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0 第七卷 星辰海 第八卷 古大陸第五十一章 為什麼？ 文 / 雲中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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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小毛毛蟲的話，米天羽一時被噎住了，半響才道：「可能，這是一種天理不容的咒語，你以後還是少用為好。哎，這招太缺德了，斷子絕孫啊。」
小毛毛蟲嘟著小嘴，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嘶」
黑角獸低頭，看著碎了一地蛋，非常憤怒，士可殺不可辱！它口吐黑煙，腳下生黑雲，「唰」的一聲，它從一里之外，瞬間閃到米天羽的身後。
它渾身漆黑，獨角為螺旋狀，閃著黑光，皮膚黝黑，原本長著皮毛的光滑肌膚，而今變了，一塊塊鱗片佈滿全身，頭部也變為龍頭之狀，模樣看起來愈加猙獰可怖。
米天羽大吃一驚，好熟悉的能量波動，小毛毛蟲方纔的一指，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當日。
那日，在上古戰場聖戰中，小毛毛蟲也曾使出這一招，讓他捕捉到一股頗為熟悉的能量波動。
而今，黑角獸的瞬移，終於讓他恍然大悟，知道這是一種什麼能量波動了。
這種能量波動，正是符文所擁有的能量波動！
強者皆知，符文擁有神秘力量，是陣法的根基所在。
第一元神一直苦記符文，將其烙印於元神之內，米天羽也只知，將符文菉刻在仙石或一些物體上，擺出陣勢，擁有改天換地的神奇能力，卻從不知它們還能這樣運用，能化為咒語。能讓人移形換位……
在他看來，小毛毛蟲的語言和手指攻擊，就是一種咒語攻擊。
黑角獸能瞬間跳到一里之外，並不是它的速度太快導致，而是它真的是移形換位——瞬移。
瞬移這種手段，比無敵之境強者的咫尺天涯步法還要神奇十倍百倍。
咫尺天涯步法，一步數百、數千、甚至是數萬里。是速度過快而導致的幻覺；而瞬移，卻是涉及到了空間領域，能瞬間移動。相當於領悟了空間的奧秘。
「符文的力量！」米天羽激動，他一直懷疑，符文擁有的力量太詭異了。不應當只能用來菉刻陣基，而今，他徹底明白了。
仙都要學習陣法，鑽研符文。
符文，才是最終之路嗎？
掌控空間，只是成仙的基石。烙印符文，學會使用符文的力量，是強者成仙之後所要走的路？
「轟！」
黑角獸瞬移到米天羽屁股後面，而後，它頭頂上的黑角向他撞了上去。
米天羽如遭雷擊。大罵一聲，捂著屁股，幾乎也是瞬間便跳出數里之外。
他渾身難受，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體內亂竄，且屁股上出現了一個血洞。紫色血液汩汩而流，他一臉怒氣。
男人身上有三個地方不能亂動，一是腹下三寸之地，二是巴掌大的那張臉，三是屁股。
「貓貓，再來一個咒語。它唧唧又長出來了。」米天羽捂著屁股繼續逃，不想與這頭神秘的黑角獸糾纏，但也不想就此罷手，鼓動小毛毛蟲去為他報仇。
小毛毛蟲睡眼朦朧，奶聲奶氣道：「壞人，偶困了……」說著，小傢伙坐在米天羽肩頭上，竟就這樣靠著他腦袋睡了過去。
「你……怎麼又睡了？」米天羽一陣鬱悶，早知如此，不如不帶它進來，還以為帶上它能幫上點忙呢。
雖然鬱悶，米天羽還是將它從肩頭上摘下來，抱在懷中，擔心它掉下去。
黑角獸似乎沒有能力再瞬移，遠遠地尾隨米天羽身後，憤怒咆哮，它還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追殺米天羽。
米天羽屁股上的血洞早修復好了，回頭看了一眼黑角獸，他嘀咕道：「沒有靈智的凶獸都能使用符文的力量，第一元神也該研究研究符文的奧秘了。」
隨著本尊的甦醒和恢復，靈界內的第一元神，也已經在幾日前從沉睡中醒來，正在休養當中。
今日有此發現，第一元神立即開始著手研究符文的奧妙。
於是，在第一元神烙印符文之時，便開始仔細感應符文的力量波動。
以前，第一元神烙印符文之時，只會死記硬背，根本沒時間去理解和感悟符文的力量，而今，米天羽開始用心去探尋和詮釋符文的神秘。
本尊和神胎分身為**體，神胎分身開始修煉，本尊卻還在逃跑途中。
符文的力量，應該不能隨便用，以致使用瞬移能力後，黑角獸開始力竭，不到片刻，便被米天羽徹底甩掉了。
聞聽山林後面傳來黑角獸的馬嘶聲，米天羽鬆了口氣。
他曾聽說過，凶獸擁用神奇的力量和手段，如今想來，這種神秘力量和手段，應當跟符文有關。
不過，它們雖擁有符文的力量，但這一等級的它們，還不能隨意使用，也就不奇怪它們互相廝殺之時，為何都在使用原始手段了。
一旦使用，想必便會如黑角獸一樣，體力不支，開始虛弱。
黑角獸也活該倒霉，以為使用符文的力量，便能重傷米天羽，不想米天羽的體質強大得出奇，被黑角刺中，只是屁股開花，符文的力量也不能傷及他根本。
逃出黑角獸的視野，米天羽才放慢速度，找到一座山峰，躲進其中一個山洞內休息。
小毛毛蟲在米天羽懷裡睡得很香，它像一個幾個月的嬰兒，睡著之時，口水流了一嘴。
「你真當自己是幾個月的小寶寶了啊，還長牙，還流口水？」米天羽胸口衣服上沾滿了小傢伙的口水。
小傢伙肉嘟嘟的，很可愛，看不出性別。
對此，米天羽一直耿耿於懷，曾問唐姐。這小傢伙以前究竟是男還是女。
唐姐似乎知道米天羽的心思，笑著說是男的，米天羽聽了當場就想昏倒，他被小傢伙吧唧不知道親了幾口了。
他還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時候，李慧雯嘴對嘴喂羅玉剎喝藥，被小傢伙看見了。也學了過來，餵他吃神葉。
好在後來，唐姐實話實說。她也看不出小毛毛蟲是雄性還是雌性，只知它確為獸類無疑。
「轟隆」
米天羽屁股還沒坐熱，外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山洞晃了一下，瞬間便倒塌了。米天羽和小毛毛蟲當場被埋在底下。
「誰這麼缺德？」米天羽大為氣憤，抱著熟睡的小毛毛蟲從一堆亂石下衝出，灰頭土臉，一肚子火氣，還沒休息片刻，臨時住所就沒了。
黑角獸又追過來了嗎？
此刻，米天羽所在的那座山峰已經被夷為平地，塵土滾滾，他立於高空之上。四處張望。
只見遠方有一人一獸在大戰，這座山峰，應當是他們戰路上被殃及到的其中一座而已。
不是黑角獸追來，米天羽舒了一口氣，而後眼神一滯。
那一人一獸。皆為古大陸強者，因為他看到有異界出現，道則法芒絢麗多彩，法寶閃著光芒。
「人族！」米天羽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走了之，可看到人族那名強者處於下風。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他是不想再做人族英雄，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族的強者被獸族強者壓著打。
他正準備過去幫忙，那名人族強者看到米天羽出現，卻是率先朝這邊衝了過來。
「道友，請助我一臂之力，斬殺異類！」這名人族強者為一男子，長得頗為英俊，一身黑色道袍，他果斷捨棄對手，朝米天羽的方向飛來。
米天羽掩蓋了氣息，他人是看不出他的真實身份，但他為人形之狀，身上無獸族標誌，以致被黑袍男子確定為人族強者。
通常，獸族強者即使要化為人形，多少也會保留其本體的一些標誌。
譬如龍族強者，若化為人身，必定會保留龍頭或龍角，讓人一目瞭然，知其為獸族。
米天羽眼睛微瞇，遠古險地內，平白無故，人族強者不是都不輕易求助他人嗎？
這人明明沒有性命之憂，卻還過來找他幫助？
此地離遠古險地和古大陸兩界的薄弱界壘處不是很遠，也就兩三萬里，黑袍強者與獸族強者對戰，即便處於下風，但想要逃回古大陸，還是不難的。
一旦逃回古大陸，更是不用擔心有性命之憂了。
唐姐鎮守的險地入口處，方圓千里之內不允許強者爭鬥，但凡第三境界強者，只要知道險地的入口處，就會都知道這一點。
就算是很多不知道險地入口處的強者，也都聽聞過，有半仙鎮守在險地入口處，誰敢在那等地方撒野？
「道友，此妖獸奪我寶物，還要置我於死地，其心可誅，同為人族，請助我斬殺此獸，寶物贈送於你，如何？」黑袍青年男子一臉焦急，迅速向米天羽這邊靠近。
獸類強者為人身牛頭，他乃牛魔王一族，天生力大無窮，手上的三叉戟相傳為天外隕石打造，融入牛魔王的心頭血，威力驚人。
「卑鄙的人類，寶物能者得之，你我同時發現，怎說是本魔王搶了你的寶物？」這頭牛魔王口鼻噴火，他擁有准仙姿戰力，大戟打得異界空間崩碎，狂亂的能量衝出，轟倒一座座山峰，摧枯拉朽。
一人一獸吵吵鬧鬧，米天羽是軟耳朵，都不知道理在哪一方。
不過，同為人族，在一人一獸打到他面前之時，他終於出手了，白骨棒出現在手中。
而今，這根白骨棒愈加瑩白了，接近半透明，龍州郡上古戰場聖戰那日，它飲過不知多少強者的血肉，今日更是吞噬過劫獸血肉，已然稱得上是無敵之境法寶，隱隱有天威溢出。
「不管是什麼寶物，是誰先看到的，你只需將其留下，然後走開！」米天羽一棒揮去，此棒立即錚亮，有紫光溢出，並伴隨著一絲天威，疑是無敵之勢。
牛魔王臉色微變。他只是第三境界准仙姿強者，在無敵之境強者面前，還不夠看。他立刻放棄攻擊人族黑袍強者，抽身退去。
人族這名黑袍強者，臉色也是微不可查地變了變，而後又恢復如初。
「你是……無敵之境強者？」牛魔王驚聲道，無敵之境強者。方能有機會孕養出擁有無敵之勢的法寶。
當然，也有第三境界強者，異界未達到近乎大成。便擁有無敵之勢，其法寶也有可能擁有無敵之勢。
不過，牛魔王和人族黑袍強者更相信米天羽是前者。因為後者當真是鳳毛麟角，比仙姿強者還要少得多。
一人一獸還有一種猜疑，米天羽可能只是持有無敵之境強者的法寶，他本身的修為卻是未到第四境界。
尋常的生死境強者，是不能完全催動無敵之境強者的法寶，但擁有第三境界修為的強者，已經完全能催動無敵之境強者的法寶，自然能激發才其內的那絲無敵之勢。
「寶物留下，放你走！」米天羽冷聲道，不想解釋什麼。
牛魔王一臉烏黑。鼻孔朝天，咬牙道：「寶物是本魔王靠本事得來的，不是搶你人族強者得來。」
米天羽懷抱小毛毛蟲，淡淡道：「哦，靠本事得來？那我在你面前。沒資格靠本事搶來嗎？」
牛魔王臉毛抖動，眼神很不甘，道：「你身為無敵之境強者，難道要不顧及身份，搶奪本魔王這樣小人物的東西嗎？」
米天羽有些不耐煩，本想饒對方一命。不想在險地內把事鬧大，對方卻有恃無恐似的，不肯妥協。
「道友，殺！」米天羽對身旁的人族黑袍青年說道。
黑袍青年略微猶豫，但也極其聽話似的，手持一柄戰劍，正要沖去，牛魔王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想扮豬吃老虎，哈哈，你若是無敵之境強者，一發怒，無敵之勢自然而然會溢出……兄弟，不用怕了，殺！」
聽著牛魔王前面的話，米天羽正暗歎對方觀察之細緻入微，可聽到對方後面的話，他疑惑和吃驚間，就看見一柄寒光刺眼的利劍橫劈而來，目標是他的頭顱。
出手之人，正是米天羽身邊的人族黑袍青年，來不及去細想黑袍青年為何會對自己動手，米天羽凝聚全部心神，考慮要如何去防住這柄劍。
如此近的距離，他毫無防備，對手則是有備而來，蓄勢待發，劍術高超，有毀滅的氣息從劍上傳來。
若是被這一劍劈中，米天羽的頭顱再堅硬，也只能被劈成兩半，甚至不是兩半，而是被這一劍和其上的毀滅力量劈成碎片。
白骨棒是在手上，但已經來不及舉起，去格擋對方的戰劍了。
避無可避！
防無可防！
靈台內的元神非常脆弱，所謂唇亡齒寒，頭顱爆裂，元神自然也不能存留，唯有一齊崩碎，化為煙雨。
此種情況下，強者反應快的話，元神可以出竅，捨棄肉身逃遁。
可元神離開靈台，一時半會不適應，想立刻召喚肉身或重溯軀體，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這段時間雖然不是很長，僅數息的時間而已，可在這種境況下，對手怎能讓他順利重生？
米天羽的元神不能遁出，出竅是死路一條，只是延長了死期而已；而不遁走，似乎就是必死的結局，且是死得更快。
頸上的乾坤圈內，神胎分身想要衝出來相助，也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辦？
只見這時，米天羽眉心忽地一閃，一隻拳頭大小的瑩白罐子衝出，紫光沖天，它灌注了米天羽一半的元能。
「轟！」
魔罐剛飛出一大半，戰劍便劈在拳頭大小的魔罐上，一聲巨響，魔罐瞬間消失，被劈了回去，米天羽額頭則血肉模糊，有一半頭皮、髮絲被恐怖的劍氣化為烏有。
同時，米天羽暴退數十里，可謂是腦袋開花，滿臉鮮血，完全看不出他的模樣了。
「什麼？沒死？」黑袍青年和牛魔王震驚，這一劍可是出自擁有准仙姿戰力的強者之手，對方還毫無防備，竟然沒被殺死！
「他不是無敵之境強者，若是的話，不會到這一刻都不發出，殺！」震驚過後，黑袍青年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對牛魔王喊道，並率先殺向米天羽。
這一人一獸，原來是一夥的，互相勾搭，謀財害命。
牛魔王也很快回過神來，手持三叉戟，快速奔去，殺氣騰騰。
米天羽的元神即使未被打碎，但看其模樣，也應該被傷得不輕，戰力必定銳減。
無敵之境強者，元神受傷，即便還能發出無敵之勢，但戰力也會大減，准仙姿強者不用過於懼怕他們。
畢竟，元神受傷，狀態不佳，難以發揮出強大的攻擊力。
攻擊不足，唯有防禦。
而無敵之境強者又不是打不死的神明，若只能防禦，早晚會被對手擊殺。
米天羽此時的狀態確實很不妙，眉心內的元神，神體黯淡，靈台亦差點崩塌。
若不是有魔罐承受住大部分攻擊，他的頭顱早就爆開了，其中的元神自然也就會湮滅。
他披頭散髮，眼神有些呆滯。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人族強者與獸族強者合夥，上演一場逼真得毫無破綻的戲，為的是偷襲自己！
昨日，還有無數人族強者為他而戰死，今日，就有人族強者與宿敵聯手偷襲自己，要自己的命。
「為什麼？」看著向自己衝來的黑袍青年，米天羽問道，眼神呆滯，也有些悲傷之色，他是如此的信任對方，得到的卻是這樣一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