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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514章 邪虎鐵心,玉虎嘯天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2-11-26

    偌大的猛虎鬥場已變成一座虎口血獄。獄中,不動明王,不動如山。

    瘋狂之上,便是顛狂。黑甲者滿目血紅,滿身血紅,彷彿血海之主,正在呵呵邪笑。每笑一回,那座虎牙血口就是猛地一合,將口中的明王瘋狂地撕咬上一回。黑甲者血目中閃爍亢奮的邪光,因為,他真的很亢奮。雖然血口每次一咬,黑甲者便有牙咬鐵殼的痛苦,可他就是對這種痛苦極度上癮。

    癲狂之上,便是邪狂。在不知狂咬過明王多少回合之後,黑甲者的雙目已成血黑,滿身血黑。血濃極則變黑。黑甲者身軀的血黑之色,正和他所穿黑甲的顏色一致。難道,黑甲者的盔甲之所以是黑色,竟是因為被太多的血水,太濃的血氣浸泡並沉澱過太久所致?若真如此,黑甲者已是狂極,邪極。

    血口還在邪狂大咬。利齒扎身,鋼牙磨體,風清歌的不動明王雖然還是不動如山,但是週身卻早已經千瘡百孔。若不是風清歌將「鎮元爐鼎」的「鬼門」打開,狂吞虎牙咬合時所瘋扎進來的刀氣,他早就潰敗如泥了。但是「鬼門」可吞盡刀氣,卻是吞不了刀扎入身時的那份齜牙之痛,裂嘴之苦。

    風清歌覺得窩囊。很快,窩囊變成了憋屈。再很快,憋屈變成了忿怒。又很快,忿怒變成了暴恨。黑甲者咬個十幾二十幾口,風清歌還能忍受。可如今,黑甲者至少就已咬過了上百口,這讓風清歌簡直就受不了了。雙方同境同界,再怎麼咬,最後也是同歸於盡的下場。可黑甲者偏偏就是不停地咬。

    明知實力相當,還發了瘋的想要同歸於盡,這無疑就是一種變態了。所以,風清歌很快就爆恨了起來。黑甲者變態,風清歌卻無比的正常。刀者比試就是鬥勇鬥力,可黑甲者現在卻將這場比試變成了斗邪斗凶。正所謂,佛都會有火,更何況風清歌現在連和尚都不是。所以,風清歌要抓狂了。

    血口之中,呵呵的邪笑聲已經連成了一片。在黑甲者的顛邪之下,那座血口之獄正在顛狂地開合,顛狂地撕咬,顛狂地大嚼,顛狂地壓磨。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顛。風清歌的明王不動矗立於虎口中,身上之創傷早就已不能用千瘡百孔來形容了。所以,風清歌的手印準備要動了。

    不動根本印是不動明王的極靜之印。獅子根本印則是不動明王的極動之印。面對黑甲者變態的挑釁,風清歌將心底最後一絲善良扯斷,密識洶湧,爐鼎瘋轉,十指輪動,準備結明王獅子根本印。

    但就在此時,就在風清歌決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之刻,場外忽然就傳來了震天大喝,「住手!」

    決戰之際,意外驚現。風清歌和黑甲者齊齊震動,立即就朝場外望去。只見,場外正有一白甲者飛速狂跑而來,待至場邊,兀然就是拔身一躍,如天龍行空,大鵬展翅,疾飛入場。疾飛之際,白甲者氣勁炸開,成十丈白虎,裹住其身。白虎當空,如虎躍崖淵,其勢無匹,如撼中天。

    白甲者其快若電閃,身形已至鬥場內上空。只看他仰天虎嘯,十方八野舉皆震動,聲勢如王。嘯聲之中,他的手中更還多了一根丈八銀槍。銀槍在手,白甲者虎腰弓弦拉盡,暴然持槍就是向下一射。白槍爆射,氣浪裹身,猶如銀龍。這一銀龍,當場就朝那黑甲者的血口之獄猛衝而去。

    轟。轟。轟。長槍銀龍與血盆巨口暴然相撞,只撞得天崩地裂,虛空盡碎。劇烈的衝撞之中,場中赫然就被撞出天柱般的滾滾氣流,暴然沖天而上。沖高兩百丈,擎天氣柱狠狠地撞在鬥場的結界中。於是,整個鬥場兀地就轟然大震,音波轟鳴,瑟瑟猛抖。其狀,彷彿真的就是發生了一場巨型地震。

    足足一百二十息過,大震才終於平復,硝煙才最終散場。巨震之後,黑甲者的血口之獄崩潰如沙,復成血海,血海再滾滾回灌入黑甲者之軀,之後,黑甲者收刀如常。風清歌也收刀如是。

    煙消雲散,場中,風清歌和黑甲者之間赫然就出現了一名白甲銀槍之人。此人,目如晨星,劍眉入鬢,面容玉朗,體形修長。此人氣質之中,半卷書氣,半卷刀兵,實乃帥將。此人以白虎躍淵,驚天一槍,一舉就破掉血口之獄和整個戰鬥氣場,之後白臉慘淡,氣喘如牛,顯然與場中兩人修為相當。

    「白鐵心!」白甲者手柱銀槍,氣喘未定就暴然向黑甲者大喝道,「身為城防軍,你竟敢擅離職守。身為白虎將,你竟敢擅自私鬥。身為白虎族,你竟敢對貴客無禮。白鐵心,你該當何罪?」

    「哼!」白甲者義正言辭,黑甲者卻冷冷一哼,直接就雙手抱胸,白眼翻天,彷彿耳聾。而之前他大戰之際的凶邪模樣,血目血身,如今竟已全然消失,就彷彿是從來沒跟任何人動過手打過架一般。反觀風清歌現在,卻還氣血蕩漾,戰意難以平復。雙方一比,風清歌明顯就不如黑甲者收放自如了。

    「白鐵心!」白甲者氣息稍定,長槍一舞,「你罪行確鑿,竟還不向貴客道歉嗎?」

    「哼!」黑甲者依然是雙手抱胸,白眼翻天,冷冷一哼。

    「白鐵心,我以天將堂正隊的身份,命令你馬上道歉!」眼見被對方無視,白甲者赫然亮出身份。

    「哼!」黑甲者竟還是鼻孔冷冷一哼,完全無視白甲者的存在,而且哼完之後,他轉身就走。

    「你!」白甲者眼睜睜地看著黑甲者轉身而走,一時間竟也拿不出其它手段來喝令對方。

    「兄台,兄台。」風清歌見場面很僵,而且白甲者明顯就是比黑甲者要友善的多,於是出口解圍,「這位兄台,方纔那位仁兄不過是與小弟有誤會而已,所以才以戰代解。至於道歉什麼,真是無妨。」

    「唉。」眼見黑甲者緩緩走出場外,耳聽風清歌善言勸解,那白甲者這才一聲長歎,轉身面向風清歌,握槍拱手,誠意備至,「鄙人謹代表天將堂和城防軍,向風兄弟致以最誠懇的歉意。怠慢了。」

    「沒事,沒事。」風清歌早已心平氣和,接著好奇,「兄台怎麼知道小弟的姓名?」

    「走,我們邊走邊說。」白甲者似乎不願在鬥場中逗留太久,他和顏善色地對風清歌一笑,然後伸手一請,當先領路,徐徐走向場外,始終無言。風清歌見對方默言,也很識趣地閉口不問。兩人最終踏出場外,登上白玉石看台,並尋了個視野良好的座位坐下,之後這才又重新交談了起來。

    「風兄弟,其實,你應該稱我為學長。」坐定之後,白甲者對風清歌微笑道。

    「學長?」風清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位學長大哥,未請教您的尊姓大名?」

    「尊字不敢當。」白甲者非常謙虛,自我介紹,「鄙人姓白,白嘯天。」

    「白嘯天?」風清歌還是很迷糊,「怎麼我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很高大的樣子?」

    「高大不敢當。」白甲者是骨子裡頭的謙虛,「其實,我還是鎮龍山大刀會的在職會長。」

    「大刀會,白嘯天?!」風清歌腦袋一亮,「哇叉,我丫記起來了!您就是大刀會的會長,白洛水的什麼親戚,而且您還在天下大賽中……中……不慎被陰人暗算出局,否則呀,那天下第一就是您了!」

    「風兄弟可終於是想起來了啊。」白甲者哈哈一笑,輕拍手掌,「沒錯,我就是你說的那個會長,也正是小白的堂親。至於那天下大賽嘛,唉,怪只怪我當時自信輕狂導致粗心大意,算是活該。」

    「大哥您實在是太謙了,若不是被陰人暗算,澹台海海算個球啊!」風清歌馬上就熱絡了起來。

    「說句實在話,我確是沒有把握能對付得了澹台兄的無生一劍。」白嘯天非常鄭重。

    「怎麼可能?」風清歌當場就咋呼了,「剛才大哥白虎一躍,銀龍出世,就一槍,直接就捅穿了那,那什麼白鐵心的血盆大口。那氣勢,那偉姿,那功力,就是那鄭軒也不是你的對手啊!」

    「鄭軒?」白嘯天眉頭一皺,目露鄙意,「也就是你們風華新上任的九太子軒轅正吧?!哼,我當時確實是看走眼了,早知道,我就不會委屈他做組長了,大刀會的會長,我直接就拱手相讓與他。」

    「呵呵。」知道白嘯天也是不鳥軒轅正,風清歌高興極了,「總而言之,就憑大哥剛才那一槍。那個九太子什麼軒轅正肯定就不是你的對手。我看當時大賽的巔峰九強,除了鳳女教官外,你絕對就是一槍捅出,直接就贏。哦,嘿嘿,貌似我也是也九強之一,那,那我就厚著臉皮討你三十槍唄?!」

    「風兄弟真是太自謙了。」白嘯天慚愧極了,「剛才,我之所以能一槍破掉白鐵心的『血虎刀獄』,這一是因為他已經是強弩之末,這二是因為我新力滿滿又出其不意,這三嘛,還得靠我這桿寶槍。我這桿寶槍名叫『銀龍槍』,它是白虎神王親自用一頭銀龍和無數秘銀煉足三年才成品的法寶。」

    「哇叉!」風清歌當場就震驚了,「這麼說,大哥跟白虎神王的關係是極其親密了?」

    「想必小白已經是跟你說了。」白嘯天很是不好意思著,「其實,我算是白虎神王的直系一脈。當然,神王勇當三界,蓋世無匹,系下子嗣無數。我不過是他眾多子嗣中的某一細小直脈而已,算是與有榮焉。而也正是藉著神王直系的關係,我這才能一回城就坐上了天將堂的正隊之職。慚愧之極。」

    「嘖嘖嘖,大哥果然是出身不凡啊!」風清歌口水直流地羨慕著,不過,他也很識相地不再多問白嘯天怎麼就能得到白虎神王的青睞,以至於還親自斬殺一頭銀龍為他打造了這桿「銀龍槍」。很明顯,白嘯天玉面心良,為人坦誠,但骨子裡卻是極為驕傲,否則,他斷然不會如此介意自己的出身。

    「在追求武道的路上,出身不凡和上品法寶,其實更多是一種障礙。」白嘯天的話雖如此,但他的手卻始終未離銀龍槍,目光之中也頻頻閃動著自豪之意,顯見他是如何珍惜這桿神王親制的寶貝了。

    「真是,真是聽大哥一席話,勝過上很多課啊!」風清歌嘿嘿笑著,自甘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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