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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二十三章 刺董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0-05

    董白睜著大眼,看著那魂不守舍的曹操,鼓著小臉喝道:「祖父問你話呢!」董卓喝道:「阿白!我剛才說什麼來著?出去!」董白跺了跺腳,嘴角一歪,氣沖沖地跑了出去!董卓苦笑得道:「寵壞了啊!」曹操道:「做祖父的不都是隔代親麼!」董卓搖搖頭,意味深長的道:「賜你個美人,不至於累成這樣吧!色字頭上一把刀,孟德你好自為之!我可不想大漢未來的良相竟然死在美人床上!」

    曹操笑得有些苦澀,但此時心裡越發的遲疑,若是旁事他自然有決斷,可面對董卓,他狠不下心,甚至心裡不停地有一個聲音告訴他說董卓和士族只是立場不同罷了!千里馬因伯樂而閃光,但要千里馬噬主?

    董卓說道:「孟德!入宮之後,要好好整頓禁軍,趁著陛下還小,這個動作要快!一旦行了冠禮,陛下主了政,大權可是交還陛下的,再想清理那些人可就難了!」董卓打量著曹操,玩味的笑道:「再說,就算那時,你想掌禁軍那也得看你有沒有漂亮女兒(大將軍掌軍權)!」

    曹操說道:「那相國您呢!」董卓哈哈大笑:「陛下如今才八歲!到時候我恐怕也告老還鄉了!說起來,老董家也出了個相國,祖上有知必然欣慰吧!」曹操默然不語。

    董卓說道:「怎麼,孟德有心事?」曹操勉強一笑,說道:「沒有!」董卓站起身,右手壓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征西將軍,我記得好像不是個木訥人啊!」曹操看了一眼董卓,沒有想到當年曾在冀州和董卓說起自己的志向,直到現在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董卓拉了一把曹操,說道:「走!陪我出去走走!看你這幅身子骨,就是缺乏鍛煉!習武之人啊,沒了身體就沒了一切!」兩人進了後院,董卓把護衛打發走,畢竟兩人交談的有些事還是要保密的!溫侯呂布此時走了過來,感到曹操似乎有些面色不豫,對他笑了笑,然後對董卓說道:「義父!西涼又上貢了不少好馬,有幾匹神駿得很呢!」

    曹操調了幾口呼吸,說道:「聽聞溫侯有一手相馬之術,操也愛馬……」董卓說道:「奉先,把最好的那匹馬就給孟德了!就是送往宮裡,也是浪費,陛下還是太小啊!」呂布又對著曹操笑了笑,只是眼神裡有幾許嘲諷的意思,來大家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了!

    董卓橫走幾步,從架子上抽出把劍,說道:「孟德,與我對劍如何?」曹操此時心有些亂了,好不容易調走了呂布,看著董卓正背對著他,一咬牙,左手抽出了七星,兩隻眼死死地盯著那後背,往前邁了兩步,青龍之象悄然升起。

    董卓「哼」了一聲,多年在沙場上的敏感依舊沒有降低,貪狼之氣鼓足了衣服,彷彿一個大氣球一般。董卓轉過了身子,只見曹操依舊燃著殺氣,只不過已經失去了先前那道銳氣。曹操兩隻手托著一把寶刀,放在胸前,恭敬地說道:「相國風采依舊,操不如!今日得了口寶刀,特獻於相國!」董卓有些警覺,拿起那把寶刀,看了看,七星鑲玉,好好的一把刺客之刀變成了嬌慣之刀!

    董卓冷聲的道:「為何早不給?」曹操不變聲色,說道:「如此寶物,操自然也是心動不已,若不是相國試劍,操也難割捨啊!」董卓哈哈大笑,說道:「好好!」

    董卓舉起劍,舞了幾下,隱隱然有幾道冷光,吸了口涼氣,說道:「咦!此刀有些古怪!」曹操歎道:「相國也發現了!這正是操難捨之處!對武人的殺氣有所克制,真真有幾分破甲的意思!」董卓瞪著圓眼,憐愛著摸著劍刃,感受傳來的冷意,點頭說道:「難怪你不捨!千金易得,一刀難求啊!」

    呂布喊道:「孟德!布挑了匹好馬!就在前院!你可一試!」曹操笑道:「操告退!溫侯挑的馬必然神駿!」董卓說道:「孟德好走!不送了啊!」董卓望著曹操的背影,眼神還是有些冷,派人去召喚李儒,心裡暗道一聲:孟德,孟德,哼……

    曹操很吃驚,呂布挑的馬竟然是八尺大馬,通體雪白,僅四個蹄子為黃色,渾身一點雜毛都沒有。曹操牽著馬,說道:「溫侯,操心癢了!」呂布哈哈大笑,說道:「試試吧!」曹操牽著馬,離了董府,在馬上當真是猶如雲端。曹操離了洛陽,在道上想著:『爪黃飛電』,這個名字倒也不錯!李儒的傳令兵還是晚了一步,曹操在洛陽四門關閉之前跑了出去!董卓氣急敗壞之下,傷了肝火,臥床三日,雒陽整座城池頓時戒嚴起來。當然,曹操的海捕文書自然是少不了的,尤其是陳留、沛國、譙郡等處,曹操的宗族就在此處!

    曹操行刺失敗,對洛陽人來說就是更不自由了,賈氏甚至不敢單獨出門,每次都領著司馬璋,真遇著紅了眼的董軍就報上賈詡的名頭。司馬璋有些不忿,但也只能做一個字——忍!他可是看到有一個人反抗,隨後數十騎呼應而至,隨後把他砍成肉泥,至於事情起因的那名女子自然是好不了哪裡去!董卓好在還有些分寸,手下的士兵劫掠的還不算太明目張膽,至於那些衣服一看就有些華貴的人也是不敢動的。不得不說,世道的苦永遠只是苦了老百姓!

    賈詡如今是武官,自然是清閒了不少,每天做的事,就是和李儒聊聊天,喝口清茶,前一陣的暗傷算是「熬過去了」。賈詡在家裡喝了口茶,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聽說那曹孟德了麼?」司馬璋說道:「不是都下了海捕文書了!不僅僅是立了個告示板,就連城門口處都貼了不少,聽說畫的還蠻像的!」

    賈詡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司馬璋好奇地盯著他,隨後賈詡放下了茶杯,說道:「他跑到中牟縣,隨後被陳宮抓住,陳宮感到了他的大義,就棄官隨他而去!」司馬璋臉色變得有些古怪,此時他已然回憶起那已經有些模糊的「演義」了,好像是曹操殺了一家人,說了句大奸雄的蓋世名言!

    賈詡歎道:「真想不到許子將相面之術如此神奇!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果不虛也!」司馬璋傻了眼,說道:「不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麼?」賈詡眨了眨眼睛,說道:「你聽誰說的啊!這個評語竟然完全翻了個!」司馬璋裝鴕鳥狀,演義害死人,羅大忽悠你還敢再騙一次麼!

    賈詡歎道:「寧我負人,毋人負我!曹操果然是一個悲情人啊!」司馬璋不敢多言,說道:「怎麼?」賈詡說道:「曹操陳宮住宿在呂伯奢一家時,呂伯奢的兒子看中了那匹爪黃飛電,隨後便試圖殺死曹操,被曹操反殺!只不過陳宮受不了他將人家一家全部殺光,才一走了之,事情也就由陳宮之口傳出了(此處按裴注《三國誌》,相對靠譜些)」

    賈詡看著司馬璋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拍了一下他的頭,說道:「我說了這麼多,你一點表示都沒有麼?」司馬璋揉著腦袋,說道:「有啥表示的,不就是寧願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麼!」賈詡吐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隨後幽幽地說道:「果然,像你這種人,以後出仕還是不能走文官路子!」司馬璋大咧咧說道:「為啥!」

    感性中年賈詡道:「你和那些士人是聊不成塊的,一點傷懷都沒有!沒文化,真可怕!明明是『難道只能我對不起別人,別人難道就沒對得起我麼』,你都能理解成這個樣子!讀了這麼多唸書,還不知道,每一句話要看他所在的環境,經過分析在解釋麼!斷章取義,儒家就是這麼被董仲舒折騰完的!」

    司馬璋做了個鬼臉,說道:「那又咋樣!我是道家,你是兵家,儒家還咋墮落就咋墮落,誰叫他們坑的我們這麼狠!」賈詡沒說話,繼續喝他的茶感悟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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