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三三章 大結局 文 / 軌跡圖圖
大結局
炎魔碰觸著手上的扳指,臉上流露出極致的溫柔,但是週身卻釋放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氣。炎魔靠在床上,看著他與夜溪同床共枕的地方,微微瞇起了那一雙紫色的瞳孔。
過了少許,炎魔吐出一口濁氣,側頭瞧著忽然進來的叮鐺,挑眉,叮鐺這幾天的情緒顯然也是不穩定的,畢竟夜溪帶走了青騰,卻留下了這隻貓。但是一想到叮鐺的男體身份,炎魔就危險的冷起臉,這樣正好!
「你好像一點兒都不擔心了!」叮鐺瞥了一眼炎魔,自己則跳上對面的桌面,搖了搖自己的尾巴,叮鐺對視著炎魔,「看來,要去見夜溪,暫時還不可能!」叮鐺撇著嘴。
炎魔冷哼一聲,壓根就不打算和叮鐺講話,他轉過頭去,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知道溪兒現在如何?之前吃不下飯,現在還好?小東西有沒有鬧她?精神如何?炎魔心裡越來越焦急,滿心的擔憂湧上心頭,他好想馬上出現在夜溪的面前,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就在此刻,黑衣人忽然出現,是炎夜,「主子!」炎夜上前,將炎魔命他調查的事情詳細的匯報著。
炎魔聽完,這才抬起頭,將視線從扳指上移開,「去看看!」炎魔起身,對著炎夜擺擺手,而自己則踏出門檻,門外,有一隊人馬正等待著炎魔。
炎魔點頭,隨著人朝著地牢方向走去。進入地牢之中,裡面關押著一些受刑的犯人,他們哀嚎著,求饒著。所過之處,無一不是地獄。
在最陰暗的一處牢房前,炎魔停了下來,身旁人打開房門,炎魔便隻身走入其中。牢房中關押著一個枯瘦如柴的老者,兩隻眼球凸出來,枯瘦如柴的手被鐵鏈直穿而過,就連身上也是被鋼釘穿釘在石壁上面。看出來,眼前的老者是個重犯。
炎魔的到來並沒有讓老者有所反應,他仍舊呆愣的看著前方,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似的,宛如一具行屍走肉,只有呼吸!
炎魔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老者的狼狽,眼底顯露出一絲陰狠,「滋味如何?」炎魔首先開口,「密地已經被滅,除卻蛇族以外,全部被殲滅,倒是可惜了,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炎魔的話音一落,那如死屍的老者終於有了反應,乾枯如雞爪的手指骨節微微一動,那暴凸的眼球流動幾分,隨著那呼吸的加重,喉嚨裡竟然發出了一股類似獸叫的聲音。
「想看魔族滅亡,你看不到了!」炎魔繼續說道,不理會眼前人的反應,只是炎魔的那一雙眸子卻緊盯著老者的臉面,好像要從他上面看出什麼似的。
就在此刻,老者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他背脊上的骨骼開始蠕動,企圖打算衝破這一層皮肉,然而,老者所有的一切行為都是徒然,因為在他身上遍佈的鋼釘徹底的阻止了他的所有的動作。
炎魔忽而笑了,「你應該感謝本王,讓你來了新地方,你頭上,就是我魔族皇宮!你要好好的享受!」炎魔森然冷笑,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凜冽的霸氣。
慢慢的,老者的臉上僵硬的神色也開始發生變化,他幾次試圖突破,可依舊是惘然。他這才艱難的抬起頭來,對視上睥睨他的炎魔,「你——」
炎魔妖嬈一笑,俯下身子,平視著老者,挑眉說道,「如你所願,本王突破了封印!」炎魔伸出手,那環繞著紫色氣息的手指開始靠近老者。
而此刻,這老頭竟然好像見鬼似的,懼怕的往後退宿著,喉嚨裡的叫聲越來越蒼涼。
「本王自然不能讓你失望!」炎魔收起氣息,站起身來,打量著週遭,「這是本王精心為你準備的,你就安心在此,等到吉日,本王自會讓你重見天日,讓你看看,這一片嶄新天地!」炎魔轉身,就要離開。
而當炎魔離開牢房的那一剎那,身後的人傳出一聲長歎,像是在譏諷,又好像是在嘲笑。「你只是主,成不了王!」似乎是嘔心泣血吐出的話語,這一句話,好像帶有預言的力量,說完以後,老者便昏睡過去。
炎魔忽而笑了,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意,「是麼?」炎魔沉下眸子,「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炎魔邁出牢房,厚重的牢門再次關上,那精緻的鐵鎖再次合上,發出嘩啦的沉悶響聲。
「哈哈哈——」等到腳步聲走遠,老者整個臉徹底猙獰起來,死死的盯著厚重的石門,「當真以為你可以控制一切?縱然你成為黑暗之主,你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老頭奸詐的笑聲迴盪在牢房裡面。
走出地牢的炎魔,抬頭看到湛藍的天空,炎魔心底湧上一股沒落——溪兒,等著本王!
——
妖界,像女和霖還在對峙著,而夜溪和洛則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壓根就是沒有打算插手。
象女用力的握著象牙棒,一雙噴火的眼睛鎖定霖,那健壯的軀體抖動著。因著象女的憤怒,她身旁的那一頭龐然大物也焦躁起來,像蹄不斷的撞擊著地面,原本窄小的院子被震的晃動不安。
霖看著袖手旁觀的兩人,臉色異常的尷尬,他只是一時糊塗,卻沒有想到惹上這麼個麻煩!可是眼前這個有著男人身軀的女人,是夜溪帶回來的,他又不能出手!「我都說了,你要是不解氣,我讓你摸回來就是!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霖瞇起眼睛,瞧著正瞪視他的象女。
「你個敗類!」象女用牙棒指著霖,「阿大,把他給老娘扔出去!扔出去!」象女想到什麼,揮手朝著身旁躁動不安的大象命令道。
此話一出,那一頭大象開始朝著霖猛衝而去,象鼻子瞬間伸的老長,如鞭子一般朝著霖尾隨而去!
霖臉色很是難看,眼看著象鼻子要捆上自己,他豈能坐以待斃?霖手裡摸出一抹藥粉,閃躲開大象的第一次攻擊,「想死麼?」霖瞪著象女,手中的粉末有些許飄散到了大象的身上。那象鼻子原本還想著來第二次的攻擊,只是好像受到阻礙一般,象鼻子就這麼僵硬的固定在了空中,瞬間定格。
「你做了什麼!」象女一看自己的坐騎成了雕塑,臉色一沉,正色的朝著霖攻擊而去。
「你——哎——」霖閃躲著,躲避著象女那毫不留情的攻擊,「夫人,您再不阻止,我這座小廟就要完蛋了!」霖哀求的看向夜溪。
「你別跑!」象女拿著象牙棒,眼看著就要砸到了霖的頭上,而霖卻敏捷的閃躲開來。幾次追逐下來,兩人誰也沒有落得上乘。
看著都氣喘吁吁的兩人,夜溪這才開口,「好了!適可而止!」夜溪看著身後倒塌的房子,暗中掃過霖和象女,瞧著洛遞過來的怪異神色,坦然一笑,她也沒有想到。
霖抹了一把汗,而像女則收了象牙棒,乖乖的站到了夜溪的身旁,大象則隨著象女的一揮手,在原地消失不見。「你給姑奶奶走著瞧!」象女威脅的瞪了一眼霖。
夜溪看向霖,轉身去了前廳,入座以後,示意霖給她檢查一下身體。
霖原本沒什麼反應,但是當手指搭在了夜溪的脈搏上的時候,整個人立即肅穆起來,眼底滿是震驚,甚至還有不敢置信之色,他愕然的看著雲淡風輕的夜溪,自己的手指都有些顫抖。
看著霖的反應,洛也緊張起來,而一旁的象女見此情況,也跟著緊張起來。
「這,怎麼會——」霖看著夜溪,「已經有一個月左右了!」霖瞧著夜溪,看著夜溪眼底的疲憊,他這才知道為什麼夜溪會如此。「現在都吃些什麼?」霖出聲詢問。
夜溪勾唇一笑,「已經許久沒有吃東西了!」夜溪伸手摸著自己的肚皮,搖頭一笑,「吃不下!」
霖什麼也沒有說,繼續檢查,偶爾會問幾個問題。
而一旁的洛,顯然已經猜到答案,臉上一喜,倒是象女,還是一臉的茫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為夜溪檢查完畢,霖嚴肅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洛看著霖的神色,開口問道。
「夫人是半妖體質,現在有了身孕,母體和嬰兒倒是都沒有事情!」霖對著洛說道。
「呀!」象女後知後覺,聽到霖的話,高興的手舞足蹈,「姑娘,有了寶寶?」象女似乎很高興。此刻的象女根本就不像之前在戰場上的那個人。
相對洛和象女,霖的臉色凝重很多,「只是暫時沒事!」
象女還想說什麼,聽到霖的話,狠狠的瞪了過去,「你是大夫,自然有辦法!」用力的剜了一眼。
「夫人之前碰過什麼東西?」霖詢問著夜溪,但是卻也沒有打算聽夜溪的回答,繼續說道,「夫人之前的體質確實受到孩子的影響,吃不進東西,但是之前夫人必定碰到過什麼,現在吃東西,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阻礙。只是,這嬰兒,太過特殊,依我的能力,也只是查看個大概,想必它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說了等於沒說!」象女撇著嘴,「也不過如此!」
夜溪點頭,她的身子確實比之前要好很多,她知道是蝕髓的緣故,但是她暫時不打算告訴霖和洛,「正巧,我去外面走走,這裡的東西,我也許久沒有吃過了!」
霖想到什麼,起身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又走回來,手上端著匣子,並將匣子遞給了夜溪,「這裡面,是夫人之前的物件,屬下依照主子的吩咐,一直保存著。」
夜溪打開,裡面是錢卡,正是夜溪此刻必須的東西。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夜溪沒有動,只是將錢卡拿了出來。
「像女,你留下!」夜溪看到象女期待的樣子,開口說道,「目標太大!」說明了原因,「你需要瞭解一下絕域的情況,霖清楚!」
霖和象女聽了夜溪的話,兩人對視一眼,又快速撇開,冷哼一聲,樣子很像鬥氣的冤家。
夜溪沒有理會,扭頭看向洛,「我有事交給你去辦!」夜溪走進了屋子,洛則跟隨進去。
外面只剩下霖和象女,倆人敵視著彼此,但是誰也不敢動手,氣氛尷尬的很。「看什麼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象女瞪著霖,出口吼著。
霖卻翩翩有禮的扯了扯自己褶皺的衣衫,抬頭平靜的看著象女,「挖?怎麼挖?你想挖?好啊,我等著!不過,在你挖之前,絕域的情況,你卻是要懂的!」
「關你——」象女想要罵人,可是粗話卻硬生生噎了回去。
「跟著夫人的人,都不是弱者,也不是白癡,你想跟著,那也得有資本才行!」霖收斂嬉笑之色,一本正經的看著象女。
象女卻沒有惱怒,她不傻,相反,她很聰明,而霖的話正好戳中象女的心,「那姑奶奶就跟你學!哼,還怕了你不成!」象女爽朗開口。
聽到象女的話,霖心中思緒一息,唇角微微勾起,示意象女隨自己來。
屋子裡,夜溪看著洛,直奔主題,「絕域有多少青樓?都是分屬誰的勢力?我離開的這段日子,妖界情況如何?」夜溪碰觸著紫色的手鐲,慢慢的勾勒著它的形狀,進而看向洛,「我要盡快知道!」
洛蹙了蹙眉頭,但還是點下頭來,妖界是他和霖在暗中掌管,夜溪所要知道的信息,他瞭解,只是先要知道青樓的情況,還是讓洛有些驚訝。但是洛沒有多嘴,隨即應了下來,「屬下會盡快給夫人答案!」
直到洛離去,夜溪這才回過神來,她瞇起眼睛,深邃的看著前方,心中想著此刻的炎魔正在幹什麼,透過窗稜,看著外面的天空,夜溪抿起唇——魔域的天空,會更加晴朗吧?
夜溪將錢卡收起來,換上了讓霖之前備好的衣服,同時,將臉稍微做了處理,原本的光鮮亮麗被盡數遮蓋起來,剩下的只是平凡。很滿意此刻的效果,夜溪整理一下衣裙,轉身離去。
走在妖界的街道上面,穿梭在人群中,站在主幹道上,遠遠的就能夠看到在城牆上面矗立的人形盆栽,夜溪微微瞇起眼睛,「沐老夫人,滋味如何?」夜溪心中嘲諷著。
夜溪找了個最大的茶館,尋了個靠窗卻是最邊角的地方坐了下來,聽著周圍人們議論的聲音,看著窗外的景色,品著茶,休閒的很。
「聽說,太子殿下到了選妃的年紀了!」忽然,一個人神秘兮兮的說道。
「選妃?太子殿下?」另有人搖頭,滿臉的不贊同,「不會成功,妖皇已經說過幾次?咱們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太子殿下也沒有什麼表示啊?不准的!」那人擺手。
「這次可是真的!」另一人忽然站了起來,手裡拿著一根筷子,砰砰砰的敲著碗碟,大聲的吆喝了一下,「說書了說書了,想不想聽?這可是小道消息,想聽的附和鼓掌嘍!說書了……說書了……」隨著人們熱烈的鼓掌聲,手持筷子的男子終於停止了敲打。
他一臉嬉笑之色,就好像雜耍的小丑。渾身上下透出一股歡樂的氣息,「好!」那人將筷子一扔,甩了甩袖子,「既然如此,本人今日,就說一說這太子殿下的選妃……」
耳聞樓裡的情況,夜溪從窗外將視線移回來,餘光掃過週遭的人,最後定格在開口說書的人身上,暗自挑眉,江湖之上,有不少百曉生,有些消息並不是絕密,但是這人如此明目張膽,好像是受到了什麼人的特許!想到這裡,夜溪的腦海中浮現起一頭小白虎,很可愛,總是喜歡跟著自己,喜歡對自己撒嬌,沒有想到,竟然已經長大!
但只是一瞬,夜溪又扭過頭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望著藍天,瞧著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們,但是,她的耳朵卻沒有放過屋子裡任何的說辭。
「要說咱們這位太子殿下,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自從瑯嬛公主離開妖界……這位太子殿下就好像一瞬間長大,但是同時也隱匿了行蹤,就連每日上朝的各位大臣,也都不知道這位太子到底是什麼個模樣,什麼個脾性……」說書人一張口,直接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無數道視線都聚集到那位說書人的身上。大家也是聽的津津有味,即便有疑問,也沒有人開口打擾,因為他們害怕一但斷了思路,就會錯過如此精彩的事情。
「聽說,這一次,妖皇可是下了最後通牒……聽說各地只要是才貌精絕的良人,都能夠參加這次的選妃,妖皇下令,勢必要太子殿下大婚……」
「怎麼可能?家境都不管了?」這時候,有人提出了質疑,「朝堂裡,大臣的千金多如牛毛,怎麼可能輪得到平民百姓?才貌驚絕?」眾人歎息,顯然還是有些疑惑的。
「呵呵……」此刻有人站了出來,如同一書生,可是臉上滿是傲慢之色,整個人透露出自己肚子裡有許多墨水的樣子,出聲賣弄著,「自古後宮就是個多事之地,而這選妃,也只是一小步而已,驚濤駭浪裡篩選出來的,可都是精明的人!有權勢人家的千金小姐不一定能夠佔優勢,而身無分文卻心中懷有丘壑的,也不一定沒有依仗,這個東西,自古以來,都是難說的……」這人啪的一聲,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折扇,順手打開,搖晃著。
夜溪神色微動,唇角一撇,選妃?不知道怎麼回事,夜溪感覺自己的肚子有些異常,但是並沒有在意。然而這些消息,對夜溪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價值。
「怪不得,最近絕域裡來了好些的陌生女子,原來都是奔著這個名頭?」有人恍然大悟。
「說起來,我也發現,難道你們沒有察覺,就是青樓中的人,也都安分了不少,好些的花魁,竟然也想去試上一試的!」
「開什麼玩笑?」
「並沒有說拒絕青樓女子啊……」
夜溪眉色微動,此刻,目光忽然鎖定了一點,在街道上,夜溪發現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在人群中穿梭,行色匆匆,而他所去的方向,並不是先前入住的青樓,反而背道而馳,是另一側!夜溪沒有動,視線隨著那人移動著,看著那人進入了一間成衣鋪子,這間鋪子並不起眼。
夜溪神色一凝,這間鋪子確實不扎眼,但是,能進入這間鋪子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因為這一間鋪子是專門為帝國學院的學生及老師提供衣裳的鋪子,鋪子裡有特殊的規定,也只有擁有帝國學院徽章……而根據夜溪所知,這間鋪子是不對外開放的!
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夜溪看到那一道身影從那間成衣鋪子裡走出來,行色匆匆,手中多了一提東西!夜溪將提前兌換的碎銀子扔到桌子上,而後起身離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有人進入了這間茶館,特別到了夜溪所在的位置,此人詢問了身旁的許多人,就連店小二都盤問了一番,但是沒有人能說出夜溪的容貌,只知道是個女人!
那人無功而返,出了茶樓,神色警覺的朝著青樓方向走去。等那人沒了影子,夜溪從暗處走出來,手裡把玩著一粒碎銀子,森然一笑,而後朝另一方向走去。
——
出了地牢的青騰和紅裳,在紫鳶的帶領下,進入了女兒國城池內,三人小心的躲避過人群,進入了一處破舊的宅院裡。
紫鳶吐出一口氣,看著紅裳和青騰,「這裡是我提前備好的院落,他們不會知道,這裡身處鬧市,就算他們發現我離開,也絕不會想到,我會再回到這裡。」紫鳶低頭看了看自己軀體,深吸一口氣,「自便,容我去洗漱!」紫鳶邁出門檻的剎那,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紅裳轉了一圈,打開衣櫥,看到裡面衣服俱全,扭頭朝著青騰說道,「是個心思縝密的!」伸手略過衣櫥裡各色的衣服,隨意拿出兩件,一件扔給青騰,另一件留給自己。
「不知道姐姐現在如何了?」青騰攥著衣裙,抬頭看著紅裳,「我想她了!」抽抽鼻子,青騰起身將手腕上的小赤練扔出門去。
「小姐在這裡也不是沒有根基,不會有事的!咱們的任務,就是先要搞明白這裡的事情再說!」紅裳換上乾淨的衣物,而後說道,「女兒國,訓練這些未開一苞的女子,必定有陰謀……當務之急,就是弄明白這個,而且,這裡到底是誰在把持……」紅裳看著青騰換上衣物,繼續說道。
而洗漱完畢的紫鳶走出來,一身清爽的長衫,將人的俊美顯露無疑,「見過兩位小姐!」紫鳶跪地見禮。
青騰擺手,「你的小姐不是咱們。」說著和紅裳對視一眼,「有機會,一定帶你見一見小姐,咱們算是平輩分,名字相稱就好!」青騰直接說道。
紫鳶搖頭,「就算是婢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紫鳶不是貶低自己的身份……紫鳶雖然出身風塵,但是卻也曉得……」
紅裳和青騰見到紫鳶如此,也不再要求什麼。「女兒國的地圖,你能畫出來嗎?」紅裳也不客氣,時間緊迫,她們現在只能抓緊。
紫鳶想了想,轉身拿出來一套筆墨紙硯,將紙鋪展開,執筆在紙張上畫起來,勾勒出輪廓,紫鳶便一邊開始畫,一邊講解著,將她所知道的女兒國毫不保留的告訴給青騰和紅裳。
凝神半晌,青騰蹙起眉頭,「沒有想到,小小的女兒國,竟然還內藏乾坤!」青騰繼續問道,「女兒國裡的兵馬,都是用皮鞭當做武器?」青騰暗中看著紫鳶,神色莫測。
「不錯!」紫鳶看向青騰,笑了起來,「不同於其他兵器,凡屬於女兒國的侍衛,都是配備皮鞭。而他們真正的王牌就是毒蛇,這些侍衛都能夠操控毒蛇,能夠讓其為己所用,但是,對於這種操控,我都覺得有些怪異,今日見了兩位姑娘,我才想明白。」紫鳶看著青騰,「他們控制蛇群,是通過武力壓搾,而姑娘則是天生就能夠掌控毒蛇……」
「這也好辦的很!」青騰勾唇一笑,只要是蛇,她就不怕!
「女兒國的掌權者是誰,我不清楚,極少有人知道……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對處子的女子訓練苛刻許多……」紫鳶將一些情況分析給兩人聽。
半天時間過去,外面似乎吵鬧起來,青騰和紅裳兩人都警戒的站起來。紫鳶倒是走去門口往外面瞧了一眼,而後森然一笑,「沒有想到這麼快,他們已經察覺到咱們的逃離!」紫鳶沉思想了片刻,「兩位打算做什麼?」
紅裳沒有掩飾,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紫鳶搖頭,很是堅定的對著紅裳和青騰說到,「短時間,根本不肯能!女兒國的底線到底在哪裡,誰也說不清楚,對方的底細是什麼,我並不知道,而你們,更是困難!時機不成熟,這個打算,你們趁早掐斷!」
紫鳶來回走了幾圈,蹙著眉頭,不知道在細細算著什麼,偶爾會停下來,凝視著自己的手指頭,而後又開始走圈,絲毫不去理會外面的情況。忽然間,紫鳶抬頭,「我剛剛想了想,在我沒有被關押之前,從外界進入的人少了大半,同時,處女的數目也對不上號!」
紅裳眉頭一動,「是被運送出去了!」
「不錯!」紫鳶點頭,慎重的說道。
「妖界青樓龍蛇混雜,對於這種青澀的女子,是他們最為喜愛的……」紅裳忽然想到什麼,「他們這是想要掌控妖界的青樓!不對!還是不對!」紅裳也開始走了起來,她曾經執掌紅閣,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青騰看著眼前的兩人一圈一圈的走著,這時候,從外面逛游完了的小赤練爬了進來,「你們怎麼猜都是不做准的,笨哦!」青騰玩弄著小赤練,「想要知道,直接去問最直接,也最準確!」
紅裳眼前一亮,一雙眼睛定在了青騰的身上,「怎麼把你這一茬給忘了!」紅裳催促著,「快去快去!」
青騰冷哼一聲,轉眼之間,化為一條翠綠的小蛇,隨著小赤練消失在屋子裡。
紫鳶神色一閃,愣愣的看了一眼紅裳,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而紅裳卻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晚上的時候,青騰回來,只是帶來的消息,讓紅裳徹底震驚住,就連紫鳶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不行,不能等了!必須離開!」紅裳從位子上站起來。
青騰也點頭同意,「妖界是死是活,與咱們沒有干係,但是姐姐現在在這裡!」青騰看向紫鳶,「明日這裡有一批人放出去,咱們可以藉機離開!」
「好!」紫鳶點頭,「女兒國有個規矩,裝車的貨物是不允許再動的……」
利用群蛇製造一場騷動,對青騰來說,是小菜一碟。第二日清晨,朝陽剛剛路出頭,女兒國的一場詭異暴動的發生和平靜,讓所有人覺得莫名其妙。
而這一切並沒有阻止車隊的離開。在浩蕩的車隊末尾,馬車中,圍坐在一起的青騰、紅裳還有紫鳶,笑瞇瞇的看著彼此,而車上還有一個被打昏的女人。
紫鳶看著車上的人,查看一番,「是處子!」紫鳶小心的碰觸著,生怕會驚動外面的人,「都是上乘的!」
青騰則捏著馬車裡護衛的毒蛇,低聲說道,「這一批,是要送入妖界絕域的,之間已經送走了一批。總共送走了六批,前四批,是送入妖界各地,此刻,怕是已經滲透進入了!」青騰點著毒蛇,微微一笑,「乖,真聽話!」
「這一路,車門都不會打開,趕車的也只是負責保護馬車的安全,咱們正巧可以趁機搭便車,也省了時間!」青騰靠在馬車壁上,「不用擔心,它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青騰指了指馬車角落裡蜷縮著的一團毒蛇群,「瞧,它們多麼乖巧?」
紫鳶掩嘴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它們嚇的瑟瑟發抖的樣子!要知道,這些都是女兒國精心訓練的!」
「再訓練也不過如此麼!」青騰撇嘴。「外面的大漢,都是什麼品種?」青騰八怪起來,「嘿嘿,忘記告訴你們倆了,車廂我施了結界,它們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啪!」的一聲響,紅裳一巴掌扇向了青騰的腦袋,「你怎麼不早說~!」紅裳底氣十足起來,她一路可是極度的在壓抑自己的嗓音,生怕會讓對方察覺。
「你又沒有問!」青騰委屈的說道。
紅裳懶得理會青騰,看向紫鳶,「你是女兒國本土的人?」
紫鳶搖頭,「我的家是妖界,十歲的時候,被人販賣到女兒國!」紫鳶好像不怎麼喜歡提及,紫鳶臉上露出一絲莫洛之色,「對他們來說,我離開的離開,會稱心如意吧!」
「你家大戶人家?」青騰插嘴問道。
「好了,問題真多!」紅裳打斷青騰的訊問,「你還能打聽到什麼消息?」紅裳岔開話題。
「聽說,妖界的太子殿下,要選妃了!」青騰摸著下巴,「那傢伙不是毛都沒有長齊了嗎?怎麼轉眼就要當男人了?」青騰看向紅裳。
紅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選妃?他成年了?」
紫鳶聽著二人的說辭,暗自挑眉,這兩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好神秘!妖界太子?那個神秘的妖界太子要選妃了?紫鳶眸子一閃,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麼。
——
夜溪回到處所,像女正彆扭的和霖瞭解著什麼,見這兩人很是投入,夜溪便沒有打擾,自己去了房間。
屋子裡有霖提前準備好的一些糕點,夜溪隨手拿起一塊,放在鼻尖聞了聞,竟然沒有嘔吐的反應,試著吃了一口,夜溪忽而挑眉,張口繼續咬著。
吃了兩塊糕點,夜溪從身上將荷包拿出來,裡面放著那一朵血色的花朵,即便離開了根,這一朵花都沒有要凋謝的意思,依舊盛開著。夜溪動了動花瓣,凝神看了一眼,而後又重新放起來。
夜溪躺在床上,摸著自己的肚皮,夜溪發現一個問題,原本扁平的肚皮,好像鼓起來一圈!一想到這裡,夜溪猛然從床上做起來,掀起衣服,瞪著自己的肚皮,好像是比之前的胖了!
夜溪眨眨眼睛,她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肚皮,好像快了一些吧?明明昨天,還沒有什麼的!夜溪穩住自己的神經,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傍晚的時候,洛回來,帶來了夜溪想要的消息。洛將事情細細的告訴著夜溪。
夜溪手指無聲的扣著桌面,「那小子,就一直如此?」夜溪眉頭微抬,「竟然養成這種性子!」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惱怒,反而有些欣慰。
夜溪的反應讓洛無語的很,但是畢竟是妖界太子,他無權評論,只是聽著夜溪的話,「性子倒是好,就是還太嫩了些!」夜溪手指停了下來,抬頭看向外面,頓了片刻繼續說道,「也就是說,最近的青樓都不安生了?」
「是!」洛說道,「青樓的生意比以往要紅火很多,有些反常,青樓的恩客都是衝著樓裡的那些神秘頭牌去的……最近,絕域的各大青樓打算評選出絕色女子,要去參選皇子妃!」
夜溪站起身來,走到窗前,「還真是多事之秋!」夜溪低頭想了想,「妖皇近日的身子如何?」夜溪轉頭看著洛。
洛搖頭,「不清楚,但是,皇宮的戒備,比之前要嚴格許多!」
這也能說明一些問題了,夜溪歎了口氣,「本不打算驚擾他們的,可是,終究是親人!」夜溪輕笑一聲,「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洛惶恐萬分,「夫人懷有身孕,萬事要小心為上!」
「帝國學院,最近有沒有異動?」夜溪想到了什麼,忽而問道,「現在的學院,還有無涯管著嗎?」
洛搖頭,「無崖只是掛著名頭,本來是宣淵接手,只是他對此並不感興趣,現在的帝國學院,是一個名叫虛狐的人,他是無崖大師最後收的一名弟子……」
「什麼來歷?」夜溪詢問道,心中卻有了猜想,但是看到洛搖頭的樣子,夜溪看向洛,「似乎,你們的搜尋情報的能力,弱了不少!」
洛尷尬一笑,「主子臨走之前吩咐過,妖界無需再關注太多!當然,只是屬下的權利範圍,置於其他,就不曉得了!」
竟然有這種事情?夜溪沉了沉眸子,炎魔不會無緣無故的下達這種命令。屏退洛,夜溪站在窗前發呆,直到象女敲門,這才拽回了夜溪的神智。
「姑娘!」象女推門而進,目光閃爍,「我——」
夜溪轉身,看著驚疑不定的象女,「怎麼了?」夜溪坐到椅子上,動了動手上的扳指。
「我,我是不是很笨!」象女開口,看著夜溪,「我,有些……」象女手足無措的樣子,目光閃爍,一副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是霖,對你說了什麼?」夜溪問道。
「不是!」象女連忙擺手,「我,感覺,自己,和姑娘,差太多!不是——」象女蹙著眉頭,「我覺得自己要是跟隨姑娘,還差太遠!」
「沒有人規定你一定要夠優秀,跟隨我的人,不一定有多麼厲害的功力,但是,一定要夠聰明!」夜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我要的是這裡,而不是一無是處的蠻力!」
象女聽了一口,咧嘴一笑,「這我就放心了!」象女盯著夜溪的肚子看了看,嚥了嚥口水,「其實,姑娘,您肚子,又大了!」象女說完以後,扭頭趕緊離開,生怕夜溪會發怒。
夜溪眨眨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神色一擰,手在肚子上移動一圈,抿著唇,好像是又大了!夜溪蹙著眉頭,這才一眨眼的功夫,還不出一天!
第二天清晨,夜溪首先命霖為自己診脈,而這一看,霖差點兒沒有從椅子上摔下去!
「怎麼了?」夜溪看著一臉慌張而驚恐的霖,蹙眉問道。一旁的象女和洛也都一時緊張起來,屏住呼吸等待著霖的回答。
霖站穩以後,嚥了嚥口水,穩住呼吸,嘴角肌肉不住的在顫抖著,幾次開口出聲,好像都沒有成功,「兩,兩,兩個月大了!」抖動的聲音彰顯著霖此刻的震驚。
而像女和洛聽了以後徹底愣在原地,兩個月?開什麼玩笑,昨天才一個月,眨眼就成兩個月了?
「庸醫!」象女冷冷的盯著霖,「你也不過如此,一定是之前看錯了!」象女譏諷的說道,然而像女眼底的神色卻洩露了她真是的情緒。
霖沒有理會像女,又重新為夜溪診脈,還是依舊的結果,「沒有錯!」霖看著夜溪,「夫人,或許,要早作準備!」霖提醒著。
夜溪低頭看著鼓起來的肚皮,神色不定,「餓了!」夜溪收斂情緒,「出去吃飯!」夜溪站起來,「好久沒有飽餐一頓了,很懷念這裡的美食!」夜溪看著象女,「帶你去!」
「真的?」象女差點蹦起來。
「悠著點兒,我這裡廟小,要是再塌,大家可就要露宿荒野了!」霖蹙眉看著受虐待的地板,心疼的說道。
「哼!」象女白了一眼,不理會霖。
夜溪和象女去了絕域最大的酒樓,兩人足足要了一桌子的菜,「不用客氣!這裡的膳食做的比皇宮裡的都要美味,不用拘束,隨意吃!」夜溪抄起筷子,不客氣的大吃大喝起來。
象女遲疑一會兒,拿起筷子狼吞虎嚥起來,美好的味道殘留在舌尖,像女不時地點頭稱道。
一桌子的飯菜,被兩人吃空,看的小二目瞪口呆。夜溪伸手從小二的手裡接過自己的錢卡,帶著象女離去。
正當夜溪踏出酒樓門,便看到一隊黑衣人馬護衛著一輛馬車奔馳而過。夜溪自然認得這一隊人,視線在遠去的馬車上停留半晌,而後朝城外走去。
走出城門,夜溪忽然停了下來,「跟了這麼久,不累嗎?」夜溪冷聲說道,而同時身旁的象女戒備的看著四周。
「呵呵,夠敏銳!」這時候,幾個人從暗處走出來,為首的正是手持大刀的霸狼,霸狼視線在象女的身上停留片刻,「真是沒有想到,像女竟然還有給人做狗的時候!」雖然如此說,可是霸狼的心底還是流淌過一道溫熱,他是因為看到了活著的象女,但是,霸狼卻可以的將這一感受硬生生壓下去。
「霸狼!」象女沉著臉,「你竟然活了下來!」象女瞇起眼睛,「真是走了狗屎運!」
霸狼嘴角抽抽幾下,而他身旁的隨從卻出聲,「老大,給這兩個娘們囉嗦什麼,東西在他們身上,咱們可不能心軟!」
霸狼揮手阻止對方說下去,他看向夜溪,打量著,「大家險些被你們給糊弄過去!」霸狼看著象女,「若非老子熟識你,還真要錯過這好事!」霸狼往前走了一步,「將東西交出來,老子放你們一碼!」
「東西?」夜溪挑眉。
「別裝傻,寶物在你手裡!」霸狼手持大刀指向夜溪,「如果我將這消息放出去,你以為,你們能在這絕域繼續活下去?」霸狼威脅道。
「卑鄙!」象女護著夜溪。
「想要?」夜溪並沒有否認,「那也要有命拿才是!」夜溪將手中的匣子拿出來,陰冷一笑,而後伸手將匣子拋了出去。
就在這時候,暗處蓄勢待發的其他勢力也都蹦出來,一起朝著空中飛舞的匣子奪去。
「姑娘!」象女看著夜溪的行為,她覺得夜溪是故意的,故意讓大家知道東西在她身上!像女蹙著眉頭,卻不敢忽視四周,生怕夜溪會受傷。
夜溪就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就在這時候,夜溪聽到了馬蹄聲,夜溪勾起唇角,目光異常亮麗。就在混亂的爭奪中,一隊飛馳的黑衣人騎著馬衝入了圈子,直接將地上的夜溪和象女抓走,速度快的竟然沒有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
而當有人無意間打開匣子,裡面的空無一物讓所有人瞠目。霸狼站在一旁冷笑著,大刀扛在肩膀上,「一群蠢貨!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東西!」霸狼帶著自己的人往城裡走去。
夜溪被固定在馬背上,進入城裡就扔進馬車中。馬車裡裝飾很舒服,夜溪坐在墊子上,無聲笑了起來,顯然對方也是倉皇之中得到的消息。
「姑娘,您怎麼還有心思笑!」象女看著夜溪,一陣無語,成為階下囚,竟然還有高興的!「您身子沒事吧?」象女看了一眼夜溪的肚子。
「放心,他好的很!」夜溪摸著下巴,很期待接下來的見面,眼珠子一轉,計策已經成型。
馬車進入了一處山莊中,而後就停止不前,同時也沒有人前來通知她們下車,當象女打開車門,發現四周早已經沒有了人的影子。
象女攙扶著夜溪下了馬車,是一處空曠安靜的宅院,馬車只是安靜地停在原地,而那些押解她們來的黑衣人早已經不知去向。「姑娘?」象女蹙著眉頭,依然沒有放鬆警戒。
「放心,這裡很安全!」夜溪示意象女不用如此驚慌,夜溪眨眨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象女本打算問夜溪,到底是誰捉的她們,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為什麼安全?可是一連串的疑問到了嘴邊,像女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因為她想起之前霖對她說所的話——要想長命,那就少說多看!沒有那個主子喜歡多話的奴才。
象女咬住舌頭,安靜的跟著夜溪,反正她跟著夜溪就是,瑯嬛公主,可是傳奇!像女暗自一笑,人也就沒有那麼鬱悶了。
就在這時候,原本跟著夜溪走動的象女忽然原地靜止不動起來,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地,好像被定身,就連生命也被定了住。夜溪知道象女性命無憂,轉身朝著忽然打開的屋門走去。
踏進門檻,撲面而來的則是一股幽怨的酸味,夜溪嗅了嗅,撇撇嘴,進入其中,才看到裡面竟然別有洞天。週遭都是一些有趣的寶物,但是東西都被隨意的擺放著,顯然看出主人的漫不經心。只是著並不是重點,重點則是牆壁上面懸掛著的一幅幅的圖畫,讓夜溪有些咋舌。
每一張畫都是畫的同一人,這不是重點,重點則是,上面都是畫的她!夜溪瞇起眼睛,看著圖畫中的夜溪抱著一隻小白虎安詳坐著的樣子。
「讓我回來,你就是為了躲著我?」夜溪找了個躺椅坐了下來,隨意的拿起桌子旁邊的雜果吃起來,夜溪瞇了瞇眼睛,聽到裡面有動靜,勾唇一笑,「既然不歡迎,那我就——」
「你敢!」夜溪話還沒有說完,一陣風就飄然而至,一個人這麼站到了夜溪的跟前,那一雙控訴的眸子狠狠的瞪著夜溪。
反觀夜溪,手裡拿著一提葡萄,另一隻手握著一個紅果,嘴裡還在咀嚼著糕點。無視掉控訴自己的人,夜溪將葡萄遞給對方。
不過顯然對方並不領情。夜溪嚥下嘴裡的食物,抬頭打量著眼前的男孩,確切的說辭還不能稱之為男人。高挺的鼻樑,黑葡萄似的瞳孔,不點而朱的紅唇,怎麼看都像是善財童子!
夜溪咬了一口紅果,點點頭,「不算聰明,不過也不是笨的無可救藥!」
男孩咬牙切齒,瞪著夜溪,「你竟然還有臉回來!」聽這口氣好像是跑了媳婦的怨夫!
「那好!」夜溪將手裡的東西扔到桌上,「既然不歡迎,我走就是!」夜溪笑瞇瞇的對著跟前的人說道。
「你敢!」男孩上前,靠近夜溪臉頰,瞪了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胖了!」眉頭蹙的很緊,不情願的後退一步,打量著跟前的夜溪,悶悶的說道,「你之前就該說的!」口氣很不善。
夜溪卻壓根就不理會跟前人的怒氣,「是你自己笨,還讓老娘提醒你?」想起之前,夜溪的脾氣就蹭蹭的漲上來。
原本氣勢高昂的男孩,被夜溪這麼一喊,就想洩了氣的氣球,癟了回去,就地一坐,一張椅子詭異的來到了男孩的身下,男孩就這麼與夜溪對坐著,「你說話不算數!」但是說著,男孩還隨手一抓,最遠處桌面上的一果盤飛了過來。
夜溪翻了個白眼,接過男孩遞過來的盤子,挑揀著裡面的東西吃了起來。
「你拋下我不管不顧!」
「你說話不算話,你明明答應過的……」
「你跟男人私奔,都不知道……」
夜溪險些沒有被嘴裡的東西嗆到,「停!」夜溪吐出嘴裡的食物,抬頭看著男孩,「私奔?」
「難道不是嗎?」男孩聲音忽然拔高,「祖父說了,你們都沒有行禮,沒有正式拜堂成親,沒有儀式,不是私奔是什麼?」男孩瞪著夜溪,眼珠子瞪的溜圓。
夜溪詭異的看著眼前的男孩,微微歎息,「小白!」
「哼!」男孩別過頭去,眼珠子一翻,就是不理夜溪。
夜溪拖著下巴,搖頭歎息,「一點兒都不可愛哦!見了面,連聲姐姐都不知道喊,就一頓抱怨?」
「哇!」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男孩,突然撲在了夜溪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你說話不算話,姐姐說話不算話,你說過的,你說話不算話,你騙人……」哭哭啼啼中,嘴裡的話就只有這麼幾句重複的。
夜溪歎了口氣,伸手摸著對方的頭,這時候的小白,才有些活力,比那傳言中的好多了!而夜溪剛要順手碰觸男孩的頭顱的時候,就在這一刻,一股力量從夜溪的肚子裡釋放出來,直接將大男孩轟出去一米。
夜溪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低頭看著自己的肚皮,看到愕然驚呆的小白,咳嗽一聲,笑了笑,放下手來撫摸著自己的肚皮。
一身黑衣的小白,原本是冷酷面無表情,而此刻的他卻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
「他脾氣不好!」夜溪解釋著。
這才反應過來的小白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夜溪的肚子,看著夜溪,「姐姐!你,你,你……」臉上還帶著淚珠,可是此刻的小白已經不再傷心。
夜溪不理會小白,低頭對著自己的肚皮說道,「要乖乖的,這是你的小舅舅!」
哼!
夜溪抬頭,見到與自己對視的小白,她知道,小白也聽到了,她肚子裡的這塊肉,竟然不屑!
小白凝視著夜溪的肚皮一會兒,而後便化成一頭迷你小白虎,蹦到了夜溪的懷裡。而他的虎腦袋蹭了蹭夜溪的肚皮,似乎是在討好,又好像是在交流。
而這次,小白虎沒有被扇飛。
夜溪順著小白虎的毛,鬆了口氣,她感覺的到,她的肚皮,又大了!可是不論夜溪如何對話,寶寶仍舊安靜的很,好像剛剛的那一聲冷哼,是幻聽。
一人一虎就這麼玩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時候,恢復人形的小白這才同夜溪正經對話。
「本打算不告訴你的!」夜溪看著小白哀怨的臉,訕訕一笑,「不過,你沒有讓姐姐失望!」
「哼,姐姐開始其實並沒有認出我來,對吧?」小白整理身上的黑色衣袍,抬頭瞪向夜溪,「姐姐,那蝕髓,是你得了吧!」說著,目光還詭異的看向了夜溪肚皮。
夜溪莞爾一笑,沒有否認,「像女呢?」
「就是同你來的?我給踢回去了!」小白不客氣的說道,「既然姐姐還不想讓大家知道,那就不用那人跟著,看著太笨!」小白遲疑一下,「不用告訴沐王嗎?聽說,沐府來了貴客!」小白小心的看著夜溪。
夜溪搖頭,「現在知道我回來的,除了霖和洛,就只有你了,其他人,暫時不用了!」夜溪打了個哈欠,「這裡可比霖的地方舒服多了!」
小白剜了個白眼,「姐姐放心住下,不會有人知道這裡,想吃什麼隨意吩咐!」小白抬頭看著夜溪,「那個男人應該很疼愛姐姐,可是為什麼你回來,他竟然沒有影子?他會放心?還是你們之間出了問題?」而說到最後一句話,小白整個人都戒備起來,似乎是怕夜溪吃了虧。
感受著小白的關心,夜溪感覺很幸福,雖然相處很短,可是兩人之間的親情卻是超過任何人。「沒事!放心!」
「那姐姐先休息!」小白站起身來,他走到門口,又忽然轉過身來,「其實,其實,我曾經發誓,要是再見到姐姐,一定狠狠的不理你的,一定要懲罰你!」小白咬唇,遲疑半晌,「但是,但是,等到再次見到姐姐,真的很高興,我,很高興!」小白說完,臉頰一紅,趕緊離開。
夜溪愣愣的看著門口,遲疑片刻——這是在變相的告白嗎?
「哼!」想到這裡,肚子裡又給出了這麼個回應!
——
象女被莫名其妙的送回了鋪子,當霖和洛見到雕塑一般的象女,而並沒看到夜溪的影子,兩人心中很是焦急。就在這時候,束縛象女的桎梏終於消失,像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冷冷的看著週遭熟悉的環境,「姑——姑——姑——娘呢?」象女抬頭茫然的看著霖,望著臉色不好的洛,不自覺的嚥了嚥口水。
「夫人?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不是跟著夫人的嗎?竟然還把人給弄丟了,你到底怎麼跟的!」霖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
洛蹙著眉頭,「到底怎麼回事?夫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夫人當時什麼反應,你一一說清楚!」洛示意象女起身,細細回稟。
象女也並不在意霖的憤怒,她坐到椅子上,想了一圈,而後從酒樓出來以後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說完以後,細細想了想,並沒有落下的,這才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兩人,「就是這樣!」
洛和霖聽了以後,都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洛點頭,「你不用擔心了,夫人很安全!下去休息吧。」
「為什麼?」象女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霖看著象女蠢笨的樣子,撇撇嘴,「總之,與你無關了,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廢話這麼多做什麼!真是個笨的!」
象女瞪著霖,忽而冷笑,「我是笨,沒你們聰明,否則,你們所做的事情,就是我的了!」象女剜了一眼霖,而後昂頭大步離開。
洛則看著霖,瞧著霖自生悶氣的樣子,淡淡一笑,「兄弟,珍重!」洛自然瞧出了什麼問題,但是他知道他卻不能和霖挑明,並有些事情,只有自才能處理。
霖看著遠去的洛,一臉的莫名其妙,並不去多想,轉身離去,夜溪離開,但是一些事情他們並不能停歇。
——
夜溪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清晨起來,看到床邊已經放置好了衣物,都是一些上等布料,但卻是簡單大方,並不奢華。夜溪摸了摸,換上。
走出屋子,宅院依舊給人一種無人的感覺,但是夜溪卻清楚,這裡必定有不少的人!夜溪看著旁邊停靠的馬車,曉得那小子必定還在。夜溪在院子裡慢慢的散步,思緒則在考慮著一些事情。
「姐姐!」仍舊是一身黑衣的小白出了門,將手中的折子遞給身旁的黑衣人,自己則大步走了過來。而那雙手接過折子的男子只是神色一怔,顯然是沒有看過這種反應的主子,可是他並沒有遲疑,轉身離去。
夜溪看著笑呵呵走來的小白,點頭一笑。而小白則盯著夜溪的肚子好一會讓,愕然的說道,「又,大了!」顯然就連小白都看出了問題。
夜溪搖頭,「沒事!」夜溪一醒來就察覺,自己的肚子大的好像四五個月的樣子!
「不用,讓御醫瞧瞧?」小白擔憂的看著夜溪。
夜溪搖頭,而後轉移話題,「聽說,你要選妃?」夜溪此話一出,小白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滿臉寫著同樣的字——我很不悅!
夜溪笑了笑,「你是太子,大婚很正常!況且你年紀也到了,妖皇,就算身體硬朗,人老了,也是喜歡看到子孫幸福的!」
正說著,一人走了出來,低頭上前,「殿下,妖皇送來旨意,讓您明日進宮請安!」那人說完,將折子遞給了小白,遲疑片刻,看著陌生的夜溪,心中在思索著夜溪的身份,但是,他們主子之前吩咐過,不必退避,就繼續說道,「別院的那些女子,主子如何處置?今日清晨,又送進來一批。」
明日?女人?夜溪瞇起眼睛,「都是什麼女人?」夜溪開口問道。
那人看了一眼夜溪,有小心瞧過自家主子,低頭說道,「是要參選的,妖皇有令,但凡想要參加選妃的女子,都送入別院等候!」
「沒有限制?」夜溪挑眉。
「沒有!」那人應聲著。
夜溪蹙著眉頭,往前走了幾步,而後轉身,「可是有青樓中的女人?」夜溪轉頭,繼續問道。
而此刻,小白將看好的折子扔給了身旁的人,看向夜溪,發現夜溪的神色有些異常,「怎麼了,姐姐?」
「你要蝕髓,有什麼用?」夜溪突然問道。
小白愣了片刻,「祖父身子不大好,蝕髓或許有幫助的功效!」小白開口說道,「難道——」小白熾熱的看著夜溪。
夜溪沒有回應,「有青樓女子?」夜溪繼續問著那人。
那人點頭應著,「有,有幾名青樓女子,不過都是處女之身,是來自各地的青樓,他們推選而出的人!」
夜溪抬手揉了揉眉頭,「青樓,有你的勢力嗎?」夜溪忽然抬頭看向小白,看到小白點頭,夜溪直接說道,「帶我去看看!」
小白瞪著夜溪,「姐姐,你這樣子!」皺著眉頭,顯然是不同意的。但是看到夜溪的固執,小白只有同意,兩人坐上馬車,出了宅院,夜溪在馬車中看著外面的景致,勾唇一笑,「那些盆栽,都是誰在打理?」
小白順著夜溪的視線看去,遠遠見到城牆上的胳膊、腿,冷冷一笑,「是沐王府!」
夜溪摸著肚皮,計算著時間,她決不能在妖界生產,對寶寶是不利的,依照這速度,她只有幾天的時限,夜溪垂著眸子,抬頭看向小白,「今天晚上,我要見妖皇,你去安排,秘密的!」
「有什麼事?」小白戒備的看著夜溪,「所有事情,我都可以處理的!」
看著小白的樣子,夜溪瞇眼一笑,知道他還有心理陰影,但是卻沒有明說,「你去安排就好!」
小白瞪著夜溪,而後垂下頭去,微微瞇起眼睛——這次,絕不會讓姐姐再獨自落跑!
馬車進了青樓後院,在一處隱秘的地方停了下來,夜溪帶上小白提前準備好的帷帽,隨之下了車。這是小白的地盤,她不用太過小心,夜溪與小白進了雅間,叫來這裡的管事。
而管事見到主子身旁竟然跟著一個女人,心中驚駭的很,見到他們主子小心的樣子,也提起十二分的心思陪著,不敢馬虎,「小姐有何吩咐?」
「最近三個月,樓裡有沒有新來的女子,有,就都帶過來!」夜溪摸著扳指,淡淡的說道。
那人抬頭,看了一眼小白,又看向夜溪,「有確實是有,不過性子古怪的很……」
「無妨!」夜溪揮手,「你只管將人帶來就好!」夜溪蹙著眉頭,等到那人離去,摸著自己的肚皮,她突然有一種肚子發沉的感受。夜溪忽然轉頭,看向小白,「我剛剛交代你的事情,你現在就去做!」夜溪忽然開口,命令的口氣很大。
身邊的人對夜溪的這種口吻很不悅,可是大家卻沒有想到,他們的主子竟然乖乖的應下了,同時吩咐大家好生照看夜溪。小白警告著大家,而後轉身離去。
等到小白離開,夜溪也不去管這些人的神色,耐心的等著人的到來。沒過多久,那位管事就將十幾名女子帶了進來。
那些女子或期待,或小心,或茫然,顯然不清楚等待他們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看著眼前站著的女人,夜溪起身,來回走了一圈,她也只是猜測,直覺有個想法。夜溪打量著這些人,「都是調教過的?」夜溪問著管事。
「還沒有!」管事回答,「依照規矩,前三個月只是修心階段,依照資質,才會調教的!」
夜溪看了一圈,發現這些女人大多數都顯得很不安,只有其中的三人表現的太過鎮定!不是假裝,是真的很鎮定,是掩蓋不住的鎮定,夜溪隨手指著,「這三人留下!」夜溪坐回椅子上面。
夜溪打量著這三名女子,好半晌,什麼也沒有問,直接吩咐身旁的人,「將這三人抓起來!」夜溪命令。
管事愣住了,但是跟隨夜溪的黑衣人卻速度的很,直接上前將三名女子控制住。而就在男子碰觸這三人的時候,女子們的嘴裡都發出一聲聲不舒服的呻吟聲,可是這些迷惑之音在大家聽來,卻好像有著神奇的力量。這些黑衣人竟然都不自覺的放鬆了力道,但是殘存的理智卻沒有鬆開手。
夜溪冷笑,「有意思!」夜溪起身走上前,銳利的瞧著這幾人,伸手捏著其中一人的下巴,打量著,「是個可人兒!」夜溪輕輕的用力捏了一下女子的臉蛋,那白嫩的皮膚上面竟然留下了一道紅色的印痕,很快又消失不見。
「沒有調教過的?」夜溪轉頭看向那管事,「你是眼拙了還是看不明白?」夜溪瞇起眼睛,忽然想到,這畢竟不是自己訓練出來的人,扭過頭去。
打量著這幾人,而後抽一出身旁人身上所垮的劍,用劍尖削掉了女子領口,脖子上一條正盤繞的小蛇露出來,看的出來,蛇正在睡眠,還沒有被吵醒。
夜溪以此如此,另外兩人的脖頸中也是有這種小蛇,夜溪看的清楚,這些蛇都是有著劇毒的!
若是青青在這裡,必定有辦法!夜溪坐了回去,而那位管事早已經嚇的腿軟,他們從來沒有發現,這幾人的脖子裡,竟然還有此等秘密!
「你們有什麼目的?」夜溪開口詢問。
三名女子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流光,而後他們脖頸上的毒蛇開始甦醒,沒有等到周圍人反應過來,三條毒蛇朝著夜溪飛來,那張開的大口,銳利的毒牙,朝著夜溪咬來。
而同時,桎梏他們的那幾名侍衛,竟然鬼使神差的鬆開了手,趁此時機,三名女子跳窗逃離。而她們並沒有看到,那三條毒蛇,在即將碰觸夜溪的剎那,竟然化成了粉末!
夜溪站起身來,看著被迷惑的屋子裡的人,也不理會,快些奔了出去。她一直未遂這三名女子,直到看著這仨人進了一扇小門。
夜溪繞到前面,看到這裡正是她之前見到那一隊神秘的車隊所進入的地方!夜溪正轉身,發現有兩道身影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定睛一瞧,正是紅裳和青騰!夜溪嚇了一跳,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名妖嬈女子!
「姐姐!」「小姐!」兩人高興的奔跑過來。
夜溪看著兩人沒有受傷,這才將視線轉移到了身後那人的身上,因為她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和之前逃跑的那三人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先離開這裡!」夜溪沒有多問,轉身朝著另一方向走去。
夜溪帶著三人,去了霖的處所。「你去……宅院,告訴他們,我在這裡!讓他們太子不用擔心,晚上來接我就好!」夜溪讓洛去給小白傳遞消息。
「姐姐沒事,太好了!」青騰一蹦三尺高。
但是細心的紅裳卻看到夜溪的異常,她瞧著夜溪的肚皮,「小姐,這也太快了!」她們分開還沒有七天的時間吧?「這是四五個月大的肚子吧?」
青騰的歡鬧戛然而止,她轉而看向夜溪的肚皮,眨眨眼睛,「姐姐,寶寶,竟然,成型了!」青騰嘴角抽搐著,而她話音剛落,整個人就猛然後退一步,青騰瞪大眼睛,「你凶什麼凶!」青騰瞪著夜溪的肚皮,「我是去給你找禮物去了好吧?」青騰將手腕上的小赤練露出來,「你看,就是它!」青騰安撫著小赤練,而後朝著夜溪的肚皮說道,「想要?等你出來再說吧,再次之前,我會幫你收著!」
青騰撇嘴,「寶寶在怪咱們不跟著保護姐姐!」青騰悶悶的說道,「早些回來就好了!」
「我沒事!」夜溪搖頭,「你們怎麼了?剛剛那人?」夜溪看著紅裳。
紅裳言簡意賅的將她與青騰進了女兒國的事情講述一遍,「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對有什麼陰謀,可是,必定有問題!」
「竟然還有這種事情?」夜溪蹙眉,隨即歎息,「就算如此,也不能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夜溪摸著自己的肚皮,「必須去人界才好!」
象女看著出現的兩人,安靜的站在一旁,眼裡掩飾不住的落寞,而霖則計算著,「最遲三天!」霖開口,「照著夫人的這種進度,三天已經是極限,若是去人界,或許那裡的條件真的適應夫人生產!」
「三天,只有三天時間!」紅裳和青騰對視一眼。「可以讓紫鳶留下!」紅裳思索半晌。
「這個人,我不相信!」夜溪直接說道,「你們還太嫩!」
「可是,夫人——」紅裳還要說什麼,似乎是打算給紫鳶說情。
夜溪搖頭,拒絕,「你去將那人叫來!」夜溪對著青騰說道,「像女!」夜溪忽然說道,「你和青騰一起去!」夜溪吩咐著。
象女聽了,點頭應下,而紅裳審視著象女,微微蹙眉,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說,「小姐,直覺說明,她不會欺騙我們!」紅裳向了半天,最後開口。
夜溪搖頭,「如果,這個女兒國真的如你所說的這般的厲害,那這個女人,就必定有問題!」夜溪給霖使了個眼色,而後她則坐好,沒有再去應紅裳。
過了一會兒,紫鳶被青騰帶了過來,她看到夜溪的剎那,眼底閃過一抹流光,「奴婢參見夫人!」紫鳶很恭謹的給夜溪行了禮。
「你叫紫鳶!」夜溪出聲問道。
「是!」紫鳶點頭。
「背叛?」夜溪勾唇一笑,「女兒國是什麼地方,有什麼目的,你不清楚?」夜溪挑眉,站起身來,咯咯一笑,「你到底是什麼人?」夜溪打量著紫鳶。
紫鳶蹙眉,「奴婢知道夫人不信任紫鳶,紫鳶無話可說,紫鳶只能說,既然是兩位姑娘救了紫鳶,紫鳶必定衷心跟隨回報恩情!」
「是嗎?」夜溪冷冷一笑,「霖,送她回屋!」
等到紫鳶走後,夜溪看向象女,「像女,你說一說,對著女人的感覺!實話實說就好!」夜溪鼓勵道。
象女看了一眼紅裳,又看了一眼青騰,點頭,「這個女人,不簡單!」象女嚥了嚥口水,臉色一紅,「臣服的太快,密不透風,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張沒有漏洞的網,可是,怪異的很,說不出哪裡怪,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個人,必定有某種目的!但是,她不是真的臣服於姑娘!」
聽了象女的話,紅裳有些不悅,「在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心思複雜才能活的長久!」紅裳看著夜溪,「小姐,紅裳信她!」
青騰看了看紅裳,又看著象女,最後看向夜溪,手指逗著小赤練,嘟嘟嘴。
「紅裳,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去和那紫鳶交談,如果屆時,你還分辨不出,到時候如何抉擇,你自己決定!」夜溪直接說道,「明天中午,你再來見我!」夜溪屏退紅裳。
「嘿嘿,姐姐不用看我,反正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青騰倒是好說話。
夜溪瞪了一眼青騰,「剛剛來的那間青樓,你記得吧,去打探下消息!」夜溪指了指青騰手中的小赤練。
紫鳶被帶到一間屋子,實際是變相軟禁,紫鳶能夠感覺到周圍隱藏的護衛,她坐在床上,神色變換莫測。抬頭看到走進門來的紅裳,紫鳶詫異挑眉。
「我來陪你作伴,你也好有個說話的!」紅裳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是為了我的事吧!」紫鳶看著紅裳,歉意的笑了笑,「夫人不信任,實屬正常,日久見人心,她必定會明白點,你不用為了我,與夫人鬧翻的!」紫鳶搖頭,「不值得!」
紅裳笑了笑,搖搖頭,「沒關係!」紅裳看著紫鳶,「小姐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紫鳶垂下眸子,搖頭,「我能理解!」能理解,但是不代表能接受!
紅裳打量著紫鳶,瞇起眼睛,「我是商族人,你們曉得的,家族被滅才淪落至風塵,雖然我足夠幸運,可是,命運,還是不公……」許是很久沒有這麼長談過,壓在紅裳心底的一些話,紅裳都告訴了紫鳶。
紫鳶耐心的聽著,眼中閃爍著熱切的目光,「命運如此,只能往前看!」紫鳶歎了口氣,「我是嫡女,上面還有兩名姐姐,一個哥哥,他們都是庶出……我的出現,自然成為他們的心頭刺,族裡雖然有父親相護,可是,沒有親娘的保護,仍舊寸步難行……」紫鳶淚光閃閃,抬頭看著遠方,淡淡的說著,她的話語中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紅裳聽的淚如雨下。
紅上的腦海中好像自動浮現出了一幅幅的畫面,那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受盡磨難的場景,漸漸的似乎身臨其金,好像畫面中受苦的人,就是自己,感同身受,不過如此。
就在這時候,門突然被打開,打斷了紫鳶的敘述。而回過神來的紅裳,伸手摸著自己的臉,「我,竟然流淚了?」紅裳暗自蹙眉。
青騰瞇著眼睛,看著紫鳶,「你算盤打的夠響!」青騰冷笑一聲,手中的氣息直射而出,伴隨著的還有那一股如蛇般的森然之氣。紅裳大驚,出神就要阻止,但是她快,豈能快過先一步的青騰?
一聲哀嚎響起,紫鳶萬萬沒有料到,青騰的狠手,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阻止,沒有能力躲避,更是沒有時間。碰的一聲巨響,眼前的紫鳶,整個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撲的一下子捏碎,被青騰的氣息撕裂開來。
紫鳶的身軀被撕碎,黑色發臭的血液四濺開來,散落一地的,只有肉皮,只有發黑的骨頭。
「青騰!」紅裳見此,目光冷冷的瞪著青騰,「你怎麼能夠如此!」紅裳斥責著。
青騰瞇起眼睛,「你自己看清楚!」青騰指著地上的一灘爛泥,「你見過這種樣子的妖?就算是死,那也是恢復本體,你自己看清楚,你只是被她迷惑,同樣的經歷又怎樣,曾經你遇到過類似經歷的,也沒有見你有多大的反應,你竟然為了這麼一個賤貨去頂撞姐姐!紅裳,你自己看清楚!」青騰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紅裳癱坐在椅子上,額頭直冒冷汗,青騰的話如鐵錘一般敲打在她的心頭,紅裳伸手,發現掌心中也全是冷汗,忽然打了個冷戰,紅裳這才回味過來什麼,紅裳猛然從椅子上面站起來,低頭看著地上的那一灘黑色的血跡,腥臭的讓人作嘔。茫然的瞧著,紅裳渾身冰冷,「女兒國,好個女兒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紅裳連連自語,用袖子抹去額頭的汗珠,紅裳轉身出了門。
已經是傍晚,夜溪跟隨著小白派遣來的馬車走了,同行的還有青騰。馬車沒有進入皇宮,反而是去了之前的福王府邸。
「姐姐,祖父在裡面了!」小白看著夜溪,出聲說道。
站在門口,夜溪讓青騰和小白在外面等候,她自己走了進去,夜溪一手扶著腰,她的肚皮又大了一圈,踏進門看,見到背對著的一位衣著皇色龍袍的老者。
聽到腳步聲,妖皇轉身,與夜溪四目相對,妖皇的詫異的看著身前的夜溪,細細打量著,隨後慈愛一笑,「小丫頭!」
夜溪也淡淡一笑,「多日不見,您依舊硬朗!」夜溪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來,她現在站上一會兒,就已經感覺到累了!「不多說了,我來是要您幫個忙!」夜溪看向妖皇,「我要去人界!」夜溪直接說道,「後天就要去!」
妖皇看著夜溪的肚皮,「朕聽玉銀說了!」妖皇點頭,「這個好說!」一句話,就這麼定下了!
夜溪沉思片刻,將女兒國的事情告訴了妖皇,「給小白選妃是好的,只是有些時候,逼的太緊,會適得其反!當日我離開,怕是給小白留下很深的影響,他雖然沒有說,我卻能夠感受的到。而且他這不冷不熱的性子,恐怕也是如此吧。」
妖皇點頭,「朕從未見過玉銀如此高興!想來,你這個姐姐,比我這個祖父,對她的影響都要深。」妖皇走了一步,「幾日前,厲秋來見了朕!」他看向夜溪,「她倒是說起你來,她知道你來的此地,並不打算見你!只是告訴朕,等見到你,告訴你,要你好生照看著自己。」
「她在沐王府!」夜溪點頭,她知道厲秋的蹤跡,洛告訴過她。
「嗯,他們父女,久日未見,有些事情,必定要當面解釋清楚才好!」
夜溪吐出一口氣,「妖界如何,我不便再插手,如何應對,你們自己處理!」夜溪站起身來,「你也要好生照顧自己,這個位置,不好坐!」夜溪真誠的說道。
「朕知道,讓玉銀派人送你回去吧!後日,朕會命人去接你!」妖皇打量著夜溪,平靜的說道。
夜溪出了門,倒是沒有想到事情這麼的順利,要去人界,只有妖界皇族才有辦法,她以為會費些精力的。夜溪歎了口氣,知道是厲秋之前做了工作!朝著沐王府的位置看了一眼,而後在青騰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離開,小白皺了皺眉頭,轉身進了屋子,「祖父!」小白看著眼前的搖晃,出聲問號。
「玉銀長大了!」妖皇許久才轉過身來,看著自家的孫兒,「朕的孫兒能夠獨當一面了!」
玉銀是小白的字,白玉銀,他的名字。小白看著妖皇,「姐姐找祖父,有什麼事嗎?」小白迫切的看著妖皇。
妖皇笑了笑,「她要去人界!」妖皇看到自家孫兒失落而生氣的樣子,淡淡一笑,「她的身子,只有去人界才能保證相對的安全。妖界,是無法的!」妖皇低頭看著白玉銀,「玉銀去吧,隨她去,保護她!」
「祖父?」小白猛然抬頭,臉上滿是愕然,「祖父要孫兒陪姐姐去?」小白眼底滿是抵制不住的驚喜,「真的嗎?」
妖皇點頭,「人界到底是什麼情況,誰也不清楚,就算她能力強大,但是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你隨行保護,安全是無疑的。不過,要多聽你姐姐的話,不要使性子!」妖皇擺擺手,「後日就要離去,陣法一次性送不走太多的人,你去準備一下,陣法開啟五次……」
「好!孫兒知道!」白玉銀激動萬分,領命轉身離開。
大家離去以後,妖皇重重歎息一口氣,眉眼之中滿是擔憂,「也只能如此了!」妖皇從後門離去。
當夜溪回到處所的時候,紅裳正跪在門口請罪,「小姐!」紅裳看到夜溪回來,叩頭請罪,「是紅裳太過自信……」紅裳深吸一口氣,「是紅裳大意了!讓對方有了可乘之機!」
夜溪瞪了一眼青騰,而後看向紅裳,「起來吧!」知錯就好,怕就怕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夜溪慶幸,「你們去收拾行裝,後日離開!」夜溪將洛和霖單獨叫去了屋子。
見到眼前的兩人,夜溪沉默片刻,「炎讓你們守在妖界,必定有深意,去人界,有他們陪著就好!」夜溪想了片刻,「你們依照他的囑咐做事就好,妖界的事情,既然不讓你們插手,你們就不用再管了!但是,必要的時候,必定要保護沐王府的人,我不希望他們出事。」夜溪思索片刻,繼續說道,「帝國學院,你們要警戒著些,女兒國的事情,才是剛剛開始。」
「夫人放心!」洛和霖連忙應承著。
夜溪將一荷包拿出來,遞給洛和霖,「等到了……有情況……將此物交給妖皇!或許可以保他一命!」
直到離開,夜溪也沒有去沐王府,她只是寫了一封信代為轉達。站在陣法之中的夜溪,身旁跟隨著青騰、紅裳還有象女,而同樣多了一人,那就是小白,小白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悅。
「不要任性!」妖皇叮囑著自家的孫兒,而後看向夜溪,「玉銀以後,就交給小丫頭了,他聽你的話!朕老了!」妖皇抬手,一股力量從陣法中迸射而出,陣法中的人虛晃幾下,而後就消失在眼前。
妖皇身子一晃,嘴中吐出一口血,幸好身旁有人及時攙扶住,妖皇捂著心口,淡淡一笑,「五次陣法開啟,將玉銀的侍衛送走!」妖皇指揮著,他用盡妖力啟動陣法,自然不能虧本。
看著最後一批侍衛送走,妖皇這才鬆了一口氣,「召集大臣,集結軍隊,絕域此刻起,戒備!」妖皇一連串的命令下達,沒有絲毫的猶豫。
而從此刻起,妖界形勢再次緊張起來。原本借由太子選妃的名頭招來的女子,被全部軟禁,而與此同時,絕域被圍城鐵通,不許進出,每一間的青樓,開始封殺。
這一場風暴,來的急,來的詭異!讓某些人措手不及。
——
此刻的魔域形勢依舊緊張,皇宮中每天發出數道命令。而從不久前,魔域的民眾就開始被聚攏,聚集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大家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卻都井然有序的跟隨著,即便有人想趁機鬧事,也都被鎮壓下去。
炎魔冷靜的坐在書房之中,看著桌子上的折子。不時地有暗衛前來匯報消息。隨著炎魔將最後的折子看完,才抬起頭來,炎魔站起身來,走到窗台前面,看著天空,心中默默掐算著什麼。
「去告訴他們,明日起,誰亂走動,死活不論!」炎魔陰沉沉的說道。
暗衛領命離開,最後的一波皇命以皇宮為中心四散開去。
皇宮之中,重臣以及相關的人員齊聚,就連火寥宸和火蜀也在內。炎魔看著大廳中所站的眾人,原本壓制的氣息不再抗拒,「從現在開始,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再控制,生死不論,全憑天意!」
「炎王,到底為何?」有人站出來問著炎魔,「您這是什麼意思?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情?」
炎魔閉上嘴,不再講話,他低頭看著眾人,停留片刻,隨即轉身離去。身為炎王,他能做的已經盡力。接下來的事情,是他的責任,黑暗之主的職責。
還有人想要詢問,可是卻被火烈和火楓阻止。大家看向火寥宸,而火寥宸只是沉默不語,「都散了吧!」火寥宸起身,「下面,全憑天意!」
全憑天意!只有這四個字,定了魔域將來的命運,也定了天下的命運!
炎魔進入了臥室,他坐到床上,勾唇一笑——溪兒,很快就能見面了!炎魔雙腿盤繞,兩手在胸前打了個結印,慢慢閉上了眼睛。同時,炎魔披散的滿頭銀髮開始亂舞,紫色濃郁的氣息開始從他的身體裡釋放開來,隨即就是黑色氣體。
慢慢的一股無形的力量,成放射性,從炎魔的週身釋放開來。而他的身體之中,一道白亮的光柱直插雲霄。壓抑了許久的命運之輪終於被催動。
炎魔睜開眼睛,那原本的一雙紫眸變成了血色,整個人越發的妖嬈,隨著他的一聲怒吼,那種爆發到極致的力量開始發生質的變化。
魔域的子民們看著詭異的天氣,望著天空湧來的滾滾驚雷和烏雲,相互擠兌在一起,那種壓抑的氣息讓他們呼吸不暢。而與此同時,晃動的土地亦是令他們驚恐萬分。
天空陰暗下來,驚雷滾滾,地面也竟然也開始晃動起來,遠遠的看去,魔域的這一方天地,如同被一張無形的巨手,直接從下面托舉出來,拔地而起!地面出現裂痕,承受不住這等力量的一些脆弱的土地開始脫落喪失。
「天!怎麼回事?」
「變天了!」
「要死了!」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恐慌在人們的心中散開,可是他們卻沒有一人逃竄,這些人只是驚恐的相互擁抱著,好像如此才能夠打消心頭的驚慌。
魔域如此情況,此刻的妖界,亦是好不到哪裡去!
妖界發動突然的進宮,讓那某些人措手不急,可是依然沒有撼動根基,從青樓打壓,而爆發點亦是在青樓。妖界各地的青樓之中,開始出現以一敵百的女戰士。他們沒有兵刃,只靠著她們的軀體,竟然能夠迷惑眾生。
就連身經百戰的士兵都抵抗不住這等誘惑。原本的有利局勢瞬間被逆轉,各地開始被佔領,所有的攻擊開始朝著絕域進發。而同時,絕域裡面亦是成了敵對之勢。
妖皇臉色難看,戰況不斷的被傳回來,大臣們各個噤若寒蟬。沐王臉色也同樣難看,「女兒國!好大的口氣!」沐王冷著臉,「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沐王看向妖皇,「一定還有辦法!皇上,讓臣試一試!」
妖皇搖頭,臉上卻沒有了之前的凝重,「妖界屹立數萬年,已經夠了!」
「皇上!」大家惶恐萬分。
「老祖宗的預言,不會是一紙廢話!」妖皇深吸一口氣,「大家放心,即便我等被滅,妖界依舊不會滅亡!」妖皇不虧目光長遠,他一早將太子送走,只要太子在,何怕妖界不復?
在做的眾人都是聰明的,敵人的進宮,與此刻妖皇所說的話風馬不相及,但是大家心中卻豁然開朗。
「皇上,城門被迫!有一批女子正朝皇宮衝來!」侍衛急忙前來回稟。
外界的女子們和絕域之中的人融合在一起,她們的身後跟著手持鞭子的大漢,所過之處,士兵都繳械投降,不是自願,而是他們根本就受不了這等誘惑,來自女子的魅惑。只一眼,一個動作,一個聲音,都能夠讓鐵人熱情。
女兒國的算盤,原是如此!
洛和霖看著外面的慌亂情況,彼此對視一眼,而他們的耳朵上面都插著提前備好的耳塞。兩人唇語相說,神色各異!就在此刻,原本明亮的天色驟然變黑,白天竟然瞬間變成黑夜。
洛和霖直接拔掉耳塞,起身站到門前,看著天邊湧動而來的滾滾驚雷,聽著那震耳的雷聲,雷聲徹底淹沒了妖界的各種聲響。洛和霖對視一眼,面色一喜,好像已經預料到了什麼事情是發生。
妖界原本的逆局再次逆轉,妖界所有的人開始驚慌失措,而那原本被迷惑的士兵們因為雷鳴聲竟然恢復神智,他們沒有逃離,反而有速度的開始聚攏,朝著皇宮靠攏。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響聲,大地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外面慌亂之際,而皇宮之中的人們好像忽然平靜下來,隨著燭光的搖曳,大家模糊的看著彼此的神情。天意!這是天意,就算他們是妖,都不能撼動。
妖皇看著大家,起身席地而坐,如此的時刻,他們只能等待!大臣們見此,彼此相對,也都如此。絕域之中,受到大臣訊息的各個家族也都開始平穩下來,他們都如此模樣,席地而坐。
席地而坐!
從皇宮開始,從絕域開始,朝著妖界各地釋放,沒有光亮的黑暗之中,如同一縷牽引,一縷希望。耳旁只有雷鳴聲,晃動的地面開始出現裂痕。
而之前迷惑的女戰士們,開始面露恐慌,因為那陣陣的響雷,竟然直接震破她們的耳郭!每個人的耳朵裡都有鮮血流淌下來。
天地變色,妖界,魔域,都不能倖免。
而此刻的人界,亦是風雨飄搖,然而相比妖界與魔域,這裡卻平靜很多。夜溪一行人在一處山谷之總安定下來,好在他們的到來並沒有驚動人界的任何勢力。這裡只是一處寂靜的幽谷,幽谷中有龐大的山洞可以休息。
山洞中燭火搖曳著,火光照亮了整座洞穴,溫暖的很,而在一團棉被簇擁之中,夜溪正披散著頭髮躺著,而她的肚子,已經大的不成樣子。
「這才五天,怎麼就成這樣子了!」青騰看的心疼,哭喪著臉看著紅裳,「怎麼辦?怎麼辦?寶寶都沒有出來的意思!」青騰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著。
因為肚子太大,大的出乎想像,夜溪身上批了一層被褥,而她周圍有綢布隔開。外面的白玉銀也一臉的焦急,看著外面沒有一點兒要停歇的暴雨,聽著夜溪嘴裡發出的一聲聲呻吟,手足無措起來。
眾人焦急著,因為此刻大家才驚覺,這裡竟然沒有一人懂得給人生產!紅裳站起身來,「難道要找穩婆?」紅裳和青騰對視一眼,「人界給人接生的,都是需要穩婆的!」
青騰搖頭,「姐姐不是人!」青騰臉上滿是急色,「寶寶暫時不會出來的!」青騰盯著夜溪的肚子,「你不要再折磨姐姐了!」青騰氣的原地跳腳。
昏睡中的夜溪睜開眼睛,看著眾人,淡淡一笑,「著急也沒用!」夜溪虛弱的說道,夜溪笨拙的用手撫摸著圓鼓鼓的肚皮,眼看著就要衝破。也確實大的離譜。「小白!」夜溪虛弱的喊著。
紅裳上前動了動夜溪的褥子,而後示意白玉銀進來。
「姐姐!」白玉銀慌亂的看著夜溪,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不能替姐姐吃苦,「雨已經下了幾天了!」夜溪伸手握住了白玉銀的手,「變天了!」
白玉銀很聰明,他垂下眸子,似乎已經想到了夜溪意思。手微微顫抖,嘴唇蠕動著,眼底閃過一絲懊悔和糾結!
「你放心,他會沒事的,姐姐保證!」夜溪說完,又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象女從外面走進來,她手裡抱著一團乾柴,「我偷偷去外面走了一圈,人界,和妖界,有些不一樣!」象女看過夜溪,對著其他人說道,「我打聽著,雨下的太大,已經淹了好些地方了!」
象女看著**的白玉銀,問著青騰,「怎麼了?」而後將手裡的果子遞給大家,「這個果子姐姐能吃,咱們先填飽肚子!」象女將果子一一分到大家手裡,她的口袋很有意思,好像裡面的東西怎麼也取不完,就像個無底洞一般。
「變天了!」青騰聳聳肩,不在意的說道,「妖界和魔域,就連人界,恐怕也都躲不過!」青騰歎了口氣,「幸好姐姐有先見之明,不然,肯定要出事的!」
白玉銀很糾結,可是他也知道祖父讓自己來的意思,無聲歎了口氣,重新恢復了那一臉的冷漠。只有見到夜溪的時候,臉上才會流露出異常情愫。
就在這時候,天邊忽然傳來一聲驚雷,雷聲震醒了昏睡中的夜溪,夜溪忽然一聲大叫。眾人都緊張的圍到了一旁。
「怎麼回事?」紅裳查看著,像女也小心的看著,白玉銀臉色慘白的看著夜溪,掌心都讓他自己給掐出了血。
青騰臉色忽然一變,嘴裡罵出聲來,「你到底要怎樣!」青騰蹦了起來,指著夜溪的肚子,「你到底出不出來!」青騰嘴裡罵罵咧咧,「狗屁的三界合一,姐姐現在這麼痛苦,你竟然還有心情在裡面玩,你給我滾出來!」青騰發揮了她前所未有的潑婦模樣,大聲的訓斥著。
大家都聽的迷迷糊糊,莫名其妙,可是這裡的人,也只有青騰才能與夜溪肚子裡的寶寶交流。
「姐姐!」青騰眼淚嘩嘩掉著,「他很不聽話!他不出來!姐姐,嗚嗚嗚——」青騰心疼的靠在夜溪的身上,看著夜溪疼痛難耐,心抽痛的難受。
夜溪想要開口,可是她卻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渾身軟弱無力,似乎所有的力氣都聚集在了肚子上面。夜溪感覺的到自己裡面的變化,她相對平淡的神色開始破裂。
隨著夜溪的一聲吼,整個人昏睡過去,而週期的人,包括白玉銀,都被一股力量震暈。夜溪整個人如同置身於一片廢墟之中,天地之間荒蕪一人,只有她自己。而在夜溪的眼前,有三塊詭異的東西懸浮著,每一塊都有各自的平衡線,互不干預!
就在這時候,夜溪看到了一張無形的手,雖然無形,可是夜溪卻驚奇的發現,她竟然能夠看到,手在簇擁著這三塊東西靠攏!
夜溪眉頭一簇,大陸!這是大陸!夜溪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平坦無波,自己有寶寶的!就在夜溪眨眼的功夫,眼前的三塊大陸竟然開始合攏。
夜溪幾乎能夠聽到它們相互撞擊在一起的聲音,夜溪瞪大眼睛,她抬頭看向天空,瞳孔皺縮,「炎!」夜溪看到天空中所站著的人,正是她的炎魔,可是卻又不是。
那一雙眼睛,嗜血鮮紅,不是曾經的紫色,那一頭的銀髮中摻雜著紅色的光芒。似乎是聽到了夜溪的呼喚,視線轉移到夜溪的身上,但是那冰冷的毫無感情的溫度,讓夜溪渾身冰涼,冰涼透骨。
他竟然不認得自己!夜溪後退一步,看著那一雙冷酷而陌生的眸子從自己身上移開,專心致志的關注著身下的那三塊宛如玩具的大陸。
夜溪身子徐晃兩下,手鑽成拳頭,抿著唇,看著三塊大陸即將相撞在一起。若是撞在一起,後果——夜溪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這就是人力不可為的大自然之力!
而就在三塊大陸即將要碰觸的那一剎那,來自炎魔的手阻止了悲劇的發生。炎魔此刻抬頭看向夜溪,他伸出了另一隻手,似乎在邀請夜溪——
夜溪凝視著那一雙沒有感情的眸子,她感受到了陌生,看到了絕情,可是她竟然也在其中看到了溫柔!這一抹溫柔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抹曙光。
夜溪看著眼前的炎魔,看著此刻模樣的男人,忽而勾唇一笑,竟然伸出了手,雖然兩人距離遙遠,可是就在兩人手相互抬起的那一剎那,夜溪就感覺自己已經來到了男人的面前。她清楚的感受到了那一雙手的溫暖,不同於本人的冷漠,很暖和,讓人心安。
兩人相視著,那三塊大陸在兩人眼下就如同玩具,炎魔握著夜溪的手,執起夜溪的手,兩手交握著碰觸著那三塊大陸。夜溪感受到了那一隻大手上傳遞過來的溫度,感受著那詭異的力量。夜溪深吸一口氣,她低頭看著,是代表著妖界,人界和魔域。夜溪明白男人的意思,他讓夜溪自己決定,這三塊大陸的佈局。
這麼重要的裁決權,竟然交給了夜溪。夜溪的另一隻手也被炎魔窩在掌心之中。夜溪的手開始碰觸大陸,而炎魔的手隨著移動,那隻大手中的力量透過夜溪的小手傳遞到了大陸之上。
夜溪抬頭看著炎魔,那一雙眼睛依舊是冷情、默然的。夜溪深吸一口氣,她將三塊大陸擺放成三角形,讓其在三個頂點的位置,而後就著炎魔的大手,將這三塊大陸慢慢的靠攏,最終成為一個整體!
就在這一剎那,夜溪感覺到了一股力量牽引著自己,硬生生的拽離了炎魔的手,炎魔的範圍,直接遠遠離去!夜溪張嘴想要吶喊,可是,她嗓子竟然一丁點兒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瞬間,消失,一切都不見!呼吸之間,一切都化為烏有,好像不曾存在過,不曾出現過。
一道接連天地的火龍閃電在天際顯露,滾滾的雷鳴再次隆隆響起,瓢潑大雨越發的猛烈了。大雨之中,人界的大地被雨水沖刷著,原本還在喧鬧喊叫的人們瞬間們雨水沒過,房屋倒塌,山體崩裂,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之間。
剛剛還是晴好的天氣,人們在田間嬉戲玩耍,剛剛還在說笑的人們,下一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隨著雷鳴聲一股股的無形力量從天際本來,這一方天地,終於要重新洗刷過。
屍體隨著洪水沖刷而過,那些房屋殿宇就好像豆腐一般經不起福東,無妄天災,說的就是如此!如同山神發怒、蒼天哭泣,大地都隨之顫抖著。
然而這一切的災難,遠離著人界的一處僻靜的山谷,山谷之中,依舊在下著雨,可是這裡的平靜,是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山谷中的人還在昏睡著,似乎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其中的夜溪睡的極不安穩,她蹙著眉頭,雙手鑽成了拳頭。而一旁的青騰和紅裳,卻勾起唇角,似乎在夢中遇到了什麼幸福的事情。白玉銀的臉色很怪異,因為夢中的他正在迫切的追逐著什麼。
妖界和魔域的土地都被移動開來,在人們驚慌失措之中,它們腳下的土地開始變化,這連它們自己都沒有察覺。
妖界的一切都是處在黑暗之中,妖界的人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體之中力量的流逝,每個人都是如此,他們的修為,他們的妖力,他們的能力,開始如同時間一般流逝掉,一去不返。而在魔域之總,亦是如此。
七天七夜,這一場天災持續了七天七夜,這段期間,昏暗無日,人們忍受著飢餓,忍受著各種的折磨。直到最後一天,大家都感覺到了身下土地開始劇烈晃動,隨後便平穩下來。
隨著一聲雷鳴,遮天蔽日的天空開始放晴,隨著第一縷曙光衝破黑暗,漆黑的夜開始被驅散開來。連日來的恐慌隨著太陽的到來而慢慢消散。
嶄新的天地,也同一時間展現在人們的面前,一個不一樣的世界,在人們面前綻放。
炎魔身上摻雜著紫色氣息的黑氣開始消散,人終於睜開了眼睛,眼底的血紅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則是晶瑩的紫色。炎魔笑了,笑容中流露出一絲灑脫。
魔域之中,驚慌的民眾衝出牢籠,沐浴在陽光之下,他們看著天空,望著週遭一切的陌生,看著周圍的廢墟,大家沒有悲傷,有點只是死裡逃生的幸運。
火寥宸和火蜀從廢墟裡面爬出來,兩人滿頭的污垢,火烈和火楓隨之也從地洞裡鑽出來,不知道從哪裡躲避的叮鐺完好無損的蹦出,無視掉眾人,朝著炎魔所在的位置奔跑而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
而正在這個時候,另一端,以妖皇為首的眾人也從土堆裡面爬了出來,他們呆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而尤其震驚的則是看到的魔族人!
這到底怎麼回事?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們所在的位置明明是他們的宮殿,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怪異的人?劫後餘生的大臣們也呆愣的看著。
原本慶賀的魔族人也被這突然闖入的異族人驚嚇住,兩方的人就這麼對視著,茫然的瞧著,望著,人們的頭頂滿是旋轉的烏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開什麼玩笑?」火楓打了個噴嚏,摸著鼻子,看著眼前的妖界人,「你們是誰?」火楓大大咧咧的質問著。
「你們又是誰?」妖界大臣反問著。
而這方的露和辰,忽然朝著妖界人衝了過去,就在人們以為他們在進宮的時候,幾道爽朗的笑聲出現。
「洛!」
「辰!」
「霖!」
「露!」
四個兄弟擁抱在一起,給這尷尬的氣氛增添了一些生氣,而魔族人和妖界人的兄弟相稱,亦是讓大家大跌眼鏡。
叮鐺蹦出來,「走了!」催促著這四個人,看著呆愣的人們,撇嘴,「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妖界、魔域、人界,已經不分彼此了!」叮鐺的話音一落。
不知道誰先發現,驚恐萬分的叫了起來,「我的力量!」
「我竟然幻化不了本體!」
「我變不回去了!」
「我的力量削弱了!」
……
類似的聲音層出不窮,而結果則是,他們更加傾向於人類,只是還殘留著一些妖力的本能,他們的妖力以及力量並沒有盡數消失。
洛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匣子,走過去遞給了妖皇,「這是夫人交給你的!作為你護送她回人界的回報!」洛將匣子打開,在眾人的矚目之中,將盒子裡面的血色的花瓣親手交給妖皇。
妖皇的手一碰觸,那原本盛開的鮮艷的花朵開始枯萎,但是妖皇可以感受到那花朵的生命力都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妖皇笑了,整個人顯得越發的有生機和力量。
火烈第一時間吩咐人們整編,魔族人開始小範圍的靠攏。
而另一側,就在不遠的地方,妖界的人也開始靠攏起來。
大家都相互看著,沒有敵意,有的只是善意。
洛和霖隨著辰與露找到了炎魔,炎魔完好無損,精神很好,但是個人卻散發著一種灑脫的感覺。
「屬下參見主子!」四人一起見禮。洛和霖將夜溪的情況告訴了炎魔。
大地一片狼藉,但是人們臉上卻沒有失落,有的只是希望,炎魔所過之處,魔族人們無不跪地叩拜,若不是因為炎魔,他們必定已經死亡。
然而,妖界的人自然也認得炎魔。
「女人!」就在這時候,一聲異常突兀的聲音響起,而後就看到魔族這方的一人,飛奔疾馳的朝著妖族人奔過去,在沐王身旁的厲秋,還沒有看清楚來人,就被飛奔過來的火蜀抱了個正著,「媳婦!」
而護在厲秋身旁的兩個男人立刻黑了臉,另一個則莞爾一笑。
「你好大的膽子!」火蜀氣的訓斥著厲秋,雖然都聽的出來是關心的意思,可是停在另外兩人的耳朵裡卻不是這個味道了。
「你是誰?」
「放開我妹妹!」
沐雲和沐離黑著臉狠狠的瞪著火蜀,恨不得將眼前礙眼的人轟走!
火蜀護著厲秋,瞪著眼前的兩個男人,「你們是誰?」火蜀瞇著眼睛,臉色很難看——怪不得,原來自家女人竟然被這兩個臭男人給絆住了!
「好了!」厲秋搖頭,「爹,大哥,這是火蜀!」厲秋伸手狠狠的在火蜀的胳膊上擰了一把,給火蜀介紹著,「這是爹,這是大哥,這是大哥的獨子!」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溪兒!」厲秋推開火蜀,朝著炎魔走去。沐簫一聽,也隨著厲秋走了過去。只留下原地的三個男人火光電閃的對視著。
露和辰將提前備好的馬匹牽出來,炎魔也不浪費時間,直接翻身而上,手裡抱著叮鐺。厲秋也不客氣,接過一匹也上了去。其他隨從的人也都跟著上馬。
「姑姑,我也去!」沐簫對著炎魔點頭,而後也接過馬上了去。
沐離本來也要去的,只是他需要留下來安撫人心。「爹,爺爺,你們放心!」
「好生照顧你妹妹!」沐離叮囑著。
火蜀則不客氣,直接和厲秋共乘一騎,一行人飛奔而去。馬蹄奔過廢墟,飛馳過大地,心急火燎的朝著前方前進而去。
當大地都穩定下來,山谷之中的夜溪一眾幽幽轉醒,大家茫然的看著彼此,這一覺,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醒來的第一時間,大家就趕緊去查看夜溪的情況,可是,夜溪依舊在昏睡中,而她的肚皮沒有擴大的趨勢,可是依舊看著駭人。
「雨停了!」象女扭頭看著外面,欣喜的說道。
雨停了,山谷外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雨停了,那如猛獸的洪水退了,殘留下的只是毀滅的家園,人界裡,人們看著眼前的廢墟,看著狼狽的一切,竟然一時之間無所適從。死裡逃生,卻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的僥倖,看著地上的屍體,望著被摧毀的家園,只有絕望和死灰。
對於人類來說,這是一場災難,而在人族皇宮,無數道命令開始穿至四周,那一道道的皇令,安撫了人們恐慌的心。
炎魔飛奔在土地上,他按照自己之前夢中所見,根據心的指引,繼續前行,一隊人馬奔馳著。而在路經一處地方,叮鐺卻脫離炎魔的身體朝著另一方向奔去。
炎魔掃了一眼,沒有阻止,他依舊心切的奔跑著,心裡默念著——溪兒,等著,等著本王!你,一定要堅持住。
穿過泥濘的山路,躲過廢墟,馬隊朝著幽谷奔馳而去,一路之上,不斷的無神的眸子駐足觀看,那一頭的銀髮,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不滅的印象。
夜溪猛然之間驚醒過來,她嘴裡發出一種痛苦的喊聲,一雙眼睛看著前方,兩耳嗡嗡作響,根本就聽不到身旁的人在說著什麼。她很無助,很茫然,她不知道要如何,要怎麼辦。肚子裡的寶寶亦是沒有了回音。
「怎麼辦?」青騰一圈一圈的轉著,「不能這麼下去了!」青騰抿著唇,「紅裳,你留下來照顧姐姐,我和小白出去尋人!」青騰抿著唇,她將小赤練留下來,「乖乖的保護姐姐安全,不要讓別的東西來驚擾姐姐休息!」青騰囑咐著小赤練。
象女蹙著眉頭,「我去叢林裡找些能使的草藥!」象女轉身離開。而青騰和白玉銀也帶著人隨後離去。
紅裳看著夜溪,細心的照顧著,「小姐,一定要堅持住!」紅裳擔憂的看著夜溪的肚子,肚子依舊是沒有反應,寶寶壓根就沒有要出來的打算。
紅裳一遍一遍的用帕子擦拭著夜溪的額頭,不斷的說著話安慰著夜溪。
半天過去,外面依舊沒有動靜,像女則在外面尋找了一些補身子的草藥,但是他們卻不敢亂用。就在這時,像女忽然聽到了她坐騎的叫聲,像女面色一喜,「來了!有人來了!」象女朝著紅裳一笑,轉身就朝外面奔跑過去。
紅裳看著遠去的象女,心裡暗暗竊喜,希望這次是真的來救兵!
不一會兒有馬的嘶鳴聲,而後就是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就看到一人直接飛入了洞中。
「王爺!」紅裳見到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你終於來了!」
炎魔衝到夜溪的跟前,看著夜溪的樣子,很是心疼,「溪兒,溪兒!」炎魔抓住夜溪的手,低頭看著夜溪,打量著週遭的環境,「這裡不行!」炎魔抿著唇,「在這裡,臭東西是不會出來的!」炎魔眼底閃過一抹焦急。
厲秋跟在後面,查看了一下夜溪的情況,一臉的焦急,「還不到生產的時候!」但是夜溪碩大的肚子讓厲秋瞧著萬分驚心。
露衝進來看到紅裳,暗自鬆了口氣,而這時候,從辰懷裡鑽出來的一條墨綠蛇,直接回歸人形,將隨後進來的青騰狠狠的抓住,就是一拍子亂吻。
「先離開這裡!」炎魔起身,將被褥嚴嚴實實的裹住夜溪,轉身走出洞穴,而身後的人則收拾東西。
白玉銀看著炎魔愣了一下,但是望著他瞧夜溪溫柔的神色,鬆了口氣,「你是姐姐的男人?」白玉銀眼中有著濃郁的哀怨之色。
正在糾結去哪裡的時候,震耳的馬蹄聲又由遠而近,是軍隊,來勢洶洶。
白玉銀一行人面色凝重,衝到了前面打算抵擋,但是離近一看,他們便看到為首的那一匹馬的頭頂爬坐著的那一團黑色,不是別的,正是叮鐺。
「在前面!」叮鐺對著身後騎馬的人說道。
很快,後面的人翻身下馬,隨著叮鐺奔跑過來。那人一身鎧甲,首先看到的就是炎魔懷中的夜溪。緊接著就看到那人不顧形象的跪倒在地上,「小姐,是小姐!綠林來遲了,來遲了!」
夜溪聽到喊聲,微微睜開了眼睛,餘光見到一身傲氣而哭的像個孩子的綠林,忽而笑了,「綠林!」
「好了,先離開這裡!」叮鐺個頭最小,可是口氣卻是最為強硬的,「馬車呢,讓馬車先過來!」叮鐺催促著綠林。
綠林抹掉淚珠,站起身來,「馬車!馬車趕來!」扭頭命令。
「王!」軍隊來人,對著綠林行禮,而綠林卻揮手,「時間緊迫!」
炎魔見此,知道此人可信,沒有二話,直接抱著夜溪進了馬車,馬車裡面放著被褥,而且還有一名大夫。馬車平穩而焦急的朝著前方奔跑而去。
炎魔守在夜溪的身旁,握著夜溪的手,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這麼看著。而青騰則一遍一遍催促著大夫,「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話!」大夫蹙著眉頭,滿頭大汗,「這是要臨盆了,可是,可是……」
「你別逼他了,溪兒本就不是人類的身子,他自然不會看了!」厲秋一邊照顧著夜溪,同時看向大夫,「你只管保胎,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大夫聽後,連忙點頭。
一隊人馬轟轟烈烈的進入了行宮,行宮是少數的沒有受到損害的地方之一,好像是老天故意如此,好心的留下給夜溪生產的地方。
行宮中的東西都是現成的,而且環境很好。僕人們進進出出,院子被士兵圍了個水洩不通,連一隻蒼蠅也不會飛進來。
白玉銀、辰、墨冰一行人待在外面,而女人們就在屋子裡,大家圍著夜溪轉著。炎魔依舊守在夜溪的身旁,默默地看著。
「你快出來吧!」青騰對著夜溪的肚子說著話,「這裡很乾淨,這裡很好的,你別再折騰姐姐了!」青騰哀求著。
而外面,綠林打量著這幾個陌生人,焦急的在外面等待著,他從沒有想到,再次見到小姐,竟然是這種情況。可是他之前安排的那些穩婆、御醫竟然都用不上。
「真的,沒事嗎?」綠林看著周圍似乎並不緊張的人,開口問道。
辰笑了笑,「你放心,夫人一定沒事!」辰打量著綠林,「你是人界的君王?沒有想到,夫人還有你這一股力量!」
隨後跟來的銳朝著綠林笑了笑,「你放心,就是小主子,也不會讓小姐有事的!」
綠林看著周圍的人,各個身手不凡,都是人中龍鳳,他已經知道,這些人不是來自妖界,就是魔族,而且傳說中的這些族群竟然已經和人界一樣了。他此刻很慶幸,他慶幸自己沒有讓小姐失望,他有能夠跟隨小姐的資本!
忽然之間,被氣的快吐血的青騰從裡面衝出來,雙手掐腰,氣喘吁吁。
「怎麼樣?」
「怎麼樣了?」看到青騰出來,大家都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氣死小爺了,那臭小子不出來!」青騰惡狠狠的說道,「他不出來!死活不出來!」青騰咬牙切齒,可是卻也只是生悶氣,打不得,也罵不得。
「他有什麼條件?」墨冰上前,安撫著自家的小女人。
「不知道!」青騰喘了口氣,推開墨冰,轉身又衝了進去。
「王!」這時候,有人走上前來找綠林。
「你是王,現在非常時期,小姐不會怪罪你,首要的是先安撫你的子民!」銳看著綠林說道。
綠林想了想,點頭,「有什麼事情,請第一時間告訴我!」綠林在這些人面前,竟然沒有絲毫帝王的架勢,而後又叮囑著隨從注意的事情,這才隨著離去。
大家圍著夜溪的肚子團團轉,可是肚子裡的寶寶就是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炎魔蹙著眉頭,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夜溪的肚皮上面,「出來吧,本王不會對你如何!」炎魔沉悶的說道。
「好好,他要出來了!」青騰忽然拍手叫好!
就在這時候,夜溪猛然瞪大眼睛,肚子的疼痛讓她倒抽一口涼氣,手掐住炎魔的手。
「快,穩婆,穩婆!」厲秋看著夜溪的情況,嚇了一跳,起身往外面跑去。
最後,還是在穩婆的幫助下,夜溪肚子裡的調皮的小傢伙才終於出世。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雨後沒有露頭的彩虹終於掛在了半空中,大地上的人們都滿心的歡喜看著七色彩虹的出現。
本以為可以鬆一口氣,可是忽然,夜溪再次呻吟起來,穩婆這才驚覺,「還有一個!」眾人隨後又慌亂起來。
炎魔看著夜溪的生產,瞧著兩個小傢伙從夜溪的肚子裡爬出來,但是卻看也不看,直接注視著自家的溪兒,「溪兒,辛苦了!」炎魔吻著夜溪的眉心,驅散她眉宇之間的疲憊。
夜溪與炎魔相視一笑,而當看到一旁勞累的厲秋,夜溪對其溫柔一笑。
「傻孩子!」厲秋摸著夜溪的臉頰,這才鬆了一口氣。
聽著厲秋的慈愛的口吻,夜溪這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是龍鳳胎!」穩婆歡喜的恭喜著,「是龍鳳胎……」
而外面的人聽到裡面的啼哭聲,都高興起來,一聽是龍鳳胎,各個面露驚喜。
炎魔一直陪著夜溪在屋子裡休息,而兩個小傢伙則被大家簇擁著。
「這是老大!是公子!」青騰指著懷裡的小人兒,「很調皮,是個禍害,一定是個混世魔王!」
噗嗤——
就在青騰說著的時候,懷裡的小嬰兒吐出一口吐沫,直接噴了青騰一臉吐沫星子。
大家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隨後大家都爆笑如雷。
青騰黑著臉,狠狠的盯住懷裡正瞪著眼睛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人兒,「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個恩將仇報的假貨~!」青騰咬牙切齒,但是卻不敢讓懷中的人兒有絲毫的委屈,手上還是溫柔依舊。
「哇哇哇——」而當人們將另一個小公主抱起來的時候,小公主竟然沒來由的哭了起來,不管誰哄都無用。
而就在這時候,白玉銀走進來,剛好接手傳到自己懷裡的小公主,就在這時候,哭聲戛然而止。那小公主,竟然瞪著含淚的眼睛,巴巴的望著白玉銀,同時,還咧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得了,不得了,這麼小竟然就會認人了!」大家看著,相視一笑。
兩個小東西的到來給這一片沉悶的天地帶來了歡笑之聲。
昏睡的夜溪慢慢轉醒,入目的則是男人頹廢的樣子,帶血絲的眼睛,下巴鬍子拉碴。「好醜!」夜溪虛弱的看著炎魔。
看到夜溪對自己笑,炎魔將臉埋入了夜溪的手心中,「溪兒,辛苦了!」
夜溪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手心,竟然濕潤了。夜溪手微動,「炎!」沙啞的嗓音透著一股力量,「寶寶呢?」
炎魔抬起頭,微笑的看著夜溪,伸手撫摸著夜溪的臉頰,「寶寶很健康,是龍鳳胎!溪兒,謝謝你!」炎魔低頭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夜溪的額頭上,嘴唇印在夜溪那乾裂的唇瓣上面。
「哎呀呀,我什麼也沒有看到!」就在這時,抱著老大進來的青騰瞇眼一笑,但是她懷中的那小子卻哇哇哇的叫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往夜溪這方折騰著。
後面則是白玉銀抱著的老二。兩人一起將孩子放到了夜溪的身旁的小床上面,兩個娃娃並排著在一起,竟然都看著夜溪,露出了甘甜的笑容。
夜溪看著自己的骨肉,對視著炎魔,幸福的笑了。
「小姐!」處理完事物的綠林走了進來,他跪在地上給夜溪見禮,「小姐,綠林不負所托!」
夜溪看著綠林,微微一笑,滿意的點頭,「這次的災難,對你們打擊不小吧!」餘光見到自家老大小眼球裡面閃過的晶亮之光,微微搖頭,握著炎魔的手,繼續說道,「會慢慢好的!」
「人族永遠都是小姐的!」綠林鄭重的對著夜溪說道。
「咯咯!」這時候,老大卻咯咯笑了起來,似乎是在回應著綠林的話。
「真是個不吃虧的!」青騰無奈的看著夜溪,「姐姐,他長大,一定是個混世魔王,天下估計沒人能制得住了!」青騰搖頭歎息、感概著。
噗嗤——
老大回應青騰的,依舊是如此的「禮物」!青騰唇角肌肉抽搐著,委屈的看向夜溪。
「你很好!」夜溪瞧著綠林,「這是你的國家,你自己的子民!」夜溪扭頭看著炎魔,「回家吧!」
炎魔摸著夜溪的長髮,淡淡的回應著,「好!」回家,原來如此的溫馨!
但是因為夜溪還處在月子時期,不適宜移動,就一直在行宮住了下來。因為夜溪的堅持,兩個小傢伙都是夜溪親自餵養的。即便這種行為讓炎魔很是惱火。
每當炎魔想要靠近夜溪,但凡這兩個小傢伙在場,絕對不會讓炎魔的陰謀得逞,不是哭就是鬧,然後就是製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每每都讓炎魔咬牙切齒,仇恨萬分,可是因為有夜溪守著,炎魔是打不得也罵不得,否則,夜溪這位做娘的必定會給某人使臉色。
月子過去,回家的行程便提上日程,在行宮的這段日子,最為辛苦的就是綠林,他既要忙活國家大事,又要有心夜溪的衣食住行。當夜溪即將離開,綠林還是有些不捨。
夜溪靠在炎魔的身上,看著很鬱悶的綠林,瞇眼一笑,「魔域離這裡很近,兩國相鄰,以後會常見面的!」夜溪安慰著綠林。
綠林已經是帝王,然而每當面對著炎魔,綠林總感覺心裡很是恐懼,這種氣勢讓他忌憚而害怕。看著馬車遠去,望著離去的那一隊人馬,綠林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身旁的隨從,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王,流露出如此的神情。
夜溪坐在馬車之中,整個人都窩在炎魔的懷中,而那兩個小傢伙都有專門的看護,一個是青騰,另一個則是白玉銀。青騰看著老大,偶爾會鬧鬧笑話,但是也只有青騰守著,老大才相對的聽話一些。而他的小公主,除卻他與溪兒外,就只有白玉銀能夠碰觸小公主,其他人但凡一碰觸,小公主就會哭個不停。索性,炎魔就直接將兩個傢伙扔給這兩人,而炎魔與夜溪也有了時間相處。
白玉銀坐在馬車中,看著懷中軟軟的嬰兒,心不自覺的放柔,手指碰觸著那嫩滑的臉蛋,小傢伙就會對著自己咯咯的笑著。望著那一雙葡萄般黑亮的眼珠子,白玉銀就沒來由的喜歡。
從人族直接去了魔域,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魔域已經井然有序,一些新建的房屋矗立著,人們歡喜著,互幫互助。
魔域的皇宮與妖界皇宮臨界,雙方遙遙相望,當得知夜溪平安歸來,雙方人馬都齊聚一堂。經過一個多月的接觸,大家也都相熟起來。
然而,一個問題,又成了眾人的導火索。
沐雲和火寥宸,兩個老頭子在屋子裡敵視著,兩人身後的人馬也都對峙,一副互不相讓的樣子。
「這兩個是朕的孫兒,自然要留在魔域!」火寥宸瞪著沐雲,不客氣的說道,「他們是我魔族人!」
「他們也是老夫的孫兒,自然要隨老夫回妖族!」沐雲一看到兩個小傢伙,就喜歡的愛不釋手,他豈能讓眼前這個老頭子奪走?決不能讓!
「你做夢!」火寥宸瞪大眼珠子,瞇眼瞧著眼前的人。
「你休想!」沐雲抿著唇,隨即又冷冷一笑,「你孫兒?」許是沐雲之前沉悶的久了,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自然不能輕易放過,更何況還是自家的孫兒,「根據老夫所知,你們可是沒有三媒六聘的,連個儀式都沒有,憑什麼說,這就是你孫兒,啊?」沐雲底氣十足,王爺的架勢端的十足。
火寥宸想要反駁,但是他卻無話可說,因為這是事實!
「大哥!理虧啊!」火蜀摟著厲秋在一旁看熱鬧,挑眉看著火蜀。
「火蜀你個賣國賊!你到底是妖族的還是魔族的!你給老子滾回來!」火寥宸一口氣正憋悶著,正巧火蜀開口,火寥宸那一肚子的火全部發洩了出來。
火蜀黑著臉,瞪著火寥宸,「婦唱夫隨!本王自然要隨著自家的媳婦!哼!」火蜀瞇眼一笑,而後歪過頭去。
「你!」火寥宸也青了臉,更加的火冒三丈。
「父皇,消氣消氣!」火楓看到火寥宸怒極,趕緊上前滅火,「這,大家在這裡對峙也不好啊,總歸還是要穩穩二嫂才是啊!」
「問什麼問!」沐雲瞇著眼睛,「秋兒,去給丫頭收拾收拾,咱們回家!」
「你敢!火烈,去派人守著,誰也不許將人帶走!」火寥宸大聲命令道。
眼看著火寥宸和沐雲兩個老頭就要打起來。
「好了!」得到消息的夜溪趕來,正看到這劍拔弩張的一幕,抬手扶額,微微歎息著,「不要鬧了,都是當長輩的,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夜溪在炎魔的守護下走上前來。
看到夜溪,沐雲臉色很是窘迫,他自然是想起之前的事情,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夜溪。不過,好在夜溪沒有給沐雲甩臉子,這已經讓沐雲很激動了。
沐離走上前,打量著炎魔,「溪兒是我們的寶貝,自然不能就這麼沒名沒分的跟著你!」沐離凝視著炎魔。
炎魔點頭,「自然!本王會給溪兒一個盛大的婚禮!」一個天下間都矚目的婚禮!
「你!你個臭小子!」火寥宸聽了炎魔的話,直接在原地蹦了起來,「你竟然胳膊肘子往外拐!你,你個不孝子,你個不孝子,孫兒哪裡都不能去,哪裡都不能去!」掙扎之中,火烈和火楓將暴跳如雷的火寥宸拽了出去。
夜溪看著炎魔,「各地都百廢待興,緩和一些再說也不遲!」
「胡鬧!」沐雲開了口,抿著唇看著夜溪,「這嫁妝,沐王府還是出的起的!」沐雲看了一眼厲秋,暗中對其使了個眼色。可是厲秋只是對其笑笑。
炎魔溫柔的摟著夜溪,暗中握著夜溪的手,傳遞著自己的情愫。
雖然災難給大家留下了沉痛的記憶,可是即將到來的一場空前絕後的婚禮則衝散了眾人心頭的陰霾。
大陸變更,人類、妖族、魔族的人開始融洽相處,沒有種族排斥,沒有無休止的殘酷戰爭,有的只是朋友般的和諧。三塊大陸合而為一,各界化為國。人類這一方是齊國,意為齊心協力的意思;妖界將國名定位「曜」;而魔域則是炎國。
炎國、齊國、曜國,成三角之勢並立著,看似是各自為尊,但其實卻另有隱情。
一個月後,炎國帝王登基,與此同時,大婚以及封後大典一起進行。這震撼的場景一時間成為百姓之間流傳的佳話。夜溪沒有回去曜國,而屬於她的婚禮則正常進行。而這無意樂壞了火寥宸。
炎國皇宮之中,到處是張燈結綵,紅色成為宮殿的主色調,就連站崗的護衛都是紅色的長袍,人來人往喜氣洋洋。而在一處宮殿裡,不時地有宮婢進出,屋子裡則不時地傳出歡樂的嬉笑聲。
「姐姐,很漂亮,嗯,不過,這鳳袍,有點兒意思!」青騰圍著夜溪轉著,摸著下巴很是認真的樣子,「我敢保證,絕對是獨一無二的!」青騰拍手說道。
「這還用你說?」紅裳譏笑著,「出自小姐的手筆,自然是獨具一格!」紅裳查看著夜溪的妝,偶爾會指點化妝的宮人一二。而夜溪如木頭一般坐在椅子上,心裡微微歎息。餘光看到鳳冠,她便一個腦袋兩個大,那麼沉的東西戴在頭上,絕對是自虐。
可這是沐雲強烈要求,說本應當是在沐王府出閣,但是既然不能,那就鳳冠由他們操守辦置!鳳冠上鑲嵌著鵝卵石大小的祖母綠、瑪瑙,然後又有夜明珠裝扮,甚至隱藏其中的還有黑珍珠,其中還有魔族的之寶,反正夜溪只有一個感覺,她戴的不是帽子,而是頂了一頭珠寶首飾!好在鳳冠看起來不會不倫不類!
寶寶們被放置在側殿,因為怕人來人往不安全,但是小公主從睡醒以後就一直哭個不停,不論人們怎麼哄都無濟於事,好在老大還算是聽話,只是偶爾會讓看護他的人受點兒小傷才罷休。
「到底怎麼辦?」象女急的團團轉,她已經沒有辦法。
「去找青騰姑娘?」有人提醒道。
「不行!她們都在姑娘那裡幫忙,哪裡抽的開身?況且找她們也無用,姑娘現在也是沒有……」象女圍著小床,急的滿頭大汗,可是小公主的哭聲卻越發的大了。
砰——
就在這時候,殿門被用力打開,而後一道影子閃過,隨後哭聲戛然而止,定睛一瞧,小公主已經被抱起來!
「太子殿下!」象女面露喜色,「您終於來了!」象女暗中鬆了一口氣。
白玉銀黑著臉,低頭看著正含淚衝著自己笑的小女娃,心莫名一痛,他遠遠就能聽到這小丫頭的哭聲,嗓子都要哭啞了,一想到這孩子沒截止的啼哭,白玉銀就有種想要撓爪子的衝動。
「咯咯!咯咯!」看著黑臉的白玉銀,小公主竟然破涕而笑,那晶瑩淚光之中滿是戲謔之色。
象女站在一旁看著,徹底的愣住了,戲謔?像女茫然的看著白玉銀,而後又低頭看向小公主,而後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肉,確定有疼痛的感覺!
「哭很好玩嗎?」白玉銀抱著小公主說著話,而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砰砰——
隨著禮炮響起,吉時已經到了,典禮馬上就要開始。白玉銀沒有理會周圍的人,直接抱著小公主走出大殿,他將小公主護在斗篷中,躲避過人群,朝另一側瞧瞧走去。
象女轉身的功夫,發現白玉銀和小公主已經消失不見,像女心一驚,隨之想到有白玉銀在,小主子必定不會出什麼問題,所以就專心照顧另一個小魔王。
夜溪戴上鳳冠,光彩奪目中走出了大殿,紅地毯一直從大殿門口鋪展到遠方,夜溪踩著地毯,聽著禮炮聲,在人們的喧鬧聲中一步一步走向炎魔的方向。
夜溪的心砰砰的跳著,激動的好像要跳出嗓子來,她的兩旁有厲秋和沐王府的人陪伴著,而身後則是沐離和沐簫。夜溪的身後是整個沐王府!她並不孤獨,她有著堅強的後盾。
而要說激動,莫過於沐雲,沐雲本以為,自己原本與夜溪有嫌隙,這麼重大的日子,必定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的。可是,沐雲沒有想到,她竟然親自邀請,讓他包括沐王府的人送她出閣!這是非常大的殊榮。同時,這也是夜溪對他們家族的態度。
夜溪走在紅毯之上,看著在高處所站著的依舊是一身暗紅紫袍的男人,他一臉溫色,目不轉睛的往著自己。夜溪勾唇一下笑,原本有些緊張地心慢慢的平復下來。一步一步,朝著台階邁去,花瓣灑落,鼻息間充斥著幸福的氣息。
眼看就要又靠近一步,炎魔抬起了手,等待著夜溪的到來。走上台階,往前的路,只能夜溪自己走過。沐家人閃到一旁,矚目著夜溪一步一步靠近炎魔。
夜溪抬頭對視著那一雙紫色而深邃的眸子,在炎魔身前站定幾分鐘,而後抬起手來,將自己的交給這個男人。
隨著兩人雙手交握的那一剎那,震天的禮花再次響起,禮炮竄至天空綻放開來。形成各種各樣美好的圖案。
眾臣跪地叩拜,群臣見禮。
執子之手,龍鳳呈祥;
江山為聘,共享天下。
還沒有到達,炎魔就走下台階,一把將夜溪抱在懷中,花瓣在他們週身綻放,隱隱有紅色的地獄之花,將他們包攏起來,呼喊聲聲震耳欲聾。
兩人並肩站立,成為人們眼中的神話。許多年之後,人們談起這次的大婚,依舊羨慕不已。
炎魔牽著夜溪的手,一步一步走進大殿,一同走上那一個高聳的位置,兩人同坐,群臣進殿繼續叩拜。
隨後,禮官聲響起,「曜國使臣送來賀禮……齊國使臣送來……」在人們矚目之下,兩國的使臣將一箱箱的東西直接抬到大殿之中。
曜國使臣代表妖皇送來賀禮,裡面的每一件東西都讓人觸目驚心,因為每一件都能夠使天下打亂,讓天下人玩命追逐。
夜溪瞇眼看著,瞧著使臣將箱子一一打開,暗自點頭,側頭看向炎魔。
炎魔揮手,侍衛將賀禮收下。齊國使臣則是齊王親自前來,他沒有穿戴帝王的衣服,反而是平日的戰袍,綠林對著炎魔含手機,但是卻對夜溪行了叩拜之禮。這無疑是天下人的面前表明,他們齊國以帝后為尊,也只以夜溪為尊!他們甘願臣服!
齊王的如此行徑,讓大家嘩然,人們瞪大眼睛瞧著,生怕會錯過。「屬下綠林,送上賀禮,恭賀小姐新婚之喜!」齊王身後一人將一黃金鍛造的匣子端上前。
銳起身接過來,在夜溪的示意下,當著眾人的面打開,裡面是一塊不起眼的黑玉石的玉珮,中間鏤空,雕的是一雙眼睛。興許眾人並不清楚,可是齊國卻清楚,這一枚小小的玉珮奉上,就相當於送上了齊國的半壁江山!
夜溪眼裡閃過一絲無奈,無奈於綠林的執著,「好!」夜溪對銳示意點頭。
銳捧著匣子退下。
綠林這才起身,抬頭看向炎魔,頷首施禮,「恭賀炎帝登基大婚!」隨後,身後的人也都搬來一些賀禮,但是,無論怎樣的珍寶,都不及那一枚小小的玉珮。
夜溪受過貴婦們的朝拜以後,回到了寢宮,終於可以卸下那一身的行頭。但是一踏進宮殿,夜溪臉上的笑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跟前,像女很是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而一旁,青騰則抱著小公子守在一旁,神色怪異。
「姐姐!」特別奇怪,這時候的老大很安靜,很乖巧,乖乖的待在青騰的懷中,瞪著圓溜溜的小眼睛,似乎已經可以預料到下面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青騰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傢伙,而後又看向陰氣沉沉的夜溪。
象女哭喪著臉,「姑娘,我,我……」身材魁梧的象女,此刻真是有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有一種一分錢逼死英雄的感覺,「我以為殿下只是,只是出去走走,沒有想到……」
夜溪屏退身後的僕人,伸手拿過桌子上的一封信,忍著怒意看完——姐姐,囡囡哭鬧不休,小白心疼不已,因有要事,只得帶走囡囡,她很乖巧,小白會悉心照料……
啪——的一聲響,夜溪將看完的信拍在桌子上,她的小公主,才一個月大,那個臭小子竟然就敢將她帶走,這個該死的小白!夜溪瞇起眼睛,「誰送的信?」夜溪出生聲道。
過會兒,一名黑衣侍衛走進來,對夜溪見禮。
夜溪瞇起眼睛看著,「好,好,好,人長大了,膽子也肥了!」夜溪本打算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聞訊趕來的炎魔走進大殿,看著一臉怒意的夜溪,炎魔瞇起眼睛,注意到了夜溪手中的信,低頭一瞥,眼底隨即閃過一抹精光。
「人都在等著!」炎魔哄著夜溪,讓眾人退下,自己則勸著夜溪。
夜溪瞇起眼睛,伸手一把揪住了炎魔的耳朵,毫不客氣,「你到底在打什麼注意?啊?」原本心中有氣,而炎魔的話根本沒有起到滅火的作用,簡直是火上澆油。
「丫丫的身子弱,曜國的氣息溫潤,況且最近事情會很多,由小白看護著要安全一些……」炎魔哄著夜溪,「該出去了!快些換衣服!」炎魔親自拿來衣服,幫襯著夜溪換下來。
整整一天,要朝賀,又要接受貴婦的叩拜,同時,因為是炎魔的登基大典,一些重要事宜也要處理,繁忙的一天,很快就過去。入夜,皇宮依舊熱鬧非凡,觥籌交錯,人們歡喜異常。
而在寢宮之中,那新婚的夫妻二人則這正進入了旖旎之夜。炎魔看著身側的人兒,而夜溪則臉頰緋紅的瞧著炎魔,兩人四目相對,雙眸之中只有彼此。
「溪兒!」炎魔心疼的抬起夜溪的臉頰,低頭印上一吻,「吾妻!」
夜溪心劇烈跳動著,雖然兩人早就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而且連孩子也都有了,可是在如此特別的時刻,夜溪還是緊張、無措!
「寶寶!」夜溪看到炎魔眼中的熾熱,開口提醒著。
「放心!」炎魔眼底閃過一道幽光,深層透露出一絲的詭異,「乖,溪兒,咱們的洞房花燭,良辰美景,錯過就不……」
「嗯……」旖旎春光,溫情上演。
深夜十分,青騰將哄睡著的寶寶放下,悄無聲息的出了殿門,她關上門,轉身鬆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抹奸詐之色,偷偷的朝著另一方走去。而青騰太過緊張並沒有看到,跟隨在她身後的人影……
「人呢?」青騰來到樹下面喊著,猛然感覺一人從身後抱住了自己,聞著熟悉的氣息,青騰鬆了一口氣,「走,快走!」青騰催促著身後的人。
墨冰搖頭,看著青騰鬼鬼祟祟的樣子,暗自歎息,任憑青騰拽著自己逃似的離開皇宮。
然而,當墨冰帶著青騰奔出皇宮,兩人剛剛在宮門口站定,而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辰和露兩人直接將兩人的去路擋住。見到眼前擋路的人,青騰心下一沉,臉色大變,壞事了!
辰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的墨冰和青騰,眼裡閃過一抹笑意,「青騰姑娘,蛇王!」辰走上前,微微俯身,「主子曉得您們二人必定有要事處理,就不來送行了!」辰頓了一下,淡淡笑著,「只是,深夜離去,總歸不是君子所為!」辰暗自咳嗽一聲,「不過,主子吩咐,豈能讓貴客空手而歸?」
說完,露將一個碩大的長條箱子小心的抱上來,直接遞了出去。「這是主子讓屬下交給青騰的!」露只一句,在青騰呆愣中交了出去。
辰和露對視一眼,告別後轉身離開。
墨冰看著呆愣的青騰,蹙著眉頭,「怎麼了?」
青騰臉上肌肉劇烈抽一動著,嘴裡好像堵了血塊一般,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走!走!快走!」青騰反應過來,再次催促著墨冰。
墨冰看了一眼青騰懷中的盒子,招來馬車,兩人驅車離開,朝著齊國走去。
遠離皇宮,馬車匆匆趕了大半夜,青騰這才軟了身子,一雙眼睛盯著面前的匣子,咬牙切齒,一副凶悍的樣子。
「怎的了?」墨冰笑呵呵的,總歸兩人能單獨在一起了,墨冰心急的埋頭青騰的脖頸之間。
「哇哇哇——」就在此刻,一聲悶悶的哭聲突然響起,墨冰身子一僵,而青騰臉上最後的一絲希冀也徹底的垮掉。
青騰鬼使神差的將盒子打開,裡面活生生的小傢伙正踢踏著小腿朝著青騰咯咯笑著,哪裡是在哭!青騰渾身冰涼,而一旁的墨冰見此,臉色也頓時黑如鍋底。
「這,送回去!」墨冰臉色鐵青,起身就要吩咐人。
然而卻被青騰阻止,青騰哭喪著臉看著墨冰,「把寶寶送回去,帝王姐夫必定會發威!」青騰身子一抖,越發的想哭了,「姐姐已經在氣頭上了!」她若回去,正好往槍口上撞!炎魔就是認定了這一點,這個該死的!
墨冰糾結的看著箱子裡的小人兒,看著那人兒臉上的笑容,渾身骨骼僵硬,這是個混世魔王!往後的日子!墨冰看著青騰的模樣,心裡的火熱瞬間冰涼下去。
——
床榻上面,炎魔和夜溪身體緊貼在一起,兩人滿頭大汗,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面容。
夜溪聽到炎魔在耳旁的細語,瞇起眼睛,「你——」夜溪看著就要發火。
炎魔低頭繼續堵住夜溪的唇瓣,「新婚大喜,本就是個難得的日子,豈能讓兩個蘿蔔頭大煞風景?他們已經霸佔你太長時間了!」炎魔口氣異常的酸楚,隨即低頭親吻著,「乖,沒事的,他們會很安全!」
「他們是你的骨肉!」夜溪呵斥著,竟然有這麼冷情的爹!
「他們會很感激的!溪兒,不好錯過的……」說完,炎魔將夜溪反駁的話擋了回去。感受著炎魔的熱情,夜溪也沒有了精力再去想別的。
(大婚,哎,某些情節,大家自己yy,嘿嘿,**的,就不好仔細描述了,咳咳咳,咱要和諧,和諧……)
……
火寥宸喝的酩酊大醉,即便如此,嘴裡依舊是酒、酒、喝酒的喊著。自從權利被剝奪以後,火寥宸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的痛快了。命人將火寥宸攙扶回去後,與他對飲的火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出神的看著遠去的、搖搖晃晃的兄長,神色複雜深邃。
就在這時候,一雙柔荑撫上了眉心,遮住了那一雙略微充血的眸子。火蜀抬手輕柔的捉住,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自從他當了帝皇,便沒有見他這麼暢快過!」火蜀站了起來,轉身看著身前的厲秋,「忽然發現——」火蜀嘴唇蠕動半晌,鼓足了勇氣將那一聲稱謂喊了出來,「兄長,竟然……這樣的老了!」火蜀的嗓音中摻雜了他都沒有注意的顫抖。
厲秋瞧著火蜀,淡淡一笑,「已經抱孫子了!」確實是老了,兒子成家,孫子都有了。
火蜀危險瞇起眼睛,臉上的哀愁一閃而過,「那也是我的孫子!哼!」臉上再次浮現那小孩的心性,剛剛的哀思瞬間消失,「走吧!」
「醒酒湯,命人備下?」厲秋任憑火蜀牽著自己,兩人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呵呵——一直是兄、兄長在喝,我本就沒有喝多少,況且這星點的酒,不足為懼的!」火蜀如此的說著,牽著厲秋的手,兩人一起漫步在長廊中,一陣微風吹過,涼爽的吹拂開火蜀眼前遮擋的頭髮,露出微微發紅的臉頰,照應出了那一雙迷人的紫眸。
厲秋也不去討論,只是聽著火蜀說著,說著他與火寥宸的曾經,說著他們的小時候,說著他們的決裂,說到他們的反目成仇……厲秋暗自歎息,她的男人,口是心非的男人,已經醉了!
另一側,忙了一天的人終於可以休息下來。露和紅裳站在樹籐下,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相視無語。
紅裳看著眼前的男人,努著嘴,「就這麼愣著?」紅裳挑眉,「我可是沒有——嗯……」紅裳還想說什麼,可是下一刻便被露狠狠的抱住,用力的擁抱住,低頭狂暴的吮吸著久違的唇瓣。
紅裳不自覺的軟了下來,回應著,她感受到了他的害怕,他的患得患失。
「讓你擔心了!」紅裳有氣無力的靠在露的懷中,臉上滿是羞澀。
露深深的歎了口氣,「女兒國,我知道了!」露沙啞的聲音低沉而抖動著,足以看出他的害怕,「好在,都過去了!」露垂下眸子。
紅裳沒有回應,過去?他們心裡清楚的很,事情遠遠不會這麼輕易的過去!但是,兩人卻默契的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
而孤家寡人的炎玉、炎冥還有辰、銳、霖和洛幾人坐在一起,依舊喝著酒,「咱們幾個老光棍,還是自己慶賀吧!」辰感慨萬分,撇了一眼早就沒影子的露的位置,唉聲歎息,「乾杯,為清楚咱們爭取成為萬年老光棍!」辰舉起酒杯,然而其他人卻根本就沒有要附和的意思。辰撇著嘴,仰頭將酒灌下去,歪歪嘴,「沒意思!」
「小主子呢?怎麼這麼安靜?」霖開口問道。
辰忽而一笑,「被主子發配邊疆了!如此的好日子,怎麼會讓小主子搗亂?」
炎冥側頭看向辰,「怎麼回事?」
辰嘿嘿一笑,「小殿下被扔給了青騰,小公主讓曜國太子抱走了!」辰吧唧了一下嘴,點點頭,「這酒好喝!」而後又灌了一杯。
而聽到消息的人卻沒有了喝酒的情緒,他們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臉茫然,還真的是發配便將!主子竟然連骨肉都狠的下心!
而在一條大道上,一輛馬車被黑衣隊伍護衛簇擁著前行,車裡正是白玉銀和小公主丫丫。
「哇,啊,哇,啊!」白玉銀懷中的小傢伙踢騰著小腿,小胳膊胡亂的揮舞著,試圖要去夠白玉銀手中揮舞的玉珮,玉珮小巧玲瓏,通體白色,是少有的稀世珍寶。
白玉銀看著懷中人兒掙扎的樣子,冰冷的臉上滿是柔色,「想要,自己拿!」白玉銀就連說話,都放低了聲音,「陪小舅舅去曜國好不好?」白玉銀詢問著丫丫。
才剛剛一個月的嬰兒,豈能聽得懂大人的話?但是白玉銀的話剛一落,那原本注意力被玉珮吸引過去的丫丫忽然安靜下來,那一雙紫色瞳孔的眸子忽而微微瞇起,小嘴一嘟,咕嘟咕嘟的發出輕快的聲音,似乎是在回應著白玉銀的問題。
白玉銀一聽,臉頰竟然露出了粉紅色的光彩。
——
婚後的生活對於炎魔和夜溪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因為炎國要重新開始,而炎魔也已經正式成為炎帝,一些事情必定要炎魔這個決策者親自裁決。炎魔的事務反而越發的多了。
而當炎魔處理國家大事的事情,夜溪都會相伴在一旁,她偶爾會幫襯著看一些折子,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在想問題、發呆。
炎魔揉揉眉心,炎國的事務要處理,而一些暗中的重大事務他也要親自處理,精力自然疲憊。炎魔側頭,正看到自家媳婦發呆,紫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絲別樣情愫,炎魔起身,走到夜溪跟前,側頭輕輕咬了咬夜溪的臉頰,「想什麼?」炎魔將夜溪抱到自己的腿上,兩人緊密靠在一起。
夜溪回過神來,伸手勾住炎魔的脖頸,「寶寶,也不知道寶寶好不好!」夜溪悶悶的說道,隨即歎著氣,「咱們一定是最不負責任的父母!」夜溪蹭了蹭炎魔的臉頰,窩在炎魔的懷中,「他們才那麼小!」
炎魔卻一臉的不在意,手在夜溪身上遊走著,「無事可做麼,咱們可以找事……」
「不要!色狼!」夜溪感受著炎魔身體的變化,靈敏的從炎魔身上流走,狠狠瞪了一眼炎魔,「乖乖的處理你的事情!」說完,夜溪離開。
炎魔看著桌子上像小山一樣的折子,吐出一口氣,認命的坐到椅子上,「出來!」炎魔靠在椅背上,低聲喊著。
緊接著,兩名黑衣人出現,其中一人是炎夜,而另一人則是炎魔那一支神秘隊伍的首領雪一!
「屬下參見暗帝!」
「屬下參見主子!」兩人一起見禮。
炎魔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神色嚴肅,「事情進展如何?」炎魔低聲詢問道。
雪一開口道,「屬下用這一個月的時間收整力量,各處情況良好……暗處的各種運營逐漸正常……」
等到雪一說完,炎夜隨後開口講話,他那一頭紅髮束在腦後,顯得異常詭異,「人、妖、魔三界合而為一,妖界和魔域的力量都有相對的削弱。屬下按照主子的命令探查,三國平衡並沒有打破,曜國的妖力,炎國的魔力,旗鼓相當,人界看似薄弱,但是他們的武力不容小覷……」
炎魔手指敲打著桌面,那一雙眸子隱晦不明,「武力?」炎魔嘴唇微動,隨即又點點頭,「那臭小子貪心不小!」炎魔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後收斂笑意,低頭看向雪一,「不管三國如何,黑暗帝國必須步入正軌!」
「是!」雪一領命。
炎魔擺手,示意兩人退下,黑暗之主的他,才是真正掌控這個新生大陸命運的主宰!炎魔動了動拇指上面的扳指,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
「臭小子,你給老子出來!」夜溪正在花園裡散步,就聽到吵鬧的聲音朝著書房的位置飄去。定睛看去,正見到火寥宸被簇擁著往前移動。看著火寥宸火冒三丈的樣子,夜溪啞然失笑,這是來問罪了!
「臭小子,你還老子的孫子,你個不孝子,臭小子,你把老子孫子還回來,你個狠心的,把孫子還回來!」火寥宸吵吵鬧鬧的就朝著書房衝了過去。
而周圍的人一邊阻擋著,一邊勸說著,又一邊護著,生怕這位老祖宗出什麼差錯。
炎魔回過神來,瞇起眼睛,起身走出門,正與那試圖衝進來的火寥宸撞了個正著。「想見孫子,自己去找!」炎魔一聲厲喝,將原本底氣十足的火寥宸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火寥宸嘴唇動了動,神色忽青忽暗,對視上炎魔的那一張臉,怒氣憋了回去,「哼!」甩袖離開。
大家一看,全臉茫然,反應過來以後趕緊退下,生怕帝王威嚴會掃射到自己。
夜溪站在遠處瞧著,無奈一笑,「紅裳,青騰和墨冰去了哪裡?」夜溪不再去看,轉身朝另一側走去。
紅裳跟在夜溪的身旁,想了想說道,「應該是齊國,之前聽青騰一直在說,要去齊國為小主子探探路的。」
夜溪想到綠林給的那一枚玉珮,再次搖頭,「叮鐺隨了誰?」夜溪頓了一下。
「聽說是被皇上塞入了匣子裡,是和小公主一起的!」紅裳看到夜溪面色無異,繼續說道,「這幾日象女精神很不好,一直在自責……已經勸說過了,不過,還是需要她好好調整,奴婢已經讓她出宮走走,散散心……」
夜溪點頭,「這樣也好!」夜溪走了幾步,「女兒國的事,總歸是一塊心病。只是可惜,不知去向了!」
「曜國中,女子都被雷震聾,也不能言語了,這也算是報應了!」紅裳輕聲說道。
夜溪瞇起眼睛,忽而想到了什麼,「過段時間,你和露的婚事,也該辦了!」
紅裳一聽,臉頰一紅,「不要!」紅裳突然出口拒絕,隨即扭捏了半天,「青騰不再,若是,若是奴婢再走,誰還來侍奉娘娘?」紅裳蹙眉說道。
「難道成婚就不能侍奉了?」夜溪反問一句,夜溪淡淡一笑,「你若不嫁,某人豈不是要落空?萬一有那個女子再看上……」
「他敢!」紅裳一聽,面色一寒。但是轉念想到是在夜溪跟前,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夜溪笑著走了,「不用陪了!」
紅裳站在原地,手足無措,正在這時候,發現隱藏在暗處的露走出來。一想到之前的說辭,紅裳的臉越發的紅了,一下子紅到了脖根。羞怒的瞪了一眼露,扭頭跑開。
露一看,趕緊追去。
夜溪獨自一人坐在草坪上,低頭看著平坦的肚皮,仰頭瞧著湛藍的天空,雙手托著下巴,瞇縫著眼睛休息著。拇指上的紫色扳指,在陽光的照射下,異常的耀眼奪目。
而在遠處,一身紫袍的炎魔慢慢走來,退卻帝王之氣,取而代之的則是寵溺之色。微風吹過,披散在身後的銀髮隨風而舞,衣袍隨風而動,舉止之間不乏霸氣。
夜溪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抱住,淡淡吐出氣息,心中無語,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又被捉了!
「地上涼!」炎魔摟過夜溪,直接將其坐到了自己的懷裡,同時用披風將夜溪收攏到自己的懷中。
夜溪將自己的手插在炎魔的指縫之間,兩手交叉相握在一起,夜溪抬手,將兩人的手正對上陽光。溫暖的陽光透過指縫照射過來,直接射入兩人的眼眸之中,一黑一紫,異常明亮。
夜溪瞇起眼睛,透過縫隙看著太陽,忽而咯咯一笑,「好小!」
炎魔任憑夜溪玩耍,只是寵溺的看著,側目注視著夜溪的一顰一笑。偶爾會輕啄一口,暗自偷香,紫眸中映射著那雙交疊的手,流露出絲絲滿足。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在遠處,隊列整齊的僕從侍衛立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遠處的這一幕,瞧著他們的冷酷帝王只有對帝后才流出的溫情,瞧著那一張冷面獨對懷中的女子才會露出的深情。
陽光籠罩著草坪上的帝王和帝后,彩色陽光竟然在兩人週身閃亮,遠處看著,就像一朵盛開的地獄之花,那搖曳的花瓣,飛舞的花朵,無一不是在祝賀著。
溫熱的風拂過大地,吹走了春天的清涼,送來的夏日的氣息。風同樣也送來了那甘甜純淨的笑聲。
只見帝王不時地低頭與帝后耳語,似乎在訴說著什麼。而後就見到帝后微微抬頭,附耳向語,而暗中,小手卻牽引著那一隻大手附著在自己的腹部。隨後就被緊緊抱住,那略顯羞澀的臉埋入了寬闊的胸懷之中。
「呵呵——」緊接著就傳來帝王爽朗的笑聲,然後就是脆生的應答,「是溪兒說的,不許反悔……」
「好!不反悔!」
……
十年後
初期的艱難已經過去,三國迎來鼎盛時期,各國互通貿易,百姓生活富足。沒有戰爭,沒有硝煙,洋溢在人們臉上的,只有平靜和滿足。
炎國皇宮,一輛隱匿光芒的馬車駛出宮門,車旁只有幾名護衛相隨,馬蹄聲聲,車廂中不斷的傳出孩童的吵鬧聲。
「丫丫,你只看書本,難道書本這死物比哥哥還好看麼?」一名男孩蹲坐在車廂中,瞪著眼前那一張與自己張的一模一樣的臉龐,不悅的問道。「丫丫,哥哥將心愛之物送與你如何?」男孩從脖子裡掏出了一根繩子,上面捆綁著一塊玉珮,玉珮通體烏黑,光澤細膩,顯然是曾經綠林所送之物。
女孩抬起頭,文靜的臉龐上閃過一抹深意,「是奉送?」
見到那張與自己無異的平靜無波的面孔,看似無害,可是男孩卻精準的捕捉到了女孩眼底的戲虐之色,訕訕一笑,「丫丫可以用你的那一塊交換。」男孩隨即一本正經的說道。
「根本就不是等價交換,哥哥,喜歡吃虧?」女孩反問一句,讓還想說什麼男孩給噎了一下。
馬車另一端,坐著一對男女,正是炎魔和夜溪,兩人看著眼前的兒女,瞧著一個嬉笑如常,一個沉靜安詳,本才是十歲的孩子,但是卻已經有讓人發狂的心計。
「無趣!」男孩扭頭看向自家爹娘,歪嘴一撇,「父皇,母后,為什麼你們要生出個妹妹來?」男孩妖媚的臉上流出一絲的可惜,「這才十歲而已,如此沉悶的性子,以後還有什麼婆家喜歡?」男孩糾結的歎息。
噗嗤——
夜溪伏在炎魔的身上笑了起來,指著自家兒子,說不出一句話來。炎魔替夜溪順著氣,狠狠瞪了一眼兒子,而後低聲說著,「乖,小心著身子,寶寶要鬧了!」炎魔另一隻手撫摸著夜溪的那微微鼓起的肚子,安撫著。
男孩盯著夜溪的肚皮好一會兒,而後又詭異的看向自家妹子,忽然拍手一叫,「有了!」男孩考上夜溪,「母后,母后!不然這樣——」男孩無視掉炎魔的警告,慇勤的看向夜溪,「丫丫這種性子不好,以後定然會吃虧的!」
夜溪看著自家兒子眼裡的小算計,伸手摸摸兒子的小腦袋,「嗯,所以呢?」夜溪問道。
男孩眼前一亮,手往丫丫方向一抓,而後朝著夜溪的肚皮放去,「將丫丫塞回去,然後拽出來!」男孩又做了個拉的動作,隨即眨巴著眼睛看著夜溪,「母后,丫丫性子一定會變的……」
夜溪怔怔的看著滔滔不絕在解說的兒子,愣愣的扭頭看向炎魔,挑挑眉頭,隨即爆笑出聲,手抓著炎魔的胳膊,甚至笑的有些岔氣,「炎魔,不,不愧是你的兒子,你,你父子倆——你們真是父子倆!腦袋竟然長成一樣……」
炎魔卻黑著臉,一巴掌扇向了男孩。
男孩行動卻敏捷的很,隨意移動,躲過了炎魔的攻擊,「父皇,你很偏心哦!好歹本殿下是兒子,你要愛幼!愛幼!」男孩控訴著。
丫丫放下書,看了一眼夜溪和炎魔,而後又將視線轉移到男孩的身上,紫色的眸子平靜無波,但是卻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意味,「本公主是妹妹,要愛幼的,哥哥!」
丫丫的話一出口,將正誇誇其談的某人給截斷,男孩眨眨眼,「本殿下,也只是比你早出來那麼一點點而已!」男孩瞇縫著眼睛瞪著丫丫。
丫丫點頭,表示贊同的樣子,但隨後輕柔一笑,「就算是一下,那也定下了長幼,哥哥!」
「哼!不理你!」男孩扭頭看向夜溪的肚子,「母后,這次一定要弟弟,要弟弟!絕對要弟弟,不然塞回去,絕對要塞回去……」男孩緊握拳頭,似是在宣誓一般,鄭重異常。
夜溪嘴角抽搐著,她靠著炎魔,笑容滿面,好像從小開始,所有人都遭受過兒子的折騰,細細想來,從小到大,他就唯獨會在女兒這裡栽掉!
受氣?
夜溪暗自搖頭,自家的這對兒女,一個看起來跳脫,一個安靜柔弱,但是,卻都不是個好欺負的,碰到這對兄妹,只有別人吃虧的份!
夜溪和炎魔相視一笑,兩隻老狐狸自然會生出一對小狐狸。狐狸本就是要出來禍患別人的!
驅車的辰和炎玉聽到裡面的動靜,對視一眼,無奈好笑。護衛的人們臉上也都流露出無語之色。
「要弟弟,遭你禍害?妹妹有什麼不好?」
「不要,你就已經很無趣,再來一個,豈不是更無趣?不要,堅決不要!」
「總歸要平等的,父皇和你,母后和我,弱勢的一方自然要強……幫手……」
「你還弱勢?臭丫丫……」
馬車平穩行駛著,直到消失在遠方,嬉鬧聲依舊迴旋在天地間,不絕於耳。
曜國國都絕域,人來人往,人聲鼎沸。此時的絕域與曾經妖界的絕域相比,位置做了很大的變動,但是新的絕域卻要繁華數百倍。
馬車進入城中,城牆上面的那盆栽已經成了絕域的標誌。
「母后,父皇說,那是你的傑作呀!」男孩趴在車窗前,望著城牆上的花盆,看著那直直矗立的胳膊、腿,獨自搖頭,「丫丫,好看麼?」男孩捧著身旁的妹妹,開口問道。
丫丫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順著男孩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蹙眉。
「說說怎麼好看?」夜溪看向丫丫,詢問道。
丫丫凝視半天,看著遠去的「標誌」,看向夜溪和炎魔,瞧著男孩期望的眼神,淡淡開口,「盆栽,用整個人做,比較好看!」丫丫平靜開口,但是她所說的話,卻一點兒都不好玩,「或者,頭顱和身體分開,做兩個盆栽。不過,放到透明的缸裡面,或許會更有意思!」等到丫丫說完以後,馬車裡的人們早就目瞪口呆。
丫丫不理會大家的神色,看向外面,那一雙平靜的眸子終於有了神采,「到了呢!」丫丫勾起唇角,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男孩扶額,扭頭看向炎魔和夜溪,暗自搖頭。
馬車在沐王府前停了下來,人沒有下車,隨後就從正門進入府中。宅院門口,早就已經有人在焦急等候。
馬車還沒有停穩,車裡的一個小猴子就首先竄了出來,直接撲在了某個白髮老人的懷中,「老頭兒!」稚嫩的口氣,哪裡看出一點的心計?
緊接著,另一小孩也下了車,隨後便是炎魔和夜溪。
丫丫看著扯老人鬍鬚的男孩,微微蹙眉,終究沒有說什麼,安靜的待在夜溪的身旁。
「臭小子,就看不到你外公!」這時候,火蜀從一旁將沐雲懷裡的男孩揪起來抱在懷中。
「哈哈,外公,祖父讓外公不要胳膊肘往外拐哦!」說完以後,趴到了火蜀的肩頭上。
沐王府的主人們,都聚集在了一起。
「快些進屋!」厲秋看著夜溪的肚皮,趕緊說道,「丫丫,到這來!」厲秋招呼著。
夜溪在炎魔的攙扶下隨著眾人進了屋子,王府裝點的異常喜慶,顯然是要辦喜事的樣子。夜溪靠在炎魔的身上,顯得慵懶的很,「拿了些補藥,是宮裡特製的,對舊疾療效很好!」夜溪看向沐雲,淡淡笑著。
「好,好,哎!」沐雲激動萬分,雖然沒有在夜溪的嘴中聽到外公二字,可是她的關心卻不是摻假的,他很欣慰,很感動。夜溪從未阻止孩子與自己親近,他很高興。
「溪兒趕了一路,先去歇息!」厲秋用命令的口氣說著,而後指揮著大家。
夜溪搖頭,「睡了一路了,無妨!」夜溪瞧著一旁的沐簫,瞇起眼睛,玩味的說道,「是哪家的姑娘這麼幸運,能得到哥哥的青睞?」
沐簫聽著夜溪的輕笑,神色尷尬,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沐離搖頭,替其說道,「是鳳尾家族的嫡長女,人品不錯,看著是個聰明的孩子,你哥哥自己喜歡……」
夜溪點頭,「還好趕上了!舅舅這下不用發愁了。」夜溪扭頭看著自家兒子,似乎在做壞,「炎炙,不要胡鬧!」夜溪微微蹙眉,而後看向厲秋,「這兩個傢伙你們看著吧!」夜溪呼出一口氣,靠在了炎魔的懷中。
炎魔搖頭,先前第一胎,夜溪孕吐的厲害,這次懷孕,一直到現在都安靜的很,也鬧的不厲害,就是人喜歡嗜睡,炎魔抱起夜溪,起身進了屋子休息。
「外婆!」丫丫走到厲秋身旁,將一個荷包塞入了厲秋的手心裡,眨眨眼睛,「這是母后給您的!」
厲秋低頭一看,兩眼瞬間濕潤。
「哎,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沐離起身勸說著,「爹,宮裡已經來了消息,太子殿明日回來。」沐離攙扶著沐雲,邊走邊說著什麼。
丫丫站在門口,正聽到沐離的話,丫丫神色一閃,瞇起眼睛看向了前方。
「怎麼?」炎炙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丫丫的身旁,摸著下巴故作深沉,「聽說,妖皇已經下了死令,命各地送奉女子入宮……這後宮三千粉黛,必定各有千秋……」
丫丫側頭看向自家哥哥,如同照鏡子一般看著那一張臉,「哥哥,祖父的任務,要小心哦!」
炎炙面色一塌,眉梢抽搐幾下,「只要你不插手就好!」悶悶的說完轉身離開。炎炙陰笑的看著忙碌的眾人,本殿下心情非常不爽,需要找些樂子消遣消遣!一陣風吹過,人早就消失不見。
看著炎炙離開,丫丫意味深長的看向天空,袖子一甩,隻身朝外面走去。一路之上,竟然無人攔阻。
「丫丫——」沐離皺著眉頭,看著厲秋,「獨自出去了!」
沐簫輕鬆一笑,「爹,你不用擔心了,妹妹和炎帝這麼心疼丫丫,定然不會讓她獨自!她暗處必定跟了很多人!」
「那丫頭,聰明著呢!」厲秋慈愛一笑。
另一側屋子裡,躺在床上的夜溪正閉著眼睛,歎了口氣,「丫丫的心思……」感受著臉上遊走的指尖,夜溪嘟嘟嘴。
「他們長大了!」炎魔低頭親吻著夜溪的眉心,「會選擇自己的路!乖,該休息了!」炎魔安撫著夜溪,哄著夜溪熟睡,手掌慢慢的撫摸著夜溪的肚皮,紫色眸子裡劃過一道幽光——沒有陪著丫丫和炎炙一起成長,一直是炎魔心中的遺憾,這次,他會陪著寶寶一起成長,親眼看著她(他)出生!
丫丫出了門,閃入暗處,隨手一召,一人靜憑空而出,「小主子!」黑衣人站在丫丫身旁,很是恭敬。
「查的如何?」丫丫稚嫩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的穩重,此刻的丫丫,哪裡是個十歲的孩童?
黑衣人將消息一一敘述給丫丫聽。丫丫點頭,「知道了!原來是去青樓了!」丫丫搖頭,「很沒出息!」說完以後,朝著前方走去。黑衣人隨即再次消失。
丫丫來到了一條街道,遠遠的就能夠聽到裡面傳來的靡靡之聲。丫丫皺皺眉頭,並沒有進去,而是直接繞行到後面。丫丫打量著樓房,而後在第三處高挑的房子前站定,甩袖起身,輕易的飛過屋頂。
下一刻,人已經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一間閨房之中。丫丫打量一遭,嘴角露出譏諷之色。屋子裡是大家閨秀的格局,到處都透著書香氣,好是好,不過卻被一股歪氣給糟蹋了。
就在此刻,門被打開,撲面而來的則是一股脂粉氣息,期間還有一絲別的味道,丫丫聞著,眉頭又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什麼人?」對方置身走來,嗓音婉轉的如同黃鸝,一身粉色半透明的長裙,胸前白嫩外露,而那舉止透露出來的卻是一股子的嫵媚之氣。女子進來,便已經發覺陌生人的存在,只是她卻沒有喊人,反而冷靜的進來,想來是有恃無恐。
丫丫打量著對方,雖然不想承認,不過,這一張臉,這一身的資本,確實能夠讓男人點燃**!「你是誰?」丫丫依舊冷靜的開口,絲毫沒有擅闖的概念。
「你又是誰?小丫頭?」女子打量著丫丫,「你才**歲吧?這種地方,小孩子是不能來的哦!」女子走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送入紅唇前,幾滴茶水順著唇角滑落掉下。這樣子,這舉止,每時每刻不是在魅惑人,不論男人女人,大人還是小孩。
丫丫瞇起眼睛,單手撐著下顎,「女兒國的餘孽?」口吻根本就不像個孩子該有的。
「你是誰?」女子臉上的淡定終於被打破,她盯著丫丫,殺意皺顯。
「你的恩客來了!」丫丫絲毫不在意女子的威脅,出聲提醒著,只是指尖隨意一動,起身離去。
而當女子反應過來的時候,丫丫早已經消失,後知後覺的女子面色驟變,本要轉身逃離,可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女子忽然到底,身上的那一層薄紗瞬間被撕裂,整個人如同初生嬰兒一般滾落在地上。
丫丫靠著牆壁站在暗處,低頭撫摸著手腕上的一個墨綠的小腦袋,「真聽話!」似是在讚許,那小腦袋吐出芯子,濕滑的舔舐著丫丫的指肚,給予回應。
「就製成盆栽,當做禮物送給小舅舅吧!」丫丫看著前方坍塌的房屋,瞧見一具白花花的軀體掉落人群中,看著蜂擁而上的男人們……丫丫忽而笑了,笑容清淡卻冰冷異常,「賞心悅目,也好長久儲存!」說完以後,丫丫轉身離去。
暗處的幾道影子則朝著坍塌的地方飛去。
等到丫丫離去以後,有兩道身影從暗處走出來,正是墨冰和青騰,青騰摸摸鼻子,看了一眼墨冰,「咱們兒子,好像被丫丫,小材大用了!」
墨冰陰沉著臉瞪著青騰,若非他愛殘了她,他真的很想一掌劈死眼前這個女人!天底下哪裡有這麼狠心的娘,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給別人當寵物!
青騰對著墨冰討好的笑了笑,「嘿嘿,該去看姐姐,姐姐又該生氣了!走,走……」青騰拽著青臉的墨冰朝著沐王府的方向走去。
而在不遠處的一個房頂,一小傢伙正優哉游哉的坐在屋脊上,肩頭趴著一隻小黑貓。「看來這次,丫丫是真的生氣了!喵喵,你說呢?」
小黑貓瞪著身旁的小傢伙,「炎炙,本座告訴你了,本座有名字,叫叮鐺,叮鐺!」小黑貓用力的扯著嗓子吼著。
炎炙不在意的掏掏耳朵,「聽到了聽到了,不用每次都這麼大聲音,要明白俯首的意思!乖!」炎炙用小手拍了拍叮鐺的腦袋,「喵喵,你說,小舅舅看到這禮物,會是什麼表情呢?」
「是叮鐺!」叮鐺真的很想一口咬死眼前這個該死的小傢伙!
「思想不純潔嘍!喵喵!噬主可是要遭天譴的哦!」炎炙邪佞的斜視著小黑貓。炎炙遠遠的看到朝著皇宮飛去的影子,詭異的笑了起來,「母后該醒了!哎,該去請安了……」炎炙轉身離去。
相信今晚,曜國的太子宮,會非常非常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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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打上完結,心裡很感慨,謝謝大家對圖圖的包容,對書的包容。圖圖會繼續努力,下一本正在醞釀,近期會開,是穿越,不會摻雜其他的要素,希望親們繼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