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300章 天地之格（4）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2-03-24
半空，慈航齋的「八寶玲瓏舟」如懸淨水之河，寶光四照，霓虹漫天，煞是祥瑞。
唐千尋姑娘在返身回舟之後，終於又再出現於彩虹之橋上，此次除她之外，更還有數名少女隨同顯身，顯然是要擺設慈航齋的某種秘陣，好使出這第二招的「淨水浮沉」。
不塵大師仍穩坐虛空，不動如山，空明如佛，而對面之一眾慈航齋少女，此刻也以唐千尋為中心，或縱身舞動，或揮灑靈寶，或口誦密言，佈置了一個妙蓮之花的陣式。
眼見一群少女妙曼飛舞如自在天之神女，底下圍觀者無不引頸以待，他們只見，半空之中，彩虹之上，慢慢地就綻開了一朵神妙的蓮花，而這朵蓮花之上，正端坐著閉目安詳的唐千尋姑娘。
唐千尋盤坐蓮蕊，彷彿菩薩，她左手掌心平垂，如握宇宙，右掌手捏妙指，如綻佛花，突然，她底下蓮花之座兀自急旋，流光飛舞之際，整個半空被映襯得如極樂世界，此時又有一股梵音升起，溫暖空明，將眾人心中的塵埃一蕩而空，歡喜莫名。
蓮花之座越轉越急，神光急湧，梵音之聲更是響徹眾人之心頭，令人忍不住地就想跪地膜拜，就在眾人佛性盎然之際，只見唐千尋指間一彈，一滴清清水滴便被她彈出，驟然朝不塵大師疾飛而去，水滴愈飛愈大，終於變成半丈之水球，同時也將不塵大師困入其中，這正就是慈航齋的「淨水浮沉」。
眾人在地上望去，只見不塵大師如被水球包圍，他盤腿懸空而坐，全身金光煥發，猶如神佛，可是未幾，眾人便見他那金光驟然黯淡，如蒙塵埃。傳說之中，淨水淺淺，卻可化解世間萬法，佛法雖然離塵出世，卻也在萬法之中，不塵大師之神光正是被淨水腐蝕了。
然而，不塵大師那金光不過黯淡十息，卻忽又變亮，終於恢復如新，但是，這新生之光，卻也只維續了十息之間，便又再度黯淡而去……這金光接著又亮，接著又黯，如此循環十二次，這道光芒才終於是完全黯淡下去，再無變化。慈航大士當年所傳之淨水，當真就厲害，唐千尋不過人階巔峰，卻硬是憑著這寶水，將天階巔峰的不塵大師給破了羅漢金身。
眼見不塵大師的金身已破，底下眾人無不屏息凝神，緊張地觀察著那慈航淨水的神奇之處，只見，不塵大師於水珠之中仍舊閉目誦經，一直未曾開眼，然而，奇妙之象卻驟然而起，眾人只見不塵大師漸漸老態龍鍾，彷彿經歷了幾十年的時光歲月，難道，這慈航淨水之中，時空竟是自成一界？
眾人無不咋呼，瞳孔更是越睜越大，淨水之中，不塵大師早已滿臉暮氣，消瘦如柴，彷彿已到垂垂暮年，行將就木，而這時，不過距離他被困淨水六分之一柱香的時間而已，傳說之中，佛宗乃操控歲月時光的集大成者，慈航齋之慈航大士正是以道入佛，想來這淨水之界的時光確是被施了控法。
眾人眼望著不塵大師緩緩變成一朽枯木，了無生機，這「淨水之界」中的時光流逝，終於是讓他老盡而死了。然而卻又不過十二息，眾人眼中又大放駭意，他們只見，不塵大師突然又鮮活了過來，枯木慢慢有了色澤，漸成柴木，柴木忽又長出新芽，漸成綠苗，漸成春木，漸成新樹，終又翠翠蒼蒼。
淨水之界，時光逆轉，不塵大師由老人漸變成中年，再由中年漸變成青年，接著便是少年，小孩，最後，竟然成了一名嬰兒之軀，眼見如此詭異之象，底下圍觀者無不目瞪口呆，心跳急停，這淨水之界，時光的流逝果然是被唐千尋給控制住了。
詭異的事情還在繼續發生，不塵大師由嬰兒成胎之後，淨水界中的時光便再度逆轉，於是胎兒成嬰，嬰兒成孩，孩兒成少年，少年成青年，青年又成中年，中年又成老年，最終又是老態龍鍾，暮氣黯黯，終於如枯死之木，了無生機，而這次的逆轉過程，卻又憑空比之前快了足足三息。
淨水之界，時光再次逆轉！於是老死變新生，新生又變老死，由此循環往復，不斷生死，而其所用之時間更是越來越短，到了最後，眾人眼睛一眨，不塵大師便是一個生死輪轉，眾人眼睛再眨，不塵大師便又是一個生死輪轉，眾人這才知道，這慈航齋的「淨水浮沉」竟是如此霸道。
不知生死幾次，不知輪轉幾回，眾人只見到不塵大師無論如何變化，卻始終都是盤坐成佛，閉目誦經，彷彿事不關己，生死之變不過是軀殼之事而已，他自空明在外，靜觀如佛。
淨水之時光，飛逝如梭，改變的只是不塵大師的軀殼，卻是無法動搖他的神府半分，而不塵大師所修之《易筋經》，正就是世間軀殼之法的最強手段之一，縱然生去死來，死去生來，他自能重生皮骨，再組經絡，始終無事，而困住他的淨水之界，則是隨著他的每次變化而不斷縮小。
半柱香的時間已過，唐千尋的淨水之界終於是縮小成一尺，卻是再也無法將不塵大師給完全困住了，於是眾人只見，半空那朵旋轉蓮花，突然光芒一閃，花瓣紛飛，這慈航齋的妙蓮之陣於是便風吹花飛，終於消散。而那滴困住不塵大師的淨水，此時也就縮成了拳頭大小，兀自懸空，卻不返回。
眾人眼見不塵大師金光再起，身形如前，便知他已拿下這第二輪之戰，此時，眾人突然發現不塵大師手中有了動作，只見他雙掌分開，右手翻平，縱指輕彈，一團金光便裹住了身前的淨水之球，接著這道金光便帶著淨水平平飛行，自朝唐千尋身前而去，最終便落入了她的掌心之中，消失無形。
佛說，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如來，滴水之中自有諸天萬界，更何況是這慈航齋的淨水呢？困住不塵大師的淨水之界，乃慈航齋賜予唐千尋的寶物之一，身為她的父親，不塵大師當然捨不得將它收掉，於是他便彈出金光把淨水送了回去，同時也藉著無上佛法將這滴神水重新淬煉了一番，好為女兒增強寶物之神通，而唐千尋收下淨水之後，則是深深回望著他，眼中紛亂如麻，但卻又不得不再次返回慈航齋之中，準備那最後的「楊枝謠」，也準備為這段恩怨劃下了艱難的句號。
空中再次恢復平靜，不塵大師還是如之前般盤坐虛空，閉目誦佛，而底下之圍觀者卻也再度沸騰起來，今天他們終於是見到了佛宗的「時間之術」，同時也再再見證了不塵大師的父愛之情。
小巷之中，花教官和谷爺就著戰事討論開來，而風清歌他們則是激動地傾聽圍觀著。
谷大將軍，為何我覺得千尋姑娘打出的淨水，彷彿已成一個「小天地」之界？
小花，這世間確有無上寶物能獨自形成一個「小天地」之界，而這慈航齋的「淨水」就是其中之一。如老夫所猜沒錯，慈航齋應該是有煉化「淨水」的法門，傳聞之中，「楊枝淨水瓶」中的淨水雖然淺淺見底，但卻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滴淨水若經絕頂高手煉化，便能成一至寶，比如千尋姑娘打出的那滴水便能形成「淨水之界」。
不是吧？這「楊枝淨水瓶」中的淨水竟然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慈航齋若能不斷把它們煉化成「淨水之界」，那豈不就是可以稱霸整個江湖了？
小花，慈航齋這不還沒有稱霸江湖嗎？也就是說，慈航齋雖有秘法，但此法卻是千難萬難，否則，那群娘們豈不早就千秋萬載一統漿糊了？老夫估計，那「楊枝淨水瓶」中的淨水雖然可以再生，但卻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這煉化淨水的秘法，必定艱難不必，歲月悠長。
嗚！應該就是這樣了，若是不然，這漿糊就是慈航齋的漿糊了，想想都全身發麻哇！
呵！呵呵！小花你這是典型的多慮了！其實，這「淨水之界」並不是真正的「小天地」之界，不過是一模仿之作而已，雖然氣勢驚人彷彿神寶，但不塵大師不也安然無恙地渡過了嗎？
也對，這話又說回來，剛才看見不塵大師老了又小，小了又老，確實是捏了一把冷汗啊！
慈航齋的「淨水之界」雖算是模仿「小天地」之作，但其淨化之力以及該界中的時光流轉……唉，若是老夫被困其中，卻是要狠狠掙扎一番才能離開啊！呵！呵呵！不過老夫也不會傻到被它困住！
將軍的「龍魚九變」鬼神莫測，這區區淨水，又怎能困住您呢？
那是當然滴！不過，老夫一想到「淨水之界」中的時光流逝，唉，毛骨悚然啊雞皮疙瘩！
江湖傳聞果然不虛，這佛宗真能操控時光流逝啊！看那不塵大師突然骨皮如柴，又突然鮮嫩如嬰，一眨眼便就是一個輪迴，嗚嗚，折騰不起啊流淚滿面！
谷爺谷爺……
小蛋，不許說你又想娶千尋姑娘了！
嚶嚶嚶！鵝這次想認不塵大師做乾爹咩∼
那我豈不就白撿了一個乾兒子？
對哦！那千尋姑娘豈不成了我的乾妹妹？若我再娶了她……嗚嗚，有違倫理啊血脈憤張！
滾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