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九十一章 城北 文 / 裕瑋
11月11日的白天就在雙方共同煎熬和忙碌之中渡過。雖然日軍輕型轟炸機和殘存的重型轟炸機反覆光臨南京戰場上空投彈，但對天亮前就做好防空準備的**打擊甚微，十幾架日機反而被**高射炮和偶爾突襲的戰鬥機擊落擊傷；而南京城裡的日軍大炮群在清晨就被**轟炸機炸的七零八落後，整頓到中午連一半都沒恢復，為節約彈藥及保存大炮以備來日再戰，日軍大炮兵白天也未如預想的那樣大肆活動。雙方只有部分一線步兵和輕炮兵為接觸線上的局部得失進行了一系列小規模的爭奪。時間就在雙方整理備戰中流逝，天上的白雲也隨著西北風刮過而逐漸多了起來，但離陰天還遠的很，日軍輕轟炸機和戰鬥機還不停的在雲層裡飛進鑽出，時不時丟下幾顆炸彈引起一陣爆炸。
終於到了下午5時10分，隨著太陽從西邊的地平線消失，**的進攻再次展開。
東北面，第116師團剩下3個聯隊在得到師團其它單位加強後分守富貴山、教導總隊兵營、明故宮一線，抗擊**21、23軍及74軍主力的聯合進攻；雖然這些地方日軍都學習**構築了相當堅固的野戰工事，步兵普遍採用單兵掩體，重機槍甚至部分輕機槍都得到土木頂蓋的掩護。但**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利用黑暗隱蔽潛行，在付出相當傷亡後紛紛接近日軍一線50－100米外後，無論川軍還是中央軍又搬出一批破甲拳發射器，裝上新配發的彈頭對準黑暗中不斷噴吐火蛇的日軍機槍位就射，這可不是反裝甲的空心裝藥彈頭，而是傳統結構的高爆彈，利用發射器內安置的火藥爆炸推進命中數十至上百米外的目標，連續不斷的爆炸聲中，相當於一枚82迫擊炮彈威力的高爆彈直接撕毀機槍發射口附近的一切；隨著日軍輕重機槍被破甲拳和迫擊炮發射的炮彈一一摧毀，日軍的防禦火力網頓時下降大半；但**步兵的衝擊依舊不順，依仗著南京各軍火庫的充足彈藥，日軍步槍兵不斷投擲手榴彈，加上精確的步槍射擊和後方各種大炮的拚命發射壓制，使衝鋒的**不斷倒下或飛起。近6時，74軍58師在明故宮東北部首先突入敵陣，但立即遭遇篠原誠一郎早就準備的預備隊反擊，在第122野戰炮聯隊全力施展火力封鎖支援下，一場短兵相接的激戰過後，突進去的300**全軍覆沒。隨後21軍145師兩次突入原教導總隊營房，但都被日軍投入預備隊反擊打了出來。
相比之下東南面的進攻還算順利，由於此處棚戶區破爛遍地，日軍在戰前根本沒有構築像樣的工事，更沒有清掃射界，此時第38、41師團各1個聯隊級支隊只能在破磚爛瓦中間抵禦數倍優勢**進攻，雖然山野榴炮不斷發射支援戰鬥，但一線火力嚴重不足又難以施展，輕重機槍和小炮一發射就被近在咫尺的數量上壓倒優勢的**擊毀擊傷。日軍單薄的防線很快撕開，部隊被20軍、58軍主力及74軍51師聯手打的節節敗退，接連丟掉幾個街區，不少被搜羅進步兵聯隊的勤雜兵更是四散逃竄，使**迅速從東南兩面逼近飛機場。但飛機場卻不好打，守軍是第6師團的核心部隊第13聯隊、第6工兵聯隊主力及配屬炮兵大隊，日軍放棄了東南面易攻難守的建築群，以跑道及周邊空地展開射界，利用機場西北部的鋼筋水泥建築構築起堅固的防禦陣地。6時20分，首先突破的滇軍新12師清除機場南部的零星日軍後衝上跑道，立即遭遇西邊和北邊數十挺機槍的掃射，衝在前面的200餘人被打倒在寬闊的跑道上，新12師再次組織進攻，又造成數百將士損傷；孫渡聽過龔順壁的報告後明白飛機場易守難攻，立即將進攻方向轉至市區南部，改以新10師擔任主攻；稍後接到報告的王耀武也將51師轉至北側加入對明故宮的攻擊。
這下守南面的第38師團和守北面的第116師團悲劇了。篠原還好，116師團雖在天堡城損失1個聯隊，但畢竟還有3個聯隊在守3個大據點暫時支持的住，明故宮又比較開闊，利用巨石殘骸掩護，日軍的機槍不斷噴吐火射壓倒衝鋒的**；而籐井第38師團預備隊前一晚被要去投入反擊折損近半，白天又被要去一個聯隊到玄武湖邊當預備隊，師團本身還有固守城南一半地區的任務，此時防守東面的5000餘人只有一半是戰鬥兵，面對20軍和58軍主力共4個師的聯手一擊，防線頓時被打的千創百孔，不少由丟掉大炮的炮兵、沒用的工兵、輜重兵中隊防守的地段被接連突破，不少自以為堅固的鋼筋水泥樓房火力點更在破甲拳發射的高爆彈轟擊之下成為廢墟。不到8點，第38師團的東部防線就徹底崩潰，任川滇兩軍殺入市區南部，日軍潰散的部隊逃進西邊第41師團的防區，若非籐井洋治提前在城牆內側部署機槍陣地掩護撤退，差點就讓**佔了半個南城。
東南城區雖非日軍核心陣地，但在3個多小時內如此輕易丟掉一半也不是日軍所能夠承受的，西尾壽造望望倚靠在行軍床上的板垣征四郎，不由得歎了口氣。
板垣早上連急帶氣吐血雖被軍醫官救了過來，但畢竟身體虛弱，此刻喘著氣說：「司令官，雖然下關分艦隊2條大艦被華軍擊毀，但還有近20條驅逐艦以下小型軍艦在，火力足以控制江面及江邊；而且從上海趕來的增援艦隊已至江陰；下官建議改為執行第一套防禦方案。」
「板垣君對我們堅守南京缺乏信心？」
「不是的。」板垣征四郎勉強歉身：「下官以為以現在的態勢繼續發展，防守南城的第38、41師團很可能被敵軍割裂。」
「那就下令他們撤退好了。命令田邊掩護第38師團撤退，等籐井部撤回市中心後41師團放棄城南北撤。」
「但不知中華門？」
「中華門？」西尾壽造和板垣征四郎對視一眼，都明白這個地方和這個名字的含義，「板垣君以為呢？」
「留部隊死守？」
「留多少？」
兩人思先想後把這個『燙手土豆』扔給了正開始掩護第38師團主力撤退的田邊盛武，氣的田邊破口大罵。悲憤之餘，還是把這個死亡任務交給了正在固守中華門的山田次郎。於是在晚上10點半的時候，田邊親自斷後率領41師團主力從西南方向悄悄北撤，整個南城除少量散兵游勇外只餘中華門內山田次郎第239聯隊（缺第2大隊）及配屬的山炮大隊等2000餘人。不久之後，城南被迅速展開的三路**基本佔領。
這時候南京城北格外平靜，城頭上是2個增發了步槍的輜重聯隊，城下是新4軍；由於被情報和白天輕鬆的戰況誤導，戰鬥力薄弱的輜重聯隊上下依舊很輕鬆，更關鍵的是這裡是預定沿京滬路趕來的援軍進城處，2個輜重聯隊雖構築了防禦工事，但和平門、小北門、金川門皆未徹底堵塞。而此時真正的新4軍卻絕非日軍甚至大部分**想像力的那支游雜武裝，雖然編製還是原來的4個支隊8個團，但實際兵力卻從歷史上的10500增加到超過20000；並且配置了一批輕機槍、衝鋒鎗、60炮、手雷、炸藥包等輕型武器，此刻除張運鎰第3支隊沿京滬路繼續東進掃蕩零散日軍並破路外，其餘各支隊在葉希夷軍長親自指揮下已貼近南京城北。藉著夜幕的掩護，一小隊一小隊的新4軍突擊隊背負著炸藥包接近三座城門。
晚8時整，接近和平門的第1支隊一支突擊小隊在離城門100多米處首先被城上日軍發覺，2個輕機槍及幾支步槍立即開始射擊，接連擊倒幾個新4軍戰士，但就近的探照燈卻被早有準備的神槍手一槍擊毀；日軍的注意力被集中到暴露小隊的結果是其餘兩個小隊成功衝近城門，隨著轟隆幾聲炸響，衝在前面的突擊隊員踩中地雷被炸飛，但後面的毫無畏懼繼續前進、很快進入日軍射擊死角。慌亂中城上的輜重兵未能在第一時間投下手榴彈，導致20多名突擊隊員衝入城門洞、堆好炸藥並拉響導火索，雖然他們在撤出時遭到城上總算準備好的輕重機槍射殺傷亡大半，但和平門和小北門的巨大的爆炸還是準時響徹南京城北，使全城的日軍震驚不已；只有金川門因為防守的日軍海軍陸戰隊警惕性高而未能爆破成功，數十名突擊隊員全倒在城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