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百零二章 密匙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1-17
不得不說一句,好的身體真的很重要,在這個非常紛雜的環境中,若不是司馬璋敏銳的聽力,他可發現不了那名男子,準確的說,是李儒沒有處理乾淨的「禍根」——黃奉!司馬璋眨了眨眼,隨後還是走了過去,望著這位臉色慘白到了極點的男子。
夜晚淒冷的寒風,使得黃奉看起來連走路都不穩,司馬璋拍了他的肩膀,看似無意的說道:「只是走水了而已!罷了!你先和我回去吧!先將就一夜!」黃奉結巴著說道:「不……好吧!」司馬璋搖了搖頭,安慰道:「儘管那些人都不在了,但你既然活了下去,這也是老天的意思!好好珍惜著一切,為了家人、為了朋友……」司馬璋低聲的說著,但隨後聽到他的身後竟然出現了嗚咽的聲音,回頭一看,有些訝然,一個大漢子,竟然哭泣了……
司馬璋有些手足無措的望著他,但黃奉調整的也快,抱歉的看著他,說道:「失禮了!」司馬璋搖了搖頭,說道:「每個人都有傷心處,見怪不怪!我只是……」黃奉苦笑一聲,看了司馬璋一眼,尤其是那一對純潔的眼神給了他一記暖意,想了想,方才開口說道:「鍾官!其實……今夜……不是偶然!」
司馬璋眨了眨眼,又聽得黃奉道:「我出來如廁,肚子疼得難受!但沒有想到,反而逃出了生天!一群黑衣人逢人便殺,奇怪的是,今晚這裡連巡邏的士卒都沒有……」司馬璋感到嗓子眼有些堵,想要說什麼,但心裡有些難受,畢竟仔細說起來,他也是「主謀」……
黃奉淒涼的笑著,看著司馬璋道:「我開始還以為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不過後來想到了那些錢!這大半年本以為是個能補貼家用的好時間,卻沒想到竟然是閻王的索命符!」
司馬璋看到黃奉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剛想說幾句,又聽得黃奉道:「鍾官!您!知道麼?在剛開始的時候,我懷疑那個人就是你!」司馬璋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凝重了幾分,良心上的不安,彷彿無時無刻的刺痛自己。
黃奉道:「出面相邀的是你!安排場地的也是你!主持鑄錢的依然是你!和武庫交好的還是你!若不是今夜遇上了你,死後少不得向閻王告一筆賬……」司馬璋一愣,突然醒悟到,自己的一時好奇,反而掩蓋了他的「罪行」……
黃奉道:「如今的我生無所趣……」司馬璋道:「別啊!想想自己的娘子孩子!你且先忍幾天,我爭取把你送出宮……」
黃奉的眼睛有了一絲光彩,跟著司馬璋進了屋,只是當他一推門的時候,就聽得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這麼久啊!終於回來了!」司馬璋眨了眨眼,黃奉眨了眨眼,隨後就聽得了一個高了十六階的女高音,「啊……」
貂蟬將本來蓋得很嚴實的被子蓋得更緊了,司馬璋感到很無奈,如果說你方才走光了也就罷了,可是剛才進門的時候,司馬璋可是看得很清楚,被子上只露了個脖子……天畢竟冷,爐子裡的煤此時燃燒的差不多,被窩裡不暖和也很正常……什麼?你說為啥不把黃奉安排到李丙的房間中,好吧,如果是那樣,第二日司馬璋定然會給黃奉收屍的……
司馬璋拿出幾件大衣,將案幾前的幾個坐墊在靠著爐子的地方一排,至於大衣就算是被子了。黃奉沒說什麼,他的身子骨壯,湊合一夜也不算什麼……
「梆梆梆」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李丙喊道:「少主?」司馬璋吼道:「沒事兒!剛才只是做惡夢了!」李丙「&*……%¥#」
聽著門外的聲音遠去,司馬璋翻身上了炕,黃奉熄了燈。司馬璋正打算睡覺時,一隻手從另一個被窩裡鑽了進來,隨後狠狠地抓了他一把,聽著「哼」的一聲,司馬璋不由得苦笑起來。
司馬璋的臉上感受著近在咫尺的熱氣,聞著少女身上的幽香,這一夜很快就睡著了,他甚至夢見,二十年之後,自己的孩子多得快要組成蹴鞠隊了,身邊的娘子也是一個個的美如天仙,人世間的美景莫過於此……
同樣是深夜,未央宮外的郎中令府的書房,依舊有燈光從窗縫裡透了出來。李儒喝著姜茶,儘管已經是四更天,但生性謹慎的他依舊在等著消息。大事兒要謹慎,小事兒更是如此,他可不想,因為一點的疏忽,而致滿盤皆輸……
李甲敲了一下門,隨後就進入了房間,看著仍然精神奕奕的李儒,開口說道:「宮裡傳回消息了!」
李儒瞇著眼,依舊喝著姜茶,隨後聽得李甲道,「工匠走脫了一人,其餘被殺,房子燒為灰燼!」
李儒的眼睛冒出一道精光,但看到李甲仍然面不改色,問道:「那一個呢!」不得不讚李儒好氣度,李甲低頭說道:「等到我們發現時,那一位已經在少主旁邊了!不過宮衛總不能明擺著殺人,少主也不是個沒脾氣的!」李儒道:「跟蹤好!等他一走,殺掉便是!」李甲點了點頭,便退出了房間。李儒安下心,人只要在司馬璋那兒,估計就沒什麼問題,只是死得早晚而已,璋兒的濫好人他已經不是見識的一次兩次了。書房熄了燈,隨後李儒躺在了炕上,今夜自然是不能找李董氏快活,天色太晚了……
一夜美夢,司馬璋睡得很爽,醒來的時候更爽,因為小妮子竟然鑽入了他的懷中,和他一個被窩了!可惜的是,做是做不了了!司馬璋有些無奈,隨後就看到某位少女明亮的眼睛!司馬璋忍不住想要吻她,可惜嘴中有一股臭味,被少女有些嫌惡的推開,不得不說一句,昨夜晚飯羊肉「銅鼎」的「後遺症」終於來了……
趁著黃奉還在「熟睡」,貂蟬在被窩裡穿好了外衣,隨後他倆下炕的走動還是驚動了黃奉。司馬璋拿著牙刷,本想打個招呼,但看到黃奉那個眼球已經變成「紅色」,還是不能說些什麼。
司馬璋刷完牙,看著正在對著銅鏡畫眉的貂蟬,心中一動,看似她「膽大」,還是個正常人,知道閨房之樂不能在外人面前做,不過說起來,女人的打扮果然是有天賦,儘管某妮子有一個多月沒畫眉了,但看起來還是比自己所畫的好看得多……
司馬璋正想著,猛然想起,如果說黃奉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宮,這幅面目自然是不能用了!他想了想,隨後在貂蟬的耳旁嘀咕了兩句,隨後在少女很不情願的表情下,把黃奉送到了「梳妝台」旁……
梳妝台自然是沒有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案几上擺著貂蟬的化妝品。某女天生麗質難自棄,司馬璋因為深知「化妝品其害」,因此鼓勵她多素顏,不過一點也不化妝,實在是難說的過去……
黃奉手足無措,望著絕美的小娘子認真的把方氏的燕支(漢代對胭脂的稱呼)塗在黃奉的臉上,並不是僅塗在兩頰,而是將整個臉都大「返工」,所有的鬍子用小刀刮得一乾二淨,本來黝黑的漢子成了一個重棗色的無須人……
司馬璋很滿意,儘管他的外債又多了不少,長安方氏燕支數盒,當然,塗燕支的小刷子也得買,這個塗在了「臭男人」的臉上,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黃奉看了看自己的樣貌,百感交集,剛要說話,就聽得司馬璋道:「過一會就是饗時,我的僕人會來送飯,不過你見不得光,我這就把你送出宮城!拿著我的令牌,應該是不會有事吧!至於你的家人,等過了這一段風聲,再作打算!畢竟,他們也是一直蒙在鼓裡……」
黃奉說道:「鍾官……我……」司馬璋道:「罷了!閒話不要多說!和我走吧!」司馬璋拿出腰牌遞給了他,隨後見黃奉竟然扭捏了幾下,很是猶豫!司馬璋奇道:「怎麼?」黃奉咬了咬牙,隨後右手在胸口裡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塊非鐵非玉,似乎是一個石片,只不過這個形狀貌似有些眼熟……
司馬璋道:「你這是作何?」黃奉道:「鍾官之恩,無以為報!我們黃家傳家之寶就是這一片石片!」司馬璋擺擺手,說道:「既然是傳家之寶……」黃奉打斷道:「在我手上也沒用,倒不如算是謝禮吧!更何況,這片石頭還是有些來歷!」司馬璋一愣,隨後聽得黃奉道:「鍾官可知,我祖上本為新始祖高皇帝親衛!」
司馬璋一愣,新始祖高皇帝,說的就是王莽,不過說起來,也算是很有緣,在武庫的時候,首級也看過了,沒想到到了今天,又扯上了關係!黃奉道:「鍾官不要小看此石,先祖遺言,王莽秘寶,此石就是鑰匙!」
黃奉輕歎,隨後說道:「說是石頭,不過卻堅硬勝鐵!當年有一代先祖怒火沖心的時候,想把它劈成兩半,可惜的是,失敗了,甚至那把斧子也有了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