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21 同人不同命 文 / 懸崖上的百合

    若桐以為被敖仲明羞辱是自己今天最大的悲劇，殊不知，更慘的悲劇原來是父親的那邊。

    與敖仲明分別回到圖書室工作後的大約半小時，她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

    「若桐，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龍青山開門見山地提出要求。

    「爸，到底是什麼事這麼急？我現在正在工作，沒有辦法脫身。」若桐小聲地對父親說。

    「我問你，你以前是不是專門給有錢男人做情婦的？」但敖仲明親自上門告狀，這把怒火龍青山怎麼也壓抑不住。

    若桐的臉色慘白，父親怎麼會知道這些？「爸，你在說什麼？」她決定先裝傻，打算以後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向父親解釋。

    「我說得不夠清楚，還是你裝瘋賣傻？人家敖老爺都親自上門告狀，讓我把你領回家好好管教了。你說，你在外面到底干了哪些好事？」龍青山憤怒地怒斥若桐，自己的女兒被人親自上門告狀，真是家門不幸！

    什……什麼？敖仲明居然跑到父親那邊告狀？若桐突然覺得原來萬里晴空的天色突然暗下來了。

    「若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敖老爺為什麼會親自上門告狀。快點，我在公司裡等你。」龍青山不悅催促女兒。

    若桐的額上出現一排黑線。

    「我讓你現在馬上回來，聽到沒有！」女兒的沉默，讓龍青山覺得更加不安，他大動肝火強制地要求女兒。

    若桐的身子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一股寒意竄起了她的身體裡，冷得她全身僵硬。「是，我現在馬上回去。」父親正氣頭上，如果再忤逆他，她的後果將會更嚴重。

    掛下電話後，她向慧姐請了假，然後離開圖書室。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她意外遇到敖睿。敖睿和鄧穎站在一起，鄧穎手裡拿著資料，看樣子應該要到外面工作。

    「若桐，進來吧。」敖睿呼喚猶豫不決的她。

    又逃不掉了！若桐勉強擠出幾絲笑容，然後跨進電梯。她看到鄧穎用疑惑的眼光打量著她，大概是覺得她眼熟。管她，她現在沒有心情應付鄧穎。

    「去哪？」果然，敖睿還是問這個問題了。

    「我需要回家一趟。」她僵笑道。

    「有急事嗎？」敖睿問。

    「不，不是……」若桐搖頭否認，她不想進電梯，就是不想向他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在上班期間趕回家。

    鄧穎一直看著若桐，她知道這個女人就是總裁的未婚妻，但讓她疑惑的地方不是這個女人的身份，而是她總覺得這個女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但一時又想不起。

    「我順路，送你一趟吧。」敖睿提出要求。

    「好吧。」若桐勉強接受他的要求。順路，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他呢？

    鄧穎從未見過她的頂頭上司敖睿對哪個女人說話這麼溫柔，這麼體貼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憑著有一副讓男人魂不守舍的花容月貌，天生就比她們這種人好命，依總裁對她的喜歡，想必將來也能順順利利嫁進敖家當少奶奶。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哼，那個賤女人夢露不過是個情婦，憑她那樣的出身和修養想永遠攀住總裁這棵大樹，簡直就是做夢。

    夢露！當鄧穎的腦中出現這兩個字時，終於想起總裁的未婚妻原來和夢露很像，區別只在於，她們一個濃妝艷抹，一個素顏。但氣質，相差太遠了。總裁的未婚妻明顯就是個大家閨秀，而那個賤女人夢露卻滿身的風塵氣息，看到就想讓人作嘔。她們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一定是她的錯覺。不過話又說回來，總裁怎麼會和一個長得像他情婦的女人訂婚呢？而且，她以前怎麼沒聽說過總裁訂婚的事？他這個未婚妻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電梯在一樓停下的時候，敖睿對鄧穎說：「你先開車去工作那邊等我。」他們要去工地視察工作。

    「是，總裁。」鄧穎恭敬地接受上司的命令。語畢，她首先離開。

    鄧穎離開後，若桐和敖睿一起並肩從電梯裡走出來。「剛才我父親找你了？」

    消息真靈通！既然他都知道了，那還跑來問她有意思嗎？「對。」若桐的聲音很冷淡，不想多作說明。

    「他跟你說什麼了？」敖睿側頭看她。

    「還能說什麼，無非都是希望我離開敖氏，離開你。」若桐懶洋洋地解釋。

    「他說的話你不用在意。」敖睿安慰她。

    「我明天不會來敖氏上班了。」若桐直接說出她的決定。

    敖睿心中閃過一絲心痛。若桐不是輕言放棄的人，看來父親一定對她說了很多羞辱她的話，逼迫她知難而退。他既不想讓她無所事事，又不想讓她自己一個人到外面工作，有父親從中作梗，他必定很難做到盡善盡美。

    「我父親已經正式退休，他不會再來敖氏上班，你實在不必因為他的偏見而放棄這份工作。而且，昨天我已經下令整頓圖書室，不用多久，枯燥的圖書室就會變成包羅萬象的圖書館，這不是你一直嚮往的工作嗎？」他渴望留住她。

    若桐不為所動，只是淒楚一笑。「難道真的要看到我被羞辱得面目全非，你才肯放過我嗎？」

    敖睿看著她那張鬱鬱寡歡的臉孔，他的心再次被痛苦包圍。難道，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對她說：「你在門口等我，我把車開過來。」

    「嗯。」她避開他的視線，輕聲作答。

    三分鐘後，他把車開到她面前，她上車。

    「下午回來後我會辦理離職手續，我希望你不要阻止我。」若桐對敖睿道，她的決心不容動搖。

    敖睿視線看著正前方，嘴角抿起，維持著沉默。

    「還有，我明天會出去找工作，我也希望你不要阻攔我。」若桐再次丟給他一個炸彈。

    「不行。」敖睿直接拒絕她。

    「敖睿我不是你的玩偶，我無法一直違背自己的心意做你喜歡的事，不做你不喜歡的事。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你的玩偶，那何不乾脆換掉我？」若桐徹底被他惹怒了，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但沒有任何情感。

    「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你走的。」敖睿的車突然來一個緊急剎車了，該死的，這個女人總能輕易地讓他大動肝火。

    若桐的身體猝不及防地向前傾倒，心被嚇得快沒了。「我並不奢求你會放我走，我渴求的只有獨立。一開始我就說過，你父親不會想在敖氏集團見到我，我不想再刺激他老人家。我都幫了你這麼多次去對抗他，甚至讓他遭遇生命危險……我現在不想玩了行不行？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讓我的良心好過一點？」

    敖睿握起拳頭，怒氣絲毫未減。

    「我到外面工作，並不是千方百計想要擺脫你和奕澤一起出國。因為我明白，除非你自己願意放我走，否則，我插翅也難飛。我只是想用工作打發百無聊賴的日子罷了。我對你提出的只有這麼一點點要求，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答應我？」若桐反問他，聲音聽起來很蒼涼。每次想到自己被困住的處境，她就會後悔當初對他自動獻身的行為。早知道自由是這麼可貴，當初她死也不會作出那麼愚蠢的決定。

    「你真的那麼想到外面工作嗎？」沉默許久後，敖睿冷聲問她。

    「對，我很想。」若桐毫不猶豫地回答。

    「好，我不干涉你，我可以給你自由的空間。」其實作出放她自由的決定時，敖睿的心裡非常痛苦。但為了讓她可以安心留在他身邊，為了讓她覺得留在他身邊不是一件那麼痛苦的事，他可以說服自己放開胸懷。

    若桐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懷疑自己聽錯了。這是真的嗎？為什麼她覺得這麼不真實？

    然後，敖睿發動引擎，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你真的願意給我自由？」若桐見他不反悔的樣子，連忙向他確定。

    「我說過了，我願意。」敖睿面無表情地回答。

    一抹開心的笑容出現在若桐的臉上。自從成為他情婦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到自由。她開始期待明天離開這個惡魔到外面呼吸新鮮的，自由的空氣了。

    來不及多作幻想，若桐的電話就突然響起。在看到來電顯示時，她的笑容消失。她猶豫了半晌，然後才遲疑地接聽。

    「若桐，都這麼久了你怎麼還不回來？你死到哪裡去了？」等得不耐煩了，龍青山在電話的那端大發雷霆。

    若桐的身子抖了一下。看來自己真的是怒火父親了。「很快了，我就到。」隨後，她迫不及待地掛掉電話。

    「你父親找你到底有什麼急事？」敖睿皺起眉，擔憂地看著她。龍青山的聲音那麼大，他就在旁邊不可能聽不見。

    「沒什麼。」若桐不願意告訴他實情。告訴他，他父親親自到她父親那裡告狀指責她是**又有什麼用？他會體諒她的立場而放她走嗎？不，不會。

    敖睿看著她憂傷的臉色，他預感到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看來，他得跟過去看一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