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495章 狐狸狐狸，王八王八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2-11-07
天空澄湛，白光傾城，西風鎮上的店舖都已開門，生意已經開張。
今早前來客棧用餐的人客還是如之前那般多，但是可以肯定，等郊外那起兇殺事件在空氣中充分發酵之後，泰來客棧將迎來前所未有的人客高峰，這事早在風清歌的預料之中，事實上他並不是太在意這事，如今他聽到李大福其實是在西風鎮中有一段時間了，於是心中當場就激凸起來。
「大福兄，你除了報告『老勒先生』的事之外，應該也有把小弟的行蹤給一同報告上去了吧？」風清歌忽然就問道，因為他總覺黑龍先生怎麼可能會無端端地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呢？
「嘿嘿，僅僅只是順路而已。」李大福頓時就不太好意思了，「其實，我就是在鎮上蹲點的時候不小心發現師弟的行蹤滴，所以就順路地尾隨一下，然後又順路地跟師傅提了一提。剛好，泰來客棧發生了級別比較高檔的兇殺案，所以師傅就順路來客棧跟你敘敘舊事，談談舊情……」
「瞭解。總而言之就是因為緣分以及順路。」風清歌不太敢問牡丹師姐是否也是順路上了他的床。
「完全就是因為如此。」李大福深表贊同，並想繼續接著講，「鵝……剛才我講到哪裡了？「
「講到大哥你在做生意的同時，居然就順路發現了『老勒先生』的行蹤。」風清歌孬孬地提醒著。
「完全就是沒錯。」李大福終於記起，於是順溜講下，「於是，我馬不停蹄地就把這情況匯報給了師傅。師傅聽過之後，沉思良久，然後桌子一敲，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又能殺人又能坑人又能除害又能逼供的絕妙好局，所以，我不得不將這筆生意交了出去並義無反顧地加入到正義的行當中。」
「又能殺人又能坑人又能除害又能逼供……」風清歌咋呼著，「一石這麼多鳥丫？」
「通常而言，師傅一石頭出去都能打中大於或等於三隻的鳥。」李大福無限敬仰。
「先生果然就是先生，佩服。」風清歌不得不承認黑龍先生的老謀深算。
「所以，師傅定下好局之後，立即收回我對王大老闆的承包權……」李大福接著再講下去，「然後他老人家就把生意轉包給他在『一品堂』中的同仁，也就是那個在殺手榜排名第十二的麻竹竿。麻竹竿此人品行不端，殺戮過重，師傅早就看他不慣，所以就想坑他害他，並順路除掉這個眼中釘。」
「在『一品堂』裡接活，其實是有著非常嚴格的專業流程的，畢竟該組織的優秀員工那麼多，總不能看到一筆好單就一窩蜂地去搶吧？所以，一品堂的接單流程講究的是先來後到。完全沒錯，王大老闆的生意就是被師傅他老人家率先接到的，因為這種目標很傻價錢很高的單子並不是天天都有。」
「師傅為了坑麻竹竿，於是就以人老色衰，哦不，是以老人病多的理由表示只能忍痛割愛將好單轉讓給他人。於是乎，他老人家就光明正大地按照『一品堂』的官方轉讓流程，公平，公開，公正地將王大老闆的單子轉讓給了麻竹竿，並由此也收了對方五百兩的轉會費，哦不，是轉讓費。」
「師傅為了撇清與王大老闆的關係，特地是走了『一品堂』的官方流程，所以他收下麻竹竿的轉讓費之後，王大老闆是生，是死，還是支離破碎，就跟師傅是連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了。不得不說，師傅他老人家正是有著一種極具魄力和遠見的高智商……至此，麻竹竿便被坑進十八層地獄去了。」
「呵呵，麻竹竿真是生得齷齪，死得其所啊哼！」風清歌幸災樂禍著。
「其實，麻竹竿算是殺手界中的佼佼者……」李大福就專業論專業，「他的用毒本事，就是連師傅都為之讚歎不已，還有他那堪比異形的腹中藏身之術，之前不知坑殺過多少江湖好手，再還有是他的傀儡之術竟可以直接操控屍體，以至於就連老謀深算的老勒禿驢也被他騙過。」
「可惜麻竹竿就是再厲害也比不過貴師傅的高智商啊！」風清歌平心而論。
「麻竹竿充其量只是殺手界中的匠者，而師傅他毫無疑問就是大宗師。」李大福也平心而論。
「可是小弟有一事不懂，為何我們留下其他的屍體，卻偏偏是滅了麻竹竿的呢？」風清歌問道。
「這無疑就是師傅他高智商的又一明證。」李大福顯然是終於等到風清歌問出這個問題了，「其實，我們不止用『化骨水』滅了麻竹竿的屍體，我們根本就是把他所有的在場證明也一併給清除掉了。你丫肯定是極其想知道師傅為何要這樣做……事實上，我敢保證就連師傅他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哼！」
「鵝……」一隻大白鵝當場就從風清歌的頭上摔了下來，「大福兄，你的意思是說，滅掉麻竹竿的屍體和蹤跡，這根本就是貴師傅莫名其妙的一次衝動了？這，顯然不足以證明他的高智商吧？」
「師弟，你要記住，莫名其妙，其實也是一種妙。」李大福居高臨下著，「正所謂人在江湖，凡走過就必會留下痕跡。外人若是要復原我們當時的現場，就必須將王鐵柱，麻竹竿，老勒禿驢都串聯在一塊才行，而今這三條線索之中，憑空就缺了麻竹竿這一環，你說，別人是不是就會腦袋很大呀？」
「也對哦。」風清歌恍然大悟，「貴師傅摳掉麻竹竿這一環，等於就是放了一股好大的迷煙啊！」
「對極也。」李大福高興極了，「連環中缺了一環，如此一來，外人就會用他們無限的想像力去補上那一環，所以說，他們會怎麼想呢？他們肯定就會想，這事是不是麻竹竿干的呀？若是他幹的，為何現場會沒有半點線索？那些線索是被他抹掉的還是被外人抹掉的？若是外人，那麻竹竿人呢？」
「妙，果然就是妙。」風清歌不得不歎服了，「貴師傅顯然就是想用那缺失的一環去刺激外人的想像力，只要人們腦中那狂熱並且是毫無節制的想像力一燒起來，那智商這玩意就只能是靠邊站了。」
「所以說，這人的想像力是經不起挑逗滴。」李大福樂哉樂哉著。
「大福哥，你說貴師傅會如何處理那個禿驢的屍體呢？」風清歌忽然就想起了。
「運走，運到別處去丟掉。」李大福非常肯定，「我猜的。」
「你猜的？」風清歌兩眼一黑，「那說說你丫為何要這樣猜。」
「我之所以會這樣猜，完全就是基於師傅他那極具魄力和遠見的高智商。」李大福挖著鼻孔，「將那禿驢的屍體運走，那麼現場的線索無疑就是又斷了半截。但是請注意哈，現場還存留著他的兩件法寶以及他那劇烈的鬥法痕跡，所以那些見多識廣的外人就會很容易聯想到他，以及彌勒宗。」
「如果外人聯想到那個禿驢，那麼他們跟著就連想知道禿驢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現在他人呢？是死了嗎，那屍體在哪？是活著的，那他為何要留下自己的法寶？莫非竟是被人綁架了，那又會是誰綁架他呢？若就在這時，外人突然就在另外一個地方發現了禿驢的屍體，你說他們又會是如何的想像？」
「鵝……」風清歌戳著太陽穴，「不知道別人怎麼想，我只知道我現在的腦袋很大。」
「腦袋大就對了。」李大福再次得意極了，「師傅他老人家就是想讓別人的腦袋都很大。」
「不對！」風清歌猛地就想起一個關鍵環節，「為何貴師傅殺死禿驢的手法會是跟那……」
「腦後一劍，直穿眉心……是不是跟泰來客棧那起兇殺案的作案手法極度相似呢？」李大福得意得簡直就想狂笑，「師弟丫師弟，你可終於是想到了這個關鍵中的關鍵啊！沒錯，這就是師傅故意的！」
「貴師傅為何要故意這麼做？」風清歌目瞪口呆，「難道說，他是想借此將真正的兇手給逼出來。」
「沒錯。」李大福再次非常肯定，「我猜的。」
「你丫能不能別總用倒裝句！」對上了這位極品師兄，風清歌簡直鬱悶得想嚎。
「師弟呀，別嫌我囉嗦，你要知道我在工作的時候就是個啞巴。」李大福委屈的很，「所以，我有機會就一定要大說特說啊！嗯哼，我們言歸正傳，師弟你想想呀，師傅之所以要用那種手法殺掉禿驢，其實明擺著就是想讓別人發現的，因為只有如此，外人才會將此事與泰來客棧那事給聯繫起來。」
「如此一來，這兩樁連半毛錢都沒關係的事就會被硬絞在一起，這，無疑就是又會強烈地刺激外人的想像力。你想想呀，要將兩件沒關係的事情給硬湊到一起，那是需要何等磅礡和浩瀚的想像力才行的啊哼！而且呀說不定，那位刺殺司徒曉嵐的真兇還會忍不住地就跳出來呢。」
「真的？」風清歌當場就震驚了，他對司徒曉嵐其實還是有一點好感的。
「當然就是。」李大福又非常肯定了，「我猜的。」
「呵呵。」面對殺手的職業性偏執，風清歌不得不無言以對。
「師弟呀，若是外人將這兩件給硬湊到一塊……」李大福信誓旦旦，「那麼江湖之中，至少就會有三大股勢力要將那個殺死司徒曉嵐的兇手給非找出來不可，這其一是司徒世家，其二是彌勒宗，其三是一品堂，因為這三股勢力中各有一個關鍵成員被那個真兇給整沒了。」
「對哦。」風清歌醒悟了過來，「在外人看來，司徒世家的司徒曉嵐，彌勒宗的老勒禿驢和一品堂的麻竹竿，他們的死跟那個真兇都有著非常緊密的關係，所以不管是為了報仇還是查明真相，這三股勢力都非要將那個真兇給挖出來不可，就算真兇是這三股勢力中的一員，那還有其它的兩股勢力呢。」
「所以就說嘛，人多力量大。」李大福心滿意足地端起杯茶細品著。
「貴師傅果然就是有著極具魄力和遠見的高智商。」風清歌不得不服，「這一石頭出去，好多鳥！」
「對了師弟，你說師傅會將禿驢的屍體給扔到哪裡去呢？」李大福忽然就問道。
「哪裡來的就扔哪裡去嘛。」風清歌情不自禁地就笑了。
「你說的哪裡，莫非就是老勒先生所在的那個淨蓮分會？」李大福也笑了。
「不然扔哪裡？」風清歌笑得很開心。
「如此，那個掛羊頭賣狗肉的慈善機構，豈不就是會被人翻個底朝天？」李大福笑得更開心。
「這不正就是我們想要的嗎？」風清歌終於大笑。
「所以說嘛，正義總是打不過邪惡的，只要邪惡它自己才行。」李大福也終於大笑。
「對極！」風清歌高興極了，「這天底下，只有狐狸才能撲倒狐狸，只有王八才能打垮王八。」
「可不就是！」李大福深表贊同，然後低低聲，「放心，我是不會跟師傅說你罵他王八滴！」
「呵呵。」風清歌只好呵呵，也只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