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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八十五章 鑄錢(二)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1-05

    白芒劃過河洛,恐怕又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了!司馬璋的天文儘管是隨著道術的突破又精深了一些,但還沒到「一覽星空曉天下」的境界,他還差得遠!

    司馬璋隨後搖了搖頭,有事兒估計也是衝著聯軍,畢竟玉璽的事兒導致孫袁反目,不過具體時間他可是記不清了,更不用說,此時的洛陽還在董卓手裡。

    司馬璋並不曉得,就在今天,董卓派了朱俊去雒陽,引起了關中將門的恐慌,因為兩月前守長安不力,免掉了皇甫嵩的官職,如今的朱俊未免不是昨日的皇甫嵩……

    這個夜晚司馬璋睡得有些不舒服,他始終做不到李儒和賈詡那般冷血,或許以後可以,但如今的他還差得遠……司馬璋卻沒想到,漢末這兩大毒士出身都在西涼,在那個無情的環境中,若不對自己狠,恐怕也熬不出頭……

    司馬璋是頂著黑眼圈起了床的,今日起的有些晚,甚至連陽光都能從窗縫透進來。司馬璋一推木製的窗戶,隨後傻傻的笑著,因為蘿莉站在窗外的不遠處,小眼一眨一眨的看著他……

    蘿莉做了鬼臉,說道:「大懶蟲璋,賴炕炕哦!」小丫頭提著曲裾,馬上就逃跑了,留下司馬璋欲哭無淚,才嚇了那丫頭一次,沒想到緊接著自己賴床卻被抓了正行……

    不得不說,蘿莉有著天生的「治癒性」,經這一打岔,司馬璋原本有些抑鬱的心好多了,到底是溫室中長大的,殺死敵人還能接受,但傷了無辜的人,對他來說還是過了分……

    僅僅是三天,甚至比原計劃還要提前一天,司馬璋就要「進宮」了,好在不用去掉身上某個部位,不用提心吊膽的!司馬璋背著個小包裹,告別了家,大概在這個家裡,僅有小白和絕影才是最歡樂的,因為它們根本沒意識到什麼。什麼,你說還有徐晃的那一匹馬?好吧,徐晃早已經算計好了,等到小馬駒一長成,這匹馬就會幹驢子的活,或是拉貨,或是拉磨,反正磨石的小屋就在後院。賈詡是很喜歡吃豆腐的,自然恨不能那匹馬兒天天拉……

    夜如何其?夜未央。這是《詩經》中的句子,也是未央宮的名字的來由。未央宮又稱西宮,落於長安的西南角,偏好的是,未央宮恰恰佔了長安城中最高的地方,真是「一覽眾山小」啊!

    未央宮很大,有四個司馬門(皇宮外門),司馬璋進未央宮走的是北闕,這其實是士民上書時走的闕,另外還有一闕在東面,不過那是諸侯進宮時的道路。在這個年代,走任何道路是有條條框框的,一旦違反,逾越,可是大罪!

    司馬璋跟著領路的侍衛默默的前行著,他們所去的地方,是未央宮前殿的西北角,那裡有兩排大房子,遠的是工坊,近的是鑄錢坊。不過司馬璋要幹的是私活,所以李儒卻安排在武庫之南,只是方位上卻是未央偏東北……

    不得不說的是,工匠沒人權,即使他的位子是排在商人之前。但司馬璋一進冶煉的屋子,猛然一股熱浪襲來,以他的體質,還是皺了皺眉頭。

    前任鍾官令剛剛罷免,不過這並不耽誤鑄錢,因為管這行的,除了鍾官令,還有太尉的輔官——金曹!說是太尉的輔官,其實也不受到太尉節制,他們是聽從尚書檯的。司馬璋剛要說什麼,一位大漢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皺著眉毛,說道:「如此重地,閒雜人士怎能輕易進來!」

    侍衛高呼一聲,說道:「大膽!這是新上任的鍾官令!」漢子皺了皺眉毛,儘管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他,但身子不免的抖了抖……

    司馬璋心中歎了一聲,是個老實人啊,隨後從衣囊中拿出了一方銅印,蘸著紅泥,找了一張黃紙,輕輕地印了下去……

    一群漢子,除了走不開的,都丟下手中的活兒,面向司馬璋跪了下去,最初的那名漢子聲音有些抖,說道:「不知……是您……我……罪……」司馬璋擺了擺手,說道:「無知者無罪!我叫司馬璋,是新上任的鍾官令!罷了,就你了!」司馬璋指了指那抖得發慌的那名漢子,然後說道:「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你!給我說說,咱們這個司是幹什麼的!」

    那群漢子猛然散了,至於剩下的那名漢子有些慌張,跟著司馬璋來到了外屋,說道:「我,我叫黃……黃奉!」黃奉話一說,心中的壓力猛然放了出去,隨後說道:「鍾官令,我實在不知道是您啊!前幾任連來都沒來過,就是金曹也是如此,喚個人使喚就是,哪裡想得到……」

    司馬璋一擺手,說道:「好啦!這些就不用說了!」黃奉舌頭一頓,嚥了口唾液,小心地看著司馬璋一眼,方才說道:「這鑄錢司的活說松也松,說緊也緊,畢竟,要鑄錢的銅得從辯銅司那兒運來!」司馬璋說道:「辯銅司?」黃奉道:「就是辯銅令啦!」

    司馬璋說道:「你們這些活有啥講究沒,不用緊張,就是聊聊天!」黃奉道:「還算行吧,這一套工序下來,一般沒問題,受傷的多是學徒,像我們這些老人一般沒啥事兒!」

    司馬璋看向黃奉的目光有些怪異,黃奉隨後臉一紅,說道:「像我們這些人,從六七歲就開始學,那個年紀多是辨認。等到十三歲左右,有了力氣,就得上手,您算算,等到了我這個年紀,不是這個行業的老人,又是什麼!」司馬璋隨後一笑,確實,看黃奉估計也得三十多,這麼一算,入行至少二十年,這話也沒說虛……

    黃奉領著路,來到一個大匠身旁,對司馬璋說道:「這是咱司裡技藝最高深的工匠,姓錢,我們都是他領出來的!」錢工匠頭髮全白了,甚至臉上的肉也沒多少,十分瘦弱,扯著嗓子說道:「鍾官令您好!」司馬璋指了指他,苦笑一聲說道:「他這麼大的年紀,還是不要再干了吧!」

    這話一說,錢大匠再也沒了風度,竟然慌忙的跪了下去,嗚嗚的哭泣聲使得司馬璋著手無措!司馬璋拉著錢大匠,說道:「我說錯什麼了麼?」黃奉大著膽子,說道:「您要是不讓他干了,沒了這份俸祿,日子可就更難過了!再說,現在錢師傅也不幹活,只是一旦出了意外,他就是我們的主心骨,畢竟這麼多年,什麼事沒經歷過!經驗就是最大的財富!」

    司馬璋點了點頭,望向錢師傅的目光帶了一絲愧疚,話鋒一轉,說道:「這話不錯!對了,這些東西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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