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卷·大風起兮雲飛揚 0090章 笙歌隱殺意 霓裳埋伏曲（下） 文 / 忘世蒼華
正在此時，只見迎著攬月的調笑腰肢擺動如蛇的舞女一聲驚叫，竟是揚手向攬月狠狠抽打而去。攬月卻是極快，雙腿一掃上身彎折，立刻躲開了這條玉臂，連手中酒杯都還好好握著，一道腿風掃過便掀翻了一張桌案，精緻酒器紛紛摔碎在地，一片紅色柔雲也嬌聲尖叫紛紛躲避。
驚變突發，樂聲卻是絲毫未停，笙歌宮羽仍是飄渺動人，更讓這氣氛詭異逼人。只見顧忘川霍然立起，指定那歪歪扭扭似帶醉態的攬月怒聲道，「你這是做什麼？放肆！說是請你做客，你便把我這刀劍風雲當成能撒野的地方了麼？」
「別著急啊。」攬月的醉意難辨真假，眸中妖異的陰冷卻是真實逼人，腳步搖晃轉身笑道，「是那位美人先要跟我玩的。」
「嗯……」顧忘川濃眉一挑，只見方纔那端酒的舞女騰身躍起，長長的艷紅霓裳被她一把甩下，只穿一件包圍出玲瓏曲線的紅色抹胸小裙，刺滿了肩背的一片蛇形刺青耀眼而出。
風聲一破，樂聲不停，風流醉人的悠揚笙歌突然成了血雨驚風的伴奏。同一時分，身邊舞女盡退的滅滄瀾也與那名端酒的舞女兩兩相持，只見那舞女手中乃是一把青銅彎刀，銳利無比幾乎發一微光便能劃傷人眼，正桃面震驚地看著滅滄瀾格住刀鋒的手。她的肩背上也有一道刺青，卻是高高揚起毒尾的蠍子。
滅滄瀾右手猶自端著酒杯，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揚手扔開杯子笑道，「你出手雖然快，奈何我早就看穿了。」
「喝——」那舞女柳眉高揚，一聲嬌喝飛身起腿，也是瞬間扔開了艷紅霓裳，只見那柔軟衣袂在空中翻飛落下，滅滄瀾便與那同樣只穿紅色抹胸的女子動身戰起，一個倒轉手撐桌案飛身而出，順勢一手抓起整張桌案將那酒器嘩啦啦打得粉碎，向高階上的顧忘川等人脫手擊出。
顧忘川早已對自己那些心中警惕的護衛者下好密令，只見那些蒙面武者一瞬間全部衝起，一部分將閒浮雲鶴護在正中，一部分跟著飛身而起的顧忘川電沖而下，鏗鏘響聲分錯交融，一片耀眼雪光劃破香風紅霧。
滅滄瀾剛一落地便被兩處鋒光迎面逼來，高高折過上身雙臂齊出，托住一者鋼硬一者柔勁兩隻手臂，猛地向上一推，生生折出一聲短促的筋脈扭曲。
「呃……」那舞女先是吃痛，接著便順勢將手中彎刀轉了方向，直衝滅滄瀾側臉劃下。
「方纔的溫存都哪兒去了？」那舞女已然一刀凌厲劃下，刀光雪亮間卻猛聽滅滄瀾的聲音安然傳來，不由花顏大驚四下亂看，卻被一片冰寒旋風猛地打中身體，高高地仰摔飛出。
只見滅滄瀾雙手皆是冰寒利刺，甩開那舞女之後又增長一倍，如兩隻生滿亂刺的巨爪般卡嚓作響。對面剛被格開的顧忘川後退一步，手中一把柔軟如蛇的長劍發出韌性無比的抖動聲橫在身側，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滅滄瀾在月白面巾下微微一笑，又似歎息，也不答話便逼面而上，額心火焰形硃砂恍惚化成一道飛射血光。
「哼——」忽聽那邊一片紅雲中一聲尖喝，攬月也是一招擊飛了那舞女，她手中彎刀連翻幾周刷地落入了他的手裡，只見攬月不等停下身形，借了一步飛劃的力道擰身將那彎刀向滅滄瀾猛擊而去。
「喝——」滅滄瀾正要衝到顧忘川面前，卻聽腦後一陣刺骨寒風逼來，也不回頭直接騰身而起，高高讓開彎刀旋轉擊來的風聲，露出直纓刀鋒的顧忘川。
顧忘川濃眉一沉，面發寒威，那柔軟如蛇的劍急速舞起發出蛇嘶般的氣流之聲，一片濃白氣旋猛地飛出，迎面將那刀鋒擊得粉碎。
偌大香風笙歌的塔樓內瞬間戰成一片，只見滅滄瀾與顧忘川戰作一團，兩人皆身手極快，但滅滄瀾身上更發一股寒熱交融的奇異氣勁，顧忘川游軟如蛇的劍法竟是一時被逼於下風。
「你……」顧忘川長劍輕靈，猛地一撐地面飛身翻躍，轉身便鏗鏘一聲卡住了滅滄瀾差點劃破面孔的利刺，直瞪著滅滄瀾寒聲道，「果然是那個人！」
「你一直在懷疑吧，現在可以確定了！」滅滄瀾心知顧忘川一見自己便沉在心中的疑問，微微一笑間唇角弧度便將面上裂了一縫的面巾彈掉，露出一張平凡無奇卻氣勢無上的面容來。
「滅滄瀾……」看來顧忘川是將滅滄瀾的姓名和面貌一應記了個清楚，眼中迸發的電芒既是喜悅更是陰狠，「既然現了身，那就乾脆葬身在此吧！」
「來試試！」滅滄瀾冷聲一笑，揮腿一腳踢翻空著的客席桌案，飛到顧忘川眼前時便被他一劍斬得粉碎。
「耶，怎麼能搶我的獵物！」滅滄瀾剛要將兩手氣勁蓬勃發出，血紫飛影已然圍繞了全身，卻見一道黑白光芒猛地斜貫而下，橫在他和顧忘川中間揚聲尖笑。
顧忘川看定了那手執黑白雙劍的攬月，揚眉冷聲道，「你究竟是哪個門派的？」
「這麼想知道？」攬月故作驚訝，猛地一提手中黑劍向地上狠狠一掃，一片驚雷之聲滾滾而起蕩徹塔樓，只聽他聲音如月夜蝙蝠般詭異而驕傲，「風——雅——門——！」
顧忘川眉眼驚變，猛然變成一片九天落雷般的怒氣，游蛇般的劍鏗鏘飛舞化作一團劍雨，猛地衝破了那片驚雷劍氣。
「虧得你敢自報家門……」顧忘川提劍凝立，猛一揮袖向後招手喝道，「重雲扶風，你們兩個給我對付那個武林公敵，我要親手把這個風雅門的敗類首級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