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6.奇女傳影（求收藏紅票，謝謝了） 文 / 鳳凰幾重生
站在天井上，燕涵微閉著眼睛，手半張開，掌心向上，心神專一，星輝瀉在他的身上，一絲絲能量滲入體內。星光入體，雖然只是很少的一點能量，可是，體內卻是波濤洶湧。星辰之力穿進這些突然間暴燥起來的能量中，一股刺痛感傳來，幾乎將其好不容易靜下的心神打斷。咬著牙關，燕涵任憑調動起體內的能量，試圖強行的壓制這些桀驁不訓的星辰之力。不久，鋒利如刃的星力終於是緩緩地消融，最後，潛入了燕涵本身的能量之中。這樣吸收了半晌，燕涵的眼睛，終於是緩緩地睜開了。一絲驚喜，閃爍在他的眼睛之中。
體內的能量，正在一點點地歸於平靜。竹葉落雨的聲音緩緩縈繞在耳邊。
落香榭的水池裡栽著的荷花，隨著溫度的驟冷而紛紛地枯萎，月色清瑩，榭上的宮燈一閃一閃，到了這個時候，裡面的燈油似乎也要燃盡了。
竹武走進來，這個時候，燕涵已經收功了。竹武道：「先生，這裡是老師的請帖。」
接過，打開，燕涵旋即雙手一躬，笑道：「麻煩竹大哥了，小弟明晚必去乾武院聽老師講課。」
竹武一笑，還禮著離去了。
竹武是個有著矮人血統的半精靈。同時是乾武院裡有數的高手。
義南曾經說過，這個帝城的劍師中，他唯有一個人不願與之為敵。此人便是竹武。
但凡是生命，具備著意識的生命，都會惜生，惜生則不敢輕易犯險，而畏險就必然令劍師的真正殺招大打折扣。而竹武，一旦握劍，就是一個不知生死之人。那種天生的對於生死的超脫，讓得這個傢伙，成為了所有劍師中，最難纏和恐怖的一個對手。
荷奈顏也說過，帝城之內，有三個最具有毀滅性的劍師，一個是幻何長言的左膀，飛言；第二個是南坊義家的義言；第三個就是乾武院的竹武。這三個人，都是帝城劍師中最優秀的代表。
月光流淌，黏桂的香味濃郁的瀰漫在天井之中。這種香味是燕涵最喜歡的一種花香，濃烈得可以讓人在花香中，沉迷至死。事實上，黏桂晚上開一次花後，會在第二天的朝陽刺破黑夜封鎖天空的夜幕的第一束光出現時，就開始敗謝，之後，花瓣化為露珠，不浸於土，最後在太陽從東方爬起時，化為蒸汽而消失。花開一夜，香味卻將在隨後的三天內，瀰漫在方圓半里的範圍，最後，消失地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燕涵一呆，望著那花香之源，看著那碩大的白色花瓣盛放在月光之下，一時間，隱隱地覺得一絲淡淡的悲傷。這朵花，明日就會變為一團空氣了吧？
可是，不管怎麼樣，現在，它卻是如此的迷人。
傳影走過來的時候，調皮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笑道：「你這癡子，半夜發什麼呆呢？」
燕涵一笑，望著這個聲音宛如少女的蒙面人，笑道：「你半夜跑進別人院落裡來，又是為什麼？」
「我，是來拿我的花的。」
「這花是你的？」
「當然是我的。」蒙面人緩聲道：「你住的這間房子，就是我家以前的房子。」
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肅殺，在燕涵的眼前，似乎看到一片片落下的葉子掉到地上，發黃枯萎最後化為黑色不甘的泥土。
這個蒙面精靈，名字叫傳影，是曾經的精靈大臣，真贏的女兒。十年前的宮廷鬧鬼案，牽扯甚廣，傳影的父親被政敵污蔑，鋃鐺入獄，最後不堪名聲受辱，自刎而死。
「這個精靈王廷有太多的貓膩。」傳影恨恨地說。手撫著那盛開的白色黏桂，眼睛微閉著，似乎沉醉在香氣之中，只是，那臉上的難過與悲傷，卻像是這空氣中的桂花香味一樣的濃郁，當她把斗篷拿下的那一刻，燕涵才最終發現，這個少女，竟然有著不遜色於任何一個他曾經看到過的絕世女子。
「我漂亮嗎？」傳影調皮地一笑，盯著燕涵的眼睛，像個小孩子一樣，又不無戲謔地問道。
「呃」燕涵突然間一呆，點了點頭。
「哎，你這傢伙，看起來蠻笨的嗎？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那麼招女人的喜歡。」傳影撫著肩膀處的長髮，笑謔道。
燕涵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傳影白了他一眼，轉身調弄那株黏桂。「這個世界上，只有黏桂最值得相信。」
「只開一次，一次便將世間的所有香氣都比了下去，只開一次，然後就凋謝，除了自己的主人，誰也不讓看到。」傳影幽幽地聲音，恍如是世外傳來的簫聲一般，伴隨著香氣進入燕涵的頭腦中。
燕涵的手，下意識地想去撫摸那鬼斧神工一樣的俏肩，只是，少女堅決的聲音輕緩地一如水中的白荷，道：「不要碰我。」傳影轉過身來，道：「我只讓我最愛的人碰我，其他的人，碰我一下，我就會跺掉他的手。」
風颯颯地吹起來，空氣中乳白色的花香刮起旋來。坐在天井的井台上，二個少年男女，仰望著天空。
「我要等到朝陽的第一束光出來，然後，把黏桂花化成的露水採集起來。然後回去睡覺。睡一天一夜，最好都不要再醒過來。」傳影揉著眼睛，半是憧憬地道。
「你回去睡吧，我在這裡等著，明天把黏桂露給你。」
「誰要你採？」傳影白了他一眼，道：「這是我的事情，我才不要你來幫呢。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要等一晚上，看著潔白的花瓣化成露水，看著露水從莖上流入我的露淨瓶。」
燕涵看著這個孩子氣的女孩，笑了笑，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
傳影的頭髮上閃爍著點點細碎的月光，彷彿是從天上瀉下的瀑布一般盤繞在這個女子的頭上。
「天快亮了，你不去睡嗎？」傳影問道。
「都已經天亮了，還睡什麼？」
傳影一笑，「隨你好了。」
燕涵望著傳影道：「你為什麼非要親自采黏桂露呢？」
問到這個問題時，這個俏麗一如灑在地上的月華一般地女子，慘然一笑，像是一張令人憐惜的畫卷，緩緩地走在院子裡，不時用手捶一下腿，她回過頭來，問道：「你相信執念嗎？」
就像她說的那樣，像這個像畫一樣的女孩子所說，燕涵聽著她的敘述，有種隔世的感覺。那是一個傳說還是存在於幻想中的美好憧憬？
「這只是你幻想的吧？」有一個聲音從夜幕中突然間傳出來。
傳影身體一抖，像是受到了巨大傷害一樣的，突然間蹲下哭泣起來。
燕涵的眼神，變得冰冷，他走到傳影的旁邊，低頭安慰著她。想要伸手去撫住她嬌弱的肩膀，可是，手在半途，終於是又縮了回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燕涵的聲音，像冬天的雪一樣冰冷。呼出的氣，化成白色的霧，繚繞在睫毛上。
那突然間出現的聲音，只是冷哼了一聲，之後，一直過都沒有再說過任何話。
「你，只是個不敢見人的卑鄙傢伙嗎？」燕涵加重語氣，冷聲嗤問。
「好了，它不會理你的。」傳影拉了一下燕涵，站起來說。「黏桂要化掉了。」
聲音滑過燕涵的耳朵，像是冬天裡滴落的眼淚，晶瑩而絕望。
「那個聲音到底是誰？」燕涵疑惑地看著她。以他的靈覺，是不可能感知不到有什麼東西潛伏在周圍的樣子。而那個聲音，像是一直都在這裡看著他們一樣，可是，燕涵卻完全沒有異樣的感覺，即便是聲音響起的那個瞬間，也是沒有發覺任何有生命的東西的存在。
「好了。不要理它。」傳影道。
在傳影的眼睛裡，燕涵看到了一隻隻在黃昏時候徘徊的無歸的飛鳥的影子。在那雙澄澈著卻又無比晦暗的眼眸中，他看到了兩個孤獨的影子。一個，是這個女孩，而另一個，他看得到影子，卻看不清臉。因為，另一個影子，似乎在孤獨的路上，走得更遠，更加堅持。那道背影，熟悉而又陌生。
好久好久以後，在某個淒涼而無助的夜晚，燕涵都會想到一個關於執念的傳說。想起那個述說著某個美好的執念的女孩，可是，一恍神那女孩的憧憬，變得那麼令人感覺到悲傷和無望。
「這個聲音，從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對於它，我已經習慣了。」傳影說的時候，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可是，燕涵能聽出那語氣中的驚惶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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