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六章 再攻 文 / 裕瑋
8月4日，晴。
從掩蔽部觀測口望去，又一批日軍轟炸機丟完炸彈飛走了。唉！我歎了口氣，清清嗓子，繼續我的發言：「現在的局勢，南線日軍繼續經營崇明島，依托島上機場對周圍我方地域實施騷擾性空襲，有再次登陸進攻我淞滬地區的跡象；青島、海州（連雲港）等地遭遇日軍襲擾。最北面關東軍已經擊退我軍深入熱河襲擾的騎兵部隊，以近3個師團以上規模對察綏我軍發起第二次進攻；長城沿線敵我雙方暫時還處於僵持狀態；我們這邊日軍在北面和東面各集中一個軍，分別有4個和3個師團，及大量重炮戰車等加強兵力；從我軍主力在北面構成堅強的防禦體系、東面我軍較為單薄及日軍的調動等趨勢判斷，日軍極有可能在正面第一軍的進攻牽制下，位於德州附近的敵第二軍從東面向石門發起主要進攻。」
說到這裡，我的目光轉向在另一個時空中應該還躲藏在天津租界準備潛逃南下、現在則被我請戴老闆幫忙直接護送到59軍的張自忠身上，「戰區總的設想是以第1、第21集團軍及第12軍作且戰且退繼續消耗日軍戰力，等敵消耗到一定程度後，也等我軍後續增援部隊到達後，再發起總攻，以圖一舉擊破第二軍！」
『久病初癒』的宋哲元第一個反對，「第一集團軍已經連續作戰近一個月，需要休整！」
韓復矩則說：「本集團軍主要負責山東戰事，12軍不能長在河北作戰。」
就29軍在平津也算打仗？山東靠你韓復矩守的住？我「哈」的一聲笑出來，「燕農兄（廖磊，21集團軍總司令，字燕農）有什麼理由啊？」
「健公（白崇禧，字健生，被尊稱為健公）臨走說，桂軍完全服從張總司令和宋參謀長的領導。」
新桂系什麼時候怎麼乖了？！我側頭對韓復矩說：「既然韓將軍只守山東，這是張總司令向中央建議將貴集團軍調出本戰區的申請書，請韓總司令署名同意！」
這下驚的韓復矩目瞪口呆，「漢卿，這是什麼意思？」
張學良也有些鬱悶的說：「沒什麼意思，我想既然向方兄不願來幫忙，硬在一起也什麼意思，不如各走各的。」（當年劉珍年佔據膠東，韓復矩在張學良出物資出炮兵幫忙下才得以趕走劉收復膠東。）
「好，好！」韓復矩一氣之下帶著蝦兵蟹將跑路了。
看他摔門而去，我笑笑，「明軒將軍是抗戰『英雄』，想必不會怯戰？既然需要休整，不如去樂陵（宋是山東樂陵人）休整如何？」
「隨便！」宋哲元怒吼一聲站起來。
看著宋站起來，張自忠卻巋然不動，鄭大章和石友三猶豫了一下也沒動，只馮治安站起半個身子後猶猶豫豫又坐了下去；他們不動，其餘幾個師長自也不會動；他們都不跟，走到門口的宋哲元連摔門都不敢摔了，只長歎一聲，「我有病，請辭。」說完推門而去。
張學良也歎息一聲，「明軒既然身體不好，第一集團軍就暫靠藎忱兄和迎之兄等諸位了！」
在座各位老大想必和我發出相同的感慨：『挖牆角的本事，老蔣天下第一啊！』
滏陽河
和北面東西向多條河流縱橫馳騁不同的是，從德州到石門只有這麼一條算的上的大河，還只是在現在雨季才算上。
不顧日軍每天上中下午三次按時轟炸，在日第二軍進攻前，42軍、30軍、67軍、59軍、77軍、51軍沿著滏陽河硬是挖成了三條間隔200－300米高達5－7米的『河堤』，因為無後續有利地形可依靠，各大堤之間還加緊修築縱向矮堤。
北邊一二線也增加到38、96、49、53、3、98軍這樣的陣容，加上掩護側翼的32軍也一起加固了各條工事，並和東面相同在各大堤之間加修縱向矮堤。
第108師團以第8師團預備役人員組建，轄第25旅團（第117、132聯隊）、第104旅團（第52、105聯隊）及野炮兵第108聯隊等，師團長下元熊彌。
8月7日，大沙河以北的日軍率先恢復進攻，原本歷史中率領第二軍的西尾壽造還是將主攻選擇在河水較淺、步兵可以涉水的西側；西尾也不想玩什麼新花樣新戰術，直接強攻。
上午7時20分，鑒於第8野戰重炮聯隊全滅，從中路和東路調來的第2和第6野戰重炮聯隊（分別隸屬第1和第2重炮旅團）的40餘門150榴彈炮就開始持續射，只40分鐘炮擊就停止了；等硝煙基本散去，日軍偵察機臨空觀察炮擊效果。8時45分，炮擊再度開始，不但有2個重炮聯隊，20師團26野炮聯隊和108師團108野炮聯隊，第1和第3獨立山炮聯隊也一起開火。9時20分炮擊再度停止，剛修復的幾千米『河堤』再度成為廢墟，不少地方甚至消失無蹤。
9時45分，重炮聯隊開始延伸射擊，20師團79聯隊和108師團105、117聯隊萬餘官兵一起涉水渡河開始了進攻，選擇的還是上次進攻的地域以方便大軍涉水而過；縱使天上有數十架日機盤旋，地面上有日軍數百門大小火炮嚴陣以待，這萬餘日軍還是戰戰兢兢的緩慢前進，使下元熊彌和川岸文三郎大失顏面；更尷尬的是花了半小時才踏上南岸居然沒有遭到**抵抗，除了特別倒霉的踏上被炮彈反覆『耕耘』後還漏網的地雷被炸飛以外，日軍未挨一槍一炮就佔據了數千米長的第一道大堤殘骸。這下子不但下元和川岸心虛了，連到108師團前線指揮所督戰的西尾壽造也在懷疑，「難道華軍主動撤退了？」
幸好向兩翼延伸的日軍被突如其來的機槍暗火力點掃倒一片打消了他們的疑問，西尾壽造直接下令：「命令79和117聯隊鞏固已佔領正面，主力向兩翼延伸擴展；命令52聯隊立即過河，由苫米地（苫米地四樓，第104旅團旅團長）統一指揮向第二道大堤進攻！」
很快，無論是常備軍20師團，還是一級預備役組成的108師團都準確的執行命令。兩翼大堤非日軍重點炮轟地區，但79和105聯隊向兩翼的延伸也只遭遇一些暗火力的阻攔，日軍雖然付出一些傷亡，但還是依靠手榴彈和炸藥包不斷爆破作業穩步推進；而中路，苫米地少將親率52聯隊及配屬迫擊炮中隊和各步兵炮小隊涉水過河；第26和108野炮聯隊乘空又對第二道大堤附近打了幾個覆蓋。
「師長，戰區的命令可是越來越怪了，我們花那麼大工夫搞起來的第一道大堤說放棄就放棄了？」
「不玩新花樣還能叫少帥和少參座？」趙壽山笑著說，「也別說，少參座這些花樣折騰鬼子還真頂用！如這次不提前放棄那段大堤和附近陣地的話，上千弟兄就白死了。」
果然，在苫米地旅團長親自鼓舞士氣後，52聯隊和105聯隊的7000多官兵嗷嗷叫著翻過第一道大堤向前衝鋒沒幾步就踏進了大堤反斜面的地雷陣裡，雖然多數地雷已經被之前大炮轟引爆，但剩下的足以將密集衝鋒的日軍炸倒一大片，只中段被炸沒大堤的少數地段因無反斜面地雷，52聯隊第3大隊一路衝在前面，兩側的日軍擁擠著趟過雷區，以3大隊為箭頭衝向第二道大堤；但第二道和第一道大堤距離只有200－300米，雖然也被重炮炸的千瘡百孔但依舊還有一半，而正是這剩下的一半下面，上百個隱藏的機槍火力點立時啟動，子彈如雨般掃過衝鋒的日軍，隨著前面的日軍被機槍子彈連續命中，血花如雨般澆灌在後續日本兵的身上、臉上；後方日軍各種小型火炮和大量機槍拚命射擊，以數量壓倒質量。即使有完善的掩護，暗火力點中的**機槍手還是經常被被飛入的子彈或者炮彈碎片擊中，但只要機槍不壞，射擊口不毀，立即就有人上去頂替，子彈如瓢潑大雨般掃過一批批擁上來的日軍，又被一團團炮彈爆炸的濃煙淹沒；濃煙散去，又有大批日軍頑強的繼續衝鋒。隨著第二道大堤內火力越來越弱，終於使日軍接近大堤；但大堤後方坑道中衝出一批**投彈手，乘亂一排手榴彈砸下去將靠近的日軍炸飛；第一道大堤殘骸上早就等待多時的日軍輕重機槍也立即開火，子彈也如雨點般掃過第二道大堤頂部；一批日軍乘機衝到第二道大堤下面，卻驟然摔進面前的壕溝中，紮在溝中埋設的木樁、竹釬上，尖銳的刺穿日本兵的身體，後面的日軍茫然無知繼續衝上去。幸好有些地段已被重炮破壞，部分日軍蹦跳著翻過破損的壕溝，但隨即就遭遇大堤頂上扔下來的手榴彈雨被炸了回老家。
看見自己旅團的官兵整排整排倒下，苫米地幾乎發瘋了，狂吼：「炮兵向堤頂開火！不要管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