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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510章 雄魂戰魄,凶地絕土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2-11-22

    天高雲淡,白光傾城。置身於這座神聖,宏偉,玉潔的猛虎鬥館,風清歌只覺得靈魂無比澄淨。

    那列白甲城巡馬隊已經行過。風清歌雖被馬隊當頭者瞪了幾眼,但除了雞皮疙瘩之外,全身卻也並沒有什麼不妥,除了心中略感奇怪。奇怪歸奇怪,馬隊已經遠去,所以風清歌緩緩轉身,踏入大門。

    踏入大門,眼前是一座大廳,一座堪稱遼闊的白玉石大廳。大廳內的空間感非常強烈,高,天一般的高,闊,地一般的闊。如此天圓地闊的大廳,廳中居然無一高柱,這是何等雄偉的建築造詣?這又是何等天才的藝術設計?廳中居然還沒窗,而且還不是露天之頂,但是,裡頭卻是亮如白晝。

    天光,正被一種極其巧妙手法引到這座大廳之中。可以想像,夜晚,這裡也肯定會有星光鋪地。

    一百二十步,風清歌筆直地穿過大廳,往裡走,然後,眼前豁然開朗。呈現在風清歌眼前的是一座堪稱盆地的露天碗狀內場。場之最底與風清歌所站之台,落差將近三十丈,與建築之最頂,落差將近百丈。這座露天內場之大,至少就可容上萬多人,四周,遍佈著足足一百零八座的巨圓形入口。

    風清歌非常確定,眼前這座露天內場就是猛虎鬥館的最中心最神聖所在,因為,他已經看到場底之地。內場之地,是一大片黑鐵沉沉,血紅斑駁的土地。它的冷漠顏色,它的鐵血氣息,猛然就與周圍的白玉石建築形成極具衝擊力的反差。任何人只要站在這裡,絕對就是無法也不敢忽略它,漠視它。

    風清歌的靈魂已經在顫抖,他的眼睛再沒有離開過底下的鐵血之地。他知道,這地之所以是黑鐵一般沉沉,血紅一般刺眼,完全就是因為有過無數的熱血被一刀斬出,被一槍捅出,被一錘砸出,被一斧破出,被一鞭抽出,被一劍劃出,狠狠地潑灑在地上,經年累月,終於形成了這兇殺惡戮之絕地。

    風清歌的腳在動,他正一步,一步,神聖,敬畏地走下台階,走近殺場。每走一步,風清歌的腰就挺直了一分,胸就抬高了一寸,神魂就燃高了一尺,但他的眼睛卻始終都落在那塊鐵血之地,不曾離開過半息半分。無論周圍的建築是何等的神聖玉潔,至高至尊,風清歌的眼中就只有那塊兇殺之地。

    還是一百二十步,之後,風清歌就站在了一座巨圓型的內場入口之前。入口高達一丈,立有鐵槍柵欄,但是沒鎖,也沒警示。但又或許,這裡曾經是應該有過巨鎖和警示的。因為風清歌看到門側旁立有空的公告板架,而且門上把手還垂懸了一根足有大腿那麼粗的長鐵鏈,長長落地,風刮不動。

    既然現在身前無鎖又無警示,所以,風清歌馬上推開柵欄,走了進去。踏入巨圓形入口,裡頭是一座可容百多人的拱形空間,視野昏暗,氣味刺鼻,陰森恐怖,其左右兩邊裡處各有一座圓門,但更似一座巨型圓窗。窗中鐵欄林立,巨鎖鐐銬,窗外,則是一條又長又黑的廊道深深地不知通向哪裡。

    風清歌沒有停留,直接往前,一十二步,他便穿過最裡的另一巨圓出口,一腳,終於就是踏上了這塊黑鐵沉沉,血紅斑駁的殺地絕土。腳下很硬,跟鐵一般的硬,腳下很腥,跟血一般的腥。風清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一腳落下,他彷彿都能感受到無數的雄魂戰魄在地中嘶吼咆哮,破土而出。

    風清歌一步一步地再往前走。每一腳再落下,他的心臟就劇烈了一分,每一腳再落下,他的神魂就滾燙了十分,每一腳再落下,他的戰火就在頭頂沖高了十尺。埋葬在鐵血之地的無數雄魂戰魄,讓風清歌不由自主地顫抖,他不是因為害怕恐懼而顫抖,而是因為那股發自骨髓深處的興奮而顫抖。

    終於,風清歌停了下來,就停在這片凶地絕土的中心。他猛地就閉上了眼睛,仰天抬頭,平臂伸盡,深深呼吸,細細聆聽。風清歌聽到了無數雄魂戰魄從亙古深處傳出來的咆哮怒吼聲。風清歌呼吸到了那橫貫無盡時空法界的無法稀釋的鐵血腥味。此時此刻,風清歌的神魂已與這凶地絕土融為一體。

    不知多久,彷彿是經過了百千萬億不可說不可思議數的劫時,又彷彿是彈指剎那,風清歌終於是安撫下胸中烈烈燃燒的戰魂武魄,睜開了眼睛。天,還是那麼高,那麼亮,地,還是那麼闊,那麼厚。

    但是,風清歌再也沒感到渺小,再也沒感到孤獨,因為他知道,就在自己的腳下,就在這片黑鐵沉沉,血紅斑駁的殺敵絕土中,不屈的頑強戰魂武魄始終都與亙古同在,與天地同在,與自己同在。

    三百六十聲呼吸,之後,風清歌在這片凶地絕土中找回自己的心平氣定。氣息已經如常,雙肩已經放鬆,風清歌恢復了雲淡風輕,於是,他開始有時間去思考之前的疑惑了。進到這座猛虎鬥館這麼久,為何沒見到其他遊客或場館工作人員?至少,自從風清歌站在這裡後,他就再也沒看到什麼人了。

    不,之前是沒人,現在就有人了!就在風清歌心中剛升起疑問的時候,他馬上瞳孔一縮,因為已經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黑甲鐵面之人,一個有著凶虎一般惡眼的人,他就站在風清歌剛進來時所站的高台之上,雙手抱胸,腰桿如槍,正對面地盯著風清歌面無表情,彷彿是在看一隻待宰的土狗。

    風清歌瞳孔一縮,緊接著,脖子背後的汗毛就暴然一炸。十二桿鐵槍,從四個方位,以不同的速度,不同的路線和不同的氣勁,赫然就朝風清歌爆射過來。鐵槍如巨箭,勢若奔雷,力如滾巖,當頭就朝風清歌狂射而下。粹不及防之際,風清歌虎軀一擺,龍魚百變全力使開,瞬間就動了起來。

    速!速!速!這是鐵槍插地的聲音,其力之強,其勢之猛,竟直接就射入地下三尺。若不是風清歌躲的快,絕對就得直接落個羊肉串的下場。這,究竟是何人要對風清歌這麼狠?不問緣由,一出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風清歌沒有問,也沒時間問,因為天上還有鐵槍在爆射而來。

    速!速!速!又是鐵槍插地的聲音,快絕,恨絕,絕對就是不給風清歌半分喘氣的時間。一個人若是連喘氣都來不及,那他還會開口問話嗎?當然不會,至少風清歌現在就是完全沒時間問。莫非,對方如此的陣勢就是想讓風清歌連口都沒開就直接把他誅殺當場了?這些,風清歌都不清楚。

    風清歌現在唯一清楚地就是躲。因為當頭鐵槍暴射過後,竟又有十二白甲之士,手持大戰刀,身法如箭,氣勢如雷,團團地把風清歌給圍剿起來。對方雖然是勢如奔雷,但也終於是現出了真身,所以風清歌馬上就認出了他們,他們正是之前在廣場中巡邏的那列城防馬隊,但他們為何要如此?

    風清歌還是沒有問,因為現在絕非開口的良機。十二白甲勇士,三三結陣,從四個方位,交錯穿插,前撲後續地向風清歌暴攻而來,直逼得風清歌不得不一次次地將身形劃出一道道絕對違反物理慣性的陡直軌跡出來,這才終於是沒有在粹不及防之後又落得個被亂刀分屍的下場。

    十二白甲勇士,鐵槍戰刀,勢如猛虎,配合無間,鐵面黑目,不斷地狂攻,逼得風清歌在場中到處竄走。新的一輪進攻又再開始,但風清歌還是在躲,他需要觀察,他知道現在絕對就是不能貿然出手。不出手,不是因為實力不濟,而是因為風清歌心有顧慮,對方十二人再如此狂妄,他們到底是兵。

    就是因為對方是兵,自己卻連個民都不算,所以風清歌現在才會束手束腳。站在別人的地盤上,本身就是勢弱,無論別人如何囂張,能忍則忍,若是忍不住,最好就是一走了之,也絕不能貿然打傷對方,否則,己方就是有千般理由,萬般借口,也絕對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可問題是,風清歌現在連走都走不了。十二桿鐵槍,十二把戰刀,十二名白甲,以一套法度嚴謹,配合無間,虎嘯狼嚎,鐵血無情的戰陣,團團將風清歌的身形給困在三十丈之內,不得脫身半步。而且,戰陣還在不斷地縮緊,三丈,五丈,步步緊逼,將風清歌的身形越壓越窘迫。

    這種如此嚴謹鐵血的十二戰陣,絕對就只應該出現在沙場之上。對方為何要以軍陣圍剿自己?自己在白虎城又沒作奸犯科,甚至就連螞蟻都不曾踩死過,可他們究竟是為了他媽的什麼?這些問題,風清歌簡直一想就火大,一火大就忍不住拿出妖刀跟他們對砍,但是,他偏偏卻又絕不能如此。

    十二白甲戰陣已經把風清歌的活動空間給壓迫著十五丈之內,再跟著,就是十二丈之內,十丈之內。此時,此刻,風清歌不得不採取行動,所以,他馬上就在槍林刀雨中縱身飛舞了起來。狹小的空間,已經抑制了「龍魚百變」的施展,如今,風清歌只有憑「鳳凰九閃」的身法向空中借場地了。

    但是,白虎城不是有所謂的「禁飛」嚴令嗎?風清歌現在是不是就已經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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