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二十八章 天雷(十一)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09-23
一個月的時光說快也快,說慢也慢,不自覺間悄悄的過去了。
在張角的謀劃下,黃巾的有意放水,漢軍成功上壘,完成了三面包圍鉅鹿,在「打倒黃巾」這個偉大的事業上,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某個苦逼的道士,騎著小毛驢,歷盡千辛萬苦,當看到城門上「溫縣」這兩個大字時,露出了笑容。靈帝聽得前線傳來的捷報,更是喜不自勝,令大臣既高興又不滿的是——他這幾天又開始新的一輪「種田」事業了,手越伸越長,靠著金錢上位的官越來越多……
似乎對於任何勢力來說這個月都是完美稱心的,不過這並不包括「黃巾長征軍首長」褚飛燕,原因是十天前大小姐張寧成功「逃獄」——八名看守的黃巾力士同時「中招」,直到送飯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躺在床上的竟然是被綁住的侍女。褚飛燕心裡焦急,但是客觀原因擺在那兒,大老爺們沒法「全方位監視」,沒想到這一漏洞還是讓張寧利用,成功脫逃!孫振等人也曉得輕重,沒有大張旗鼓,只是暗暗派人出去打聽,不過卻是杳無音信。褚飛燕的怒火只好發洩在當地的「土著山賊」,一時間中山國北的治安竟然比以前好了不少。
劉焉的軍隊駐紮在城北,董卓在城西,皇甫嵩在城南,曹操在城東,堪堪把城圍得死死的。雖說漢軍大營離著城有十幾里路,但有斥候在,他們相信除非是對方強突一面,否則蛾賊一個都逃不掉!不過這也有不少隱患,因為黃巾的「放水」,漢軍在豪強的幫助下也只是收復了比較重要的城池,而且留守的士兵並不多,後方很不穩,是不是會出現「敵後游擊隊」。不過他們也是逼不得已,靈帝對黃巾的執念,準確說是對張角首級的殘念非常深……
黃巾幾萬人同時擠進這個不大的縣城,雖說給這座城池多了幾分生氣,但軍糧還是一下子吃緊了,若不是張角對鉅鹿的感情很深,在初始的時候就積了不少軍糧,恐怕黃巾自己就先倒戈了。
這個月,敗仗、死亡、將隕,對普通的黃巾士兵來說似乎一點好事兒都沒有,前途渺茫,人生已經失去了光明的指引!而這不是最恐怖的——漢軍不接受投降,黃巾降卒都被殺了,據說他們的軍糧也不夠吃。
張角似乎一點都不在乎眼前的局勢,笑呵呵的對著所有的人,終於給低層士兵一些底氣,但在黃巾的上層還是有無可避免的恐慌——張白騎帶著郭太於毒等最後一幫士兵於十天前就走了,留在這裡的都是陪著大賢良師送死的,小農意識使得他們在享受了一陣之後就變得貪生怕死了。
鉅鹿城牆不高,黃巾士氣也不高,但經過這幾天的試探,黃巾一方漸漸安下了心——漢軍攻城很急,死的也多,張角雖然沒出手,但手下的一眾「妖道」卻能施術配合城牆上的士兵破壞靠近城牆的井闌。
董卓手下多是騎兵,攻城戰純屬醬油,皇甫嵩等人雖知道圍城缺一,但是對於這個提議眾將都是誰也沒有提起——真放了張角誰來擔這個責任?
圍城第五日,四路將領會晤商談攻城之計。董卓這個笑面虎只是打著太極,但真要讓他的飛熊軍去攻城,董卓立馬就翻臉。曹操官職最輕,帶的人也是最少,看著吵得面紅耳赤的三人,說道:「董中郎、皇甫中郎、魏長史(魏攸,劉焉替身詐病,由魏攸主持軍事),先喝口水吧。」
董卓驕橫的說:「騎都尉!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曹操面不改色,鄭重地說道:「董中郎之意,操受得!」董卓反而笑了一聲,說道:「好你個曹孟德!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罷了!在軍營裡裝什麼斯文,聽說你足智多謀,要是有什麼想法,還不趕緊說出來?」
曹操說道:「我哪有什麼妙計,更何況我兵少將微,不出岔子就不錯了!不過這幾天,將士們似乎不太用力啊!」一番話說得三人都有些臉紅,死的人雖多,但大多都是農夫等等炮灰。
皇甫嵩到底是老將,說道:「孟德所言甚是,看我回去之後,好好的操練那些懶人!」董卓剛想說話,卻聽曹操道:「這倒成我的不是了!」曹操古怪的做了個臉色,說道:「在軍中賣弄是非貌似……」董卓拍拍曹操的背,說道:「孟德真是個妙人,洛陽之名不虛啊!」曹操閃過那用力甚大的手,眉角微微皺皺,又說道:「操也不賣關子了,如今要破城,我們首先就要齊心,至於功勞到時誰出的力大就是誰的!」
皇甫嵩看看有些不自然的董卓和魏攸,說道:「好!孟德說得好!老夫以名聲作保,城破之日,功勞就按剛才孟德所言!」形勢比人強,董卓和魏攸也只能認了!董卓看著那「大義」的皇甫義真,冷笑一聲,雖說是四面圍城,但真能得首功的也只有皇甫嵩了,曹操劉焉僅是個搖旗的主兒,他手下不善攻城,白白叫皇甫嵩佔個大義!
眾將達成了共識,漢軍的攻城終於有點意思了,甚至有些城牆段兩方反覆爭奪,若不是天色太晚漢軍只能鳴金收兵,恐怕鉅鹿就危險了。
張府大院數名渠帥拜見了大賢良師,準確的說是告苦,順便搞些符菉丹藥,大賢出品,必屬精品。這個關節眼,誰不想傷勢早些好,趕緊上戰場。
然而,令渠帥失望的是,僅是道童分發了些治傷的符菉,不過也有好消息傳來,明天大賢良師動了——他的養傷日子正式結束,開始上戰場了!
夜晚,曹營,曹操正無聊的看著族弟曹仁演練武藝,夏侯惇在一旁喂招,打得還算是精彩。夏侯淵擦了擦愛弓,看向曹操搖了搖頭,說道:「孟德!這麼大了還改不了你的少年習性啊!」
曹操目不轉睛,看著兩把大刀交鋒的火花及聽著「砰砰」聲音說道:「那又如何?我就是我!」夏侯淵說道:「哼!某人的兒子大概都這麼高了,自己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洛陽雙惡』啊,這匪號咋說呢,可真心不咋樣啊!」
曹操仔細看著夏侯淵,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冷不丁的說道:「你真是妙才?不會是刺客換了個面皮來刺殺我的吧!」夏侯淵放下弓,說道:「孟德,這冷笑話真不好笑啊!」
曹操說道:「看來我是多慮了,不過妙才你的嘴以前可沒這麼貧啊?」夏侯淵沒好氣的說:「我是不想貧嘴,可是你這也太什麼了吧!」曹操恍然大悟,大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怎麼,妙才,即使是長社的那把火都沒讓你如此失態!現在竟然緊張起來了?哈哈,笑死我了!「
夏侯淵說道:「孟德!這一點也不好笑!」夏侯惇和曹仁停下了刀,也說道:「確實沒什麼好笑的!」曹操蹙著眉毛,說道:「身為大將的你們都如此緊張,士卒們看來也會由此風氣,罷了,曹成!你去後營,跟軍糧官說聲,今夜加餐,讓士卒飽吃一頓!不管怎麼說,吃飽了,至少精神頭能好點!」
曹操看著那至親的三人,說道:「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瞞著掖著,說實話,你們剛才的話令我很失望!將都失了膽,更不用說兵了,你們啊,看來等這場戰爭結束後再去磨練磨練吧!」那一通話很不客氣,但三人卻在品味那句話,身為武人丟失了膽氣,很有可能生無寸進。
急躁的夏侯淵說道:「倒也不是畏戰!」曹操說道:「哦?」夏侯淵說道:「孟德,你剛才提到長社那場火,可記得當時情況?」曹操說道:「那場大火險些要了我們的命怎麼會不記得?」夏侯淵幽幽的道:「皇甫中郎問了老農曆年天氣,又派人演算,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佔了,可真放起火來,甚至是在偷襲的情況下,眼看這就要勝利,風向就猛的變了,反燒了自己。心無所懼?想想這些就厭惡至極!今天差點破了城,張角明天必然會出面,到時恐怕又有什麼ど蛾子!」
曹操看著這位族弟,眼神清澈如水,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想這麼多了,雖說兵家多算,但對於妖人,我們也只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曹操突然哈哈大笑,說道:「我帶的人最少,張角恐怕先頭痛的不是我們,不過我們明天出征的時候,士兵的距離稍微拉大些,帶著旗子多一些,分幾隊人在不遠處的山林造些動靜,至少不能看起來像是有機可趁的樣子!」
曹操僅是說了幾句,彷彿所有的困難都解決了,三個大老粗此時又帶回了笑容,這就是曹操的人格魅力!只是所有的人都沒注意到,曹操眉間隱隱的憂愁,看著案几上的地圖,似乎在想著什麼……
ps:這一章提前放了,俺要去玩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