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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領導心計 第三百三十四章 風波前夕一 文 / 一笑也是樂

    張躍進連晚召集親信會商事情,不是為的其他,而是要研究對策,以應對況超群的變化莫測。這些日子以來,這位況縣長的一連串親民舉止,對張老闆的生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害。那個索要工資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錢二毛介紹了那個曹師傅索要工錢事件的前前後後,最後猶有餘綴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況縣長髮的是哪門子神經,本來已經擺平了事,公安、建設都在幫我們說話,卻硬是被他給翻了個身。」

    「我還真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哩。前兩天,況縣長把我找了去,狠狠的進行了一頓批。專門就說我在大隊發火的事,說是要以大局為重,讓我不要和龍若海為難,還要我放權給龍若海。這是唱的哪一齣戲呵,張常委?」趙有才也是一肚子的怨氣。由於況超群的居間協調,龍若海的工作少了趙有才的制肘,當然是順當了許多。徐大勇也在沒有阻力的情況下,當上了副大隊長。

    幾家歡樂幾家愁。對於徐大勇這個一根筋不轉彎的傢伙陞官,趙有才的心情是嚴重的不好。本來總以為會是大權獨攬的局面,能順理成章的安插親信來接蘀自己的位置,沒想到竟然會是徐大勇這個總是和自己對著干的傢伙上了位。按理說,趙有才這個分管副局長可以設置障礙,但事實上卻什麼用處都沒有。

    找到局長室去論理,沒想到正好撞上了有火無處出的李照遠,不冷不熱地說了兩句讓人聽了很不是滋味的話。讓他正確對待組織的決定,好好反思自己的工作。姜政委也沒有好臉色給他,要他檢點自己的言行。趙有才也知道,自己搶了副局長這個官銜,現在倒是犯了官場大忌。特別是自己在大隊耍威風的事,更是讓這些領導對自己產生了反感。局長、政委不支持也就罷了,況縣長和鄭部長也開了口,讓自己不要和龍若海唱『對台戲』。所有這一切,都讓趙有才感覺到頭疼。

    「他呵,這是又要做**,又要豎牌坊。既然脫了褲子,還要裝什麼良家婦女!」別看『二狗子』說話粗鄙,但還是說到了點子上,在場的幾個人都在點頭稱讚。「別管他,我們按我們的章程辦,抓緊時間把機床廠這塊商品房開發出來,不然今年這個年,誰也不好過。」張躍進打斷了大家的議論。他這也是沒法子的情況下,才做出的決定。老婆和女兒跟人跑了,兩億美金打了水漂;化工廠全部關門,那麼多的資金陷在裡面拔不出來。

    這次化工廠的爆炸,不僅讓自己丟掉一個『聚寶盆』,還要賠上一大筆錢。集團這麼大的一個攤子,要多少錢才能轉動得起來!偏偏況超群不知得罪了上面什麼人,調來的銀行行長、稅務局長一個個都不給面子,想要多貸一點款都不行。如果真的像他們文化人說的是資金鏈斷裂,那就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煩。

    想到這兒,張躍進斷然做出了自己的決策:「不管怎麼說,11月9號,農曆是10月初八,一定要開工。我請『二瞎子』看了黃歷,這是個好日子。元旦前後要是能夠建到二層樓,春節前資金就能回籠兩個億。那麼一來呀,我們的日子就要好過得多。」「況縣長那兒怎麼說?不能我這邊一開工,他那兒又跑出來插上一槓子。」錢二毛具體負責實施這件事,當然要問得詳細一點。不然要是出了什麼岔子,自己肯定就會成為老闆的出氣筒。

    「有我呢!」張躍進有錢有名以後,氣勢也是見漲。他大手一揮,意氣風發地說道:「二毛,你負責落實圖紙和施工手續,還有施工隊和材料。『大金牙』,你帶幾個人幫著到現場照料一下,嚇嚇人就行,盡量不要把事情鬧大。」張躍進想了一想,感覺還是有點不能放心,又轉頭對趙有才說道:「有才呀,這事你也不能閒著。你也給我安排一下,找幾個自己的人,在那兒給護著點。銀行的貸款,由我和小強負責。先用夜總會和大酒店,還有機床廠做抵押,貸出個一兩個億來。有了錢,才能轉動得起來,窮家不好當呵。」

    況超群想要豎立新形象,張躍進想要抓鈔票,這是一對無法相容的矛盾。就這樣,一根繩子上扣的兩隻螞蚱,在利益上必然會發生不可避免的碰撞。由於這樣的碰撞,也就讓況超群剛剛起步的良心之旅毀於一旦。在沈全瑞的家中吃飯的時候,老沈給龍若海幾個人說到了自己的擔憂,就是擔心機床廠的工人會要上訪。

    這個原來在寧北算是王牌的大企業,自從張躍進接手之後,一直就是開開停停,處於不景氣的狀況。這種狀況,並不是市場行情不好所造成。恰恰相反的是行情很好,而且是大好。鄰縣的一家同類工廠紅火得很,還在千方百計的到這兒來挖技術工人。原因就在於張老闆不想辦工廠,只想用工廠的地皮做房地產生意。從他的願望來說,就是工廠垮得越快越好。

    張躍進在自己家中作出的這麼一番決策,當然也就把機床廠變成商品房,從設想轉化成了行動,也就讓廠裡工人原本一直處於控制狀態下的怒火,給徹底引發了出來。這場怒火的領頭人,是機床廠機修班長盧雨生。老盧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方方的臉膛,個子不高,長得很結實。他的技術不但在機床廠是第一,就在相鄰幾個縣市的同行中來說,也是拔尖的好手。

    廠子不景氣,他是急在心中,卻什麼也不好說。不為其他,只怨自己是個普通工人。儘管前來高薪相邀的私營企業不少,但他就是一直都下不了這個決心。父親是機床廠創建者之一,始終是對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情有獨鍾。兒子媳婦也在廠裡做工,三代人的心血,倒真的是有點故土難捨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憑著自己精湛的技術,在寧北城裡隨便找點活計幹幹,還是能把全家生活維持下來的。真的到了揭不開鍋的時候,再有感情也沒有用。

    盧雨生只是個普通工人,雖然年齡大,技術精,威望高,這些都不在張躍進和錢二毛的眼中。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偏偏還就是這個平時只做事,少說話的蔫巴兒十分犯嫌。半個多月前,工人們聽說張躍進要拆廠房建商品樓的消息後,三三兩兩地都找上了盧雨生的家門。應該說機床廠的工人們,確實還是很能忍耐的。儘管一直停工在家,大家依然沒有怨言。自己在到處找活養家餬口,沒有賴著張躍進要飯吃。

    能讓大家如此忍耐的原因,只有一條,那就是內心還有所企盼,還在指望著工廠能夠復工。當工人看到錢二毛已經在組織施工隊進入廠裡,開始拆除房屋的時候,知道最後一線希望已經破滅。到了這種情況下,羔羊也會變成老虎。平時讓錢二毛頤指氣使的工人們,不再那麼溫馴。他們在交流,在謀劃。溪流漸漸地彙集成了大河,唯一欠缺的,只是需要有人振臂一呼,方才會出現萬馬奔騰的情景。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盧雨生的身上。

    說實話,盧雨生並不熱衷於挑頭反抗張躍進和錢二毛。他也知道,這台戲不好唱。張躍進和錢二毛他們都是一些心狠手辣的傢伙。更重要的問題,是他們背後的那棵大樹,不會輕易能夠放棄對張躍進的支持的。民不與官鬥,這是傳了多少代的老話,也早已經被各種史實反覆進行了證實。自己這麼一個窮工人,又舀什麼去與縣長大人掰手腕呀。再說,憑自己的技術到那兒都會有飯吃,兒子媳婦的工作,也能一併得到解決。

    可是一家三代對機床廠的感情,很難用利益劃撥得清楚。在父親的支持下,盧雨生當上了請願的召集人。為了2000多工人的飯碗,盧雨生豁了出去。他帶著幾個召集人商定了集中請願的方式和目標。總的原則就是通過反應問題,用溫和的手段來解決問題,一是書面反映情況,將請願書用掛號信送達各級領導;二是文明上訪,在書面上訪無效的情況下,組織工友到縣政府辦公樓兩側靜坐,用標語來表達訴求;三是邀請新聞記者進行現場採訪,散發反映機床廠真實演變情況和工人面臨窘境的打印件。總之,一切行動必須聽從指揮,任何人不得在言論上攻擊政府,不得侮辱人格,不得使用暴力。應該說盧雨生也是一個有理智的人,再三勸告大家,不能越軌,不能使請願活動變得不可收拾。

    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國家的各級權力機關都忠實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能,都在15個有效工作日內,及時處置了工人的上訪信件。結論基本都是一樣,加上幾行批示和一枚公章,原封不動地被發送到了寧北縣信訪局。指示的內容,也都驚人的一致。都是要求妥善解決問題,切實保證穩定。這些被批轉下來的信件,都到了沈全瑞的手中。新上任的局長王大力,對這些信訪件連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算盤打得很精,自己又不傻,這種牽扯到張老闆、張常委的事,自己可不會去主動惹火燒身。

    這麼一來,沈副局長就擔負起了處理這些上訪信件的任務。每天早晨一上班,老沈就捧著一大捧信件,到處去尋找能夠接受的部門。只是他的辛勞,沒有任何作用。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徒勞無功。發改委說這是國土部門的事,國土局說是建設局的事,建設局說是城關鎮鎮政府的事。老沈跑了一大圈,誰也不肯接受。理由都是十足,讓老沈感覺到所有的部門都有不管的道理。

    到了這麼一個樣子,他也不知道找誰才好。將信訪件壓在自己手上,肯定不行。既對不起那些工人兄弟,將來萬一鬧出事來,這個責任誰也承受不了。上面那些人做事不出力,推卸起責任來倒是很有本領。那麼,讓我去找誰哩?老沈在內心之中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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