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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十六章 黃巾(十六)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09-19

    密林內,張梁部正在休息,渠帥管亥說道:「人公將軍,我們什麼時候再去幹一票!」張梁拍了額頭一下,笑著說道:「我們現在是義軍!不是山匪,那一套黑話不要再說了!」張梁又說道:「哼!吩咐下去,今天白天好好睡一覺,晚上再去漢軍大營!」

    管亥沒吭聲,他向來是上面怎麼發話他就怎麼做,當然他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張梁看了看他無聲的「抗議」,笑了一下,說道:「怎麼,不同意啊!」管亥說:「不敢?」張梁笑了笑說:「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喝酒的時候老是偷偷地灌我,就沒看出你有不敢的事兒!」管亥說:「人公將軍,我只是想著,這次漢軍恐怕是有了防備!」張梁說:「有防備又能怎樣?輜重全燒了,誰叫他們不退兵的?難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時候還呆在外面吹風,再怎麼說咱們在野外也呆了近一個月了!這個時候,抱著白嫩嫩的小娘多好啊!」管亥咳了兩聲,但已經無法打斷張梁某個不良的思緒了。管亥搖了搖頭,出了營帳,他這個上官,時常就有些「不正常」,不過對於像他們這些武夫來說,顯然更容易打成一片。莽撞、嗜酒、好色,從另一方面說,上官在屬下露了真性情,也是擺明了把手下都當做自己人!

    有個小校準備匯報軍情,管亥朝他揮揮手,指了指裡面,小校立忙跑了過來,當然這也是三將軍偶爾「大腦脫節」的事全軍都知道的緣故。小校低著聲說:「那沒卵子的已經離開了,咱們的人暗自護著他過了鉅鹿。」管亥點了點頭,說:「好!這事做得不錯,你先下去吧!」管亥笑瞇瞇的離開了,只是若是其中的內情讓人知道了,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管亥是個「直腸子」,「老實人」。

    事實上,黃巾昨晚襲擊漢軍大營時,就抓住了某個在被窩裡哆哆嗦嗦的「天使」。甚至有個黃巾小兵因為看他穿的衣服比較柔軟而強行扒了下來,但是這一看,小兵就愣了,但小兵沒見識不代表黃巾上層的人沒見識。張梁原意是把這個宦官殺了,眼不見為淨,不過管亥卻反對,甚至處置的更惡毒了些。他把宦官毒打了一頓,又將衣服扒了下來,只給他一身破爛爛的衣服,然後鄭重其事的給皇帝寫了「挑戰書」,落款自然是人公將軍張梁。

    管亥的理由也很充分,盧植這個人實在是讓黃巾太噁心了,會打仗,還會點破「仙術」的法門,倒不如借皇帝的手把他殺了。不過張梁更狠,他只給了左豐一件粗布上衣,下身就讓他光禿禿的,生恐人家不知道這是宮裡的宦官。左豐雖然惱恨,但求生的願望逼著他隱忍,只是此時心裡最恨的已然是害他被捉的盧植了。

    廣宗城,大賢良師此時正在安寢,處理政事的是小天師張寧。她此時得到了三叔的傳信,臉笑得如花一般的嬌艷。褚飛燕悶著聲進了門,張寧似乎已經忘了應該重重責罰的某人,嘴裡哼著小曲,似乎手裡的竹簡是她最心愛的寶物。

    褚飛燕輕咳了兩聲,看著張寧似乎是仍未發覺的樣子,說道:「小……」張寧放下了竹簡,板起了臉,只是眼角的笑意始終透露了她內心的想法,說道:「小什麼小,不知道我是你師姑麼?」張寧這一通話讓褚飛燕嗆得更難受,原因無他,張寧的年齡比褚飛燕還小了幾個月,而平時交往中眾人有意無意的就忘了這一個環節,甚至有的乾脆就把他兩人當做平輩來看待,一個是小娘子叫老了不好,但更重要的是,這些漢子大多數的文化素養較低,而且都是豪情豁達之輩。

    張寧右手玉指輕輕的扣在案几上,說道:「還不快點叫聲姑姑?」褚飛燕又苦笑了聲,說道:「姑姑!」張寧說道:「真乖!給你糖吃!」褚飛燕看了看周圍,小聲的說:「別說糖了!大賢良師不在吧!」張寧聽了這話,也變了臉色,一本嚴肅的說:「父親正在睡覺,怎麼有大事?」褚飛燕低下聲說道:「這一次去的黃巾力士死的太多了,回來的僅有七百六十八人!」

    張寧變了臉,低聲喝道:「好你個褚飛燕!怎麼死的這麼多!」褚飛燕說:「漢軍有兩名萬人敵,而且孫叔還用了九宮陣……」張寧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情緒,說道:「孫叔呢?」褚飛燕說:「受了傷,回房靜養!」張寧知道孫振的性子,若是輕傷根本就不會直接回房。張寧拉著褚飛燕的手,說道:「等會再跟你算賬!」褚飛燕苦笑著,被張寧一路拉著,成了「國寶級人物」,以至於旁人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

    張寧也不好說什麼,此時她也弄清了原委,死的雖說只有五十一個,但返回路途中的反噬時又死了不少,更不用說剩下的人下一次參戰時又能有多少戰力——符在人在,符淨人亡。黃巾力士戰力強是很強,但是這符菉所刻的金字,只能最初的時候刻一次,戰鬥中每當受了重傷,字就淡了些。

    張寧看著已經熟睡,臉色猶如金紙的孫振,眼睛有些濕潤,低下聲對褚飛燕說:「我們出去吧,這件事就不要和我父親說了!」褚飛燕說:「那我該……」張寧關上了門,說道:「你怎麼解釋是你的事,只有把這件事瞞住就行了!」褚飛燕苦著臉,說道:「即使我能瞞得住,但大賢良師萬一心血來潮,去看看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賢良師的心算,瞅上幾眼,士兵的人數絲毫無差!」張寧說道:「我怎麼有你著麼個蠢侄子,笨蛋,傻瓜!死了人再去招不就行了,大不了刻符的時候叫上師兄和三叔!」張寧那「你是傻瓜」的眼神令褚飛燕感到很無奈,褚飛燕苦笑著說:「我的小娘!我的親姑姑!你難道忘了這人多麼不好找?」

    張寧的蔥指狠狠的點了褚飛燕的額頭,說:「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個,把條件放低點不就行了!」褚飛燕慌道:「降低條件,人不就死得更快了!」張寧冷笑了一聲,說:「人多的是,死了就再招!」褚飛燕看著渾身冷颼颼的張寧,沒有回話,似乎這一刻,顛覆了他心中高大的小「天師」的形象。

    左豐的速度並不快,等他到了漢軍控制的城池,並坐著馬車來到雒陽時,冀州的戰報早已經發了不知道多少次。左豐進了皇宮,只不過這一次,他感到皇宮裡冷的不能再冷了,如今可是七月末!漢靈帝依然高高在上,只是臉的肉已經少了不少,眼神如同老鷹一般狠狠地瞅著跪下的臣子,咆哮道:「廢物!都是廢物!你們說黨錮,朕解了!你們說沒錢,朕給了!你們說沒兵,朕發了詔,允許起私兵!結果你們是怎麼回報的朕?啊!說啊!你們說啊!」

    靈帝依舊在震怒,此時恰好外面傳來的宦官說「左豐求見」,靈帝「啪」的一聲,把案几上的竹簡扔到地上,線脫了條,幾片竹簡亂了起來,喝道:「朕不見!」靈帝冷哼了一聲,手指邊掐邊說:「一個個口裡喊著有本事,這個時候不說話了,啊!兩個月前,皇甫嵩被圍在長社,你們說用曹操,好,朕用了曹操!哼哼!4萬士兵哈哈,好一把火啊!還自以為比沒讀書的泥腿子強,自作聰明!結果呢!啊!蛾賊的陷阱就看不透?火沒燒著別人,自己死了多少?朱俊那個匹夫就更不用說了,還好意思稱是什麼儒將!最可恨的就是盧植,大半個冀州就毀在他一人手裡!」大臣彷彿是商量好了一樣,不停地磕著頭,嘴裡喊著:「陛下息怒!」

    靈帝怒喊:「就知道這一句?有這幾千石(俸祿)買八哥說得也比也比你們強?今天再商議不出辦法,你們誰也別想回去!」張讓說:「陛下,董中郎已經到了冀州!」靈帝的火稍微退了些,接住了張讓呈上的茶水,喝了口潤潤嗓子,說道:「嗯!」

    漢靈帝站起了身,看著那些大臣說:「跪跪跪!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想想辦法!哼!」靈帝走向了宮門,說道:「讀了這麼多書,真不知道有什麼用!士族士族,好一個士族!」靈帝一甩袖子,離開了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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