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九章 失算 文 / 裕瑋
7月21日日落時分，懷來第13軍軍部。
湯恩伯以沉重的口氣說開了：「我們本來形勢還不錯。雖然丟了南口，但給造成日軍很大損失，也給構築居庸關主陣地搶得了時間；敵人對吊明湖的襲擊也在我們預料之中，雖然時間提前了點；可想不到板垣還襲擊了橫嶺方面，這下子戰線被拉開了；89師在居庸關上不能動，軍補充團也只能放在八達嶺當預備隊。怪中先生，單靠4師主力加貴師一部分能不能守住啊？」
『軍師』朱懷冰沉穩的發言：「只要日軍不增兵，單靠第5師團最多一半兵力，又缺乏重炮，我想憑借4師3個團和94師1個團一起守還不成問題；畢竟日軍主攻是南面。我擔心的是北面之敵南下，我們的後路啊……」
「後路以後再說，我已請調84師和21師來增援了，委員長不會不管我們的。問題是眼前之事？」
「我看可以在吊明湖發動反攻，吸引日軍，為橫嶺防禦爭取時間。」
「如果日軍不吃這一套，反而速攻橫嶺城？」
「應該不會，攻佔鎮邊城的只是輕裝備的快速部隊，在重炮上來之前無力強攻我主陣地。」
「好，速戰速決，我們凌晨就以劉漢興團為主發動反擊。」
7月22日凌晨4時許，藉著半月的餘光，4師11旅22團2個營分兵兩路從吊明湖東側，94師563團1個營從湖西側向駐守湖南之日軍第5師團搜索聯隊和41聯隊各一部發起夜襲。就在同時，日軍41聯隊主力已經越過長峪城，向橫嶺城側翼坊安峪前進；而11聯隊也在鎮邊城整裝待發，準備沿著大路直插橫嶺城。
4時20分，戰鬥首先在吊明湖東側打響，22團第2營的夜襲部隊還未接近預想中的日軍，就遭遇第5師團搜索聯隊兩個中隊的伏擊，幾發照明彈飛上半空，十幾挺歪把子終於發揮威力，十幾條火蛇「噠噠噠」的從三個方向掃過第2營正在搜索前進的隊伍，包括2營營長在內上百人當即陣亡，其餘亂成一團向後逃去，只有少量官兵就地抵抗。就在日軍紛紛起身追擊時，22團第1營殺入日軍側後，一下字突入敵後勤分隊之中，日軍擔任預備隊的一個中隊迅即殺到，雙方立即混戰在一起，就在雙方打的難分難解時，正面大股日軍回援，第1營皆被打散，在營連幹部帶領下分散撤退。而西側94師部隊和少量日軍只打了幾槍也匆匆撤退。此役22團傷亡500餘人。
就在**潰敗於吊明湖畔時，之前日軍41聯隊主力通過長峪城時被**潛伏哨發現，使日軍接近坊安峪即遭遇剛剛趕到的**21團第3營（缺機炮連）逆襲，20多挺輕機槍一起開火，雖然當面日軍也被掃倒一大片，但日軍不顧缺乏掩蔽物就地還擊，後面的日軍更是不顧隱蔽反而打起照明彈，**頓時遭受擲彈筒十數發榴彈的命中，一時火力大減，日軍乘機衝入**陣中與之肉搏；面對上千名日軍，21團3營500餘人奮力拚殺，拼刺不行就用大刀，大刀不多就用長短槍射擊；隨著日軍第二個大隊從後面殺入混戰的人群，天上是陸續打出照明彈，地下是不斷湧現的日軍，終於超過了**的心理底線，有些**掉頭就跑，有些鼓起最後的勇氣揮舞著大刀和步槍和敵拚殺，直到悲憤的拉響手榴彈。
近5時，隨著爆炸聲終止，大批日軍踏過坊安峪直撲坊口，再往前就是長城了！就離坊口數百米，路側不遠突然爆發出六條連續的火蛇，「噠噠噠噠」從側面將急速行軍的日軍掃倒一片，「照明彈！」日軍大隊長依舊不顧傷亡大喊，隨著照明彈升起，日軍擲彈筒再度準確的擊中**機槍發射位；瞬時上百名日軍勇敢的向**衝去，「投彈！」一排手榴彈飛過，炸倒前排日軍，後排日軍一擁而上，在幾個僅剩的**步槍兵掩護下，2挺未被摧毀的重機槍幾乎和日軍面對面的距離又爆發出新的火蛇，又掃倒一排日軍；「開火！」41聯隊聯隊長也發出怒吼，配屬的90迫擊炮（第3獨立迫擊炮大隊）不顧自己的步槍兵近在咫尺向**重機槍組發射，打的雙方同歸於盡。就這樣，21團第3營最後一個連（第12連，重機槍連）以全體陣亡的代價使日軍傷亡近200人，更關鍵的是：94師559團終於在日軍衝過坊口，沖離長城只有100多米時，領先一步到達隘口！
94師雖然部隊素質差、裝備差，但還有士氣，還有長城；前衛連登上殘破的長城，幾十條步槍和三挺輕機槍對準百米外隱隱約約的日軍就是一頓掃射，日軍毫不示弱，輕機槍和步槍準確的還擊，還夾雜著擲彈筒的點殺，**三挺輕機很快槍毀人亡，但數十支步槍依舊在猛烈開火，並隨著日軍接近，長柄手榴彈也一排排扔下城牆，炸的試圖靠近的日軍死傷一片。很快，日軍機槍和擲彈筒就壓倒了剩餘的**，子彈和榴彈及炸起的碎石不斷在長城上橫飛，**一批批倒下；但529團後續部隊毫不畏懼、不斷登上城牆向下射擊和投擲；隨著團主力陸續趕到，日軍見勢不可為，終於在擲彈筒、迫擊炮掩護射擊下緩步撤退。
雖然529團守住了隘口，但形勢對**依舊極為不利。橫嶺城以東的21團主力孤立在外，只能緊急放棄陣地向西面19團陣地轉移，而從鎮邊城殺過來的日軍11聯隊緊咬不放，21團只能以幾個班排決死斷後，最終又付出近200人的傷亡和大批彈藥輜重的毀棄才撤入路西19團陣地。
天亮了！湯恩伯和朱懷冰雙雙趕到大營盤4師師部。
「軍長、參謀長，這裡已經是一線了，師部正要後撤，請兩位老總去十八家新師部吧？」代理師長、10旅旅長陳大慶和11旅旅長馬勵武一起請求。
「師部後撤，這裡還是師的前指吧？我就待在這裡看你們指揮！」湯恩伯很有些怒氣的回答。「我們四個團在這裡，對面只有日軍兩個聯隊，敵炮兵主力又在居庸關方向，誰敢說守不住？」
不久之後，就在**還在調整部署時，日軍對橫嶺城的進攻開始了！是沒有重炮，但日軍還有戰機，22架第9飛行大隊的93式輕型轟炸機從雲層中呼嘯而下，將一串串25公斤、50公斤炸彈扔在橫嶺19團陣地上引起一次次爆炸；9大隊剛飛走，6架93式『重』型轟炸機飛臨，80多枚100公斤炸彈又將橫嶺城及以西的**陣地覆蓋了一次。
硝煙還未散去，日軍第9旅團就以3個大隊在2個山炮中隊掩護下發起進攻，中路直撲橫嶺城，不顧沿途地雷不斷把士兵炸飛衝入城中快速推進，19團後衛連邊打邊退，一面放火燒燬來不及運走的輜重，很快就放棄了橫嶺城撤上橫嶺主陣地。日軍佔領橫嶺城後並未如預料般向橫嶺**主陣地進攻，而是和右路一起不顧**零星的迫擊炮射擊，沿著大路直奔長城隘口。
同時，左路日軍沿著橫嶺山脊向高處前進，很快就和掩護橫嶺主陣地側翼的**19團一部開始對射。
「糟糕！」指揮所裡湯恩伯和陳大慶不約而同叫出聲來。
「命令師炮兵營沿大路阻攔射擊！」這是陳大慶叫出來的。
「命令20團增援隘口！決死堵住敵人！」湯恩伯跟著大叫！
早已測算好參數的4師炮兵營2個120重迫擊炮連立時發射，11門重迫（還有1門剛毀於日軍炸彈）以出乎日軍意料之外的射速將大量重磅炮彈砸在拉成長龍的日軍縱隊頭上，迫擊炮熟鐵炮彈製造的成倍於鋼製炮彈的碎片四處橫飛，掃倒大批日軍，但大部分日軍還是拚命向前；日軍炮兵的報復也隨之而來，8門75山炮和10餘門步兵炮立即還以顏色，打的**炮兵陣地硝煙瀰漫；天上12架93式輕轟也再次呼嘯而下，4師炮兵營高射炮連6門37高炮和幾十挺『業餘』高射機槍也迎頭射擊，編織起一張火網掩護著炮兵陣地。雖然日本常備軍的炮兵軍官測位奇準，但**炮兵隱蔽式工事還是有效的抵禦了日軍炮彈的侵襲，只是防炮工事還是防不住天上掉下的數十枚炸彈。最終，日軍以1架輕轟臨空爆炸，2架冒煙逃跑為代價，摧毀了大部分炮兵陣地，雖然大部分迫擊炮無損。
殘破的長城隘口上，529團一個半小時努力也不過是在長城上添加了一千多個沙袋和一些石頭，唯一的增援部隊是94師幾個直屬戰鬥連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