂頭喪氣,這個年輕人卻是一番雲淡風輕的樣子。

    沒有很大的底蘊和潛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即使是心態再好,也做不到如此舉重若輕。

    魯司令對這孩子在支撐,省廳的郭廳長也在為之助力,還有那個為他幫忙的宋書記,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背後的喬家,在共和國的歷史上,也是非同小可的存在,和幾個頂尖家族之間,都有著親密的關係。

    自己有必要為了一個不知準確來歷的紈褲子弟,傷害一個明顯有著足夠背景的年輕人嗎。

    所以說,許鵬程給魯光淦的電話照打,同時又讓兒子專程跑了一趟寧北。

    表面上是把情況說清楚,以免年輕人吃虧,實際上是一種示好,預先押下了一注,從投資角度上來說,這也屬於是風險投資,多少帶有一點賭博性質。

    許文傑把朱定軍的來歷,詳細解說了一遍。

    當他說到對方發狠的內容時,關切地勸說道:「小龍呵,對方是有來頭的人,別說是你,就是我那個官場老油子的爸爸,也不敢與這些人硬碰,你要當點心才是,犯不著為了工作上的事,與這些人結怨!」

    「文傑,幫我謝謝你爸爸,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在京城,我也有幾個紅色家族的朋友,真的有什麼情況,他們一定會幫我的。」龍若海的說話很有信心。

    他的沉著,不僅讓許文傑放了心,更讓許鵬程也放了心,他對自己的決策,感覺充滿了信心。

    事態真的會有這麼樂觀嗎,誰也沒有正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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