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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美人銳利 文 / 枯籐千妖

    經過了門外嚴格的檢驗,毓意和盛春總算踏進了寒梅居的大門。

    兩人一進門,一股交織紛雜的濃郁煙脂粉味迎面打來,刺得她們鼻頭發癢,腦仁直抽抽地疼,不由地頭暈目眩起來,身體十分不舒服。

    高坐在主位上的徽陽,見是毓意來了,淡然的臉上抹上了一層意味深長的笑意。她再瞧毓意似有不適,連忙掃了眼周圍的人半真半假地關切問道:「楊家妹妹這是怎麼了?好像身體不太舒服啊!」

    徽陽這聲喊,立馬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錯亂地往毓意的身上放。在場好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朝她打量去,從頭到腳不放過任何的地方。她們閃爍著無數精光的眼彷彿要把人一下子看透,探清來者底細。

    幸而毓意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整齊統一的審視,僅是一瞬便適應了現在的情況。她稍稍走上前幾步,抬頭沖眾女得宜的淺笑,從容不已地接受了各種目光,隨即揚起明媚的笑靨,乖巧地向徽陽行禮:「臣女楊毓意,見過徽陽郡主,願郡主萬福如意。承蒙郡主看得起毓意,居然請毓意來與各姐妹相聚。如此用心,毓意必當銘記於心。」

    毓意此言一出,四周打量她的人當下收回了各自的視線,偷偷在心裡腹誹有關楊毓意的消息,更有甚者互相相望了兩眼,悄聲議論開。

    鶯聲燕語,除卻了話音裡的刻薄尖細,倒顯得動聽不少。即使她們壓低聲音說話,不過在場的人較多。所以形成了嗡翁的討論聲。好在她們討論的東西無傷大雅,只是好奇毓意的身份罷了。

    畢竟楊毓意這個名字,對於陽錦城大部分貴族小姐來說還是陌生得很。前些年的毓意,留在皇宮潛心學習。儘管有不少貴族子弟認識她,但進入皇宮學習的人乃是萬中取一,這般的流傳面並不廣。

    何況花朝節後陽錦城最是熱鬧的半年。遷進了不少世家的子女,加上她並未參與其中,而是去了風月城辦事,回到陽錦城也很少走動。於此之下,那麼知曉她名號的更是僅有兒時相熟的人了!

    「楊家妹妹,你找個位置坐下吧,今天大家且隨意些。」徽陽對毓意友好地笑笑。說是讓毓意找位置坐,其實已經指定了一個位置。

    「謝徽陽郡主!」毓意並未認真地計較裡面的含義,倒是坐下後分出一些心神,漫不經心地掃過在場人的面容,暗自記在心上。

    這些女子當中有人長得雍容華貴。有人長得俏麗活潑,有人長得甜美動人……陽錦城盡數美人,差不多到這兒都會齊,環肥燕瘦展顏歡笑各有自己的特點。如此美女如雲,巧笑倩兮的景象,若是有男子在此,恐怕是要看花了眼,迷了心,丟了魂。

    她們的背後或多或少站著陽錦城的權貴。因此她們以後的命運,同樣跟這些權貴掛鉤。求娶聯姻,將是把這種利益最大化的最好方法。

    毓意把這一張張仍生動不已的臉全記在了心上,不知道她們這份生動究竟還可以保持多久,或許幾月或許一年。當她們嫁為人婦,所有有關少女的美好記憶。通通地讓時光的印跡給磨滅,留下的是一顆顆為利益互相爭鬥的心,再不復往昔的天真純善。

    「楊毓意,哎!湄兒姐姐,我好像聽你提起過有關她的事情。」坐在衛湄兒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她家表妹許緋嫣仿若是想起了什麼,猶豫了許久遲疑地吐出了這麼一句,面帶困惑地望向毓意。

    許緋嫣注視毓意的目光太過明顯,以至於讓毓意察覺地一個回眸就看到衛湄兒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手裡的玫瑰紅香袋,眼底卻透著難以言說的複雜,像是在用一種無聲的方式告訴毓意某些訊息。

    許緋嫣沒聽到自家表姐的回話,不由轉移了視線大著膽子向衛湄兒看去。這一瞧驚得她差點沒拿穩手中的糕點,些許狼狽染上她的眉宇,令她再不敢多言半句,生怕惹得衛湄兒不高興得面色大變。

    她不知衛湄兒的臉色大變,並非與她的問話有關。

    而是衛湄兒剛才拿出當年和昭初一起陷害毓意和啟珍用的香袋,本欲對毓意的警告示威。她沒想到非但未起威懾性的作用,反倒引得毓意對她拋來極為不屑的眼神,甚至扯唇冷冷衝她堂而皇之的嘲笑。

    衛湄兒心口的氣嚥不下,所以才讓自己已經習慣偽裝的面容崩潰,露出令人見之膽寒的兇惡神色。她狠狠地將手中的香袋用力地一扯,上好的絲線崩裂,裡面的玫瑰香料撒了一地,散出裊裊的沉香。

    毓意眼睜睜地看著那香袋被扯斷,香料盡數從香袋裡面滾落,她的瞳孔一縮,生出幾分陰沉。她知道衛湄兒的意思,因此她絕對不能有半步退縮,否則她們的日子肯定不能繼續太平下去!

    當年端午節過後衛湄兒和昭初一起登珍緹宮的門,兩人合夥步步緊逼地誣賴她和啟珍兩人拿了衛湄兒送給昭初的香袋,還說即使不是特別珍貴的東西,然而送給了公主身價自然是不一樣。

    面對衛湄兒和昭初的詆毀,即使兩個人沒有做過,可惹來的麻煩依舊令人頭疼。如果不是最後啟珍有意提起一件往事,讓昭初落荒而逃,說不定如今的她們也會背上一個賊人的惡名吧!

    可笑的是今時今地,衛湄兒竟還敢拿著她以前送給昭初的香袋,把玩著向她示威,她以為楊毓意還是當年的楊毓意嗎?

    曾經受過的委屈,他人的威脅,幾次掙扎在生死邊緣……種種的種種,她楊毓意從來不敢忘,也沒有打算就此放手。

    雖然她現在不方便去向從前對她「好」的人挨個問好,但不妨礙她此刻給衛湄兒造成些許的不痛快,反正她與衛湄兒之間的矛盾遠遠不止這麼些,摩擦間惹出的禍事早已不能用普通的方式解決。

    衛家出的淑妃,以及衛家的衛湄兒和衛薇兒。衛家的人帶給她什麼,她勢必亦要對她們進行同等的回報。欠她的東西,遲早要還!

    毓意和衛湄兒兩人的目光無數次交錯,擦出的火花雖未禍及聚在寒梅居的人,可個別有心之人想要探尋兩人的不合,還是非常容易。

    徽陽不用怎麼留心觀察,僅僅是漫不經心地掃過地上的香料,便知道一直是對頭的她們對上了,作為主人家的她則樂得坐山觀虎鬥。

    「郡主!聽說你明明派人去請了梁妹妹過來,為什麼她現在還不過來呢,莫非她是瞧不上郡主給心寧妹妹辦的聚會?」

    既然徽陽欲要坐山觀虎鬥,但偏偏就是有人不想如她的意,總念著要挑起事端。這個人便是昭初,她儘管姍姍來遲卻發現了在座人不合的端倪,尤其是地上灑落的香料愈發刺疼了她的眼睛。

    徐子紓放棄她選擇徽陽,即使她傷心難過,亦知道現階段不是討論這些事的好時機,唯有忍痛地放下心中所愛。但她不曾料到的是從小的盟友兼朋友,衛湄兒也在徐子紓選擇徽陽後的不久,跟她直截了當地撕破了兩個人搖搖欲墜的牽扯關係,轉而投靠徽陽。

    因此昭初現在每每看到這兩個人,心中的怒火根本無法掩飾。

    「冷靜」這兩個詞,昭初聽得夠多,忍受得同樣多。不提其它,有何事比得上背叛令人痛苦?

    室內由衛湄兒和楊毓意擦出火芒變得沉重的氣氛,卻因著昭初的到來顯得熱鬧起來,黯淡的眸子驀地一亮,存心呆在一旁看好戲。

    陽錦城誰人不知昭初公主愛慕徐家少主,不過徐家少主獨獨情系徽陽郡主。正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再加之昭初剛進門就說出那樣的話,不讓人往下繼續深思還真是困難!

    「原來是昭初公主來了!快來人,給公主準備上座。」徽陽連忙從位置上站起來,準備上前迎昭初進門。她似乎毫不在乎昭初先頭的挑釁,亦或者說她根本不把這樣的挑釁放在心上,直接給無視了!

    「梁妹妹呢!怎麼沒有見到她來?」昭初站在原地,並不理會徽陽熱情相迎,而是仔細地將目光掃過眾人的臉,見到毓意目光停滯,面色稍稍一白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依不饒欲要問出個究竟地再次開口,「梁妹妹為何沒有來?莫非她是病了,還是說帖子沒送到她手裡?」

    徽陽一次又一次地讓昭初給徹底無視,心中的不悅分毫不顯,勾了勾嘴角,好意地提醒:「昭初公主,想來是您平日裡的宴會舉辦多了,錯把徽陽相邀姐妹一聚的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既然長公主您這般熱情,不如今天的事宜全全交給您安排吧!至於為什麼梁妹妹受到帖子後不來,我認為她大概是不想瞧見什麼噁心的東西吧!」

    一席話夾槍帶棒,刺得昭初渾身不舒服,卻挑不出什麼錯。她只能僵硬著面色,挑起一雙精心描繪過的眉梢,故作從容地笑道:「我倒是忘了,今天是徽陽你大方,準備幫心寧物色人選。不過吶,你得當心有人挖牆腳,日後可不要親身體會那份痛苦!」

    「不勞昭初公主操心,徽陽愚鈍絕不會做出不該做的事。」徽陽俯了俯身子,皮笑肉不笑地若有所指。

    毓意冷眼相待雙方的交鋒,暗自感歎看來這場宴會才開始便無聲的硝煙密佈,原以為當初的徽陽是局外人,沒想到她的牽涉在不知不覺中已變得這般深。

    活在陽錦城世家的女兒們,又有哪個人是簡單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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