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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7 歡迎晚宴 文 / 一土雨

    像被人捉了奸的男女一般,兩人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驚訝對望一眼,「壞事兒了眾寵——娘子狠彪悍!」

    還好兩個人還沒到三壘,只是半褪衣衫**的階段,這要是做了,屋外有人陡然闖入一時還真不好收拾。

    緊接著賀蓮開始飛速穿衣服,郭希跳下床榻拉下床幔遮掩裡面的春光。

    「在裡面呆著,是我的皇妹,我出去應付她。」

    心裡邊喟歎一聲,早不來晚不來,怎麼找到這來,壞了和小野貓的好事。

    剛一抱怨完,郭希一愣,那可是他最喜歡的好妹妹,即便她以前做過再離譜的事,他也沒這般怪過她……

    微微自責,郭希整理了一下弄亂的衣襟和衣擺,確認掩飾好方纔所做過的事情,才大步朝外寢走去。

    「皇兄!」

    郭倩這才剛要踏進內寢,便被郭希堵在了門廊口。

    露出溫柔笑容,郭希若無其事地說,「皇妹怎麼來了?」

    墊著小腳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瞄,邊瞄邊問:「皇兄,我聽下人說見到你過來沁源宮,那個什麼晁國太子妃呢,怎麼沒看到她?」

    郭希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間接將她亂動的腦袋給按住,面上流露出些許慍怒,「是哪個奴才這般大膽,碎嘴子透露本殿下的行蹤!?」

    郭倩嘟起小嘴,不滿道:「哼,哥哥難道怕人知道你在這不成?」

    「皇妹莫要胡說~!」

    郭希皺起了眉頭,不假思索地否決了郭倩的話。

    「皇兄!」郭倩不可思議地望著郭希,眼圈一下子紅了,「哥哥,你從來沒這麼跟我說過話。」

    意識到自己語氣的生硬,郭希眼底浮上一抹歉意,「皇妹,哥哥錯了,你別哭。」

    躲在床裡的賀蓮聽到外面兩人的對話,簡直不敢相信那說話的男人便是郭希。

    男人語氣溫柔舒緩,帶著那種毫無理由的寵溺,彷彿只要是他肯疼愛的人,這個人便可以肆無忌憚的任性,他不會對你發脾氣,不會對你兇惡,他有的,永遠是如父如兄般的保護。

    這……真的是郭希?

    在賀蓮眼裡這男人明明是邪氣而狠毒的,而且她做錯的時候,他是那樣不留情面的罵自己,凶自己。

    心頭一酸,小丫頭嫉妒了!

    憑嘛啊?

    一個是皇妹,一個是情妹妹,都是妹,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勒?

    如是想著,泛著**霞紅的小臉一沉,賀蓮順了順自己烏黑的長髮,便默默從床上下來眾寵——娘子狠彪悍。

    優雅端莊地來到門廊處,露出淺淺的笑意,「二殿下,這位是……」

    陡然聽到賀蓮的聲音,郭希和郭倩臉上神色同時一僵。

    「皇兄,你方才不是說太子妃不在嗎,她又是誰?」

    充滿敵意的眼神向賀蓮射來,瞧著眼前明明與她穿同樣色系的華服,年齡相仿的女子,看起來卻比她要穩重大方許多。

    一想到方纔她和皇兄獨處一室,郭倩對賀蓮的不滿又增添了一分。

    「賀蓮~。」

    郭希轉身疑惑地望著她,不是說讓她在裡面呆著嗎,這突然冒出來,郭希有些拿不準賀蓮的意思。

    賀蓮也不看他,對他的偏心無聲地表示抗議。

    「這位一定是二殿下經常提過的萬順公主吧。」

    老實說郭希從未在她面前提過有這樣一個妹妹,知道有萬順公主的存在還是太子殿下給她科普的。

    一聽說皇兄經常提及他,郭倩白皙的瓜子臉上流露一瞬得意,傲嬌地揚了揚下巴,「咳咳,正是本宮,你是誰?」

    「她便是晁國太子妃殿下。」

    為郭希的搶話不滿地瞥了瞥嘴。

    「還不快施禮問安?不講禮數皇兄生你的氣了。」

    不服氣眼睛一瞪,皇兄今日對她太過分了。

    小嘴委屈地咧著,不過她仍然聽從了皇兄的吩咐,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見過太子妃殿下。」

    賀蓮也客氣地回應,「見過萬順公主。」

    屋裡氣氛尷尬異常,最窘迫的不是那兩位紅衣女子而是郭希。

    哀歎,女人真真是麻煩的動物。

    「太子妃,我們不便打擾先告辭了,晚上歡迎宴上見。」

    感覺到賀蓮對他的冷意,心裡雖納悶卻也知道不是詢問的好時機,趕忙拉著嬌蠻的皇妹離開了。

    ……

    不知不覺東嶽皇宮已是一片春色,尤其是郭希的寢宮沁汐宮花園,臘梅悄然斂去怒放英姿,由艷麗的桃花繼續裝點著自然的美麗。

    「哥哥,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

    拉住郭倩亂揮的手臂,郭希煩躁地規勸,「皇妹,聽話,不許胡鬧!」

    奮力地手臂一甩,「我不依,我不准她晚宴時穿紅色的宮服,宮裡人都知道紅色宮服是我的專屬,連父皇的妃嬪都不能穿的!是誰這麼大膽給她準備的紅色宮服,我要殺了他!」

    一聞此言,郭希如雷轟頂。

    紅色宮服是他親自為賀蓮挑選的,只因她大婚當日身穿大紅喜服的美麗姿態,深深刻在他的腦海裡久久無法忘懷。

    之後便一直見她穿著素雅白裙,綠裙,卻再未見過那魂牽夢繞的紅衣女子。

    這才滿心歡喜地精心準備了一套適合她的紅色宮服,竟是徹徹底底將皇宮內只有皇妹才可穿紅色一事忘得一乾二淨。

    可是,回想起方才小丫頭冰冷的眼神,還一陣膽寒,臨時讓她換衣服她會不會永遠都不理他了?

    何況讓她換下那套紅衣,他真心捨不得。

    「皇妹,她是晁國來的貴客,你這次就將就一下吧,不然你也嘗試一番其他顏色的衣服換換心情。」郭希柔聲安撫著郭倩。

    郭倩仰著頭望向那曾經無時無刻不站在自己那邊的哥哥,她覺得哥哥變了,從晁國回來之後雖然對她也很好,可是那種依賴的感覺找不到了,甚至他消失了那麼久也沒有給她捎來一封信。

    難道是那太子妃從中搞鬼勾引他的皇兄嗎?

    「我,不,依!」

    郭倩最終表明了態度,她不能讓那太子妃風光,不能讓她得逞,更不能讓她搶走最疼愛自己的哥哥。

    說著便要轉身出去。

    郭希拉住她,「皇妹,你去哪?」

    「我親自去找太子妃讓她放棄穿紅衣的念頭!貴客有什麼了不起的,到了東嶽國的皇宮,外人就一定得聽主人的話!」

    「放肆,你給我站住!」

    郭希怒了,以前還沒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把皇妹寵得刁蠻任性無法無天了。

    「不准去!」

    「哥!」郭倩委屈地哭了出來,她大吼,「你背叛我,我恨你!」

    郭倩傷心地跑了出去,郭希也沒有追上去,他煩躁地抿了抿薄唇,一怒之下將桌上的東西一瞬間掃到了地上眾寵——娘子狠彪悍。

    不能再慣著她了……

    時至戊時,華燈初上。

    宮裡一派祥和。

    衣著華麗的王公貴胄,公主妃嬪們此時皆是去往同一個地方——沁尚宮,皇宮內宴請最尊貴客人,或者舉行最盛大宴會的地方。

    賀蓮對東嶽皇帝製造的排場很是滿意,對一個國家是否重視,從他用何種程度來招待自己便可看出對方是否有誠意。

    這一路走來,三步一宮燈,五步一宮女,隨時聽後吩咐差遣,進到沁尚宮更是裝點華麗,氣勢浩大。

    在次首位的位置坐了下來,雖說見過大場面,賀蓮那小心肝還是撲騰不疼的。

    畢竟這是第一次代表國家身份單獨出使他國,沒有皇上,太子,天晴他們給她做後盾,生怕自己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會給晁國抹黑。

    而且這裡的人普遍人高馬大,她嬌小的一隻在在場的人裡面顯得氣場不夠強大,不知能否在關鍵時刻壓倒他們。

    賀蓮端莊地坐著,美麗的大眼睛卻不閒著不放過任何一個進來的人,她要快速熟悉這些人的樣貌,和他們看自己時的態度,從而迅速分辨哪些友善,那些充滿敵意。

    令她奇怪的是,在場的女子無論等階沒有任何一位穿著紅色的錦裙,而且她們在進來時,見到她,首先會掃一眼自己身上的裙子之後再抬眸驚訝地望她一眼。

    詭異,賀蓮也忍不住垂眸瞧了瞧自己的紅衣,沒什麼不妥啊。

    眾人基本都入座了,郭希和郭倩坐在賀蓮對面的位置,鬆了口氣,終於有人與自己穿同樣顏色的衣服出席晚宴了,不然還以為自己被整了,東嶽國人有什麼特殊規定晚宴不准穿紅衣呢。

    郭希一直盯著她,賀蓮的餘光卻是掃到郭倩看向自己的不滿目光,無聊的一嗤,她索性這兄妹倆都不搭理了,直接望向門口。

    正巧此時門口出現了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子,一襲熟悉的藍白長袍,整潔,飄逸,穿在男人身上更多了一分灑脫不羈,絕美的容顏似閃耀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輝,特殊的容貌身處在東嶽國的王公貴胄裡卻是顯得極為和諧。

    這便是代表他擁有東嶽國人血統的鐵證。

    果然是遲到大王,連這種重要場合他也能最後一個到。

    賀蓮驚訝萬分,沒想到淳於竟是敢在外人面前摘下面具,只是帶了黑色的假髮,然而僅僅如此,男人已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唏噓。

    男子驚歎,女子驚艷。

    「這人是誰?從未見過。」這是普遍男子之間的對話。

    「哇,好俊美的男子~!不知他出自哪個家族,是否婚配?」這是女子之間的交流。

    賀蓮也為她這認定了的夫君而感歎,有夫如此,夫復何求啊。

    人又帥,身材又好,武功高強,氣場強大,除了脾氣古怪了點,沒得挑剔了。

    癡癡地望著,怎麼看自家老公怎麼覺得好。

    小嘴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勾了起來。

    場上最為震驚的人恐怕非郭希莫屬了,宮主的外形他豈會不認得,可這長相……

    郭希頓時恍然大悟,敢情宮主竟是一直帶著人皮面具,這張精緻無瑕的臉孔才是他的真顏。

    難怪……

    微瞇著眸子向賀蓮望去,瞧著她春心蕩漾眸子像釘在男人身上似的一刻也不離開,胸口微微發堵。

    看來賀蓮早已知曉他的真面目,才會對他鍥而不捨,癡戀如此。

    再次看了看男人的臉,不得不說身為男人的郭希也得承認淳於的確生得俊美,然郭希對自己的長相同樣自信,即便小丫頭膚淺得只認美顏,他也是應落得她眼的,怎麼就會對這宮主這麼上心呢?

    何況,他救了晁羿,對小丫頭來說已沒有利用價值了。

    「皇兄,皇兄!」

    早先郭倩一直在生悶氣,然而她發覺皇兄並沒有想哄她好的意思,最終忍不住先叫了他。

    不過郭希正忙著分析賀蓮和宮主之間的事兒,對郭倩的呼喚根本沒聽見。

    怏怏地雙肩一垂,小丫頭又把怒意化作憤恨冰冷的視線向賀蓮望去。

    唉,可憐的賀蓮就這樣成了別人的眼中釘,無辜的孩子。

    想不到淳於熏會直接向她走來,賀蓮激動地小心肝怦怦跳,更沒想到他會直接坐到她的身邊,神情即便沒有面具依然冷峻淡定。

    「熏~!」湊近他輕喚了一聲,同時小手覆蓋住他搭在腿上的大手。

    手一僵,碰觸有如針芒,鷹眸快速低垂了一瞬,淳於最終沒有抽出大手眾寵——娘子狠彪悍。

    反而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動作溫馨而自然。

    心裡暖意蔓延,熏越來越接受她了,她能感覺到這男人的心在一點一點為她敞開,給她機會靠近。

    對待感情,賀蓮是有耐性的,然而她時間不多,即將回國的她,需要給彼此關係之間畫上重重一筆。

    ……

    晚宴開始,最後進來的皇帝高坐於龍椅之上,見到英俊的老大叔,這讓她思念那位晁國的大叔了,有對比就有差距,她家那位勝!

    恐怕沒人能猜出端坐深沉的太子妃此時心裡在想著什麼,客套之下,她永遠是神遊最厲害的那個,不過她有個能耐,就算她天馬行空,可人家一旦問起她什麼,就好像她一直在認真聽著一般不假思索地接上話,並對答如流。

    她森森地覺得自己是個外交家的料。

    坐在皇帝左手邊的是皇后,郭希狹長眸子和略顯中性的面孔便是遺傳了她的母后,皇后面上的妝容有些厚重,看起來像是身體不適有意用妝遮掩病容。

    相對的,皇帝右手邊的翎妃便顯得容光煥發了許多,略施粉黛,風韻猶存。

    這便是失寵和受寵最明顯的差別。

    這世間,太多無奈的事,即便惋惜,賀蓮也無暇顧及太多。

    ……

    賀蓮輕鬆自如的應對著,很快宴會過半,自認為表現不錯。

    若不是吃飯需要用右手,賀蓮恨不得用左手拿著筷子,右手一直被熏的大手握著。

    她得承認今日出色的表現也是有他無聲的鼓勵才完成的。

    心裡甜甜的,小丫頭臉上的笑容像沁汐宮盛開的桃花一般美麗。

    郭希的臉是黑了又黑,他就像定位監視器似的一直看著賀蓮,心裡邊很是不好受。

    身邊還有個呱噪不已的皇妹,惹得他煩躁不堪。

    這時,一位宮女來到賀蓮身邊為其倒酒,完畢,賀蓮禮貌地對她說了一聲謝謝,豈料在宮女離開時,腳下一絆,整個人跌在了賀蓮的身上。

    見此,淳於熏即刻廣袖一揮,那宮女在內功推使下改變了跌倒的方向,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人是沒摔到賀蓮的身上,不過她手裡整整一壺酒灑到了賀蓮的胸前濡濕了裙衫。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宮女連忙跪了下來求饒。

    「沒事,去拿帕子給我吧。」賀蓮並未怪罪。

    可她不知道的是,坐在對面的某位紅衣姑娘見此嘴角勾起了得意笑容,竟是忍不住嘻嘻笑出了聲。

    這一聲笑,同時引起了兩個男人的注意。

    一道冷厲,一道失望,兩道肅殺視線刺得她渾身打顫。

    這宮女的確是她安排的,可那又如何!?

    終於,郭希無法再忍耐下去,下一刻,起身對皇帝郭洵施了一禮,道:「父皇,兒臣有一個建議。」

    「說。」

    「父皇,皇妹倩兒十六歲,眼看沒幾日便十七歲,早已過了適婚年齡,兒臣以為是時候該給倩兒尋得一位如意郎君了。」

    「哥哥!」

    郭倩震驚地站了起來。

    「唉,倩兒你先做下,聽你皇兄把話說完。」

    委屈地紅了眼眶,郭倩氣憤地坐下,雙手攪著裙擺小臉緊張得鐵青。

    郭希繼續道:「我東嶽國速來與晁國和英族有密切往來,何不去其中一國聯姻,親上家親呢?據兒臣所知,晁國目前尚未婚配的皇子只有四殿下晁天晴,不過今年只有十五歲,兒臣認為憑倩兒的性子應該找年長一些的夫君比較合適,因此英族的亞瑟王子是最佳人選。」

    「亞瑟王子?」視亞瑟王子為偶像的翎妃娘娘聞此言激動萬分,若是亞瑟與東嶽國共結連理,以後豈不是有更多機會見到偶像了?

    賀蓮有些哭笑不得,堂堂貴妃一聽到偶像的名字,竟是興奮地像個孩子,再瞧身邊皇帝大叔看她時那寵溺的神情,分明是愛煞了翎妃的孩子氣。

    不過,倒是可憐皇后一臉陰霾。

    郭洵對郭希的提議大為讚許,即刻命人將此事提到明日必辦政務準備去信給英族國王。

    豈料,轟的一聲巨響,週身散發黑暗怨氣的某姑娘一下子把面前的桌子給掀翻了。

    一雙冰冷,怨恨,的可怕眼神瞬間鎖定在了賀蓮身上。

    靠!

    這關她啥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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