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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晨光微涼 文 / 枯籐千妖

    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光怪陸離的景象不斷地交疊相織,卻如潮水般在達到最高點後,陡然消失,迅速地瀰散【庶女嫡華第二十一章晨光微涼章節】。做夢的人,總在夢醒時分記不請夢裡的景象。彷彿再華麗絢爛的美夢,終有成空的一天,唯有那些可以觸摸的溫度依舊灼熱指尖。仿若似曾相識,然不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果輪迴罷了。

    毓意的頭有些暈,張了張沉重的眼皮,迷糊地睜開不太清晰的視線。微涼的晨光穿透窗欞,飛射而進,打在她的側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捲翹的睫毛沾染了些許金色的粉末,輕輕一眨,欲說還休,遠遠望去只覺得清澈無比。

    她一手揉著自己發脹的太陽穴,一手撐起自己的身體,沒管其它,努力把自己拉回最後的記憶當中。她記得由於她要代表楊家人參加花朝節,去了無題廣園,然後與啟珍一起去見了梁鳶,再後回來看到了一些過去的熟人,其中有徐子紓。對了,別的不用回憶,單是這個徐子紓就足夠她回憶起很多的東西。

    記得真切,徐子紓把她帶離了花朝節比賽的中心,後面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態度十分強硬地不許她走。恰巧那時她遇到啟珍和昭初,因為放心不下楊家,她想偷偷溜回去。後來,後來怎麼了?她腦子裡空落落的,沒有絲毫的印象。莫非是徐子紓對她做了什麼事?可啟珍還在,應該不可能吧!

    毓意狠狠地甩了一下頭,不清不楚的感覺太糟糕了。彷彿事情一想多,先前仍空蕩蕩的腦子像是塞滿了糨糊,分不清線索。她挪到床邊,勾住鞋下了床,疑惑的目光審視起她醒來後這個陌生的房間,以及房間裡面所有陌生的一切。

    她快步走到房門口,伸手推開門扉,春天的微涼驚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不舒服地摸了摸手臂,藉著天際的光芒掃了眼房間所處的院落。

    院落很幽靜,選的地方也很偏僻。除了幾聲悅耳的鳥鳴外,只有沙沙作響的風聲。簡單雅致的佈置,倒是合她的心意,可並不是她以前來過的地方。

    既然不是她來過的地方,那麼這又是哪裡?她又睡了多久,花朝節的比賽結束了嗎?恐怕早已經是結束了,畢竟天色是亮起的,而不是黃昏之感。她的心頭一突,莫不是徐子紓真的把她從花朝節帶出來了吧?難道說,啟珍眼睜睜地看著徐子紓對她做了什麼,而不去管嗎?絕不可能,啟珍不是當做視而不見,除非啟珍當時受到了一定的脅迫,行動不便,不能對她進行幫助。

    若是真如她假想的這般,那啟珍豈不是很危險?剎那間,其餘的一切似乎變得不怎麼重要。唯一縈繞在毓意心頭的就是啟珍的安危,畢竟她跟徐子紓不熟,況且徐子紓回來得那麼蹊蹺,她難免把徐子紓想得如花家一樣不入流些【庶女嫡華21章節】。

    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先出去再說。打定主意,毓意的心稍稍平靜。她警惕地瞄了眼四周的動靜,靈活地貓著腰,準備偷偷地往院門走去,來個溜之大吉。

    風輕揚的落葉,清寧地落在她的肩頭,稍稍地旖旎出依賴的味道。晨光刺破早起的淡霧,暖暖得陽光照得院落亮堂不少,一時間同樣充滿了盎然的生氣。瀰散著清新空氣的小院,倒是從靜中生出別樣的動,相互交融映襯,無比和諧。

    儘管察覺不到有人在,但毓意一直小心翼翼地往前邁步,以免發出不必要的動靜,引起別人的主意。總之防備一些準是沒錯,節外生枝的麻煩她已經覺得夠多了。深吸口氣,她顫抖地探出手,冰涼的指尖,眼看著要摸到門把。

    身後的一道突兀響聲,差點把她嚇得魂都沒了。好久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果然手生疏了不少。發現自己被人察覺,毓意的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在下發現楊小姐,真的是有這樣的愛好。為什麼,每次走得時候都要如此偷偷摸摸。你若是想要離開,可以大方地跟在下說一聲,何必辱沒了大家閨秀的風範。」徐子紓清潤的嗓音裡摻雜了淡淡調侃,俊挺的身子徐徐地從房門後走出,好整以暇地欣賞毓意臉上微微赫然的神色,心裡的煩悶莫名地驅散不少。

    毓意轉身,沒好氣地抬眸正好對上徐子紓含笑的眼眸,不禁惱怒:「若說大家閨秀,徐公子的所作所為可稱得上是君子?如果我沒有猜錯,肯定是你把我帶回這個小院。你意欲何為?還有啟珍她在哪裡,你又對她做了什麼?」

    徐子紓聽到毓意一連串的責問,不怒反笑。總算楊家又出現了一個不太討厭的人,他就知道當初的感覺沒有錯。沒有達到目標的不甘,漸漸消弭。他生出了要逗逗毓意的心思,半瞇閃爍著不明光澤的眼睛,輕佻著眉梢好聲好氣地反問:「楊小姐如果是在下,你覺得在下將啟珍公主扣下,會準備對她做什麼?」

    「你跟別人不同,總之是個另類,行事肯定不相似。」毓意明白自己現在是走不了了,不妨從徐子紓這邊打聽點兒消息。她依舊擔心著很多事情,但她清楚不過,憑她的能力,想要出去這裡,除非得到徐子紓的首肯,不然白費力氣。既是如此,她不能浪費了難得的資源,況且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徐子紓長衫一掀,坦蕩地坐在石凳上。聽聞毓意的回答,他不由生出了興趣,摸摸下巴,意味綿長得追問:「這話,怎麼說?我怎麼跟別人不一樣!」

    「因為,變態是跟別人不同的。」毓意閒閒地靠在院子裡繁密大樹上,姿態肆意風流,不拘小節。而她的一張臉上全是笑,笑得溫和無比,笑得風淡雲輕,但口裡說出來的話卻令徐子紓把到口裡的茶水給噴了出去。

    徐子紓訝異地瞪大眼,隨即反應過來,優雅地拭去嘴邊的水漬,無奈地搖頭歎息:「楊小姐,拐彎抹角地罵人要不得。你若是見在下不順眼,不妨直說。」

    毓意聽徐子紓這彬彬有禮的話語,她心頭的寒流一陣接過一陣。她寧願對方的態度正大光明地囂張得意一些,也不希望是徐子紓這樣笑面虎的樣子,惹得她渾身不自在。何況是跟她打著啞謎,沒正面回到她的問題。

    念及啟珍和楊家,毓意收起了滿面閒趣的神情,正色道:「你們把啟珍怎麼樣了?還有楊家,怎麼樣了?昨天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三個問題,但願你可以回答,我很想知道!儘管我如今出不去,然而不代表我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所以希望你能夠痛快些,順便能少費些不必要的口舌。」

    「跟我說話有那麼累嗎?」徐子紓似真似假地悶悶了句,隨即舒展了微攏的眉峰,靜靜地沉吟。良久,才聽到他低沉的話音響起:「我沒對啟珍公主做什麼,我只是跟她說了我這麼做的原因,她就同意我帶走你。還有楊家除了先前上去的那個人外,沒有別的損失。不得不說,你二哥楊謙仁是個很有頭腦的人,他成功地把一部分的眼光重新吸引到了楊家的身上。因此,你沒有出現,楊家人的反應不大。至於我昨天話裡的意思,會有人來跟你說的。只是你要瞭解,不是一家對楊家有敵意,而是過去陽錦城的大家族裡面出來的人多少都對楊家有防備。假使你問我為什麼,請恕我無法回答。」

    毓意倒是沒料到徐子紓居然會這麼大方地說了這麼多,她還以為需要花費好多東西套話呢!且不論話裡含義的真假多少,從表面上來看,啟珍和楊家都沒事。他們也同樣對她的離開反應不大,楊家人的做法她可以理解,可啟珍的做法她就不懂了。徐子紓究竟說了什麼,才讓啟珍同意讓一個不太熟悉的人帶她走。包括徐子紓剛才說會有人跟她說話,那個人是誰?

    考慮到那個人是誰,毓意的心猛地跳了起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她想要見,同樣不想見。由於過去的種種,她只能逃得遠遠,過著屬於自己的小日子。

    可真的會是他嗎?她不確定!她心神恍惚地依靠在大樹上,甚至連徐子紓什麼時候走的都沒發現。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不禁懊惱自己的沒出息。不管何時,只要一跟他掛上勾,她的心思會擾亂幾許。

    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竟走神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準確地形容心亂如麻地焦灼感,唯有悄悄地深呼吸。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目前來說徐子紓對她的態度還不錯,除了暫時失去自由,應該不會有其它的危險。這樣的日子,未必不如在楊家。

    想通這些,她稍稍抬起低垂的眉眼,欲要回房去做些別的事。推開門扉,一股熟悉的清香迎風送來,直竄她的鼻尖。

    她的手擱置在半空,愣愣地望向坐在凳子上,舉杯抿茶的蘭色人影。

    轟得一聲,萬千思緒飛濺開來,回不到最初的原點。似是而非的言行舉止,走馬觀花地旋轉而過。

    心,像是被某種事物指引,於何年何處輕輕地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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