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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領導心計 第三百四十七章 施暴之後一 文 / 一笑也是樂

    龍若海把自己的想法,向郭副廳長進行了匯報。然後又讓李小江護送盧雨生去省城,在孫躍華的按排下,住進了軍區總醫院。所有關於治療的消息,當然全部被封閉了起來。他這樣做,並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風險。得罪況超群,那是肯定的事了。只是在他的內心之中,確實是有那麼一點不綴。為什麼要置那麼多工人的利益於不顧,你硬是要幫著張躍進說話哩?

    龍若海知道信訪局沈局長一直在為著這些事情鬧心,說是只恨自己無能為力,幫不上那些工人的忙。有人說,想用鮮血來喚醒當權者的良知,那純粹是扯蛋。有權的人,神經大條得很。你流你的血,他做他的官,各有各事,才不會為這些事煩憂哩。不過當鮮血影響到有些人的烏紗帽時,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作用的。龍若海打的就是這種擦邊球。他要給況超群造成壓力,讓這位屁股坐在張躍進那一邊的縣長擔心自己的烏紗帽。只有這樣,才能促使況縣長讓步,幫助工人解決一點具體問題。

    送走盧師傅後,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破案,尋找兇手。現場勘查的效果,很不理想。事情發生以後,到場參與搶救傷者和圍觀的人比較多。除了兇手遺留在現場的兩根鐵棒之外,基本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痕跡。

    外圍走訪工作,也沒有什麼效果。事發時,天色昏暗,沒有發現行人路過。唯一的發現人,是工廠家屬區的一個婦女。當時,她是準備到路頭商店買點鹽和味精。剛從家中出來,一轉彎就看到有人在行兇打人。她驚叫了一聲,轉頭就往家中跑,根本沒有看得清兇手的模樣。

    再三詢問之下,她也只能說得出兇手是兩個人,一高一矮,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沒有辦法,只能讓這個驚魂未定的婦女回家休息。龍若海再三安慰以後,又親自將她送回到家門口。就在辭別的時候,那個婦女突又從家中走了出來,悄聲告訴龍若海說:「龍大隊長,你是個好人。我告訴你句真話,你別說是我說的就行哩。那兩個人,恐怕是a省人。」

    龍若海一聽,當然是聞言大喜。連忙細問說:「大嫂,你怎麼知道他們是a省人的呢?」「那兩個人聽到我的驚叫聲以後,一個人說了一聲『麻爪啦』,另一個人說了一聲『瓦』。」這個大嫂之所以敢於肯定兇手是a省人,是因為她工作的單位裡,有個a省藉的打工者,平時聽慣了那種語音。她知道『麻爪啦』是壞事了、不好辦了,『瓦』是跑的意思,

    夜深了,縣政府會議室的燈光依然沒有熄滅,縣太爺們在頭疼。公安局的報告,讓他們無法迴避,市政府的指示讓他們感到了壓力。如何面對明天肯定會要到來的狂風暴雨,這個時候的況超群感覺到無能為力。許鵬程在電話中的怒火,等於就是指著自己的鼻子在罵人。公安局的報告,又等於把自己架到了火堆上在烤。

    揚帆更是感覺到窩囊,好好的一片江山,被你況超群糟蹋得像個什麼樣了!到了眼前這個狀態,這盤殘局又應該如何收拾才對哩?事情明擺著的放在這兒,只有對張躍進的工程亮出『黃牌』,才是釜底抽薪的唯一辦法。偏偏自己這位搭檔,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猶豫不決,還在琢磨什麼兩全之策。

    夜深了,公安局的燈光,依舊是光輝燦爛。警察們也在頭疼,如果不能叫停開工儀式,衝突肯定就難以避免。大家都在罵,不是那個狗屎迷了心竅的縣長,在為張躍進當後盾,這點小事,根本用不著頭疼。權力呵,權力。權力一旦被濫用,對社會發展的作用,就會由動力演變為阻力。

    夜深了,張家大院裡也是燈火通明。『二狗子』在大廳中踱來踱去,手中還附庸風雅地搖晃著一杯紅酒。張躍進微閉著雙眼,伸出兩手拇指,輕輕地按摩著額頭兩側的太陽穴。趙有才則是一臉尷尬,剛才因為對明天的開工儀式不肯看好,很是受了『二狗子』一頓冷嘲熱諷。

    雖說自己不學無術,但也畢竟做了這麼幾年警察,這點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盧雨生生死不明,工人的情緒已經到了一個極限。不要看李照遠這幫人明面上一直在對況超群忍讓,真的到了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他們肯定不會聽從瞎指揮,而是會採取斷然措施。再說,況超群也不會用自己的政治生涯,來幫著張家父子如此一博。到了關鍵時刻,必然會走上畏縮退讓的道路。

    忠言逆耳呵,幾句大實話,竟然受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二狗子』嗆白。這也就罷了,他是個畜生,可你張躍進竟然一言不發,以後還怎麼再讓人為你賣命!趙有才是誤會了張躍進,以為他是在庇護和縱容自己的兒子。其實不然,張躍進是在頭疼,是在感慨。今年真的是不順遂,什麼事情也不能做啊。做什麼,煩什麼。

    張躍進哀歎一聲,心中更是對『二瞎子』佩服萬分。殊不知,他這一刻的短暫失神,深深地傷害了趙有才,加速了趙有才拋棄張家父子的速度。回過神來的張躍進,首先關切的還是眼前這盤殘棋。用探討的語氣問道:「有才,你是警察。這裡面的關門過節,只有你清楚。你來說說看,這事應該怎麼辦才好。」

    「能怎麼辦?我說了話能管用嗎?」趙有才用如此語氣對張躍進說話,這還是第一次。他生氣的是張家父子如此不識時務,肯定會要碰得頭破血流。張家滅亡不要緊,關鍵是會把隱藏在背後的自己這幫人,也要給凸顯出來。

    張躍進聽到趙有才如此說話,當然知道對方是生了氣。但在他的內心中,卻是更加的惱火。你姓趙的,什麼時候才能這麼得瑟起來。不是我的話,頂多就是一個出門帶聯防隊員做『秘書』的小民警吧。才剛剛讓你上了位,就敢和我這麼說話了嗎?哼哼。

    心中儘管作惱,張躍進的口中還是在打著哈哈:「老趙,你這說什麼話哩,別和孩子計較啦,有什麼招呼,都是我來打。你說,眼前這事應該怎麼樣來處理,我在聽著哩。」「如果那個盧雨生真的死了,麻煩肯定不會小。警方肯定要有大的動作,政府那一邊,恐怕也不會讓你開工。我擔心呀,事情鬧起來肯定不會小。」

    「這些廢話就不說啦,要緊的是我們怎麼辦?」「首先要讓那兩個動手的人趕快走人。不然的話,難保不把這一邊給咬出來。另外,這一邊的開工,也要有精神準備。我擔心呀,開不成的多。」「你說了這麼多,我主要是想聽聽你有什麼好辦法。怎麼說來說去,就只是勸我不開工哩。」張躍進也失去了冷靜。這也難怪,年關將到,一切都要錢呀。心中一急,說話就有點氣急敗壞了。

    趙有才看到自己無法勸得醒張躍進,只得無奈地搖搖頭說:「張常委,說真的,我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哦,那好吧,你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情,到明天再說吧。」張躍進盯著趙有才的背影,幽深的眼睛中閃爍著陣陣泛藍的顏色。站在那兒的『二狗子』,恨恨的罵了一聲:「老畜生,標準的是一條吃裡爬外的老狗。」

    「小強,這個趙有才的事,以後再說。今天這筆賬,哪兒碰上哪兒算。他別以為當上了副局長,就能在我面前翹尾巴。哼,老子想收拾他,還不就是一句話事情嗎?」「嗯,我早就說過哩,這是一條餵不飽的老狗。這才當上了幾天副局長,就擺出了這種人五人六的樣子。不好好收拾他一下,還不知道他自己姓什麼哩。」

    「閒話少說,你先把動手的兩個人給打發掉。要連晚走人,不能停留。給人家一點錢,走得越遠越好。沒有這邊發消息,都不要回來。明天的事,我們先準備著。到了這時候,誰也顧不了誰。沒有錢給我,誰說話也沒有用。」「行,就這麼說定了。『小雞』他們兩個人走了,我也要打電話追一下,讓『大金牙』從黃海那邊連夜趕回來。不然的話,明天還沒有得力的人用哩。」

    「那你就抓緊去辦吧。那個『大金牙』,嗯,還不錯。昨天開工的時候,表現得還是蠻忠心的。膽量也大,那麼多人面前也不怯場。你,你平時多給點好處給他,養著也是有用的。」「那是當然,你也不看看是誰挑的人。不是說大話,我張小強看中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哪兒會像趙有才這條老狗。」「去吧,去吧,早點把事辦完,明天還有大事哩。」

    夜深了,許多居民家中也還亮著燈。城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當然會傳得家喻戶曉。機床廠有兩千多工人,他們有親人、朋友和鄰居,一傳十,十傳百,傳到最後,就是吸引了全城老百姓的目光,大家都在關注著這件事。他們在傳播,在深思,在討論。

    工人代表被抓的事,儘管只是張躍進和朱長富的私下勾當,但在工人的心目中,沒有縣政府的指示,派出所是不敢這麼幹的。工人代表當了逃兵,也肯定是政府的壓力所致。因為事情的發生,是在派出所抓人之後。盧雨生被打,當然也會與政府有關。張躍進之所以能夠這麼肆無忌憚,大家都知道,因為他的背後站著個況超群。

    國人的特點,就是同情弱者。下崗的工人是弱者,被警方刑訊逼供的工人代表,當然也是弱者,被暴徒偷襲打傷的盧雨生,更是弱者。親幫親,鄰幫鄰。在這種群情鼎沸的時候,年青工人開始了吶喊。

    我們說讓鮮血喚醒良知,你們說不能。一定說是要用平和的方式,盡力求得政府的理解。現在怎麼樣了?我們不願意流血,人家給我們放血。到了這種時候,如果說我們還要軟弱,還要跪拜在那個況縣長和張躍進的面前,那就不要再搞什麼上訪請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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