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九十四章 治療 文 / 老書
更新時間:2012-12-09
葉飄零不滿地叫了起來:「宛筠!為什麼你一個女孩子都可以看,卻要讓我這大男人迴避!」
柳宛筠淡淡地道:「因為我是醫者,而你……我怕你會自卑。」
「你!」葉飄零漲紅了臉,使勁瞪了她幾眼,推開門走了出去。他在門口又回頭道:「只要熱水嗎?要不要順便買口棺材回來?」
「隨便你。」柳宛筠說著,視線又落在了手中的銀針上面。
秦言觀察著她臉色,小心翼翼地道:「柳姑娘,我這傷能治好嗎?」
「說實在的,我的把握也不超過七成。」柳宛筠支起下巴,另一隻手隨意在秦言身上撩動著,「大部分外表皮膚已經壞死,生機已散,這下子麻煩了,不知道你五臟還能撐多久。還有,你的魂識也受了重創,只是憑著一種損耗壽元的秘術強行支撐……咦!」她轉到秦言身前,仔細看向他的胸口,「這秘術,不是方老頭的傑作嗎!你還敢說你不姓陸?」
秦言心思一緊,忙道:「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不姓陸!」
柳宛筠粲然一笑:「就算不姓陸,也跟那姓陸的脫不了關係。說起來,按照江湖上流傳的說法,你應該是姓……秦,是不是?」
『這傢伙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了?她不會把我賣了吧?』秦言心頭更是凜然,決定索性裝傻到底:「你在說什麼,我姓韓,跟姓陸的和姓秦的都沒什麼關係!」
「你不承認就算了。」柳宛筠搬過他的臉,施針扎向他眉心,狀似無意地低聲道,「那點小錢我也沒放在眼裡。」
秦言眼睜睜看著針尖扎來,只覺眉心一涼一痛,便有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柳宛筠盈盈而立的身影開始顯得模糊起來。他強自扼住往後倒去的趨勢,驚怒叫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安魂湯啊!」柳宛筠微笑道,「只是劑量大了點,沒有用熱水熬開,可能效果猛烈了些,你可要忍住了哦!」
「喂!你……」秦言往後退了一步,身軀開始搖晃起來,眼前旋轉的景物扭曲分解成怪異的線條和形狀,讓他如墜噩夢之中。幸好他神志尚算清醒,憑記憶保持著身軀的平衡,搖搖晃晃卻總算沒有栽倒。
好半晌之後,那陣眩暈感才過去,眼前的視野再度凝現成形,首先映入眼簾的正是柳宛筠似笑非笑的面容,她不掩眸中讚賞之色:「這麼快就適應了,真是塊不錯的材料,看來還有的救。」
秦言一鬆懈下來,只覺得剛才短短十幾秒比大戰一場還要累。他喘出幾口粗氣,發現身上已出了一身大汗,混雜著血絲呈現出暗紅的色澤。
「咚!」重重一響,不知何時進來的葉飄零丟下木桶,死死盯著秦言,顫著嗓音叫道:「為什麼他那裡是那樣,而我的是這樣,而且就只有這麼點?你當初……」他說到這裡,又埋下頭,重新提起木桶走到近前。
柳宛筠歎了一口氣:「我早就說了讓你不要進來,你那時候……那個,天生如此,不過那也是最適合你的,就不要再苛求了。」
葉飄零撅起嘴:「能不能把他的換給我?」
秦言差點跳起來:「小子,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嗎?」他看著柳宛筠的臉,只見她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道:「把水倒進澡盆,一桶水不夠,再多打點來。」
「小子,你要記得管我叫大哥!」葉飄零戀戀不捨地從秦言身上收回目光,把水倒入大澡盆中,然後提著桶走了出去。
在他走後,秦言沉聲道:「我說,你可千萬不能答應這種荒唐事!」
柳宛筠道:「放心,不會讓你糊里糊塗就被掉包的,如果要做我也會提前跟你說一聲。」
「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秦言冷冷地道。
「那可說不準。」柳宛筠唇角逸出一絲隱秘的笑意,開始往澡盆裡添加藥物,待到熱水開始呈現出紫紅的色澤後,她又用銀針刺探秦言的身軀,這一次是下半身。
葉飄零來回跑了五趟,累得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床上,有氣無力地看著柳宛筠擺弄秦言,半晌之後,忽然呵呵笑了起來:「他跟我一樣嘛!」
秦言未明白他所指,就聽柳宛筠淡淡地道:「他到了這個地步若還能起色心,我倒真要佩服他了。」
即使秦言未經人事,也不能容忍這方面的嘲笑,正要開口相譏,又聽柳宛筠道:「藥已經好了,進去吧!」
大事要緊,秦言便閉了嘴,默默走入澡盆中。紫紅的藥水刺激著皮膚,傳來陣陣針刺般的輕微痛感,如蟻噬骨,讓他輕輕抽了口冷氣。
「如果痛的話就叫出來,不用忍著,但身體千萬不要動。」柳宛筠說著搬過椅子坐在澡盆前,右手持針,左手芊芊玉指在他身上按扶,傳過來一絲絲溫暖的能量,緩緩滲入身軀。
澡盆中的水並沒有隨著時間而冷卻,反而越來越熱,在一種奇異力量的烘烤下逐漸變得發燙,蒸騰出大片殷紅的水氣,將秦言的身軀籠罩其中。明溪醫仙的手指擁有著神奇的魔力,彷彿是琴弦上音律大師的顫動,彈奏出一曲能讓靈魂飛昇的樂章。她所摸索之處,秦言生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他神情開始變得有些恍惚,隔著薄霧般的殷紅水氣看著對面朦朧的美妙身影,如同欣賞著伴隨樂章的舞姿,沉醉於其中,意志漸漸脫離了身軀的束縛,飄飄蕩蕩往上升去……
在溫熱力量一絲一絲的運轉中,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靈魂重新回歸軀體,他開始覺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胸口比較憋悶。起初只是隱隱的感覺,但在隨後的幾個周天之後,這種不適感越來越強烈,就像大熱天被蒙在厚厚的棉被裡一樣難過。到最後他的胸口就像火燒一樣,只憑他在千般苦難中練就的意志苦撐著。
大約六十九個周天後,那隻玉手透過來的力量倏然加重,一瞬間他好像被拋進了粘稠的大海,只感覺周圍龐大的自然力量從各處撲壓過來,如拍案驚濤一般狠狠擊在他週身各處。他的身體如失去重量般被無形的力量撞飛起來,差點躍出澡盆,下巴重重磕在澡盆邊沿,口中憋滿了腥甜。身前玉手傳來的力量又轉為柔和,輕輕托起他的身軀,引導他再度落入藥水中。他掙扎著支起上半身,偏過頭繞開兩人,張嘴飆出一口血箭,在牆上畫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