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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章 趙毅拜師 文 / 壺山石

    「庖丁……」,趙毅一聽這名字,下意識跟著念了一遍,忽然驚呼出聲:「庖丁?!」

    真人和胖子互相對視一眼,都很詫異趙毅反應怎麼會這麼大。

    趙毅三步兩步衝到胖子跟前,結結巴巴的說道:「師傅,您是庖……丁?」胖子瞇著眼嘿嘿直笑,用手撓撓頭,說道:「是啊,你師傅我就是庖丁啊。我大哥叫庖甲,二哥叫庖乙,三哥叫庖丙,我排行老四,自然就叫庖丁了啊。」

    「您,那您以前是不是宰牛的?」趙毅激動的問道,牛人啊,絕對牛人啊!趙毅心裡很興奮。

    「宰牛?什麼宰牛?我那叫解牛。解牛!解牛!!」胖子對趙毅的措詞非常不滿,大聲辯解道。「咦,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師兄和師姐跟你說過?」胖子忽然回過神來,疑惑地問趙毅道。

    看向雲瑤,見雲瑤搖搖頭,胖子心下很是奇怪,又問趙毅道:「你聽說過我。」

    「我……」趙毅頓時語塞,這怎麼說呢,說前世的國語中學課文裡學到過?但問題是前世課本裡,「庖丁」不是人名,它的意思是廚師的意思啊?這裡怎麼真有姓庖名丁的?而且這人就在自己面前呢。

    「我……我有一次做夢的時候,夢見我拜了一個宰牛……呃,解牛的胖子做師傅,那人的名字就叫庖丁。」幸好腦筋轉得快,趙毅連忙開始編。

    「啊?!居然有這事?」胖子初始驚愕,繼而興奮,接著便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得意非凡的說道:「啊哈哈,看看,看看,這是上天注定給我的徒弟。上天注定的誒!」

    所謂的夢,當然是趙毅的瞎扯,胡編亂造出來自圓其說而已;但是這位胖子居然便信了。

    一時間,胖子眉飛色舞,渾身肥肉都得瑟的震顫晃蕩不停。胖子仰著下巴,瞟了瞟在座的師兄們,唾沫四濺,聲振屋瓦地吼道:「你們還跟我搶?搶什麼搶?嘿嘿,上天注定的,緣分吶。吼吼,吼吼!」

    「哼!小毅,你說說,你做夢夢見這死胖子的時候,還有什麼?」大師兄朱一凡顯然是不信的,瞪著趙毅問道。

    趙毅撓了撓頭,諾諾地說道:「記不太清了。」看朱一凡一臉懷疑和不爽的摸樣,又連忙說道:「不過,我記得我夢中的師傅宰牛的時候,那動作,那韻味,特好看,這樣,這樣……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就像舞蹈般優雅動人。

    進刀入皮,切割筋肉,分離骨節的聲音,就像樂曲一般,十分的悅耳動聽。最後收刀而立,睥睨四顧,躊躇滿志,風采攝人。」

    當趙毅說道「手之所觸,肩之所倚」的時候,庖丁的眼睛頓時亮了,放射出攝魂奪魄的光采。肥厚的大手一展,一把解牛刀霍然出現在手上,舉手抬足間,或進或退,或顧或盼,或高或低,或急或緩,這胖子硬是用他肥胖臃腫的身軀,演繹出優雅從容的步態,賞心悅目的舞姿。

    手中寬厚的解牛刀,隨著胖子的動作或繞體飛舞,或上下沉浮,或在手急斫,或憑空擊刺。

    解牛刀急速破空便「嗤嗤」作響,舒緩而行就「嗡嗡」發聲,刃尖急速震顫自然「嚶」聲大作……,合著胖子行動間衣服擺動的「嘩嘩」聲,衣角擊於它處的「劈啪」聲……所有或輕或重,或低沉或高亢的聲音交匯重疊在一起,便如正在演奏一曲雄渾激昂美輪美奐的交響樂一般。

    到得最後,胖子身形一轉,胖腿一跺地面,「咚」的一聲響,所有聲音歸於寂滅;胖子反手捉刀而立,四顧之下,一聲清嘯悠然而出,迴響在整個大殿之中。

    這一刻,隨著胖子清嘯悠悠,四顧威勢盡顯,眾人看著胖子的目光從戲謔不滿隨之轉為尊重欣賞。

    未幾,嘯聲停;大殿之內安靜無比,針落有聲。

    「好!」張真人鼓掌輕贊,打破了場面上的寂靜。

    大師兄站起身來,整了整袍服,正了正冠帶,肅了面容,緩步走到殿中;面向真人,合掌當胸,虔誠拜道:「弟子恭喜師尊,賀喜師弟!七師弟技法大成,幾近於道。師尊門下,庶幾無憂矣。」

    眾弟子均站起身來,向真人齊齊頌禮拜賀。

    胖子眼中蘊著霧氣,看向真人。

    真人溫聲問道:「小七,何時大成的?」

    胖子向真人行了一禮,回道:「啟稟師尊,一個月前,弟子到了騰雲期之後便自覺已然大成了。只是一直未能面稟師尊。」

    真人微微點頭,眼中俱是歡喜讚歎。

    當下,眾人各歸原位;胖子看向趙毅,輕出一口氣,歎道:「毅兒,沒想到咱們師徒倆未曾謀面,今日一見,卻是你最懂我。」

    趙毅剛想順著胖子師傅的話表示一下感慨唏噓,卻聽得胖子猛然間大叫一聲:「趕快!趕快!趕緊的跪下磕頭,這拜師禮還沒成呢。保不得有人會改變主意,若是這上天注定的緣分都沒了,豈不是糟糕之極?快點,快點。趕緊的,生米煮成熟飯那才是最要緊的。」說著話,還瞄了眼真人和殿內眾人。

    那神情,分明是防火防盜防師傅的意思。

    真人臉一黑,眼一瞪,卻見到趙毅轉頭正向他看來,頓時將臉色放緩,溫和的看向趙毅點了點頭。

    趙毅轉過身來,對著大馬金刀盤踞於蒲團之上的胖子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口中說道:「弟子趙毅,拜見師傅。」

    胖子呵呵直笑,滿臉的肥肉震顫不停,將已經笑的看不見眼睛的胖臉轉向雲瑤,得瑟的說道:「師姐,師姐,這拜師得敬茶啊,這敬師茶呢,敬師茶呢?」

    雲瑤看著胖子得瑟的摸樣,忍不住啐了一口,嗔道:「瞧這德性!」但還是給倒了杯茶,遞給趙毅。

    趙毅接過茶,雙手奉過頭頂,說道:「師傅,請喝茶!」

    「唉,好,好!」胖子接過茶來,一飲而盡,放下茶杯,趕緊的站起身將趙毅夫扶起,一邊笑一邊說道:「好徒兒,好徒兒,起來起來。哈哈哈哈!」

    拜完了師,接下來自然是一圈拜見,當然,除了鶴鳴和芷雲兩位師祖行了叩拜之禮外,其他的師伯是不用跪拜的。

    拜見雲瑤口稱師姑的時候,雲瑤還是一個勁的歎息,思雨在邊上也是淚汪汪,一副稱心玩具被人搶走的摸樣。

    見禮畢,諸人各自回去,而胖子和趙毅卻被真人留了下來。

    雲瑤帶著思雨遺憾的離開了大殿,自去後殿去守著猶自昏睡不醒的定乾師兄,殿內只剩下真人、胖子和趙毅三人。

    真人看著胖子說道:「小七啊,毅兒的情形你應該知道了吧?」

    胖子認真的點頭,說道:「我聽師母說,趙毅只餘五年的陽壽了。」

    真人道:「是的,毅兒為救他爹和你定乾師兄,不惜以自身壽數為他們消劫,其孝義之心,我甚感之。

    我思忖良久,毅兒要在五年之內,入先天開魂府,甚至要結五行印而成胎,尋常修煉法門怕是做不到。只有行非常之法,方能解此非常之事。

    你幾個師兄師姐所習法門,無一不是穩字當先;穩雖無甚不妥,但對於毅兒來說,卻不免慢了些。只有你所修煉的法門,方能解此當務之急;雖然要吃些苦頭,但是我對毅兒的悟性、品行、毅力,都不擔心。」

    胖子納悶地問道:「師傅,那您擔心什麼呢?」

    真人看著胖子,良久不語;胖子被真人看的直發毛,鼻尖上都微微滲出汗來。

    真人歎了口氣,說道:「我擔心的,倒是你啊!」

    胖子鬱悶地說道:「師傅,您不擔心他,擔心我做啥啊?」

    真人看著胖子,認真地說道:「你生性憊懶,喜歡到處遊蕩,又是第一次收徒,我只擔心你這熱乎勁一過,便鬆懈下來,到時非但教不好毅兒,反倒是害了他啊。」

    胖子一聽,臉色瞬間通紅如血,大聲說道:「師傅,您不能看扁了我不是,我一定能教好毅兒的,毅兒好歹也是我的第一個弟子。」

    真人搖搖頭說道:「不是我看扁你,實在是你這性子便讓我擔心。你這腦袋發熱之時說的話是作不了準的。你且說說,你怎麼去教導毅兒,才能讓毅兒在五年之內結印成胎?」

    胖子垂下眼簾,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不時還掐著指頭算算。

    過了片刻,胖子問趙毅道:「毅兒,你現在引氣入體到了什麼程度了?」

    趙毅回答道:「五脈通了三脈。」從天溝回來之後,趙毅並沒有放下引氣入體的修行,在這一段時間裡,除了足少陰腎經和手太陰肺經外,又通了足太陰脾經。

    胖子點點頭,又想了片刻,抬頭看著真人認真而誠懇地說道:「師傅,弟子有把握讓毅兒在四年後奪得宗內大比前三。只是這四年內,毅兒要吃些苦頭。」

    真人點點頭,嚴肅地說道:「小七,這是你對為師的承諾,你倒是說說看,若是做不到,師傅該如何罰你?」

    「若是我連第一個弟子都教不好,我便此生不再收徒,而且此生不出箕水殿一步!」胖子大聲說道,神色鄭重莊嚴。

    「好!為師便信你這一回,如何教導與他,為師一概不管,但若是為師對毅兒的修煉進度不滿意,隨時便奪了你這師傅的名分,你可明白?」

    「是!」胖子的回答很堅決,想了想又好像不是很放心的樣子,轉頭問趙毅道:「毅兒,你該不會怕吃苦頭吧?」

    「師傅,毅兒不會怕吃苦的。」趙毅搖搖頭,乾脆的回答道。前世特勤訓練就吃盡了苦頭,道長那藥浴也曾經讓他苦不堪言;再苦,還能苦到哪裡去?

    此時,有值殿童子進來稟報:「稟山主,玄武山少公子來訪,說要拜見山主和探望定乾師兄。」

    胖子鼻子裡哧了一聲,嘀咕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張真人瞪了胖子一眼,斥道:「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當你啞巴!」又說道:「從現在開始,毅兒便交託於你了,若有差池,唯你是問!」

    揮揮手,示意胖子和趙毅可以走了,又對那童子說道:「讓他進來。」

    ……

    ps:庖丁的意思,大多數的解釋是一個叫丁的廚子。

    山石的理解,庖丁其實就是指男廚。庖者,廚也;丁者,男也。

    這裡山石直接把他當作人名了,書友勿怪,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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