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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581章 夜深而睡,日深而醒 文 / 故人如來

    更新時間:2013-02-02

    亂葬崗邊的夜,其實與別的地方的夜沒有太大的不同,就是吠月的狼嚎聲多了一點點而已。

    深夜從對門逃回房間之後,風清歌很認真地鎖了門,然後很認真地用各種方法檢查了十幾遍。確認各種輕型中型和重型超重型工具都很難撬開門鎖之後,風清歌毫不在乎地就跑去檢查其它地方了。

    黑店的客房,雖然各類機關暗門是多了一點,位置是不為人知一點,殺傷力是斷手斬腳了一點,但風清歌卻只是很快地花了好大一個時辰就一一檢查完畢了,並終於確認,就算是有人半夜闖入,也不可能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睡前費時間檢查房間安全,風清歌當然不是在怕什麼,他只是有點擔心。

    風清歌只是擔心半夜忽然被驚醒,一身浩瀚剛烈的真氣就會控制不住誤傷到闖入者,而已。

    風清歌終歸是一個善良的人兒,也終歸是一個身懷絕頂武功的人兒,所以,他絕對就不希望半夜誤傷到別人。最終確認今晚很難誤傷到別人之後,風清歌馬上毫不在乎地把自己扔到窗邊,開始了每晚睡前的憑欄憂鬱。憂鬱是一種氣質,需要每晚持之以恆地練習,風清歌從來都是一個勤奮的人兒。

    可是今晚有點例外。風清歌剛在窗邊祭起明媚憂鬱的眼神兒,準備對著月娘一訴衷腸,忽然,他就毫不在乎地把窗門緊緊關上,並加上了十幾道鋼鎖拷在窗梢上面,連一絲進出夜氣的窗縫都不留。風清歌當然不是在怕,他剛才只是看到亂葬崗上有幾十頭不明物體在棺材板上跳呀跳呀,而已。

    雲淡風輕地遠離窗門之後,風清歌悠哉哉地把自己扔進了床底下。再一次鄭重聲明,風清歌絕對就不是在怕,他只是從小就睡慣了硬邦邦的棺材板,哦不,是木板而已。豪華夫妻房的大床無疑是又軟又有彈性,這對於清苦了二十年的風清歌而言,無疑就是簡直太難睡個安穩覺了。所以,他躺床底。

    夫妻大床的床底明顯就是會很高,方便店家為客人們提供各種半夜服務。床下自然是有暗門,門下自然有地道,地道自然直通黑店員工區。這很正常,否則,服務員又要如何方便快捷地為客人們提供賓至如歸的特色服務呢?風清歌現在就躺在暗門正中,手裡攥著開山斧,隨時方便去參觀地道。

    上有大床壓頂,下有曲徑通幽,手有開山大斧,風清歌毫不在乎地就眼睜睜著準備入睡了。風清歌的生肖並不屬貓頭鷹,所以他沒有眼睜睜睡覺的習慣。他現在之所以眼睜睜的,只是因為床底太暗,眼睜睜和眼閉閉完全就是沒有兩樣。於是,他眼睜睜了,以便繼續憂鬱眼神兒的訓練。

    身處在絕對安全可靠的黑暗床底下,風清歌還毫不在乎地輾轉反側了幾次。他當然不是因為心裡緊張或是不安。他只是在研究黑店經營者在客房各個細節上的各種設計而已。認真研究之後,風清歌馬上就篤定了蘇甘娘是個天生的客棧藝術家。因為,床底下的空間縱高居然就是如此恰到好處。

    床下的空間縱高當然就是該恰到好處。設計之初,蘇甘娘可是做足了數據方面的收集。整條龍門街的大老爺們在大鵬展翅之時臀底到鳥兒頭頂之間的距離,以及,大老娘們在雙峰堅挺之時臀底到鋒尖的距離,都一一被蘇甘娘收集到隨身的手抄本之中,並取其最長者設計了床底的空間高度。

    敢在龍門街長久混跡的大老爺們和大老娘們,身材方面的數據絕對就是有過人之處。在如此極其另類的數據範本中採樣篩選,蘇甘娘當然就是有把握設計出可供絕大部分客人從容輾轉反側的床底。

    無論是以年紀而言還是以資歷而言,風清歌在江湖中充其量不過只是一隻小小鳥而已。他活該就是可以從容地在黑店夫妻大床底下翻過來滾過去,哪怕虎軀就是處於大鵬沖天的最高頂狀態,也可以。

    一個女人能在龍門街這個地方混跡長久,肯定就是在各個方面都其有過人之處。風清歌就這樣輾轉反側地感歎感歎,眼睜睜地就慢慢去找周公下棋了。當然,他也是帶著手裡的開山大斧一同去的。

    涼風有信,從不知何處輕拂著風清歌瞌睡的睫毛。秋月無邊,卻是無論如何到照不到他的臀部上。身處在舒服從容的床底下,懷抱著一條跟盤古一點關係都沒有的開山大斧,風清歌睡得又香又呼嚕。

    月升月落,日出日高,四海鎮亂葬崗邊又迎來了趕也趕不走的新的一天。

    旭日東昇,風清歌沒有醒來,正宗黑店的豪華夫妻房中依然是烏漆抹黑的一片。日上三竿,風清歌還是沒有醒來,但他獨佔的豪華夫妻房中卻終於是有了絲絲的艷陽之光。中午已到,風清歌依然還是沒有起床。也對,這貨就睡在床底之下,又有什麼床可以用供其起身呢?不過還好,他到底是醒了。

    風清歌的眼睛睜開之後,馬上就又緊緊地閉上了,但他的虎軀卻已習慣性地往左往右滾來滾去。有床不賴,對得起床嗎?當然,對不起。所以,風清歌很快很快地又睜開了眼睛,滾出了床底。

    風清歌現在不用對不起床,他只需對得起地板就可以了。外頭早已大白天下,房中卻彷彿清晨微光,風清歌以為自己又可恥地起了大早,於是情不自禁地就強烈譴責自己也太在乎三好學生的榮耀身份了。榮譽感太強到底是傷腎啊。風清歌一聲感歎,眼朦朧鳥朦朧地就摸往可以洗刷刷的地方去了。

    一番搗鼓蹦躂之後,風清歌清新凜冽地兜著褲衩,凹凸著兩大塊胸肌和十小塊胸肌出現在了窗前。小小的好大一半鐘頭,風清歌就輕鬆地打開了窗戶,剎時間,藍天白雲帶著亂葬崗就衝過了他的虎軀,鋪滿了他身後的地板。風清歌一聲愜意的懶腰,臀兒擺起,胸肌晃蕩,手腳利索地就廣播體操了。

    完成了每日例行的身材雕塑之後,風清歌神清氣爽地就來到門前,又花了小小的好大一半鐘頭,輕鬆地就把房門給打開了。風清歌感恩地走去房門,發現,對面的房門也已打開。是呀,上了年紀人的人又何來體力賴床呢?風清歌釋然地就衝了進去,發現,居然沒人。於是,他毫不在乎就出來了。

    飯香已在人間,走廊已有熊出沒,風清歌扛著一副深藏不露的臉,在一群窮兇惡煞邪紋纏腰的大老爺們和大老娘們之間飄然穿梭,順利地,只在胸肌和臀部被摸了十幾次的情況下就抵達了大廳。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哈。風清歌與世無爭地就挑了大廳隔壁偏廳的某個小角落蹲了下來,獨佔一桌。這不能怪風清歌過於強勢,他只是左望右望上盼下盼沒找到自己對房的兩個同夥而已。

    冬二主任和大炮教官難道吃過午餐又回去睡午覺了嗎?風清歌正思量著這個現實主義命題,忽然,眼前就掉了一大盤堆得跟小山一樣高的包子下來。包子當然不會自己飛過來,盤子也不會。它們顯然是被店裡的鐵塔小二送過來的。如此寂寞的角落裡都能得到如此及時的招待,風清歌感動了。

    自己的身份再尊貴,風清歌對底層老百姓也是一樣抱著敬意的。所以,他馬上就站起來,鞠躬盡瘁向鐵塔小二行著注目禮。因為,對方居然就是沒有忘記端湯過來。這真的就是太難能可貴了。

    鐵塔小二一絲不苟地湯罐丟在桌上,將滿盤的包子嘩啦啦倒在風清歌的身前,之後,他就對著風清歌也嫵媚地笑了。面對小二哥的善意,風清歌簡直是太受寵若驚了,他顫巍巍地就掏出十兩大元寶,畢恭畢敬地就雙手呈上,雖然他至始至終就是沒看菜單,也至始至終就是沒有點過什麼菜。

    大元寶一去不回地遠離風清歌,但很快地,它又直搗黃龍地回來了,並一頭就栽進了風清歌的深深胸溝之中。原來,鐵塔小二大手抓著大元寶以及風清歌的小手,直接就推了回來,並一不小心就推到了風清歌的胸脯前緊緊貼著。出去的元寶居然就回來了,風清歌強忍著一口熱血迷茫地望著對方。

    鐵塔小二猙獰的臉上有著一雙水汪汪的虎眼。望著這對誠懇的眼睛,風清歌剎時間就全明白了。是的,這桌包子不要錢。湯也不用。沒錯,柳葉教官昨晚沒有精盡而亡。他,終於是艱難順利地成功入贅為這家黑店的老闆了。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老闆的兄弟吃飯當然就是不用錢。

    元寶掉回胸溝溝,風清歌直接就嗚咽一聲,滿載著對柳葉教官的感激和祝福。鐵塔小二也馬上就嗚咽一聲,因為,他那還在風清歌胸肌上的大手已經感受到了劇烈的心跳聲。世間很多事情都是不言而喻的。於是,鐵塔小二馬上就送給風清歌一個「兄弟俺懂」的眼神兒,火辣辣極了。

    風清歌那個受寵若驚啊,他心肝一顫,雙腳一軟就坐下來。於是,鐵塔小二的手就順著風清歌的胸肌,滑溜溜地直上,一把,就勾住了他的下巴。下巴被制,風清歌飽含著淚花兒,雙腮桃紅地就將俏臉扭向一旁,嫵媚極了。可是,鐵塔小二卻兀然大驚失色,觸電一般就把大手和眼神給撤了回來。

    原來,鐵塔小二發現風清歌正在流口水,他,正對著旁邊某位大老娘們的倩影嘩啦啦地流著口水。嗚呼,這位帥氣抖擻的小哥哥原來不是同道中人啊。鐵塔小二隻能一聲歎聲,拎著盤子心碎地轉身遠去了。本來,他是極想為老闆娘招呼好朋友的,哪怕就是香汗淋漓也在所不惜。奈何,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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