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三十五章 真傳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0-09
益州成都,面色有些慘白的劉焉躺在炕上,用手抓住那張紙——上面記載著從洛陽處傳回的最新戰報。劉焉患了重病,這也是他選擇觀望的原因,他如今有了東西兩川,忍而不發才是最高明的策略。劉焉的身前有一名樣貌極美的女道人,女道人姓盧,乃張衡之妻盧氏。盧氏摸了摸脈,纖細的隸書有著獨特的韻味,這是給劉焉開的藥方。
盧氏來到成都是為人質,不過卻受到劉焉禮遇,甚至盧氏都居住在劉焉府裡,後院中搭了個道堂,就連劉焉的下人看了都有些奇怪,風言風語自然就傳了出來。所謂的人質,是因為東川(漢中)目前為「五斗米教」所據,這也是劉焉閉關鎖川的借口(五斗米教的張修驅逐了漢中太守)。
盧氏輕移蓮步走了出去,曼妙的身姿,即使是穿著有些肥大的道袍看了也讓人心動,但迎面走來的劉璋卻只有厭惡。盧氏輕掃了劉璋一眼,說道:「州牧正在屋內。」劉璋「哼」了一聲,一推門就走了進去,他壓根就沒注意到女子那不屑的眼神。
劉焉此時正勉強寫完了一封信,但看信封,隱約有著「張修」字樣,有些疲憊的聲音說道:「若形勢大變,令他便宜行事!」劉焉府中的管事唱了聲喏,將信封封好,貼衣藏了起來。劉璋見管家出去後,方出聲道:「父親,身子好些了麼!」劉焉說道:「有盧氏在,沒啥事的!」劉璋的眼睛多了一絲陰狠,說道:「盧氏盧氏!父親,不要怪兒子多事!張靈真(張衡)的妻子在咱家住這算是什麼事兒,就算是守寡,連丈夫的靈位都沒有,如此無情無義的女子何……」
劉焉一口氣喘不上來,臉色難看極了,喝道:「住嘴!季玉(劉璋字)你懂得什麼!還不速速退下!」劉璋恨恨的出去,劉焉渾身抖了幾下,好一會兒才調勻了呼吸。
劉焉看了看那女道人留下的藥方,臉色有些古怪,他自然不可能是和傳聞中的一般把盧氏「包養」了,那女子雖是天仙面容,但卻是毒蠍心腸,殺人的時候臉色竟然是一絲變化都沒有。劉焉當初受到了「警告」,花花心思早就收了,甚至有把她打發出去的衝動,她一來,到底誰是人質,真的可就說不清了……
遠在西川的小風波,挺屍的司馬璋自然是不可能知道,這兩天陽光還算足,只不過還是太冷了些。司馬璋突然回想起了射鵰中洪七公養傷時的說法貌似有些道理,趁著自己如今還能動彈的時候,每天都打五禽戲。一來這拳法本身就慢,二來司馬璋所學的拳法中,唯有這一套是最適合養生保健的。司馬璋的拳法越發的慢了,但這一慢在動作上就要求的精細,效果就竟然出奇的好,胸肺處本已疼痛的地方隱隱的有小股熱流穿過,就連咳嗽也輕了不少。所謂的修行,就是一個門檻,只要邁過去就是海闊天空,司馬璋驚喜的發現,他如今修煉靜功也不是和當初那般那麼艱難了,甚至有時就能入「心靜」境。
靜功的修行就是聽息、觀光。看似簡單,實則很難。聽息,聽的是自己的呼吸之氣,慢慢地心就平靜下來,可是等到這種狀態呢,司馬璋有時候就不自覺的睡著了。至於觀光,要求似觀非觀,而且那一「竅」在兩目之間,難道人人都是二郎神麼(參考二郎神形象,第三目也就是觀光中隱於人身的那一目,此為道家說法,小說勿深究)!
徐晃初始的時候,不以為意,但越到後來,神色卻嚴峻起來,司馬璋的動作雖慢,但靜下聽的時候,竟然連呼吸都有著奇妙的韻律,明顯是一種獨特的法門。這個時代真傳少,講究的就是「法不傳六耳」也就是說壓箱底的功夫,通常都是一脈單傳,而且講究的是「寫一半,說一半」光拿了秘籍是練不出來的,因為你不知道其中的隱語。司馬璋初始的時候並沒注意,但是時間一長還是看了出來,徐晃在模仿他的動作,雖然有很多的地方都不到位,關鍵是徐晃沒了調息口訣,這些動作僅僅也只是能強身健體而已。
司馬璋說道:「公明!你這是……」徐晃唬了大跳,見到司馬璋之後竟然跪了下來。司馬璋連忙把他扶了起來,只是碰到了胸口,又有些咳嗽了起來。司馬璋說道:「你這又是哪一出!」徐晃苦笑一聲,說道:「主公,晃偷學了……」
司馬璋沒把他當回事,可徐晃卻在較真,隨著徐晃的解釋,司馬璋也就摸清了這個時代的習俗,心裡訝然急了。偷學真傳,大忌,輕者斷了手腳,重者丟了性命,而且不僅僅只是武藝,其他的方面亦是如此!
司馬璋雖有心拉攏徐晃,可想了想左慈和老道,心中下了決定,傳是可以傳的,不過必須先稟告師門,畢竟他還沒出師,不自覺間,司馬璋的作法竟然合著世間的約俗。
徐晃的解釋又解開了司馬璋的第二個謎團——雖然他武藝高,但也會「偷學」!在徐晃的解釋中,武將的殺氣是一種增幅,來不清,道不明,但司馬璋的「真傳」這類功夫卻是確確實實的「改造進化」人的筋骨。司馬璋初時聽了還有一些費解,但想想後卻猛然發覺,所謂的「殺氣」不就是七龍珠裡的「界王拳」麼,而他手裡的真傳,就和在時光屋裡的重力場一樣,一個是數倍的增幅,另一個卻是修煉後身體綜合素質的提高。
真傳難得,徐晃的手裡也僅僅是一套斧法及配合的呼吸法門,雖然別的兵器也會用,但威力卻是減了不少,更不用說,當初徐晃求這套真傳不知吃了多少苦……
司馬璋雖然沒答應他傳法,但司馬璋的承諾讓徐晃安心了不少,畢竟這些都得是師門允許之後才能傳下。司馬璋沒有料到,他一心想要籠絡的卻依舊有些「異心」的徐晃,竟然是被這個他有些輕視的「技巧」所「收買」的(左慈說,即使是練成也不會圓了司馬璋的大俠夢,這個時代武藝高超的人多,畢竟有殺氣的加成)。
司馬璋用毛巾擦了擦汗,看著精神頭更加旺盛的徐晃,心裡更高興了——穿越者果然有福利,雖然沒啥金手指,但入了道門就是進了金山啊!他手中的銅鏡上倒映著的疤痕也不再顯得礙眼了,彷彿從軍後帶來的壓抑以及對適應這個時代的懷疑悄然間已經飛離了司馬璋的腦海……
徐晃沒得到口訣,但這一套(河蟹)動作卻是傳了下來,正打完一套虎形,看著有些傻了的司馬璋,不禁又懷疑起剛剛作出的決定,跟著這個主公,真的沒問題麼?
如果說若是袁紹的旗子還沒來到陣前的話,司馬璋大概還是在做他的美夢,儘管這個夢才只持續了幾天!如果華雄沒召開軍議的話,司馬璋還會繼續進行那美好的養傷生涯,但世間最多的就是沒有這麼多「如果」,軍營最多的僅是世間的殘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