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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章 被閹割的南方諸天 文 / 壺山石

    「果然!」趙天極語調稍稍亢奮,說道:「你之前世,為報父仇不惜身入殺戮之道,或許孝感動天,卻是破了每一轉世絕活不過二十歲的天譴之局,更是成就了血煞;在最後雷罰之時,居然靠著血煞逃過神雷滅魂之刑,流落到這南方諸天之中;更因為你母親泣血而求,感動蒼天;

    感及天心有變,想著你此次遭遇,或許便是天心慈悲之意,於是我冒著天遣之險出手,將你導入趙家祠堂。」

    看著趙毅猶有餘悸的目光,趙天極笑道:「我將你導入趙家祠堂之後,那靈牌上所附的一點神念消耗殆盡,已無力為你揮退天雷。」

    說著,看著一直沉默而立的趙槐說道:「最後,還是靠著趙槐為你擋了天雷的最後一擊,才勉強保你完全;不過,擋這一記天雷,相當於為你擋了一劫,因此涉及本體,趙槐修為大損的同時,分身和本體同時齊齊斷了一臂。」

    趙槐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趙毅起身,莊重神色,正了衣冠,往前兩步雙膝跪倒,口中言道:「趙氏末學後進趙毅謝過前輩,感謝前輩救命之恩。」

    趙槐一見趙毅正衣冠,就知道趙毅要幹什麼了,待得趙毅要跪,趕緊便要阻攔,誰知剛一抬手,便被趙天極阻住,示意他安然受趙毅一拜。

    三拜完畢,趙槐連忙上前將趙毅扶起,略顯激動的說道:「趙槐只是世尊僕從,而您是世尊後人,主僕有別;當初在頜陽鎮受你三柱清香,誠心一拜,已然逾矩;這等跪拜大禮,趙槐如何受得啊?」

    趙天極看著趙槐,堅定地說道:「你我之間,名雖主僕,實為兄弟。」

    轉頭看向趙毅,認真說道:「我當初悟道時,便在趙槐本體槐樹之下;之後趙槐得成仙道,隨了我姓,便認我為主;數萬年來,一直隨我左右,即便我受此大難,也不離不棄;他若自立門戶,必為一方尊者;他受你一拜,便等若是我受你一拜。」

    趙毅點頭道:「毅兒省得。」

    趙天極笑道:「如此甚好。」

    想了想,趙毅問道:「老祖宗,您以後真的不離開這裡了?」

    趙天極點頭說道:「在那位高人跟前說出的話,自然是要算數的,若是食言而肥,只怕報應立至。」

    「哦,這樣啊……」趙毅眼珠子轉了轉,又問道:「老祖宗,那是不是只要您真身不出此地就算做到了?」趙毅心中小算盤打得那是辟啪作響啊。以世尊這等修為,要是能以神念,分身啥的干涉一下修真界,自己今後豈不是高枕無憂了?

    趙毅這點小心思,如何能瞞得過趙天極?當下趙天極哈哈大笑道:「毅兒,你這心思可要不得。」面容一肅,搖頭說道:「不出這個雲雷大陣,當然不僅僅是我的本體,別說我的本體,即便是趙槐,之前也已經將他所有的分身都收回了。也就是說,以後我們不但幫不了你,即便與你溝通也是不成的了。」

    趙毅失望的「哦」了一聲。

    趙天極嚴肅地說道:「毅兒,你需謹記,修道之人,當憑本心逆天而行,心無旁騖勇猛精進,不可存了僥倖懶惰之心;更不可倚仗父輩餘蔭投機取巧。」

    趙毅點頭應道:「是!」想了想,又問道:「老祖宗,您說您不出九天雲雷大陣一步。」看趙天極點頭,試探著問道:「那如果這個雲雷大陣撤了呢?您……」

    趙天極捋著鬍子,呵呵一笑說道:「撤了?呵呵,不說我那師弟願不願意撤了去,就算他願意,只怕也無能撤此九天雲雷大陣了。」

    趙毅驚訝地說道:「這大陣不是道尊佈置的嗎?他怎麼會撤不了呢?」

    趙天極搖頭說道:「姬考當初佈置這九天雲雷大陣,靠了後天靈寶天問的大威力,方能抽取南方諸天的五行靈力佈置下這個大陣。」

    說到這裡,指著窗外虛空中那些明滅閃爍的雷電以及低沉壓抑的雲霧說道:「那些雷電、雲霧,就是姬考為了困我與九天雲雷大陣中,從南方諸天各天抽取靈力形成的。」

    歎了口氣,繼續道:「這一來,南方諸天靈力匱乏;姬考不得已之下,在各界布下禁制——就是那界霧,圈住修真界的五行靈氣,不使向俗世洩露;而且傳下諭示,令諸天修真者將南方諸天的妖魔精怪,以及非道門之修真者盡數滅絕,方才使南方諸天的修真界勉強維持。」

    看趙毅不解,趙天極大手輕揮,房內頓時出現一個如同水幕般的巨大光屏。

    只見那光屏分為九格,開始之時,各個畫面出現的是無數的城鎮、大山、平原、河流。

    那城鎮中除了官府、民居等普通建築物,還有道觀,有寺廟;道觀中有道士出入,有修真者御劍;寺廟內有和尚唸經,有羅漢持缽。

    那大山中有萬年精怪,千年樹妖,更有魔教妖人頻頻掀起腥風血霧。

    趙天極說道:「我入困之前的南方諸天是這樣的,有各式人等,有各種修行方式,亦無修真界、俗世界之分,乃是修真樂土。」

    趙天極話語剛落,光屏之上畫面一變,只見無數的城鎮、大山、平原、河流之間,無數身穿道袍的道士,或御劍、或駕雲、或憑空凌虛,四處出擊,到處追殺精怪妖魔,外道佛宗;處處刀光劍影,處處腥風血雨,處處有生命隕落,整個的畫面頓時血腥無比;尤其當一些袍袖上繡了七條至九條金線的金丹道士有組織的參與征戰之後,更是所向披靡。

    隨著畫面變動,趙天極解說道:「不足五百年,南方諸天的天地靈氣因被姬考抽取,已經不足以維持整個南方諸天繼續成為修真樂土,於是姬考諭令下界清除非道門中人,於是整個南方諸天便成了修羅場……」

    說到這裡,趙天極語音陡然轉低,顯是心情跌入了低谷:「與東西南北中各諸天想比,這南方諸天,便如同被閹割了一般。

    而造成這一切的,便是我和我那師弟。我們哪裡是什麼南方諸天的掌控者,分明是南方諸天的罪人啊。」語音微微顫抖,可見心中實是痛惜萬分。

    趙毅這才知道,為什麼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便只見道觀,而從未見過寺廟,即便長輩談及修真或是宗教之事,也只言道尊魔尊,而從未言及其他。以前只以為自己所見所聞不多,沒有接觸到更多而已,卻不料居然有此秘辛;想到當時的慘烈場面,也是忍不住的黯然神傷。

    畫面再變,戰亂平息,到處是殘垣斷壁,到處是荒無人煙;有天幕自天而降,無聲無息間,將一些靈氣充沛之地和靈氣貧瘠之地分隔了開來;趙毅看的分明,那就是他曾經徒步跋涉過的界霧。

    而每一個畫面之上,均出現了一座巨大的浮空島嶼,所有的金丹七轉以上的真人,均被召集居於這個浮島之上;而每個浮島上,都立了一塊巨大的石碑,碑上刻了三個大字:「天難崖」。

    趙天極指著那些浮空島嶼,呵呵一笑,說道:「這九座天難崖,便是九天雲雷大陣的九個樞紐,而陣眼,便是這把天問。」用手指了指几案上的天問,繼續道:「沒有了陣眼,他哪裡還有能耐撤了這以整個南方諸天為陣的九天雲雷大陣?

    而當整個雲雷大陣布下,姬考發下剷除外道諭令之後,也有佛門、妖族、魔宗以及外道仙人前往找姬考理論,可是九天雲雷大陣之下,姬考已然再無抗手。之前,或許是為了困我而佈陣;而當他發現可以九天獨尊之後,如何還捨得撤了這個大陣?何況我所答應的,乃是不出雲雷大陣一步,他又如何敢撤?」

    趙毅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老祖宗,天問現在在您手中,那您豈不是就能掌控這個九天雲雷大陣了?」

    趙天極被趙毅說笑了,將天問丟給趙毅,饒有興趣地說道:「你試試能不能拔出來?」

    趙毅接過帶鞘的匕首,掂了掂,又仔細的看了看,似乎也沒啥出奇的地方嘛。

    一手握鞘,一手攢把,使勁拉了拉,紋絲不動;自然曉得趙天極這般放心地將匕首丟給自己,必定早已斷定自己拔不出來,搖搖頭說道:「老祖宗,我拔不出來。」又疑惑地問道:「難道您也拔……」又覺得懷疑自家老祖宗有些不敬,趕緊地把後面的三個字吞肚子裡去了。

    趙天極呵呵一笑,說道:「你猜的沒錯,我也拔不出來。」

    趙毅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連您都拔不出來,想來除了您師傅東皇太一他老人家外,沒有人能拔出來了。」

    「這倒未必,」趙天極搖搖頭道:「那位高人曾經說過,以後自會有有緣人來此取走天問。若是我所料不差,這東西原是師尊賜予師妹的,想必這有緣人,應當是師妹的後人。」

    聽趙天極說那有緣人是魔尊後人,趙毅心中無端想道:「蓮兒會不會就是天問的有緣人呢?」一想到蓮兒,那旖旎無限的風光,**刻骨的滋味頓時湧上心頭,臉上不自覺間微微地紅了紅。

    抬眼看趙天極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趙毅連忙說道:「老祖宗,那如何才能將這雲雷大陣散去呢?」

    趙天極舉起左手,屈二指伸三指,說道:「有三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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