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5章 所以我們逃跑吧？ 文 / 悲劇的大雨天

    趙小儒的自覺性通常表現在有眼色這件事情上，看著趙振天都親自出馬了，她也不得不立刻披上自己的衣服衝進了夜色。其實她覺得要是范炙真的把自己家的小姐拐帶走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反正在范大人和趙將軍之間，她是堅決站在范大人這一面的。因為趙將軍真是太清冷了，連好好說話都不會！所以此刻跟在趙將軍身後的趙小儒的心情就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滿心的擔憂，擔憂一會兒萬一真的在戈壁上找到小姐的時候她依偎在范大人的懷裡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聊理想，她該怎麼給趙將軍解釋這件事情？難道要說他們這是在取暖嗎？

    事實上，王小華此刻真的在看月亮，她在想用光速和量子力學如何通過起始坐標計算出蟲洞的準確地理方位，大概是覺得累了，所以不知不覺的靠在了范炙的背上。在王小華的堅持下，他們一起去撿了一堆的枯草在一片空地上燃起了火光。

    「在看什麼？」范炙轉過身問著在自己背上靠著的王小華，在橘紅色火光的映襯下她的皮膚顯得很清秀和白皙，好像一個女孩子啊——范炙的心裡是這麼想的。

    「在看月亮……你知道月亮的傳說嗎？」不論是古是今，不論在哪個時空，月亮坑窪的表面好像從來都不曾改變，物理學的盡頭是神學，這句話或許是對的！

    「月亮也有傳說嗎？」范炙問道，作為一個男人，他對傳說這件事情總是顯得不太感興趣。

    「嗯，有的！」王小華點點頭，「在我們家鄉就有這樣一個故事，以前天上有十個太陽，照射著大地叫大地炎熱乾枯，有個叫做后羿的男人便射掉了天上的九個太陽，只留下一個照耀人間。上天的神仙因為他的功德決定給他一粒仙丹，若是食用一半便能夠長生不老而如果是食用全部，則是飛昇做神仙。后羿是一個有老婆的人，他很愛自己的妻子嫦娥，所以決定回到家裡和嫦娥一人一半的分吃了。可惜後來陰差陽錯的，嫦娥卻把整顆的仙丹都吞吃了，便飛上月亮做了神仙，住在廣寒宮裡，永遠的和自己的丈夫分離開了！」

    「是挺清冷的。」范炙抬頭看著月亮不由的說道。

    「所以到每年的八月十五，嫦娥就會在廣寒宮中做月餅來思念自己再也無法相見的丈夫。后羿一次次的轉世輪迴大概早就忘記了過去的事情，而嫦娥卻不得不獨自一個人承受離別的痛楚。在我們家鄉，每當八月十五的時候，家人就會團聚在一起，吃月餅，賞月圓，是個閤家團圓的日子。」王小華說著不禁有點眼淚婆娑，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如此的想哭。

    以往只是告訴自己，忘記自己還有家人的這個事實吧，可是這個事實又怎麼能說忘記便忘記了呢？原來有些東西不去想卻反而更加深刻的在心中鐫刻啊！她只希望自己能夠找到蟲洞的坐標，準確的落在自己消失的地方。

    關於王小華的事情，范炙多少是聽說過的，知道她是涇國大唐縣的奸細，若非趙振天覺得王小華的才華可以為趙國所用，他不知道要在刀下做多少次亡魂了，此刻對著月亮，想起家裡的傳說，思鄉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你……想家了？」

    「嗯！」王小華點點頭，也想念住在上鋪那個不靠譜的趙小儒，那天打雷閃電，她本該乖乖的聽趙小儒的話在寢室裡和她一起敷面膜的！

    「我帶你回家？」范炙說出這句話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好在他很快的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理由，「只要你說你需要去周邊的郡縣尋找合適的農作物，我想趙將軍會把通關的牒文給你的，在我們合國，只要是通關的牒文都可以做可以做到出入無阻的！」

    「回不去了！」王小華輕輕的說道。

    「怎麼可能，這裡離大唐縣並不是很遠，怎麼會回不去呢？」范炙不解的問道。

    「真的回不去了！就算要回去，可能也不會這麼簡簡單單！」王小華看著月亮不由的說道，第一次知道了原來自己也是有這麼多的離愁別緒的，「范大人，你說，潑皮山的地皮真的能豐收嗎？」

    「可以！」范炙很肯定的說道，雖然他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真的？」王小華轉過臉去看著范炙問道，這叫范炙不好那麼直接的信口胡說，只好慢慢的說道，「雖然很難。」

    「是了，很難！」王小華歎了口氣，「吳軍師也知道很難，所以才會和將軍建議叫我去分管破皮山的四戶地吧？」

    「大概……是吧？」范炙不能夾在他們之間嚼舌根了，這話說的實在是勉強。

    「所以，將軍也知道潑皮山是不會豐收的吧？」王小華繼續問道，心中有種特別悲愴的感情蔓延上來了，她知道為什麼那些士兵被拉出了地牢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自己的下場也不外乎如此吧？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處死理由而已吧？趙將軍大概也是在賭，叫自己瞎胡鬧一通，要是成功了大家都好，要是失敗了，只有她一個人不好。

    所以，說到底，作為試驗田的根本不是潑皮山的四戶居民也不是潑皮山的這幾十畝地，而是王小華本人。自由慣了，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命運，心中的悲鳴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這些范炙是不能體會的，只能說，「趙將軍應該是知道的！」

    「我乾脆逃跑吧？和趙將軍說我要去找附近的農作物的種子，看看什麼種子合適潑皮山的地勢，然後拿到通過牒文之後就逃跑吧？」王小華忽然站起身來對著范炙說道，可是她看見范炙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下去，心中不祥的預感也跟著慢慢的升了起來。

    王小華順著范炙的眼神發現他正在專注的盯著自己的身後，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變得僵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