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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領導心計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家人對話 文 / 一笑也是樂

    一葉知秋。龍若海這邊在部署下一步的行動。張躍進也已經從唐彩風屍體遊行的事件中,感覺到了危機。他在努力修復與龍若海關係的同時,也意識到不能再讓龍若海有施展才能的空間。不然的話,會給自己造成更大的被動。為了這個目標,張躍進專門將況超群請到了自己在寧北縣城的那座豪宅裡。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雖然經歷了一場火災,短時間內就已經修復一新。如果不加留意的話,一點也找不到被火燒過的痕跡。

    「況老弟,你說你們想要讓龍若海接那個姓柳的班?」張躍進將況超群請到自己的家裡說話,當然用不著藏頭露尾,直接就挑明了話題。「是呀,公安局已經把報告送到了組織部。他們局裡一直在追這件事,就連淮東那一邊也來追過了好幾趟。」況超群有點煩惱。已經有老朋友找上了門,說是想讓趙有才取代龍若海。聽到這個設想,對他來說也是正中下懷。他本來就不想讓龍若海上位,可惜的是偏偏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這個人不能用呀。不信你試試看,只要這個姓龍的一上了位,接下來就是要整頓化工企業的生產秩序和環保問題。真要那樣做的話,有個屁的錢好賺?你的稅收和財政收入也全他媽的泡湯啦。」「你說的我都懂,我也知道這是一個給我們造麻煩的人。問題的關鍵,是出在上面。龍若海這個副局長的位置,是市委組織部出面協調的。我們寧北縣改變上級決定,確實有點不太好說話呀。」況超群嘴上不說心中在想,你不在其位不知其中的艱辛喲。他將眼睛盯住對方,看看張躍進能有什麼好主意出給自己。

    張躍進一看況超群的樣子,當然知道對方還在患得患失,就用話激他道:「活人還能給尿憋死?只要動腦筋,我就不信想不出辦法來。我說呵,老弟,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副局長換成趙有才,我們才能省心一點。」「張大哥,你說得好是蠻好,只是做不了。我們縣裡換人的話,肯定會引起市委的不滿意。再說,寧北城裡很少有人不知道趙有才和你的關係。要想換人,還有公安局李局長那一關也不好過。基層組織不上報,縣委也不好通過任命哦。」

    「麻煩是麻煩。只要想辦法,總是能找到路走的。」「是呵,我也不想把這個位子交給龍若海。上次那個稅收和貸款的事,我的怒火還沒有出得了哩。不然的話,早就把副局長給批了下去。」「既然說到這個事,那就更不能讓這小子當副局長。讓他上了位,我們弟兄二人的面子往哪兒擱?他這麼做,哪裡是為了什麼工作,純粹是在我們寧北耍威風呵。」

    「當然不會讓他這麼容易的上位。我來找鄭部長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跳過公安局那一關。你放心,只要這個問題解決了,肯定就讓你那個趙有才上位。」況超群心裡開心得很。如果真的把龍若海拉了下來,既出了自己胸中惡氣,還把人情送了兩家人,何樂而不為哩。「那好,我讓趙有才也在李局長那邊做一點工作。最好呀,就是讓他們相互之間有了矛盾,這事就好辦多啦。」

    送走況超群以後,張躍進和『二狗子』這對沒有正名的爺兒倆,又坐到了一起,繼續著剛才談話的內容交換看法。「趙有才這傢伙,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兒。你別看他現在象條狗,說什麼都聽的樣子。我看他有反骨,不值得為他去用這麼大的勁。把他扶得太高,將來就會反臉不認人的。」『二狗子』雖然沒有什麼文化,但他對趙有才卻看得很準。

    他從趙有才平時對自己說話做事的語言和眼神中感覺得到,貌似謙恭,其實是鄙視。如果沒有張躍進在撐著局面,估計趙有才連正眼看一看『二狗子』的興趣都沒有。這是最讓『二狗子』瞧不起的事了。你靠山吃山卻不認山,靠水吃水卻不愛水。一天到晚擺出個公務員的架勢,誰還不知道誰?又要做**,又要豎牌坊的老混蛋。

    「這你就不懂了,孩子。」和『二狗子』說話,張躍進是最有耐性了。張躍進是有機會就說教,恨不能把自己一生的經驗都能傳授給『二狗子』。如果『二狗子』現在就能支撐門面,這比讓他多賺個幾千幾百萬人民幣要開心得多。他耐心解釋說:「你能看得出趙有才有反骨,這是好事,說明你比以前有長進。趙有才是個什麼東西?是條永遠也餵不飽的狗。但是你能不養狗嗎?你總不能自己去看門吧,總要有狗為你服務才行。」

    張躍進有點志得意滿的感覺,繼續說道:「事情總得有人去做,況超群也不可能包攪一切。如果有趙有才在姓龍的位置上,徐大勇的事,『猴子』的事,還需要我們去煩神嗎?唐彩風的事,還會讓我們出洋相嗎?化工廠的事,還需要讓我們擔驚受怕嗎?所以說,狗是一定要養的,而且要養有用的狗。養狗要捨得花代價,不放點血,他況超群不會賣力的。」

    「他趙有才有反骨不可怕,原因是他和我們捆綁在一條繩上。趙有才和羅華不同。羅華只是舀了我們一點說不上口的好處,出了事也只是個吃喝不分。他趙有才就不一樣了,要出事他和我們一起出,要翻船大家一起翻。別看他在表面上既和我們親,又沒有做過出格的事,好像還很清廉的樣子。他那幾個情婦養在那兒,哄得了別人瞞不了我,他的錢是哪兒來的。他是不敢出賣我們的,只是要防好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防什麼?」聽到對趙有才只要防一點,『二狗子』來了興趣。「防什麼?就是在出了大事的時候,要離他遠一點。」「這是什麼意思?到了那個時候,不是更應該要同心協力,共度難關嗎?」『二狗子』想不通這個問題。「大道理是對的,但碰到趙有才這個有反骨的人就不行了。到了那個時候,千萬不能讓他靠近你自己的身邊,要防止他滅口。只要將我倆的嘴堵上了,還有誰能證明他做過的許多事!他滅不了我們的口,就要想方設法地保護我們。千萬千萬,切記切記。」張躍進語氣十分鄭重。

    轉眼之間,就到了國慶節。考慮到節後就要對化工企業開展檢查的安排,龍若海也給自己放了假,早早的就回到了市區。當然,他也沒有閒得下來。要向幾位領導報告情況,還要和幾個同事、朋友一起聚會玩一下。就這麼一扯,時間就算過去了。明天就要回單位上班。小倆口中午在父母這兒團聚,晚上又到了岳父這兒聊天。當龍若海說到中秋節在唐家莊的前前後後時,兩個老人都笑逐顏開。連同在廚房忙菜的岳母,也被魯祥雲當時說的笑話給引了出來。

    笑過以後,岳父淡淡地說了一句:「那幾個領導都是有心人,想要告訴你的話,都在笑話裡說了出來。」龍若海當然是連連點頭稱是。鄭部長的笑話,明明白白地在告訴自己,眼前的這些菩薩,你一個也惹不起,不要自找苦吃。袁主任說得也很清楚,你不要學孫大聖,猴哥恃才自傲,照樣是沒有好結果,沒有好位置的。張躍進畢竟是想緩和關係的人,說話的語氣就要稍許含蓄一些。話中的意思,是說只有金魚才會不想找我要錢,你龍若海自己去掂量掂量。

    「你有什麼想法?」『老夫子』聽到兒子和龍若海的對話以後,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龍若海知道在這個正直,還又稍許有點迂腐的老人面前,說話既要講究技巧,也要直言不諱。微一沉吟,然後用略帶堅決的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道:「我也想要提拔,我也想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但是,這一切都必須是自己努力而成,而不是靠瀆職,靠出賣良心來獲得。我承認,社會是有**,包括公安機關內部也有黑暗面。不然徐大勇的事情,就不會一拖半年之久,孫聖傑母親被打的事情,也就不會黑白顛倒。」

    「對呀,現實擺在這兒。再不承認存在**,又有什麼意義?」『老夫子』讚許地點點頭。龍若海接著說道:「這些事的存在,不代表我們就有理由要去搞**。難道做賊的多了,我們就不去抓賊,反而也要去做賊?做人要有人格,當警察也要有警品。人格和警品都必須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而不是用嘴巴來獲取。」

    「對呀,做人當如此。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小龍,我支持你。」『老夫子』連連點頭稱是。龍若海對老人的支持,報之以一笑道:「況超群的**,我管不了,張躍進的官商勾結,侵佔國有資產,我也管不到。但只要涉及到我的職能,不管是碰上誰,我都將是一往無前。如果每個人都手舉一根火把,陰暗的東西就無從藏身,如果每人手上都有一把掃帚,**也就沒有滋生的土壤。」

    「嗯,做好自己的事,種好自己的田,行使好自己的職能。其他的事,有應該管的部門和人。切記不要越俎代庖,這是一個關鍵所在。」沉默了這麼長時間,葉校長才插了這麼一次嘴。『老學究』爺爺聽了龍若海的解說,點了點頭。這個孫女婿的悟性倒是不錯。如果去做學問,肯定會能成為一個領域的後起之秀。可惜的就是做了警察,不可避免地要陷入爭權奪利的是非圈子中去。還好,這個孩子功利心不重,只是對事業的一種執著和忠誠。

    他頷首贊同的說:「是呵,人人都在說要反**,甚至於**人的聲音還特別大。就像你說的,要少說多做。古人還知道達則兼善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抵擋不住紅塵中的各種誘惑,那也不如別當這個官。」老人停頓了一下,捋了捋下巴上那一把雪白的鬍子。豁達大度地說道:「孩子,做不到大官我不怨你。我們家不需要這個烏紗帽來光宗耀祖。但如果說為了權、財、色而被人拉下水,那就真的是要讓人恥笑一輩子了。」

    「我知道,一定不會讓爺爺失望的。」對老人的期望,龍若海只能是連連點頭。岳父一直很少說話,只是靜悄悄地坐在一邊聽這爺孫倆對話。他在教育界任職多年,平時只管育人,很少有人聽到他對政界的事發表議論。別人也只知道他是個與世無爭的書生,其實岳父對仕途險惡早就明悟在心,只是不願發表意見。不說話,不等於沒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有些話,在自己父親面前不好說得太白。他斟酌了一下以後說道:「小龍,從這些人的舉動來看,你的工作已經觸犯到一些人的利益。這些人最希望的就是把你也拉下水,也和他們同流合污。在這種情況下,最要緊的就是學會自我保護。」

    耳中嚀聽兩個老人的教誨,龍若海的心中卻是熱浪滾滾。老人家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此時此刻,他只能是點頭稱是。因為有好多題外的話,不好說出口。葉嬋娟的臉上更是笑容可掬。還有什麼,能比長輩誇自己的老公更開心的事?她在客廳和廚房之間來回忙著,讓媽媽也來分享一下自己的快樂。

    就在龍若海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就在他感覺奇怪的同時,還是麻利的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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