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六十六章 木鳶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0-25
盧氏說道:「你這個冤家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張衡摸了摸鼻子,說道:「算算日期,這不也快了麼!」盧氏說道:「走吧,劉璋那廝叫人來了!」張衡笑呵呵的說道:「來就來了唄!好久沒吃到湯餅(擔擔面,《夜航船》記載「魏做湯餅」,顯然這個小吃歷史悠久)了,有些想了。」盧氏柔媚的看著他,說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那樣!」張衡和盧氏很快就出了州牧府,劉璋的侍衛撲了個空……
盧氏叫了「外賣」,跑腿的自然是五斗米教的弟子,在成都堂口的秘密房間中,盧氏問道:「這次回來就不走了麼?」張衡苦著臉,摸了摸盧氏的臉,說道:「有些壓不住了,說實在的有些後悔了!」盧氏的眼圈微紅,說道:「唉!」張衡說道:「我到巴西的時候,見了父親的最後一面,他還是走了……」
盧氏的眼淚流了下來,張衡失笑一聲,說道:「究竟是我失去了父親還是你失去了父親……」盧氏抬頭看著他說:「有區別麼?」張衡傷感的搖了搖頭,的確,張道陵對盧氏視若親出,就連他的妹妹文光等人都不如盧氏得寵,甚至來說,女兒不如媳,在張家表現得淋漓盡致……
張衡說道:「阿徵(張衡幼子,史載劉璋殺死盧氏時,張徵亦同被殺)還好麼?」盧氏點點頭,說道:「很不錯,天資比魯兒稍差些。」張衡苦笑一聲,說道:「我這個做父親的真是不稱職,恐怕他連我的樣子也記不清了……」盧氏不以為意,說道:「徵兒那時候還小,不懂事兒,要是說漏了口風,也是個麻煩!反正在他心中,你早已經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盧氏又說道:「還能呆幾天?」張衡苦笑一聲,說道:「就在這一兩個月了!不過撐過眼前這道難關倒是不成問題!」盧氏點了點頭,手抓著張衡的胳膊,彷彿一放鬆,眼前的男人就會失去自己的痕跡。張衡說道:「僅僅是羽化而已!」盧氏反駁道:「誰能保證,羽化不是死亡呢?就算是破了天地,那一頭又是什麼!」
張衡苦笑道:「想那麼多幹什麼,這幾天不就更該……」盧氏看著臉有些發紅的張衡啐了一口,說道:「都是快做祖父的人,還這麼……」張衡說道:「真的麼?魯兒有後了?」盧氏點點頭,說道:「漢中傳來了家書,算算日子如今已經是四個月啦,正好是魯兒從漢中時有的……」
張衡又是苦笑一番,說道:「如今殺伐過重,恐怕不利於胎兒,少不得得做些法事!」盧氏說道:「反正劉焉那個老賊所中的釘心術的也快了,如今的背瘡已經病入膏肓,神仙也難救!等此事一過,我就去漢中,真希望生下來的是個兒子!」
張衡拉了一把盧氏,說道:「別說些引我道心不穩的話好麼?」盧氏又啐了一口,說道:「死樣!不過在關中的張……」張衡摟住盧氏的腰,說道:「怕什麼,各取所需而已!耽誤不了事的!」盧氏有些擔心的說道:「可如今的那人道法精妙,我可不是他的對手!」張衡說道:「一點都不奇怪,我五斗米教可是道門正宗,有了綱法,再練不出來,那才稀奇!」盧氏眼睛彷彿迷住了一般,看著張衡威武的樣子,喃喃的道:「靈真(張衡字),你這個樣子真的好迷人……」
長安深夜,睡了一天的司馬璋開始「值夜班」了,天殺的師姐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竟然說笑中動了真手,直到現在司馬璋的經脈還是有些堵!女人的年齡果然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司馬璋想了想,好像「調戲」了老虎屁股兩次?難怪師姐發飆了,司馬璋有些無奈的想著……
今天白天長安「風平浪靜」,開了兩個時辰的城門,平安度過。司馬璋嘴裡咬著一塊飴糖(麥芽糖),在這有些淒冷的夜裡,身子感到暖暖的。糖,能源之母,果不我欺!不過說起來,這飴糖比幾年前在家裡吃的那種味道好多了!好久沒見到弟弟妹妹,真的有些想了……
月亮有些圓圓的,若是風再大一些,就很有「決戰紫禁之巔」的意思,不過司馬璋不是葉孤城,更沒有什麼人去做西門吹雪,這所有的一切,僅僅是司馬璋胡亂想想而已。
「嘎吱嘎吱」的聲音令司馬璋皺起了眉毛,但隨後天大的「驚喜」更是震瞎了眼——一隻大木鳶正在天空中飛舞。司馬璋啐了一口,手中的鐵劍猛地拔出,響亮的嗓音打破了黑夜所釀出的寂靜,「敵襲!」
一排排的士兵立馬打起了精氣神,先前的困意一掃而空,隨著有眼尖的人一指空中,本來昂揚的戰意立馬就縮了起來……尼瑪,能不能別這麼科幻,敢不敢!司馬璋無力的在心中吐槽,但大木鳶在月光下所遺留的陰影離著他們越來越近,不論怎麼看都覺得對方是不懷好意!
司馬璋一把搶過旁邊士兵的弓箭,自從那一次出了洋相後,他回府專門找弓馬嫻熟的徐晃指點了兩下,雖然準頭方面很有壓力,但至少不會出現「把弓拉斷」這種非常坑爹的局面。
弓如滿月,箭似流星,可惜的是,某人不是射鵰中的「哲別」郭靖,看似很出彩的箭竟然偏著木鳶非常遠……
司馬璋的臉很紅,好在眾人的注意力此時不是集中在他身上,不少人已經舉起長槍,試圖去刺那越來越近的木鳶。
不得不說,西涼人的軍隊雖然保持著「騎射」,但更多的還是受到羌人的影響,很多都裝備著短矛,也就是投槍。果然,等到木鳶越來越近的時候,一排排的投槍紛紛扔了出去,「呼呼」的「破空聲」很是驚爆人的耳朵。
可惜,這不是電影院,能安全的吃著爆米花,也不是演戲,司馬璋能夠平安度過每一節戲,望著木鳶中突然飛出的火球,司馬璋凌亂了……
火球不可怕,僅僅是符菉而已,這最多也僅僅是東漢末年的符菉版「轟炸機」,但令司馬璋心寒的是,引起符菉的一團熟悉的黃光……
火球彷彿不要錢一般亂扔,沒受到波及的士兵仍然投著投槍,一名什長抓住了號角,一股低沉而蒼涼的號角聲,使得這座城市結束了沉睡,開始了戰鬥動員。
風越來越大,司馬璋趕緊側著身子,在城牆上滾了一番,那股陰影方才在城牆上做了一個「戰鬥俯衝」,但令人恨得牙癢癢的是,快要和城牆「親密接觸時」,木鳶竟然詭異的頭轉向上方,金色的篆字包繞著木鳶的兩隻翅膀,一股不自然的風力猛然向上一推,木鳶如大鵬一般又衝向了高空中……
司馬璋站起了身子,此時他的眼睛只是盯著那只在黑夜中翱翔的木鳶,甚至連城門外越來越近的一排火光都沒注意。他有些麻木,咬了咬嘴唇,此時的他,只想著對月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