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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一百零七章 朝會(一) 文 / 方士

    更新時間:2012-11-22

    靠近了年根,賈府越發的忙了起來,這時候,僕人不多的的老大難問題就浮上了表面,不過隔壁的李府正好人多,急調幾個是不成什麼問題的……

    這時候,賈詡就看出賈氏在的好處了,往年的時候,賈氏一個人就能把大事小事處理的漂漂亮亮,如今一顯懷,田氏外加上李府的兩個老媼反而顯得有些亂如麻,若不是貂蟬居中指揮,這個家就能亂成一窩蜂!

    賈詡有些鬱悶,雖然說「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這話不虛,不過在這處理家務的事兒上,幾個男子漢大豆腐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更不用說,這個時代禮儀還是有講究的……

    賈詡的母親來了,如今西涼苦寒,賈詡盤算著長安還算是安定,趕忙打發族弟把母親接了回來,至於賈詡的家翁,則是已經去世了……很難想像到,賈詡的母親如今六十多歲仍然紅光滿面,精神抖擻,老太太慈愛得很,就連他這個假子也是很寵溺……司馬璋並不知曉,本來身子骨不是很爽利的賈老夫人,一聽說媳婦又有了孩子,精神也好了,彷彿又回到了青春年代,甚至比賈詡的信使來西涼之前就先上了路……要知道,賈老夫人在正史中,也就只能再活兩三年了,不得不說,後代對於老人來說,就是生生的希望……

    賈母來了,賈氏高興,賈詡更高興,身為人子,結果一事無成,只能把母親放在族中照料就是最大的不孝,不過族人也都體諒他,畢竟小小的郎官養活兩口人都有些困難,賈氏宗族又不是大族,沒啥外快,若不是這樣,賈詡也不會到了如今還沒後代……不得不說,任何時候,沒錢,就是想生娃,也是養不起……如今賈詡算是發達,賈氏宗族也沾了點光,在西涼做了些小生意,不過這一轉就不得不提司馬璋的小牙刷……

    太夫人把賈詡趕到了書房,簡直比那些保姆還要熱情,賈氏受寵若驚,嘴中有些哽咽說不出話,賈太夫人只是說道:「靜下心養胎便是……」司馬璋沒有進屋打擾那一家三口,不應該算上那未出世的孩子,是一家四口,當然,屋中某個角落,肯定有一個傻笑的中年人……

    愛情令人智商下降,有了後代,賈詡的各種智商情商都無限趨近於負數,令李儒哭笑不得的是,賈詡除了知道回絕他人的邀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了……李儒有些難看的出了門,看著蹦躂著玩耍的李婉和給雪人打扮的司馬璋,以及微笑著看著他倆的貂蟬,還是咳了幾聲,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李婉吐了吐舌頭,李家雖然管得比中原士族要松,不過剛才她實在是太不淑女了,蹦蹦跳跳的一點都不穩重,想了想要罰抄那厚厚的《列女傳》,李婉感到心中一寒……

    司馬璋沒有理會到李婉的小心思,只是說道:「叔父?今日可算清閒!」李儒搖了搖頭,說道:「等過了後日,才算是真正的清閒!」司馬璋一盤算,今天是臘月二十,到了後日就是二十二,也是啊,二十三差不多就算是過年了……

    李儒壞笑著對司馬璋說道:「璋,等到後日,你也得有事兒!」司馬璋眨了眨眼,吃驚的說道:「我有啥事兒?您可別再給我找些勞累事兒了!」李儒搖了搖頭,說道:「事兒不累,你去宮裡一趟!」司馬璋皺著眉毛,說道:「我明兒就得去宮裡給王辯授課,後天還去幹什麼!」李儒的臉有些古怪,說道:「王辯?啊……是他啊!嗯!你明天就不用去了,後天再說吧!記住了!穿朝服!」

    司馬璋的臉有些古怪,朝服其實就是個曲裾,文玄武緋,真正差的是頭上的冠,也就是看冠來區分官職大小。司馬璋是個文官,朝服自然是黑色的,不過李儒這話說的有些令人鬱悶,入宮還用的穿朝服麼……除了朝服,司馬璋更有些無奈,有朝服自然也有銅冠,可是除了銅冠,司馬璋沒料得的是還有「簪白筆」(文官),即不沾墨水的筆插在耳邊髮際,儘管只是個裝飾,司馬璋越發覺得插上筆後與不良少年的形象越發重合了……

    司馬璋一努嘴,貂蟬就進屋給他扒拉東西,說實在的,他這個鐘官令很不稱職,自打火災發生後,他就如同前任一般,再也沒進鑄錢司了,不過跑腿的侍衛說道那邊的工匠也沒太多怨言,主要是司馬璋發的話都做到了,甚至那些在火災中葬生的工匠家除了發應有工資之外,還額外給了一筆補貼……

    司馬璋有些頭疼,不過吃飯的時候,某深沉傻笑男解答了司馬璋的疑惑,「哦?後日?不是年前最後一次大朝會麼!」司馬璋又一次汗顏,所謂的大朝會,就是在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兒湊在一起議事,通常來說就是走個過場的或者是有太大的事情要宣佈等等,這個年代可沒啥民主,只有至高無上的皇權。大朝會不是後世中所說的「早朝」,早朝嚴格說只是個小朝會,因為有限定官員的官職品級,不過大朝會就連七八品的「芝麻官」都能露露臉……

    二十二日清晨,打扮好了的司馬璋帶著有些滑稽的銅冠,在賈詡有些嘲笑的眼神中一起出了門,說是滑稽,實則是司馬璋的年齡遠遠沒到行冠禮的時候,倒不是司馬璋的扮相滑稽。賈詡騎著徐晃的駑馬,司馬璋則是騎著絕影,跟著李儒的馬車一同來到了北闕。

    進了宮門,就不能再騎馬了,不過司馬璋有些小擔心絕影的壞脾氣,就連李家的家僕看著馬兒心裡都有些發寒,少主的馬打也打不得殺也殺不得,要是發了癲,怎生是好……

    李儒沒料到那五個奴僕竟然會這麼想,和賈詡點了點頭,就和司馬璋等入了北闕。烏黑黑的官袍彷彿就是一道洪流,時不時的有人過來寒暄,不過令司馬璋感到無語的是,賈詡不介紹也就罷了,一介紹,全都是寒門子弟,名門中人,除了蔡邕王允,幾乎就沒有別人了……

    不過就是蔡邕和王允,也都是司馬璋的熟人,一個是媒人,另一個是便宜老丈人,而且蔡大家經常在司馬璋教王辯時有意無意的出現幾次,不過時間一長,蔡邕對司馬璋也是好感多多,甚至把他幾本讀書註解傳給了司馬璋。司馬璋不曉得這其中的含義,蔡大家的苦心他知曉,這個年代,名門世族沒文化最可怕,想吹牛,不弄個四書五經不扯上三皇五帝,簡直就是斯文敗類,士族恥辱……

    司馬璋頭一次進宣室殿,碩大的房間還是令他感到一絲震撼,這裡終究不是現代而是兩千年前的漢朝,心中不自覺地湧起了對工匠的敬意,勞動人民果然是偉大的……

    進了門,好幾排排列整齊的案幾前擺著坐墊,司馬璋沒上過朝會,自然是不知道其中規矩。賈詡一面和同僚點頭示意,一面低聲對司馬璋說道:「進了屋不用緊張,和平時一樣沒大錯!陛下進來時,在墊子隨著同僚拜服行上一禮也就是了!」

    賈詡又道:「你的官職小,靠的地方也偏,看見沒有,一個案幾前幾個墊子,你就得和他們擠擠了,共用一個!不過如今到了年根,說是大朝會,其實也是個……用你的話說就是個座談會,有好酒好菜,你可得注意形象!和別人多聊聊,準沒錯!酒少喝,別出了笑話!」

    司馬璋點了點頭,說道:「那您和叔父在哪?」李儒回了頭,指了指靠前的位子,說道:「文和還得稍靠邊些,我的位子就在相國身後不遠!」司馬璋點了點頭,就聽得李儒半是鼓勵半是玩笑的說道:「你的官還太小!努力吧!等你到了三公這個品階,可是和陛下一樣,一人一席啊!」

    司馬璋眨了眨眼睛,看著遠方正中的那一方案幾,說道:「三公也是一人一案幾?那陛下豈不是……」李儒有些詫異的說道:「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怎麼了……」司馬璋搖了搖頭,他卻不知,在朝會上,大臣由坐改成站是在北宋發生的故事,真正來說,漢代其實還算是比較寬鬆的……

    司馬璋施了一禮,說道:「義父,叔父,璋先走了!」李儒點了點頭,喚過一名黃門,指了指司馬璋道:「他是鍾官令司馬璋,你引著他去!」黃門一笑,說道:「喏!」司馬璋一抬頭,隨後也笑了起來,這個黃門說起來他也很熟,每一次去武庫教王辯的時候有時也能看著他。不過司馬璋沒有這年代對宦官的仇視,黃門雖是不說,心中卻是很感激。

    司馬璋道:「劉方,怎麼沒見到王辯!」劉方說道:「看鍾官您說的,王辯又不是官,怎麼會這個時候來此!」司馬璋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今天王辯有空麼?這幾天可偷懶了?」劉方偷笑一聲,旁邊的官員見了司馬璋和一黃門聊得正high,心中更是鄙夷……

    劉方臉色一變,裝的很正經,說道:「他……他這幾天還算是努力!」司馬璋的臉抽了幾下,說道:「還算是努力就是不努力!看來得好好收拾他!」劉方的臉色變得很古怪,尤其是聽到了最後一句聲音很低的「怨言」,想笑卻不敢笑出聲,只是說道:「鍾官!您的座位在這兒!我先走了!」

    司馬璋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看著周圍有些空蕩的案幾,倍感無趣,今兒終究還是來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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