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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61 可願隨我去? 文 / 末果

    ps:《俊男坊》的簡體據說也快上市了,樣書已經出來,辛苦這麼多年,也算是有了些精神上回報,畢竟出版是每個作者的夢。

    《邪皇閣》的繁體出版已經落實,雖然果子要帶寶寶,但親們也不用擔心此文灌水爛尾,反而會更小心地寫。

    果子還想出簡體,所以成績很重要,果子在榜上一個月,成績提升了不少,在這裡謝謝大家,另外希望大家再加把力,幫果子一把,請支持正版訂閱,有粉紅的投果子一票,果子真的很希望簡體也能出。

    ***

    仍然白衣素手,仍然垂眉斂目,溫文儒俊,風雅得不似凡間俗子。

    略為猶豫,繞過樹叢,向小樹屋走去,立在屋下看了一陣。

    肖華溫和的噪音響起,「為何不進來坐?」

    青衣本想聽完這曲就離開的,被他一問,反而不好再走,攀上樹屋,裡頭是一張通榻,肖華的一雙軟底靴脫在榻下。

    一切都讓青衣覺得異常熟悉,也脫了鞋,把酒罈子抱在懷裡,進屋坐下。

    「我怎麼會來這裡?」

    如果她對面坐的是另一個人,她這麼問話,人家一定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但她憑著直覺來到這裡,而肖華也在這裡,可見這間樹屋與她和他是有些前緣的。

    肖華輕瞥過來,掃了眼她懷中酒罈,對她的到來絲毫沒有意外,淡道:「這樹屋是你讓我搭的,你不開心。或者惹了禍事,不敢回府,就會到這裡躲著。」

    「呃。」青衣輕點了點頭,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懷疑。怪不得她在蛇國界內的密林裡搭樹屋時,搭得那麼順手,原來如此。

    「過去的事。你真的一點也不能記起?」他神色散淡平和,好像不過是隨口一問,並不上心。

    「偶爾的時候,有點模糊的影子。」青衣含糊回答,記起的大多是與他極曖昧的畫面,真叫她惱火,難以啟齒。

    「記起些什麼?」

    青衣臉上微燙。那些話,怎麼說得出口,豎了秀眉,道:「真是哆嗦,彈你的琴。」

    順手從身邊摸出個水碗。那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不禁怔了一下。

    慢慢起記,她大約七八歲大的時候,時常闖禍,怕父親打罵,不敢回府,總是偷偷躲到這後山林子裡。

    有時下雨,就縮在樹下躲雨。可是雨下大了,又哪能真的躲得了,總是淋得一身透濕。

    每每這時,他都會來這林子裡尋她。

    青衣拿著水碗,好像有自己又回到了那會兒。

    那晚下著好大的雨,還打著雷。

    她雖然性子頑劣。卻怕打雷,那晚,雷聲就像壓在頭頂,電光就要在眼前劈過,她害怕極了。

    抱著胳膊蹲在這棵連沙樹下低聲地哭。

    一方濕了水的白衣袍角映入她的眼簾,而頭頂也沒有了雨水淋在頭上,再灌進脖子。

    她慢慢抬頭,順著面前白衣慢慢看上,是還只得十一二歲的少年的他。

    他靜靜地看了她一陣,輕歎了口氣,蹲下身,把她抱進懷裡,輕聲道:「既然害怕,為什麼不回去?」

    她委屈抽噎道:「我怕爹爹打。」

    他道:「你橫豎皮厚,打頓板子,也沒什麼關係。」

    她怒了,方纔的害怕一掃而空,一邊推開他,一邊狠狠瞪他,「你這麼想我挨打,來尋我做什麼?」

    他笑了,把她抱得更緊,不讓雨水淋到她,「我代你挨打好了。」

    她破涕而笑,她不想挨打,卻也不想他代她挨打,抬頭望了望頭頂樹杈,「如果這裡能有間小房子,不用淋雨多好。」

    等她下次又闖了禍,再躲到這樹下的時候,這裡已經多了這間小樹屋,樹屋裡時常備著水和食物。

    青衣想起這些兒時過往,長睫輕顫,眼裡透上濕意,她和他以前真是兩情相悅的。

    打開酒封,倒入碗中,喝了一大口,「謝謝你。」

    肖華抬眼輕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言,讓人清寧的琴聲從他白皙修長的指間響起。

    「你不問為什麼?」青衣目光落在他撥弄著琴弦的手指上。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我何必問?」

    青衣輕瞥了他一眼,他倒是看得開。

    「你對我母親知道多少?」

    肖華撫琴的手微微一頓,琴聲稍頓,又再響起,「知道自己該知道的。」

    青衣看著他,不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聽著曲。

    過了好一會兒,道:「你和平陽侯真象,彈琴也像。」

    肖華笑了笑,並不抬頭,仍是安心撫琴,雲淡輕風地問道:「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青衣搖了搖頭,不是沒想過,「想不透。」

    肖華手掌輕按琴弦,令琴聲嘎然而止,正視向她的眼,「如果我離開楚國公府,你可願隨我去?」

    青衣怔了一下,望著他與平陽侯酷似的眼,心臟突地一跳,忙將視線避開,故作淡定地戲笑道:「你回去成親,難道我也跟著去礙眼?」

    「你可以嫁我。」

    「嫁你做妾嗎?」青衣冷笑,他可以三妻四妾,但她絕不與人分享男人。

    「我獨娶人一人,如何?」他微微一笑,神色間說不出的溫柔。

    青衣呼吸驀地一窒,心臟怦怦地跳開了。

    如果沒有遇見過平陽侯,沒有與平陽侯有那些心與身體的糾葛,如果她沒失去記憶,聽見他說這個話,一定會很開心。

    但她已經走得太遠……

    回不去了。

    何況欺母之仇不能不報。

    她是死士出生,深知刺殺是怎麼一回事。

    去刺殺他人,運氣好的。可以活著回來,但大多是有去無回。

    即便是將目標殺掉,也難脫身。

    所以說,與其說是刺殺。倒不如說是一命換一命。

    進宮行刺,恐怕就是有去無回。

    再說,為了不連累父親。刺殺前,定要毀去容貌,讓人認不出她來。

    到時就算命大,可以活著離開皇宮,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如何再能與他一起?

    青衣拂開心裡的悵意。玩笑道:「我可是剋夫,你娶我,還得把綵衣一併娶回去。」

    肖華嗤笑道:「你真信這些?」

    青衣嘴角笑意微斂,信也罷,不信也罷。此生都不再談婚論嫁。

    把話題轉了回來,「你為什麼跟平陽侯這麼像?」

    「天下想像之人比比皆是,巧合罷了。」

    青衣一口酒差點噴了出去,這是什麼狗屁答案?

    答了跟沒答一樣,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瞪了他一陣,突然手撐了下巴,向他湊近,細看著他的臉。

    他相貌並不多出從,只能算得上秀麗溫雅。正因為不出眾,才不顯得張揚,然這份內斂卻讓他清幽高遠,再加上他從容自若的神韻,以及彷彿能穿透人心的眼神,更是像極了平陽侯。與她迷糊中的影子漸漸重合,「我中毒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肖華聲調平穩,「不過是給你解了個毒。」

    青衣追問,「怎麼解的?」

    肖華輕飄飄地向她飛來一眼,「你認為要怎麼解?」

    青衣語塞,觀肖華的舉止,卻實不像能做出那種事的人。

    難道那夜是幻覺?

    可是腿間的疼和小蛟兒口中的主人是怎麼回事?

    然肖華打死不說,她也實在沒有辦法。

    懶得再理他,背轉身,喝自己的悶酒。

    肖華望著她的背影道:「平陽侯快回京了。」

    青衣後背一僵,端著酒碗的手不自覺得頓了頓,接下來卻喝得更凶。

    肖華看著這般的她,沒了彈奏的心思,從袖中取出本書卷,依著亭柱,看了起來。

    然那些字入了眼,卻全然不知看了些什麼。

    眉頭微蹙,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下心。

    「悠著點喝,省得喝多了發酒瘋。」

    青衣的酒喝得快了些,也猛了些,頭已經有幾分暈眩,突然轉身,手肘壓上他的肩膀,「我以前常發酒瘋?」

    「你以前,不好酒。」

    「好像你知我,比我知自己還多。」

    「你不過是不記得了罷了。」

    青衣笑笑,是呵,不記得了,不但不記得過去,甚至現在連是夢是真都分辯不清,這般活著,當真是糊塗啊。

    啥時糊塗到被人賣了,還在給數錢。

    忽地轉身,手上用力,把肖華摁倒,凝看著他的如墨染般的瞳眸。

    這雙眼,不管是夢,是幻,共見著四雙一般無二的。

    他,平陽侯,黃泉所見的妖孽,還有夢中的那條虺,四雙一樣攝人心魂的眼。

    青衣晃了晃漸漸發暈的頭。

    呵……還真是巧合……

    手擱上他的胸脯,「我們以前做過嗎?」

    肖華的眉眼如同水墨畫出的,清秀如山黛,又寧靜如遠山,聲音也如同清溪暖泉,語意含糊,「你失蹤時才十三。」

    十三麼,青衣又笑,是啊,十三歲那年,她陷入蛇國,從此便過著如噩夢般的日子,酒意上湧,神智有些迷糊,「你知道嗎?這幾年,和我一起生活著人,一得空就做那種事,說出來,定是被世人不恥的,可是沒有人知道,那是因為他們害怕,因為過了這一日,不知明日是否還活著,只有那樣拚命得做,讓片刻的歡悅沖淡心裡的害怕。」

    肖華由著她按住,仰躺著,見她笑著,她的眼底卻閃過一抹極度的空虛恐懼。

    抬起手,指尖輕撫過她濕潤的長睫,滑到她光潔的面頰,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微冷的肌膚,「以後不會了。」

    溫柔的舉動,臉龐微癢的觸感,就像是在她心裡塞進一團暖暖綿團,將她的心都捂暖捂軟。

    ***

    ps:這樣溫情的肖華,姑娘們喜歡不?(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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