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九章 如饑似渴 文 / 壺山石
守在傳送陣旁的胖子，看著陣中代表著趙毅的光點已經到了中心點的位置，眨巴眨巴了眼，臉上堆起笑容，口中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果然不錯，以未達先天之身而徒步穿越界霧，這可是修真界獨一無二的頭一份啊。」
仰頭向天，想著：「要是毅兒十四歲便能奪得宗內大比第一，不，不，不，只要奪得前三，便將是有史以來踏上聖地的最年輕的修真者，真真的奇才啊！啊哈哈！這奇才，可是我庖丁教導出來了，可見我庖丁乃是修真界第一明師啊。」
正流著口水傻笑呢，一低頭，卻發現那光點已經黯淡無光，胖子頓時一哆嗦，叫道：「不好！」
雲牛倏忽離地而起，便要前去相救。
起步之時，又瞟了眼光點，卻見光點又明亮了起來。胖子鬆了口氣，暗叫道：「還好，還好。可嚇死我了」降下雲牛，蹲在地上，死死盯著光點再也不敢轉動目光了；拿手往額頭上一抹，滿手的冷汗。
……
明鏡現痕，自然便是裂了。趙毅的心神一陣恍惚，眼前的一切猶如天旋地轉一般；週身汗孔一張，飆出絲絲縷縷的血霧。
意識到自己已經極度危險的趙毅，第一反應便是要捏碎玉牌，卻發覺全身沒有一塊肌肉聽自己的指揮，更別說使勁捏碎玉牌了。
心下一片冰涼的趙毅極度絕望，搖搖晃晃便向地上癱下去。
便在這一刻，趙毅的眼前突然閃現一抹火紅。
「這是我身上噴出來的血麼？」腦中突兀閃現出自己鮮血飆飛的場景，趙毅心傷欲絕，心神已碎，即便胖子趕到救得自己性命也是廢人一個了，「爹，娘，永別了！」
一個粉嫩的小臉突兀出現在趙毅的眼裡，「這不是自己這四年來經常夢見的小美女麼？」念頭剛轉過，趙毅便向地上栽了下去。
「咦，你還倒？」小狐狸上前一步，托住了趙毅，行動間靈活自然，居然絲毫不受界霧的影響。
托著趙毅，小狐狸惱怒的說道：「你連先天都沒有，就要過這地方，真是胡鬧，就算你有能耐，至少先把身上的十二脈都打打通不是？」
看著趙毅滿臉是血，虛弱不堪的樣子，小狐狸幽幽歎道：「這可怎麼辦呢？人家還不能脫離那東西，也還不能脫離狐身變成真正的人，你若死了，我豈不是也完了？」
低頭思忖片刻，一跺腳，似乎下了決心，小嘴一嘟，便迎住了趙毅的嘴，一口精純的精氣緩緩度了過去。
昏沉的趙毅忽然聞到鼻中一縷清香，口中更有一股清甜，只覺得這清香入鼻實在好聞，口中清甜如水的物事更是如瓊似漿；這便猶如乾旱多年的土地忽然遇著清冽的雨水了，心下那種急需的感覺叫啥來著？嗯，如饑似渴！
當下，卯足了勁使勁的吸住了這清甜的來源，感覺到嘴唇所觸之處柔軟溫和，便忍不住將舌頭伸了過去，所探之處更是濕滑清甜，頓時更捨不得了，如同幼兒索食般細細吮吸起來。
趙毅的嘴使勁一吸，小狐狸不由的一愣，眼珠子瞪得溜圓；舌頭一探過去，小狐狸不由的便慌了，加上這麼些年來一直躲在趙毅的懷中，對趙毅身上的氣味不但熟悉，更是有幾分親近之意，倒忘記將趙毅一腳踹開了，只是想著用自己的舌頭將趙毅的舌頭頂回去。
趙毅卯足了勁，昏睡之中這吸力倒是蠻大，加上狐族天生魅惑，若是冷靜之下使出魅惑功夫來，自能將對手迷得神魂顛倒，自己卻能冷眼旁觀，不受其害；但這魅惑的天賦何嘗不是狐族天生的命門？若對方是個男子，而且自個兒又先亂了心神，便很容易的被對方反制了。
舌頭來回頂了兩次，便糾纏在了一起，此刻的小狐狸已是粉腮含春，眼波迷離，一伸手便抱住了趙毅。
趙毅倒是一點不曉得，只覺得有清甜而微涼的東西侵入了自己破碎的心神，這清甜微涼的東西一入心神，便說不出的舒爽難言，感覺裂痕在快速的消失，彷彿是最高明的巧匠在修補鏡面一般。
趙毅的眼皮子動彈了兩下，小狐狸迷離而微瞇的雙眼恰巧捕捉到了這個細節，不由的一激靈，「啊！」地一聲尖叫，一把推開趙毅，消失不見。
小狐狸一消失，被推的趙毅在界霧的遲緩作用下，便只是微微的站直了一點而已，睜開眼的趙毅，疑惑的嘀咕道：「剛才是誰在叫？」又發現自己居然還是直立的狀態，心下不由的奇怪：「難道我昏過去還能保持住這姿勢？」
忽然想到自己昏過去前，看到的那張粉嫩而精緻的小臉，不由的自言自語道：「那女孩不是我經常夢見的那個嗎？嗯，看來這女孩是個高手，修為至少不比張真人差，……，不過，這女孩可真漂亮。」
嗅了嗅霧中殘留的淡淡幽香，舔了舔嘴唇，回味著嘴裡的清甜，好奇的想：「她到底餵了什麼東西給我呢？仙丹？靈泉？」
照說，這幽香和清甜作為一個有著成年心智的人來說，應該分辨的出是什麼，但偏偏這傢伙前世忙於報仇，殺人，逃難，這情事女人事那是半分也未曾沾染；這一世便更不用說了，在頜陽鎮，直到離鎮的時候才十歲，到現在也不過十四歲而已。思雨，自己倒是挺喜歡的，但一來小女孩還小，二來自己忙著保命不是？（山石大哭道：以後絕不寫這麼小的主角了，談情說愛都沒份。）
搖搖頭，忽然一愣，不由的瞟了眼自己兩腿之間，只見那裡高高搭起了一個帳篷，感覺堅挺發脹挺難受的，心下納悶非常：「哥昏過去站住不倒不說，居然還能一柱擎天，這是啥狀況？」一轉念，不由的紅了臉，大為惱怒，「這醜態都被那女孩看了去，如何了得？」
胡思亂想了一會，才想起自己離最中心點還有一步未跨出，但停住動作靜止了這許多時候，哪裡還有慣性可以依靠。
一凝神間，頓時驚的合不攏嘴來，雖說五脈依然乾癟，但是各部關節肌肉卻是恢復了知覺和控制，但是更加驚訝的是此時心神感知的變化，若說原先的心神在靈覺的感知之下，是一塊明亮的平面鏡；那麼這眼下，分明成了一塊立體的有幾個立面的寶石了，各個立面從不同的角度反照外物，那是纖毫畢現，絕無死角。
心下大喜，靜靜凝神片刻，狠狠地吸一口氣，猛地吐出，再吸再吐，同時全身的關節肌肉都微微震顫起來，一反手，順著腰帶將手伸到了身後，拔出了那柄短劍，緩緩提到胸前，高高舉過頭頂。
「哈！」一聲斷喝，眼中精光一閃，手中黑芒乍現，短劍順著重力挾著風聲劈開了面前的界霧。
趙毅後腳一瞪，一步便踩上了坡頂。
……
蹲在地上半晌的胖子忽然看到那亮光微微的移動了下，接著便不再停頓的向這邊緩緩而來，不由得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語道：「這小兔崽子，不知道幹嘛呢，不帶這麼嚇唬人的。」
說著話，便想站起身來，卻許是蹲得久了，一直腰沒能站起來，「嗷」地一聲叫，倒是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他奶奶的！」坐在地上的胖子張嘴罵了一聲，伸直了腿，使勁的捏揉了幾把；想了一想，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暢快非常。
……
趙毅劈了一下又一下，連著劈了三下，腳下跟著連邁三步。
三步一過，趙毅反手將短劍插回腰後，已經跨過最難的幾步；此後，便不需再用短劍了。
繼續走了半天，趙毅發覺自己的步伐越來越輕快；當然，起先的那段路是越走壓力越重，現在是越走壓力越輕，步伐輕快，速度加快也是應有之義；但是趙毅的感覺卻還是因為心神靈覺變化之後，對外界的反應和自身的控制有了一個飛躍般的進步。
同時，真氣耗盡，已經被壓搾的乾癟的五脈，隨著壓力的逐步減輕而緩緩舒張開來，但是脈內一絲真氣也無的現狀，使得丹田氣海和五脈乃至於身體都處在一個對靈氣極端飢渴的狀況，而且之前趙毅在登坡最後幾步感覺到其餘七脈微微地震動此時也越發的明顯；趙毅可以肯定，若是靈氣充足的情況下，此刻便是通脈的大好時機了。
於是，趙毅越走越快。
從剛入界霧直到中心的坡頂，趙毅走了差不多兩天一夜，但是從坡頂到快要接近胖子設置的傳送陣，趙毅只用了一天。
差不多黃昏時分，趙毅從玉牌之上已經看見自己和傳送陣越來越近了，心下無比的興奮，丹田氣海和五脈中的飢渴，感覺到大好的衝脈契機，使得趙毅在最後的一段路越走越快，到得最後居然狂奔起來。
看著趙毅的光點離傳送陣的位置越來越近，胖子高興非常，張著嘴不停的呵呵笑著。
胖子在界霧中的視線大約有百步上下，所以在百步的時候，便看到了趙毅，但是趙毅沒看到胖子，只是狂奔著衝向傳送陣。
看到趙毅狂奔而來，胖子不由得愣了片刻，心想著，這傢伙是咋回事？當年老子出這界霧，累的跟狗爬似的，這小子居然還有餘力狂奔？
這一愣，趙毅距離傳送陣便不足二十步了，胖子高聲叫道：「毅兒！」
趙毅看不見胖子，卻聽見了聲音，當下邊跑邊叫：「胖師傅，我出來啦！」
胖子樂呵呵的張嘴應道：「哎……」
剛剛應出一聲，便見趙毅手裡握著玉牌，隔著五步遠，一個惡狗撲食，便撲進了傳送陣。
胖子剛叫道：「毅兒，等……」
話音未落，傳送陣光芒一閃，連人帶陣，瞬間消失。
胖子張口結舌，呆立當場，過了一會兒，狠狠地罵了一聲：「他奶奶的！」
當下，胖子口中唸唸有詞，手上印訣急動，空間中現出一道門來，胖子騰雲牛而起，跨門而出，飛速向乾元宗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