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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二章 樹下有氣橫生 文 / 壺山石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原本好好長在山溝底下開的熱熱鬧鬧的桃花,會突然怒放到了冰川埡口之上。

    便只好將其歸結於上蒼保佑,神明佑護。

    只有趙毅隱隱約約的猜到是何人大發神威,行此大……無聊之舉。

    因為就趙毅所瞭解的,能突然出現此地並施以援手救他父子二人,而且又有如此神通的,應該只有兩個人。

    那個出去一趟回來後,便返老還童春心大動的陳道長肯定是其中一個;只不過若是道長出手,大抵便是一手提拉一個,直接拽上山;哪怕真的不方便露面,估計也只會隨便找根竹子樹木啥的,絕不會這般無聊的費這麼大心思,把一整株桃樹搬上懸崖,而且搬運途中不落一花一葉,搬到山頂還要像種樹一般,將桃樹的根系沉入冰川之下山土之上。

    那麼只有她了。

    這算愛屋及烏麼?趙毅心裡想著。

    但又想想,你們兩個既然有此神通,隨便下去一個,呼啦啦下山,然後呼啦啦上山不就結了?就算不方便露面,不想讓爹和其他人知道,把他們打昏不就得了?為啥還要我一個小屁孩受這般苦楚?

    所以趙毅百思不得其解,心裡略微有些失衡,甚至對道長和那個啥雲瑤姑姑這兩口子略微有些不滿。

    你說他們倆不是兩口子?鬼才信呢!道觀後院一到夜裡,便夜黑風高只剩兩個人,這麼多天孤男寡女的……想必……嘿嘿……

    生米煮成熟飯?我看著都快燒成糊飯了吧?嘿嘿……

    「三弟,你醒了。」老爹趙耀武的一聲驚喜的叫喊,把趙毅沉醉在齷齪yy中的思緒拉了回來,趙毅擦了擦嘴角邊的口水,連忙向三叔看過去。

    這三叔,平時看著挺豪邁、挺堅強的一個人,一見趙毅父子先後從埡口爬上來,特別是看到趙毅他爹上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便一頭栽倒昏了過去。

    至於嘛,這也太脆弱了吧!好歹也是練成虎豹雷音的大高手呢。

    趙毅肚子裡雖然嘰嘰咕咕的腹誹著,不過手腳卻一點也不慢,連忙跑過去將燒在柴火上的開水倒了一碗,屁顛屁顛的跑到三叔面前獻慇勤。

    三叔拉著趙毅他爹的手,兩眼通紅淚水在眼眶內直轉,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哆嗦出一句話來:「二哥,你上來啦?」

    趙毅一個趔趄差點一跤摔倒,這不廢話嘛!

    不過趙毅還是挺感動的,到底是兄弟情深啊。

    ……

    當時,趙耀武看三叔暈倒在地,便將三叔匆匆忙忙地背回了營地,看著爹輕車熟路的樣子,趙毅就知道,他爹當年也是常來這地方的。

    雖然三叔這幾天常駐在了埡口,但畢竟生活燒飯啥的還得回到這個營地之內,所以營地還一直保留著。

    略作探視,趙耀武便知道自己這三弟突然昏倒是因為疲勞、嚴寒、缺氧、心力消耗過度,加上突然地驚喜刺激而引起的,只要略作休息便可無礙。

    三叔這一昏迷,等到此刻醒來,已經是月在中天,午夜時分。

    兄弟二人久別重逢,便有說不完的話,時而開懷大笑,時而義憤填膺,時而興奮莫名,時而長吁短歎。

    到底是少年人的身體,之前的勞累和緊張,到現在徹底放鬆之後,這身體便不太撐得住了,聽著聽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等到趙毅一覺醒來,發覺身上蓋著厚厚的好幾層被褥,天色已經大亮。

    看看帳篷之內空無一人,連忙爬起身來,揉了揉臉便走了出去。

    帳篷外也沒有人,趙毅看了一圈,聽到埡口的方向似乎有聲音傳來。

    趙毅往埡口方向走去,聽見父親和三叔一邊往回走一邊正在談論那株桃樹。

    看見趙毅走來,三叔笑著道:「毅兒,去看看昨天那株桃樹吧,真是太漂亮了。我們待會兒便下山,今天天黑前爭取到雪線之下紮營,這鬼地方,我呆了這麼多天,實在是膩歪了。」

    趙耀武摸摸趙毅的頭,也說道:「你去看看,這株桃樹應該就是我們住過的山洞外面最大的那株。不知哪位高人把它整株的移上來,救了你我二人呢。我看十有**便是專門為了救你的!要不然,爹在下面五年都沒見這樣的神跡,你一下來就出現了。你可得好好拜拜它。」

    趙毅點了點頭,伸手抓了抓頭。

    趙耀武又說道道:「看看就回來,別離埡口太近,我們先收拾營地去。」

    「還要我拜那株樹?我直接回去拜謝姑姑不就完了?那埡口我又不是沒下去過,還不能靠太近,真是的。」趙毅暗地裡腹誹不已,嘴上卻應道:「哦,好的,我知道了,看看就回。」說完向埡口而去。

    以趙毅想來,生長在溫暖環境之下的桃樹,被那個神秘的雲瑤姑姑大發無聊的搬到山頂,一夜山風吹襲之下,加上山頂刺骨的嚴寒,這株桃樹不被整株凍死,至少也應該花謝葉落垂垂欲死了,這麼做,不是害死了這株桃樹麼?

    漸近埡口,遠遠看去,埡口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冰塊,那桃樹好像不是自己想像的樣子呢。

    走到近前,趙毅被深深的震撼了。

    整株桃樹所在之處,居然變成了一大塊透明的冰塊。冰塊之內,那樹桃花依然綠的綠,粉的粉,紅的紅。在陽光照射之下,五彩繽紛,異光紛呈,璀璨奪目,宛如整塊琉璃中鑲嵌了一株盛開的寶樹。

    趙毅沉醉在這猶如造化天工般的奇景之前;手指輕撫冰面,似乎能感受到冰塊裡面那旺盛的生命,盎然的生機。

    趙毅癡癡地看著,感受著。

    少頃,趙毅盤膝於雪地之上,輕坐於冰塊之前,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此刻,山風消失無蹤,寒冷已經遠離。

    山巔之上,天地靈氣倏地將趙毅團團包裹。

    天地一片寧靜,宛如碧湖無波,空谷無音……

    良久……

    「啵」

    一聲輕響,如同一顆石子落入湖水,一隻松鼠躍然山谷,雖輕卻分外清晰。趙毅覺著自己的身上如同被戳了一下般,原先練習感氣之時便覺得薄薄的一層膈膜在這身輕響之後被戳破了,一種很陌生卻又很熟悉的東西微微湧入體內。

    湧入體內的東西輕緩而柔軟,溫煦而靈動。

    過了皮,透了膜,進了肉,當然便入了身。

    趙毅知道,這東西便是自己努力去感受,努力去觸摸的天地靈氣。

    靈氣入身的剎那,原本便微微發熱的丹田氣海忽然一陣火熱。

    飢渴!非常的飢渴!無法忍受的飢渴!

    這不是身體的飢渴,這是丹田氣海的飢渴,這是丹田氣海對入體的的天地靈氣的飢渴。

    丹田氣海不受趙毅控制的微微震顫著收縮,放鬆,再收縮,再放鬆。

    一如嗷嗷待哺的嬰兒聞到母乳味道一般,不含入口不吮吸到便誓不罷休!

    趙毅放任了丹田氣海,只是把呼吸放的更綿長,把身體放的更輕鬆,把心靈放的更沉靜。

    隨著丹田氣海持之不懈的努力,終於,身體與靈氣之間的膈膜被打破的越來越多。進入身體的天地靈氣初始如同荷露垂塘,一滴抑或兩滴,繼而又如同春日輕雨,一陣接著一陣,接著便如汩汩溪流匯聚江海,一刻不絕流向丹田氣海。

    天地靈氣一入丹田氣海,趙毅便感覺到了丹田氣海的歡呼雀躍,便感覺到了全身的空靈通透,甚至感覺到印堂魂府之內五色雪蓮的歡喜欣慰……

    如果肉眼可見,那麼,此刻趙毅的身體外正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氣旋,氣旋不停旋轉,有慢到快,又由快到慢,隨著丹田氣海不停的放鬆和收縮形成一個節奏;漸漸地變成一個綿長而恆定的律動。

    趙毅身周的天地靈氣隨著律動而鼓蕩,漸漸地帶動了一片區域的空氣都在微微地震動。

    ……

    「毅兒,毅兒……」埡口外傳來趙耀武的呼喚聲。

    叫了兩聲沒人應,趙耀武快步奔了上來,一眼看見坐在地上的趙毅,皺了皺眉頭走近兩步,立刻便發現了趙毅的異狀;連忙停住腳,遠遠地望著;片刻,嘴角咧到了耳朵邊,眼睛瞇成了一根縫;慢慢地轉過身,貓了腰,輕輕地抬起腿,小心地向營地方向走去。

    這神情,這步態,像足了一個得手後逃離現場的小偷。

    三叔看著他二哥一臉賊笑,步態奇怪的緊,詫異的問道:「二哥,咋了?」又向趙耀武身後看看,問道:「毅兒呢?為啥還不下來,再不走天黑之前就下不去了。」

    趙耀武伸出食指壓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站直了身體,「咕咕咕咕,嘿嘿嘿嘿」憋著就是一通笑。

    三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的問道:「二哥,到底怎麼了,你怎麼笑的這個樣子?」

    趙耀武笑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止住,長出一口氣,這憋著,實在難受的緊。

    看著三弟疑惑的眼神,趙耀武輕輕地說道:「再等等,不過我估摸著今天走不了啦!」

    三叔更納悶了,「你倒是說呀,到底是咋回事,你這不是要急死我嘛。」

    趙耀武帶著三弟輕手輕腳地走到埡口外,蹲著身遠遠地望著趙毅,看了一會兒,三叔也看出門道來了,回過頭驚訝又帶著些許疑問地看向二哥。

    趙耀武迎著三弟的目光,重重的點了點頭,三叔的雙眼頓時賊亮賊亮,張大了嘴發出一聲無聲地聲音:「哈……」

    ……

    氣海之中有氣旋,剛剛接觸到入體靈氣之時,氣旋旋轉的飛快,如饑似渴。

    隨著入體的靈氣越來越多,氣旋的旋轉漸漸趨於穩定;到得後來,便成了一個恆速;再接著,卻是漸漸的慢了下來。

    趙毅知道,這是氣海容納靈氣漸趨飽和的緣故,當氣旋不再旋轉的時候,便是此次引氣入體結束之時,之後略作溫養穩定,便可以收功了,以後勤加用功,自然便能開始通脈。

    ……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氣海微微一震,緩緩停止了轉動,似乎飽了,又似乎累了。

    趙毅開始靜靜地溫養,只需一刻鐘的時間便可大功告成,收功起身了;趙毅也是高興啊,這一趟收穫真的很是豐厚誒。

    趙毅這個念頭還沒轉完,便覺著一股熱流從魂府而下,直至丹田,隨之氣旋緊了一緊,居然縮小了一大圈,這一縮小不要緊,但是被這股熱流一激,氣旋彷彿吃了大補的藥物一般,又開始旋轉起來。

    趙毅愕然!

    好吧,既然還要繼續,那就繼續吧!這天地靈氣,誰還怕吸多了?只要不被撐爆,那是越多越好啊!

    ……

    氣旋又慢慢地停了下來,準備收功了,印堂魂府又是一股熱流而下,趙毅……

    又停了……,又來了……,趙毅……

    ……

    ……

    如是五次,所謂見怪多了,自然便不以為怪了;所以,趙毅已經麻木了。

    繼續吧,繼續吧。不把我撐死就成。

    趙毅期待著第六股熱流,第六次旋轉。

    這回沒等到,熱流沒有來。丹田氣海中的氣旋,呃,已經不能叫氣旋了,應該叫氣團,在微微的鼓蕩。

    趙毅感覺到了氣團的鼓蕩,心裡微微地打鼓——這氣團,不會爆炸吧?

    真是想什麼便來什麼,鼓蕩了片刻,這氣團便反向轉了起來,邊轉邊絲絲縷縷地釋放著靈氣,只是這靈氣這會兒不是氣態,反倒是近乎液態,像水流一般。

    這就是真氣了……?!

    很快地,真氣充滿了丹田氣海,鼓脹鼓脹地,緩緩流動,似乎在尋找這一個宣洩的口子。

    難道是可以通脈了?

    趙毅驚訝的想著,這種情況應該便是道長所講的:丹田氣滿,滿則溢,溢者導,導則通了。

    那就導吧!

    於是趙毅依著道長所授,便開始沿著足少陰腎經的循行路線進行存想引導。

    溫暖的真氣隨著引導,出氣海沿足少陰腎經而分為兩股,一股下行向湧泉,一股上行而去俞府,隨著趙毅的意識,真氣前行如怒浪沖堤般兇猛,卻又似螻蟻搬山般艱難。

    不過雖然緩慢艱澀但是還算順暢,一寸一寸向目的地前行。

    當真氣上行至俞府,下行至湧泉,真氣停滯不前,顯得後繼乏力之時,趙毅知道,這是真氣之力耗盡,是該將真氣收歸丹田,進行溫養的時候了,若是繼續強行通脈,留了後患反為不美。

    於是,趙毅凝神引導著到達湧泉的那股子真氣向回收,這股子真氣一回丹田,便安安分分的呆著了;接下來,趙毅準備繼續將俞府處的真氣導回丹田。

    卻不知何時這股真氣居然停入了肺中,那是手太陰肺經之所在啊?

    趙毅試了試將這股子真氣沿太陰肺經引了引,卻是略無阻礙,一氣便到了拇指少商處。

    趙毅恍然而悟,這太陰肺經,那位悲催的周離邪早已將它打通了,這好處,真沒法說了。

    其實,現在的趙毅並不知道,周離邪便宜給趙毅的豈止只是這一條已經打通的經脈啊,除了強行凝聚而成的魂府,除了留在魂府的五色神兵,他逃離之時的那口本命精氣也是不可多得啊。

    這從印堂魂府而來,催動著氣旋停了又轉,停了又轉的熱流,便是其所留的本命精氣。若是換了他人,從第一次引氣入體到導通第一條經脈,怎麼說也得一年吧。

    這便宜,不是一般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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