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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四章 夜已深 文 / 壺山石

    這時,承立領著周離邪已經來到了大殿之中。

    周榮登將周離邪喚了過去,對司徒天誠說道:「這孩子是我門下,修為雖是低微,卻好在人還機靈,也會說話,宣和就算有些怒氣,想必也不會衝著這孩子發的,便讓他和承德為宣和送藥去吧?」

    司徒天誠看了看周離邪,微微點頭,轉向廣宇真人說道:「道兄,您看如何。」

    廣宇真人早在周離邪進入大殿之時,便已注意過他了,聞言微微一笑道:「道兄安排甚是。」

    隨即側過身來,對身邊伺候的人說道:「你去找惠袍過來,讓惠袍陪同前往。」

    邊上侍立的人一躬身,應道:「是!」匆匆往殿外而去。

    只是片刻時間,鄭惠袍匆匆而至,聽得宗主吩咐,得知有親近這美少年的機會,心下大喜,忙不迭的應了,轉身到得周離邪身邊,微微一彎腰,左手捫胸,右手往殿外輕展,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姿勢,在鄭惠袍做來,從容優雅,謙恭有利,加上鄭惠袍英俊的外表,修長的身軀,端地是瀟灑不凡。

    可惜鄭惠袍這番做作落在周離邪眼裡,反而更增厭惡。

    向兩位宗主各施一禮,周離邪說道:「惠袍道兄修為高深,今日必定身負重責,區區送藥小事,不敢勞動隨行,只需指點我等傳送陣方位即可。」

    這話說的實在通情達理之極。

    司徒天誠沒料到這娃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在眾多金丹真人面前,居然毫不怯場;回頭看了眼周榮登,只見周榮登一手輕捻鬍鬚,瞇了雙眼,嘴角也是微微翹起,顯是心中得意。

    轉頭看向廣宇真人,司徒天誠拱手說道:「道兄,……」

    廣宇真人聽見鄭惠袍不要乾元宗人作陪,心下不免有些警惕:難不成宗外那場突發的爭鬥,是天一宗事先安排好的?他們有何圖謀?

    一時間心念電轉,無數可能現於腦海。

    但是當目光落在周離邪清秀而單薄的身軀上時,一切推論均告消失:這少年不過剛開魂府而已,那隨行的雜役更是連魂府都沒開,即便有甚想法,又能如何?

    聽司徒天誠拱手相詢,廣宇真人點頭說道:「這位小兄弟一表人才,心性沉穩,著實不凡。那就依這位小兄弟所言吧。惠袍,你帶兩位到側殿傳送陣去吧。」

    司徒天誠左手一翻,一個檀香木匣子出現在手中。

    打開匣子,只見裡面只放了一顆丹丸,這丹丸,烏溜溜、龍眼大,微微散發著異香;顯然是極好的上等療傷丹藥。

    司徒天誠合上蓋子,笑著說道:「這丹丸,乃我宗秘製的上等療傷之藥——五轉回生丹,得之頗為不易;若在平時,也用不著這等丹藥,但是我等七日之後,還要往其他兩宗走走,倒是沒有時間等他慢慢養傷了。」

    說完,招手將周離邪喚了過來,將丹藥交給了他,略作交代,並囑咐他,若是時辰遲了,便在山外歇上一晚也是無妨的。

    周離邪自是點頭應了。

    鄭惠袍心中失望,但是既然宗主發話了,也只能訕訕地引著周離邪和周承立往乾元側殿而去,那裡有可以直接傳送至乾元宗外門的傳送陣。

    ……

    趙毅和胖子告別送行的思雨,通過傳送陣剎那回到了箕水殿。

    乾元宗宗規,一入晚間,乾元山脈空禁,無論何種修為,何等地位,均不得駕雲御劍而行。

    出了箕水殿的傳送陣,趙毅好奇的問胖子:「胖師傅,我瞧您平時沒那麼多汗的啊?為什麼剛才師祖訓話,你能出這麼多的汗,我看你面前老大一灘的,都快能養魚了。」

    胖子面孔一板,莊嚴地說道:「師道尊嚴自在於心,師尊訓誡,自當誠惶誠恐,敬畏有加;心下既敬且畏,自然汗出如漿。哪像你,老子說你兩句,狡辯不說,還動不動就頂嘴。」

    趙毅心下嘀咕:「還不是你自己說的,不喜歡文縐縐的,不喜歡古板的,要我率性而為,直來直往,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這會兒倒說起我來了。」

    正嘀咕著呢,卻聽見胖子嘿嘿一笑:「嘿嘿,若不是師尊看我誠惶誠恐汗出如漿的份上,這頓訓斥,只怕到現在還沒完。

    要知道,當年我偷練靈覺經,被師尊發現後,整整訓了我一天一夜。我就好奇了,你說師尊活的長些,見的多些,知道多些,那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一天一夜的訓斥,居然連一句都不帶重樣的;嘖嘖,這能耐,當真厲害的緊!」

    胖子輕拍胸口,顯見餘悸未消,又說道:「我當時也只是開魂府的修為,硬頂著師尊的怒火和威壓,一天一夜之後,實在頂不住了,全身上下冷汗直冒,便連衣衫也濕透了;師尊見我死不悔改,又見我全身發顫渾身濕透的可憐樣,便饒過了我。」

    趙毅這回算是明白了,原來胖子這汗,感情是這麼來的。

    說到這裡,胖子悠悠長歎:「自那次之後,師尊便與我一起琢磨演算這靈覺經,花費了好大的精力,才有我這一身同階無敵的修為;若非如此,師尊渡那五轉金丹劫,又怎會比鄭博奇遲了兩年?」

    胖子的歎息聲悠然迴盪。趙毅的心裡一片溫暖,除了感動,再無他物。

    兩人邊走邊說,過了主殿往各自房間而去。這麼些天的勞累,自然要好好泡個澡,洗浴一番,然後好好地睡個覺。清潔符雖好,卻哪有熱水泡澡來的舒坦?

    便在兩人分道,各自踏入房間的時候,胖子停住了邁向房門的腳,回過頭來對趙毅說道:「毅兒,你要多加努力,不可負了師祖對你的期望。」

    趙毅聽見胖子說話,駐足回頭,卻看見胖子已經抬腿進了房間,「吱」地一聲輕響,然後房門「砰」地關上了。

    趙毅撓了撓頭,心下甚是疑惑;胖子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到底是個啥意思?

    這不像是胖子的性格啊?

    要說鶴鳴真人的期望,趙毅當然曉得,自己修煉靈覺經有成,又在胖師傅的基礎上走出了另一條路子,真人對自己日後有所成就的期望,那是必然的;但是這樣的期望,做為一山之主,一脈之宗,對於門下弟子,那也是自然的吧?為什麼胖子要沒頭沒腦的囑咐上這麼一句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此時夜色深深,那滾湯的浴湯和溫暖的被褥,才是此刻趙毅最深最迫切的渴望。

    ……

    傳送陣光華閃動,周離邪二人來到了乾元宗外門。

    驗過手令,在守陣弟子的指引下,二人出了乾元宗外門,向城鎮中間一所佔地頗大的宅子走去。

    這宅子是乾元城城主所居,這城主由乾元宗長老擔任;今日晚宴,招待的乃是天一宗的貴客,長老作為宗內核心人物之一,自然是要參加這首宴的。所以,此刻的乾元城城主,還在乾元大殿品茗閒話,今晚不會回這宅子了。

    而重傷的宣和真人,便被安置在這座宅子內。

    無論男女,這樣貌長得好啊,不管到哪裡,總是比那長相普通的佔便宜,何況周離邪堂堂男子,那張臉卻長得比姑娘還俊呢。

    值守的弟子驗過手令,看到周離邪臉的時候,也有那麼剎那間的失神,但是這弟子畢竟不像鄭惠袍那般自傷身世,所以很快便恢復了常態,態度上卻是熱情了很多。

    二人隨著這位弟子的引領,往安置宣和真人的房間走去。

    走到半路,周離邪忽然停住了腳步,前方引路的弟子詫異地回過頭來。

    周離邪笑道:「剛才在乾元殿多喝了幾杯茶,有些內急,倒叫師兄見笑了。」

    那弟子一聽,也笑道:「原來是這樣,喏,往那邊走,拐個彎就到了。」

    周離邪拱拱手謝道:「多謝師兄。」隨即往值守弟子指引的地方匆匆而去,承立卻留在了當地,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那位值守弟子閒聊著。

    過了片刻,周離邪匆匆而回,滿面的風輕雲淡,神清氣爽。

    值守弟子笑了笑,轉身繼續在前引路。

    到得中間一進的宅子,那值守弟子指著一間透著亮光的房間說道:「貴宗那位宣和真人就在那間屋子裡,你們自己過去吧。真人脾氣好大,不肯用我們乾元宗的療傷之藥,也不允我等靠近,你們自己也記得小心些。」

    周離邪拱手致謝,目送值守弟子離開後,帶著周承德施施然走向宣和真人所在的屋子。

    來到門前,周離邪輕叩房門,出聲道:「宣和爺爺,弟子是周離邪,奉宗主和周真人之命,專程給您送療傷藥來了。」

    門內兩聲輕咳,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進來!」

    這聲音,沙啞而無力,估摸著這位宣和真人傷的不輕。

    輕輕推開房門,二人走了進去,只見宣和真人盤坐於丹床之上,雙目微閉,面如金紙。

    果然是傷的不輕啊!

    看丹床邊的几案之上,放著幾個小瓶子,上面貼了乾元宗的標籤,應該是乾元宗之前送過來的療傷之藥。

    宣和真人看到周離邪雙手所持的木匣子,努力地咧了咧嘴,做了個笑的樣子,輕聲說道:「邪兒,難為你這麼晚了還給我送藥來。」

    此刻,月在中天,夜色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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