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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六章 少年雷鳥 文 / 兒童泰澤

    所以我選擇了進入戰場。而場上,對陣雙方正在使用第三套戰術。騎士採取了攢時後追擊的方法,他意識到,少年雷鳥不需要一擊斃命,只要先削掉一點hp值,不要到30%以下,就足以保證最後一擊。

    我不知道少年雷鳥是怎麼判斷出來的,但它一定做到了,否則肯定不能堅持到這時候:在第一次攻擊時,他搶先採用了跳躍戰術,然後就演變成纏戰的過程,騎士用了最無恥的貼身緊逼戰術,不讓雷鳥有攢時的機會,利用邊角的轉向時間差,不斷地給出最小傷害,這個過程對於一個騎士來說太過份了,但平均六個回合一次,每次0.3左右的傷害值對於少年雷鳥來說,也並不低。這種情況演變下去,騎士真的有可能拿到一擊絕殺的機會,而少年雷鳥幾乎不可以再想辦法拿經驗值。

    和地面上那個已經撤走的少年雷鳥相比,我相信這位是主角,他會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為了挑逗一個騎士,更不是為了給這個騎士絕殺經驗值。但目前的情況下,他們還有討論取得共識的能力麼。

    似乎有一股電流穿過,我意識到它正看著我,在迅速的飄移中,他正在注視著我。

    換成是我,肯定做不到(因為我的速度太低了,逃命都來不及),就算我有那個速度,也沒辦法這樣圓轉如意吧。

    但很快我意識到自己錯了,僅僅這四個回合時間,它受到了兩次騎士攻擊!

    就連騎士都覺得不可思議,認真看了我兩眼,完全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我如墜冰窖。

    他的動作非常奇怪,這時候,我們三人正保持著一條直線,雷鳥在中間擋住了我們的部分視線,但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就要採用左右搖擺的步子來佔得看清我的位置,騎著馬,他的位置優勢太明顯了。只能一個判斷,隨著每次搖擺,每個回合時間他有三次來回,至少能朝我靠近兩格,而我只能守在當地,沒有任何動作的可能。

    如果不是雷鳥隨著他擺動,我想,他會擠過身來,因為,我知道,他這時候要面對的,並不是少年雷鳥,這是一種故智,在我和姆拉克相見的時候用過:先把野怪消滅了,兩邊再握手言歡,只是在這個戰場上,角色換位了,我才是那個野怪!

    可我沒有應對的辦法,我忽略了他的決心,本來是想解決他們矛盾的,結果發現自己才是矛盾的核心。我看得很清楚,少年雷鳥這時候奇怪的動作只有一種解釋,就是要攔住他的去路,不讓他對我貼身攢時。它為什麼要救我?

    而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機會,速度差距和體力差距太大了,我想退到30%退出戰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騎士甚至足夠攢足時間,不用沖衡,隨便給我來上一下,就算是波瀾在我身邊,可能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離我已經只有七格了,這時候,少年雷鳥做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迅速後退了三步。留下一臉愕然,正準備出槍的騎士。

    它是怎麼能注意到剛才的動作裡,騎士已經攢了兩秒的時間,又怎麼知道騎士已經耐不住要出手了?我不明白。

    但這個動作只能算是自保,騎士已經站在當地,作最後的攢時。

    雷鳥機巧地向旁邊讓開一步,從這點看,騎士衝鋒會對沿途戰士產生傷害的情況,它完全清楚,不想再淌這個渾水了。

    我和騎士的距離六格,以他的水平,發出衝鋒技並沒有什麼困難,全攻擊加上六格衝鋒技的加成……我還是更擔心少年雷鳥,它怎麼就能保證騎士不是撲擊它呢,以它距離四格,在攢時對仗,沒有任何活路。

    可是它做出了一件讓我更詫異的事:直接撲前攻擊,在剛才的撤退中,憑著速度優勢,它已經有足夠的攢時,這一次攻出了一個半傷害!

    但這和找死差不多,這時候騎士的攢時已經足夠,如果還擊……

    但它選擇了迅速後撤脫離,雖然這不一定能躲得開騎士的攻擊,但至少能向我證明:騎士要準備衝鋒某個小人兒了。

    「喂,你們兩位,」這時候,能這麼天真說出話來的,除了我還有誰?「別打了行不行,就算是給我一個……」

    沒有面子!真的,因為下一個瞬間,龍槍已經突到跟前,我輕鬆的話語立刻變成了驚天的呼叫,然後嘎然而止。

    不知道它是不是不忍看滿地的土渣子,以翅掩面……當然沒有,因為我就落在它身邊,抬眼就能看見他饒有興致的眼神。它確實是看著我,對付騎士的,只是正非常不屑地從那小而窄的鼻孔裡發出的哼哼聲。

    這簡直就是對騎士的無恥挑釁!那可是堂堂正正的一個王**騎士,好歹是從一個人事不知的國王親衛隊伍長升到騎士隊副隊長再到皇家獅鷲營副營長,就在好不容易升到營長,怎麼可能對付不了一隻雷鳥,更何況還只是一隻少年雷鳥!

    騎士怒喝著衝過來:「為什麼它沒有對你動手,被我看出來了吧,你們分明是……」

    我能怎麼辦?只要他無恥地貼身,我基本上沒有再跳脫的餘地,至於他對我的誤解倒在其次,現在的問題是野怪會不會對我誤解,影響泰格所說的,我們深厚的友誼?

    所以野怪會這麼不滿地迎擊上去,似乎要給衝近的他狠狠一擊。

    「不,」我驚呼。這下幾乎是全攢時,一翅下去,萬一出現一個雷擊,那麼騎士就要把珍貴的經驗值全員奉獻了!

    但我誤解了,本來就沒有雷擊!騎士在這種強大的氣勢下,自然而然發起了反擊,只要把雷鳥先打到低hp值,嚇跑了,再對付我,他還有足夠的時間。

    龍槍生生地刺在雷鳥身上,直貫過肩,那應該是很痛吧,可少年雷鳥居然還有閒心扭過小頭看看我,裂嘴一笑,然後慢慢消失了。

    怎麼可能是慢慢消失呢?那是一個幻影吧,難道說龍槍還有把對手掛住不倒的能力,讓屍身在龍槍上消失?

    「不,」這次我很肯定,但是沒有說出口。短暫的黑幕後,我們浮出水面,我和那個騎士營長。

    周圍已經集過來不少戰士,有皇家獅鷲,更多是探路營的,當然比較特別的是波瀾,那個冰瑩的身子,看著我們的時候,好像整個系統都傻了!

    「沒敵情吧,」我展現出自己的大局觀:「剛才營長打敗了一個強敵,把我救出來了。」這話聽在兩個人的耳朵裡肯定是有問題,但是其他人聽來,自然是熨貼得很,我禮貌地向營長行了個土禮:「請您分配一下hp值,抓緊恢復,不能給元素族可乘之機。」

    誰元素族呢?自己和波瀾算不算。但這真不是開這種玩笑的時機,營長就是波瀾之外的那個人!我能感覺營長在馬背上的身形有些佝僂,這絕不僅是因為他的hp值被降低的原因。重放剛才的戰鬥進程,每一步都想清楚,我可以明確地告訴自己:他失敗了,被少年雷鳥徹頭徹尾地耍了一把。

    那到底是個什麼少年,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做出了那麼複雜的分析:騎士沒有能力殺死它,因為沒有足夠的攢時,必要時它還可以選擇後退,把攢時差距拉開;騎士會選擇攻擊它,因為在被它逗弄那麼久之後,還被一個土得掉渣的兒童輕易地躲開賴以自傲的衝鋒技,正指著要有人讓他發洩怒火。

    可是騎士忘了,為了能夠有效殺死那個兒童,他裝作怒火萬丈大踏步向前衝,其實是暗暗攢了足夠的時間,而就是這點動作也被少年雷鳥識破了,它的迎擊,充分暴露了騎士攢時的秘密;而最為可怕的是,他掐的時間恰到好處,騎士急怒下攻出的那一記,忘了攢時的那一記,正好把它的hp值降到30%以下,而它做出的迎擊動作根本就是虛的,只需要不到一秒時間,攢時退出了——只是退出的樣子確實怪了點。

    我相信,如果我沒有進入,以少年雷鳥的智慧,仍然有可能不斷變幻戰術欺騙騎士,拖延時間,但是如果我真沒有下場,他的hp值肯定會越來越低,難逃一死,除非他的同伴在眾目睽睽下敢於進場……那對於他的驕傲來說,也是不可以忍受的。而我的進入正給了它絕佳的機會,一方面在我面前顯擺到極致,做出一副救我於水火的嘴臉,另一方面,又實現了自救,在騎士精心佈置中,全身而退。

    太可怕了,這究竟是什麼雷鳥,從它的眼神看,難道真是我的故人?

    「tz,你怎麼了?」幾個聲音把我從這個臆想中驚醒過來,看看周圍幾個人族戰士熱切的眼光,我突然悲哀地發現,他們這些探路營的戰士,真的沒有把我當作營長,從來沒有過,最多就是一個有些傳奇色彩的任務主,主要任務就是提供他們資金。

    我恍然微笑:「馬上就要戰鬥了,你們害不害怕?」

    「這種戰,有什麼好害怕的。」第二隊隊長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他可能沒能意識到這是很長時間內他們最後一次攻擊元素族的基地了。

    「好,在我回來前,保持住這種氣勢。現在我宣佈,第二隊隊長成為沙村的村長,」我重重地拍著弓箭手的背,雖然是手有些短,拍不到好位置上,「這些金幣全轉給你,收好,安排好村內探路營的消耗,加上沙村所得,應該……」

    「這,不不,我當村長不合適啊,」他倒是是知機,立刻提出合理的反對意見:「他們幾個都是隊長,我怎麼好當村長呢?」

    難道他還想當營長?旁邊幾個玩家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我瞭然地笑笑:「不想當就算了,只是我這次要完成的探路任務會很遠……那這樣,第四隊跟我一起走,你們的負擔會少一些,如果實在撐不住,記得要和王**作好關係,爭取多從營長那裡要一些金幣先用著。」

    「又有探路任務,怎麼沒有見發佈呢?」第三隊隊長倒是反應很快,我只能硬著頭皮解釋:「探路任務一直就沒有改變,你們忘了?我的使命是攔住野怪,但力量一直不夠,讓野怪來去自如,這一方民眾都遭了殃,現在它們已經完成了對沙村的攻擊,對這裡的攻擊也在這一兩天內結束,按理,它們很快就會轉移出去,我的任務就是要緊跟它們的行蹤,盡量把它們的傷害降到最低,最後能夠集結起足夠的兵力徹底消滅這個地區的野怪。」

    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覺有一種視線正嘲諷地盯著我,讓我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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