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08 情敵 文 / 懸崖上的百合

    「若桐，他們是誰？」高奕澤看著他們的眼神也並不友善。但他注意到了，那個男人看著若桐的眼神很不一樣，彷彿與若桐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們走吧。」若桐淡淡地對高奕澤說，她不想與郭哲明和李河靜糾纏。既然大家另有歸宿，一切的怨恨都沒有意義。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把彼此弄得太難堪。

    語畢，她拉著高奕澤一起離開。李河靜卻攔在他們面前，對著若桐嘻皮笑臉，盡情地嘲諷她：「怎麼，被敖睿拋棄了，所以又重新找了一個男人？」

    若桐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伸手就給了李河靜一巴。

    她這一巴，同時讓李河靜和在場的兩個男人震驚不已。尤其是郭哲明，他沒有想到若桐會打他現在的女朋友。

    李河靜摸著自己被打腫的臉頰。「賤女人，你居然敢打我？」

    「只有你才可以三番四次地打我，我就不能對你還手嗎？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你不應該一再地得寸進尺。」若桐不甘示弱。她一再地對李河靜忍讓，李河靜卻變本加厲，終於令她忍無可忍。

    李河靜像一頭憤怒的獅子，她不服氣地揚起手中的手準備還若桐一巴時，卻被高奕澤及時地抓住她的手。然後高奕澤用力將她往後推，她踉蹌後退幾步，如果不是郭哲明扶穩她，她絕對會摔倒在地。

    「你這個臭男人，你憑什麼多管閒事？你憑什麼推我？」李河靜不滿地指著高奕澤大罵。

    「就憑你打她。」高奕澤冷冷地看著李河靜，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你這個白癡，你知道這個賤女人被多少男人睡過嗎？你被戴綠帽了都不知道還護著她？」李河靜唇齒間所溢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夾雜著憤怒和鄙夷，又有不甘和忌妒。

    「我警告你，你不要血口噴人。」高奕澤用手指指著李河靜，冷冷地警告她。

    「我血口噴人？」李河靜冷哼一聲。「你沒這個膽量接受這個事實嗎？這個賤女人最會演戲，她只是在裝無辜博取你的同情。你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嗎？一個為了榮華富貴，不惜拋棄前男友爬上有錢男人的床，搶別人男人最無恥最不要臉的女人。」

    「夠了，」若桐打斷她，她清冷的面容，看不到一絲軟弱的情緒。「郭哲明難道沒有告訴你嗎？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朋友。」

    若桐的話，讓李河靜震驚不已。半晌後，她才轉過頭，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郭哲明。

    郭哲明避開李河靜的視線，臉色很難看。

    「你一直把我當成情敵，殊不知，你根本就是恨錯了人。我與郭哲明只是學長與學妹的關係，除此之外，我們沒有任何關係，」若桐看著仍然反應不過來的李河靜，冷淡著聲音，一字一句地把真正的事實告訴李河靜。隨後，她又補充了一句。「我本來懶得跟你計較，我也不想讓大家弄得這麼難堪，但是你一再地得寸進尺，已經侵犯了我的底線，我不可能再忍受你。」

    「我不相信……」李河靜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不相信自己恨了這麼久，忌妒了這麼久的女人，竟然和郭哲明沒有半點關係。

    「信不信由你。」若桐的聲音仍然冷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現場一片沉默。

    若桐的嘴角扯出一抹冷淡而鄙夷的笑容，又繼續往下說：「你用你的財富你的身份一再而再而三地欺壓身份沒你高貴的人，有意思嗎？如若上天將你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剝奪，你還能像今天這麼囂張嗎？」

    李河靜的臉色慘白。如果不是這個賤女人提醒她，她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活得有多麼囂張多麼過分。

    「奕澤，我們走吧。」若桐輕聲對旁邊的高奕澤說。

    高奕澤與她一起離開。

    荒謬的鬧劇結束後，李河靜恢復冷靜質問郭哲明：「郭哲明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不是你前女友的事，你為什麼不跟我解釋清楚？」

    「我也沒有說過她是我女朋友啊，是你自己誤會的……」郭哲明解釋，臉色有些窘迫。

    「什麼？」李河靜差點想擰斷他的耳朵。「既然你知道我誤會了，為什麼不解釋清楚？」

    「我不想談起她。」郭哲明的臉色閃過一絲傷痛。

    「你不想談起她，是因為你小心珍藏她與你兩個人的記憶，你心裡還有那個賤女人，對不對？」李河靜扯著嗓子大聲地質問郭哲明。

    吃醋的女人都像潑婦一樣不可理喻，郭哲明今天終於相信這句話了。「沒有。」他否認得很快。

    「你說謊，你的心裡明明就有她。一個人的眼神是出賣不了他的，你真的以為我從來沒有注意過你看她的眼神嗎？」李河靜的情緒比剛才的更激動，但掩藏在心底深處的卻是悲哀和可憐。

    她把當初那個在酒吧裡喝醉無家可歸的男人帶回家，為他提供就業的機會，三番四次地幫助他，沒想到，他的心裡居然還藏著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她要錢有錢，要樣貌有樣貌，有素質有素質，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賤女人？為什麼郭哲明至今都對那個賤女人念念不忘？

    「就算我喜歡她，那也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只想和你好好地過日子。」郭哲明否認李河靜的說法。

    「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好好地過日子，為什麼你的心裡會有那麼多不甘？我在公司裡給了你權利和身份，也給了你財富，你究竟還有什麼不甘的？」李河靜絕望地質問他。

    「我沒有不甘，」郭哲明毫不猶豫地否決。「如果說有，那就是我想改變自己目前的處境，我不想做一個貧窮一無是處的男人，我只想把自己變得強大以配得上你。」雖然，這並不是他的理由，反正他對李河靜又不是第一次說謊，多一次少一次有什麼分別？

    聽到這般「深情的告白」，李河靜的戾氣瞬間散去。

    郭哲明伸手摟住她，溫柔著聲音道：「小靜，我的心裡只有你。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配得上你，都是為了讓你父親可以接受我。」

    李河靜的父親一直不贊成他和李河靜在一起，但李河靜生性叛逆，又因為她父親的情婦害死了她母親，她對她父親有著深仇大恨。所以，她根本不把她父親的反對放在眼裡，一意孤行地和他在一起。

    李河靜抗拒得想推開郭哲明，卻被郭哲明摟得更緊。到最後，李河靜也徹底收起了自己的爪子，靜靜地投入郭哲明的懷抱中。

    郭哲明的下巴抵在李河靜的肩頭上，他的眼睛看向遠方，黑色的瞳孔如大海深淵莫測。

    離開了海邊，高奕澤把若桐送回家。進門後，高奕澤為若桐倒來了一杯開水。隨後，他在沙發上挨著若桐坐了下來。

    「若桐，剛才那個男人是你的暗戀者嗎？」高奕澤問旁邊的若桐。

    「以前是。」若桐把水杯握在手裡，輕聲回答。

    「他是因為你和敖睿在一起，所以才選擇其它的女人嗎？」高奕澤又問。

    「我並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走在一起的。」若桐誠實地回答。

    「你傷害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因此痛恨你，對嗎？」高奕澤又問。

    若桐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痛。「對。」

    「若桐，不管你現在和那個男人之間有什麼樣的誤會和仇恨，但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而你，你其實無須內疚。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加拿大生活，你可以忘記一切，讓自己的人生重新來過的……」高奕溫柔地凝視著她，一邊勸慰她，一邊為她現在迷惘的人生「出謀劃策」。

    若桐其實一直都在努力迴避郭哲明和李河靜，但他們總會無巧不成書地在各個地方相見。

    或許，如果出國，是比較好的辦法。

    但蘇暮雨怎麼辦？孤兒院的那群孩子怎麼辦？就算她下定決心要忘記敖睿忘記郭哲明重新來過，但她真的能走得心安理得嗎？

    「若桐，其實像你這麼聰明這麼漂亮的女人，難道真的要因為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而放棄了可以讓自己活得更好的機會嗎？人生的風景無處不在，你為什麼偏偏要飛蛾撲火讓自己滅亡？」高奕澤心痛地反問她，他以為若桐猶豫的原因是因為敖睿。

    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飛蛾撲火？這些字眼都深深地刺痛了若桐脆弱的心房。但是，她不是那種凡事雷厲風行的女人，她怎麼能夠說走就走，說放棄就放棄？即使知道自己和敖睿之間已經沒有希望，但她仍然做著不可能的夢。

    是敖睿給了她太多幻想，還是她自欺欺人？

    「奕澤，不要強迫我好嗎？我現在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除了敖睿，我在這座從小長到大的城市裡依然有許多割捨不掉的人。」若桐的瞳眸憂傷，看起來就像一片荒原。

    「好，我不強迫你，我說過，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的。」高奕澤無條件地作出妥協。

    若桐沉默地從沙發上離開，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客房。

    那一夜，她徹底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