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32 體貼的丈夫 文 / 懸崖上的百合

    「我……你……」羞愧的紅暈再次在李河靜的臉上漫延開來，她的臉紅得像煮熟的紅雞蛋。

    但是敖睿的耐心已經耗盡，他不想再繼續和李河靜這樣的女人糾纏下去，於是道：「不好意思，我和若桐先失陪了。」隨後，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他摟著若桐離開。

    那部世爵c8在眾人的注視下優雅地揚長而去。

    車子遠離所有人後，敖睿英俊的臉孔卸去剛才如沐春風的笑容，臉孔微怒，冷聲質問若桐：「郭哲明經常縱容剛才那個女人羞辱你嗎？」如果是這樣，若桐為什麼還要繼續留在李氏？她寧願捨棄他為她提供的養尊處優的生活，也要繼續留在李氏受委屈？他真的不明白，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既然不關心不在乎，他們就不能傷害我。」若桐淡然一笑。

    以前她還覺得郭哲明很可憐，但自從上次在酒會中他對她說要包下她的話，以及現在一點原則都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就聯合李河靜一起憑著自身的優勢欺負她時，她就再也不想同情可憐那個男人了。

    這四年來，兩人雖然是朋友，但她並沒有因為郭哲明的追求而利用他，讓他為自己鞍前馬後。她亦從來不接受郭哲明的任何一種饋贈，包括他想送給自己的禮物，都被她回絕。因為如果接受，就代表著要接受他的感情，她不想接受，所以，她將他拒之於千里之外。

    她的態度從來都是明確無誤的，是郭哲明太固執，一直假裝不明白她的暗示。

    她並沒有虧欠郭哲明，她實在難以理解，郭哲明為何生恨？郭哲明在明白她是這樣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之後，應該決絕而去，而不是還有不甘。他不甘，又能改變什麼？即使沒有敖睿，她也不會接受他。她不想被動地接受一個自己不喜歡，卻一味地喜歡自己，對自己一味付出的人。被愛不但不能讓她得到快樂，反而會讓她產生心理負擔。

    「你考慮一下，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再繼續留在李氏。」敖睿眼睛盯著前方，語氣冰冷，態度認真。

    若桐能夠感受得到他的不高興。她的情緒有些複雜，感覺自己進退兩難。她側頭看他，嘗試以若無其事的口吻跟他說話，盡量將他的問題忽悠過去。「剛才是誰還說我是一個自力更生的女人？」

    「你想獨立，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沒必要讓自己這麼委屈。」敖睿固執己見。這個固執的小女人，怎麼不明白他的心意呢？

    「你又要我重新再找工作嗎？我才在李氏做了兩天而已。而且，即使我的職場生活危機四伏，我也能夠應付得來，」若桐感到有些氣餒，但又不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堅持。「一個人如果永遠呆在順境中，體會不了人間疾苦，很容易就養成驕縱懶惰的性格。如果我驕縱任性，將來怎麼能夠教育出優秀的孩子？而且，你不覺得在各種環境中體會人生百態，也是一種樂趣所在嗎？」

    敖睿嚴酷的面容因為她的話而變得有些柔和。他不能否認，她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如果他要一個驕縱任性的公主作為終生相伴的伴侶，他何必將溫婉可拒之於千里之外，而大費周章地追求曾經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千面女郎？他不能容忍的，正是溫婉可的驕縱任性。他愛的，正是若桐身上那種毫不做作，在任何一種場合都能不卑不坑的本性。

    至於孩子的教育問題，蔣琴就是一個失敗的例子。溫婉可就是蔣琴的複製品。

    他的變化，都被若桐看在眼裡，她知道他心軟了。於是她甜甜地說：「我忘了告訴你，我爸剛才打電話給我，我告訴他，等會兒我們要回家吃飯。」

    敖睿心裡的冰塊徹底融解，嘴角甚至不自覺地溢出一絲淡得不著痕跡的笑容。「我們先去買禮物。」他要娶若桐，肯定要將龍家人的心收得服服帖帖的，尤其是疼愛姐姐勝媽媽的小鬼頭天天。

    「禮物？」若桐有些疑惑，只是吃個飯，用得著帶禮物嗎？而且以前敖睿又不是沒去過。「不用了，我爸不會介意的。」她當然不知道敖睿在打什麼壞主意。

    「要！」這次，他回頭凝視她，語氣堅定，不容妥協。

    買就買啊，為什麼若桐覺得他的笑容裡有一抹意味深沉的味道？

    結果，敖睿開車來到百貨公司，停好車後拉著若桐的手進去。

    「你弟弟除了喜歡模型飛機之外，還喜歡什麼？」敖睿首先關注天天的喜好。

    「他很多玩具都喜歡的，不過偏愛模型飛機和變形金剛。」若桐道。

    敖睿默默地記下，然後拉著若桐來到玩具區。各買了一部模型飛機和變形金剛，都是最新的款式，價格自然也不低，不過對於敖睿這樣的有錢人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得不值一提。

    買了玩具之後，敖睿又向若桐打探江竹芳的喜好。

    「江竹芳喜歡的東西可多了，首飾，化妝品，服飾，反正她就是尋常女人一個，天生的購物狂，什麼都喜歡。」若桐不為然地答道。

    結果，敖睿又帶著若桐來到女人超市。買了一整套溫碧泉的化妝品，又買了一個限量版的lv手提包。

    最後，敖睿又向若桐打探龍青山的喜好。

    「我爸喜歡瓷器寶石之類的東西，」若桐告訴他，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他尤其喜歡古董。」

    「古董？」敖睿挑起眉。「沒聽說過你爸喜歡這些東西啊？」

    「他收藏的古董的確不多，都是商場上的朋友送給他的禮物，」隨後，若桐狡黠一笑，對敖睿賣起關子。「你知道他為什麼喜歡古董嗎？」

    敖睿聳聳肩，表示不知情。

    「再猜猜。」若桐玩味十足地誘惑他。

    他努力地想了想，還是不知情。

    若桐想到父親收藏古董的意圖就咯咯地笑出聲來。

    敖睿一直盯著她，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她覺得那麼好笑。但是，她的笑聲脆如銀鈴，就像天籟之音一樣讓他動情不已，他的眼中只看得到她的身影，他的耳朵只能聽見她的笑聲，其它的皆看不見皆聽不到。

    若桐一邊笑，一邊回答自己提出的問題。「他說，古董可以換成錢，以後可以防老。」別人珍藏古董都是因為喜愛，父親卻非常實際，用它們來防老。

    敖睿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用古董防老……

    「是不是很好笑？」若桐問他。

    「這個養老主意不錯。」敖睿不答反問。

    若桐再次忍俊不禁。

    「走，我們回家。」敖睿拉著笑不可遏的她離開百貨。

    當敖睿帶若桐來到專門盛放珍藏品的房子時，若桐吃了一大驚。這棟別墅就像城堡一樣，多的是她沒來過的房間。每一個房間，似乎都藏著無數的驚喜。這個房子的面積有兩百多平方，裡面擺滿了名畫，書法，古董瓷器，寶石等各種各樣的上等貨，看得若桐眼花繚亂。

    「哇，阿睿，你也太厲害了吧，居然藏著這麼多好東西？」若桐感覺自己像是闖進了傳說的寶藏地，驚訝不已。

    「有一些是通過拍賣會買下來的，但多半都是別人送的。」敖睿一邊回答若桐的問題，一邊若有所思地思考著應該送哪件古董給龍青山。

    「原來你也喜歡收藏好東西的嘛。」若桐嗔笑道。

    「我偏愛字畫，尤其是晉代王羲之的書法。」敖睿輕描淡寫地解釋。

    「王羲之的書法俊逸瀟灑，蒼勁有力，是書法之經典。」若桐也喜歡王羲之的書法。「我也曾學過書法，但沒能堅持下來，然後就放棄了。」

    「有空我教你。」敖睿寵溺地撫摸著她的秀髮。

    「好啊。」若桐欣然答應。

    敖睿咧開嘴笑笑，然後對她道：「幫我看看，你父親會喜歡哪件古董。」即使龍青山一定會把女兒嫁給他，但這是禮貌的程序，他不能忽略。

    若桐看著面前那些各種各樣的古董瓷器，一手拖著下巴，一邊思考著父親應該最喜歡哪件。當看到上面繡著青花的花瓶瓷器時，她的眼前一亮。「我記得我父親尤其喜歡青花瓷。」

    敖睿讚歎她獨特的眼光。「這是元代景德鎮出產的。」成熟的青花瓷出現在元代的景德鎮，這是中國制瓷史上最輝煌的年代。

    若桐驚訝得瞪大雙眼。「那這個花瓶豈不是價值連城？」古董越老越值錢啊。

    敖睿微笑點頭，然後大方道：「既然你父親喜歡，那就送給你父親吧。」一個元代的青花瓷算什麼，如若能把若桐娶回家，就算要他傾家蕩產他都願意。

    「不不不，」若桐受寵若驚，連忙搖頭。「我怎麼好意思讓你送這麼重的禮給我父親？」

    「這裡的任何一件東西都價值連城，」敖睿回答得雲淡風輕。「我不缺這一件。」

    不待若桐反應過來，他已經拿來東西包裝這件青花瓷。

    若桐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想阻止卻阻止不了。

    包好青花瓷後，他們開車回龍家。這樣的感覺，讓若桐覺得他就像一個體貼的丈夫一樣陪著自己回娘家探親，竊竊歡喜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