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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一章 青龍山傷懷 文 / 壺山石

    在往乾元山深處的路上,胖子悄悄問朱玉清:「師伯,之前馮師叔、諸葛師叔他們匆匆忙忙回去幹嘛?」

    朱玉清看了眼玄武山方向,意味深長的說道:「鄭博奇雖已伏誅,但是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善後的。」

    胖子「哦」了一聲,心下已然明瞭;朱玉清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不知會帶來多少鮮血和失去多少生命,但是想想自己師門,一夜之間便沒了幾百條人命,他玄武山再怎麼處理,也不會比自己這一脈更慘。

    當下一路閒話,朱玉清也不再談及三人歸宗之事;胖子自這番變故之後,暫時也無意重回宗門;若非沈古放乃是師尊鶴鳴真人的同門師弟,而且自己等人還要上青龍山祭奠那些死難者,只怕當時三人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對於胖子、趙毅和思雨來說,乾元宗,乃是觸目傷心之地。

    更何況,鄭博奇一系伏誅,這仇只算報了一半,接下來的一半,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宗門——天一宗。

    所以,對于歸宗之事,胖子更不會去提起。

    三人首先要去的,不是乾元大殿,而是青龍山,雖然今日大雨傾盆,不適合拜祭,但是既然鄭博奇伏誅,青龍一脈平反正名之後,三人得以名正言順的進入乾元宗,如何能不先去看上一看?

    沈古放和朱玉清自然沒有異議,當下一行五人往青龍山而去。

    遠遠望去,青龍山依舊在飄渺雲霧之上,在瓢潑大雨籠罩之下,依然美若夢幻仙鄉。

    稍近,卻可以看到,與之前相比,青龍山明顯的矮了一截;原先茂盛樹木帶來的充滿無限生機的綠色,已經被滿眼黑乎乎的山石所代替;入眼便是一片的死寂和荒涼。

    青龍山的山頭剛剛入眼,無數慘烈的畫面便出現在親歷青龍山滅門慘案的胖子和思雨腦海裡,那一幕幕,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之前這些畫面也時常在胖子和思雨的腦海裡出現,但是自從離開青龍山之後,便一直在逃亡之中,根本沒有時間讓他們傷感;但是此時再見青龍山,哪裡還能忍得住?

    胖子的雙眼瞬間就通紅如血,兩行淚水自眼中滾滾而落。

    思雨更是渾身顫抖,哭成了淚人,所幸她站在趙毅的法雲之上,有趙毅攙扶著,不然只怕連站都站不住了。

    趙毅看著越來越近的青龍山,心裡也是越來越沉重;他沒有親歷慘案,又是兩世為人,前世更是冷血殺手,心性堅韌,好歹受得住些;不過想起青龍山眾人對自己的好,又想起自己在雷柱中那奇怪的夢,再看青龍山如今的荒涼,也是忍不住悲從中來。

    一行五人在青龍山山頭落下,見山頭之上已是面目全非,中間更有一個無比巨大的深坑,深坑內斜斜側頹著一座巨大的宮殿。

    青龍殿原先共有三進,這斜著插在深坑內的大殿,卻是原先鶴鳴真人處理山門事物,接待客人,訓誡門下的正殿,至於居住的中殿和後殿,卻是沒有見到。

    想必當日鶴鳴真人青龍璽一擊之下,連整個山頭都被砸斷了一截,那些房屋只怕更是早已變成灰灰了。

    想起當日師祖的威能,想起青龍山一脈寧死不叛的堅貞,趙毅心中,當真是又悲傷又驕傲。

    看思雨哭得心傷,臉色越來越蒼白,趙毅知道,若是再這般哭下去,只怕要傷了心志,得盡早勸她止了哭才是;但是看看胖子,一雙手交替地抹著眼淚,從一見青龍山便未曾停過;讓他勸,只能是越勸越哭。

    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見下了這麼一會雨,雨水已經將斜插在坑內的青龍殿沖洗的略顯乾淨了;露出了青龍殿青銅一般的光澤,與往日所見頗為不同。

    也是為了打岔,好讓思雨和胖子從悲傷中脫離出來。趙毅大聲向兩位真人問道:「師叔祖,這大殿怎麼會是這樣的顏色?而且我看這青龍山都被砸成這樣了,為什麼這大殿還是完好無損的?」

    朱玉清捻了捻鬍子,指著坑中的青龍正殿說道:「這殿其實是一件法寶!」

    「法寶?」趙毅好奇了,不單單趙毅好奇,便連思雨和胖子也被朱玉清這話給吸引了,哭聲頓時便小了很多。

    趙毅一看奏效,接著說道:「師叔祖,您給我們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朱玉清笑著說道:「呶,你古放師叔祖與你師祖乃是一師同門,對這事比我要知道的清楚,讓他跟你們說吧。」

    三人的目光轉向沈古放,沈古放依然還是那副死人面孔,說道:「這事,關係到我乾元宗四山二峰一殿,以及宗門護山大陣『乾元通天陣』的絕大機密,本不應輕易說與你們知曉。」

    頓了一頓,眼光掃過三人,繼續說道:「但是今日你們既已歸宗。」說這句話的時候,趙毅分明地看到這師叔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還未待自己想去想,沈古放已經轉向胖子,威嚴地問道:「庖丁,你如今是何修為?」

    胖子對沈古放話語中「歸宗」兩個字相當敏感,「歸宗」和「回宗」這兩個詞一字之差,但是意義截然不同。正想辯駁,卻見沈古放板著臉那威嚴的樣子,倒是與師尊鶴鳴真人有三分相似,心中一軟,辯駁的話便說不出口,只是應道:「師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修為,按理說我如今便是對上金丹四轉,也不見得便不能一戰;但是我又未曾渡過金丹劫,又不能算金丹修士。師伯,您說怎麼算吧?」

    胖子倒是異常光棍:老子算不出,你當師伯的自己看著辦。

    沈古放和朱玉清對視一眼,哭笑不得;之前胖子和趙毅以二對七,雖然最主要的戰力是趙毅,胖子只是在外圍騷擾,看著與大局無甚關礙,但是當時對戰的可都是五轉金丹的,而且不是一個,是七個啊;你換個金丹四轉上去試試?只怕幾息之間就得被拍死。

    趙毅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絕對主力,說句難聽的,按當時的情形,即便沒有胖子在外遊走騷擾,趙毅的勝利也是無可阻擋的;最多時間再長點,勝的再難點,甚至也可能是慘勝,但畢竟是勝不是?

    更何況,趙毅一人居然能幻出四相分身來,光這個,就已經是匪夷所思了。

    朱玉清和沈古放都想到了這一點,雖然被胖子的憊懶搞得哭笑不得,但是從一開始,兩人的目標便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們歸宗。

    沈古放清清嗓子,說道:「那就算金丹四轉修為吧。師伯知道你所修功法與他人不同,因此雖然未有金丹雷劫,也或許是功法本身便是如此吧。」看向思雨,沈古放板著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和藹地說道:「雨兒的修為是合神初期吧。」

    這話一說完,沈古放自己都嚇了一跳;趙毅和胖子修為的突升,之前或是親見,或是聽聞,知道一個是得了奇遇,一個是功法使然,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準備。

    但是思雨這小丫頭所修煉的是常見的修真法訣,當初逃離青龍山之時,還是區區御劍初期修為,這麼些日子不見,居然跳過御劍期的中、後期、騰雲期的初、中、後期,直接就到合神期了;這等修為的飛躍,在沈古放看來,用『逆天』來形容,似乎更恰當一些。

    沈古放、朱玉清包括趙毅等三人都不會知道,女媧娘娘從三十三天外降下的那股玄奧的氣息,帶給他們的,將會是怎樣的好處。

    沈古放震驚片刻,繼續原先的話題:「你們既已到了這般修為,說與你們聽倒也無妨了。這四山二峰一殿的主殿,本身就是一件法寶,只是以修真界修真者的修為,無法御使而已。」

    趙毅插話道:「那這法寶豈不是等於無用?」

    沈古放搖頭道:「不然,雖然無法御使,但是各山山主借假修真,傳承秘術,便全憑此物;何況對於山主的戰鬥力加成,也是非同小可的;尤其這些法寶若是一起催動,以五行鏡像為支撐,便能施展我宗護山大陣『乾元通天陣』了,這可是關乎我乾元宗安危的天大之事啊。」

    趙毅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師叔祖說修真界無人能御使這法寶,可當日我師祖鶴鳴真人如何便能御使了呢?」

    朱玉清接口道:「這事本來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還是當日鄭博奇一系的修士說漏了嘴,我們才得知一二。

    當日,你鶴鳴師祖以身祭龍,施展了傳說中的青龍王者之技「青龍璽」,才御使了這青龍正殿。一擊之下,其威力可謂驚天動地,雖然自己身隕,卻也將對手重創。」

    「青龍璽?!」趙毅好奇地問道。

    沈古放點點頭,說道:「這『青龍璽』乃是傳說中才有的法門,據說要到了大羅金仙的地步,機緣巧合之下才能得傳,因此宗門便自古無有傳承。

    這等法門,便是大羅金仙也不一定悟得修得,居然在修真界出現,委實有些匪夷所思。

    後來我才想到,當日你下落不明,鶴鳴師弟借我渡五轉雷劫之時,以元神問天之術強行問天,更是因此招來八轉雷劫加身;想必這『青龍璽』,便是他在成功渡劫之後所悟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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