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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3 心心唸唸只得一人 文 / 末果

    月夫人在桌邊坐下,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水,卻看見茶杯旁放著一張折起的字條,心裡迷惑,拿起打開一看,臉色陡然大變。若看搜索,[推薦網站熬夜看書aoye]

    把字條揉了,揣入袖中,叫道:「來人。」

    丫頭進來,「夫人。」

    月夫人道:「備車,去大明寺。」

    到了大明寺,月夫人上過香,便有和尚過來,雙掌合十,向月夫人行了個禮,「夫人,我們方丈有請。」

    月夫人輕點了點頭,隨和尚去了後頭。

    到了後頭,和尚推開僧房房門,「夫人請。」

    月夫人邁步進去,和尚隨手掩了房門,幔後緊接著轉出一人。

    月夫人吃了一驚,回頭看去,那人肌光似雪,眉眼如畫,顧盼間流光晃動,媚態自生,渾身上下,卻又處處透著股邪氣,望向月夫人,挑眉一笑,更是一派風流之態,不是別人,正是攬盡人間妖邪媚氣的蛇侯。

    「五娘。」

    月夫人手壓著胸口,看清是他,才略鬆了口氣。

    蛇侯口中稱月夫人五娘,行為上卻沒有恭敬之意,自個先在桌旁坐下,「五娘怎麼不坐?」

    月夫人慢吸了口氣,讓自己盡快淡定下來,挨著桌邊坐下,「太子尋月娘有什麼事?」

    蛇侯給自己斟了杯茶,慢飲了一口,「我為何而來,五娘會不知?」

    月夫人感到不安,但面前這位,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月娘不知。」

    蛇侯笑笑。道:「五娘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月夫人手心滲著汗,輕咬著唇,不敢接話。

    蛇侯瞧著她的神情,又是懶洋洋地一笑。眼底邪意更濃,「既然五娘要裝糊塗,那本太子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月夫人心裡突地一跳。眼底發熱,心知該來的總要來,蛇侯手中杯茶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磕著茶杯口,發出脆響,一聲一聲地像是磕在月夫人的心口上,膽戰心驚。「太子到底想要什麼?」

    『當』地一聲,蛇侯把杯蓋一合,「我來來去去,要的不過是一個青衣。」

    月夫人的心象被人擰了兩擰,「太子身邊女人無數。何必執著於青衣?」

    蛇侯眼角的邪意微斂,「我身邊女子確實無數,然我心心唸唸的只有青衣辦?」

    月夫人呼吸窒住,她是他父親的第五房妾室,蛇侯是什麼樣的心性,她看在眼裡。哪能不知。

    他從小到大,想要的東西,那是非到手不可。而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天地間,還真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

    身為玉帝太子的他。這般高貴的身份,這般出眾的相貌,哪個女子見了不愛?

    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正因為不缺,自也從來不在意,一直視女人為玩物。

    直到遇上青衣……

    他一顆心完全丟在了青衣身上,偏偏得不到青衣的心。

    那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了得不到的。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

    那份偏執,月娘至今想想,仍然心驚肉跳。

    「月娘如今不過是一個凡塵女子,再不能為太子做什麼。」

    「我父皇對五娘是極寵愛的,五娘說回娘家小住,父皇也就依了五娘。然五娘在娘家小住一兩個月不打緊,時間長了……」蛇侯嘴角揚了揚,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五娘私下凡塵也有些日子,想必父皇想念五娘得緊。」

    月夫人身子一僵,「一人做事一人當,月娘私下凡塵,有違天規,自當去天庭請罰。」

    「五娘真是天真。」蛇侯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好多人都想一人做事一人當,可是上頭查起來,哪有這麼讓人乘心的好事?就算五娘自己去請罰,上頭也會將五娘在凡塵一舉一動,查得明明白白,才能定罪,是不?」

    月夫人私下凡塵,萬萬沒想到冤家路狹,竟會在這裡遇上他和應龍,真是心窩裡都填滿了黃連水,「那是自然。」

    蛇侯又道:「五娘下凡,就已經不把生死看在眼裡,可是上頭真查起來,豈能漏掉五娘一心一意護著的那縷小魂?」

    月夫人臉色慘變,「青衣輪迴是生死輪迴,不曾有違天意。」

    蛇侯長指轉著手中茶杯玩耍,「如果五娘不曾左右過青衣的心思,她自然是順著天意,但如果五娘給青衣指了路,那就不同了。」

    月夫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撞倒了身後的凳子,臉上陰晴不定,最後迸出怒火,指著蛇侯,「你……你……你是故意的……」

    蛇侯眼角斜挑,瞥向月夫人,吡嘴一笑,「我故意什麼了?」

    月夫人大口吸氣,強壓下心頭的震驚與恐懼,「你故意讓我恢復天界的記憶,讓我知道平陽侯就是應龍……」

    蛇侯『嗤』地一聲笑,「五娘現在才知道,晚了些。」

    月夫人眼裡的淚打著轉,唇哆嗦了一下,終究是沒能說出什麼。

    蛇侯起身,扶起月夫人撞倒的凳子,故作恍然道:「難道五娘對青衣說了不該說的?」

    月夫人頹然地軟坐下去,蛇侯算到她知道平陽侯是應龍,如果看見青衣和平陽侯一起,一定不能袖手旁觀,但如果她出手干涉了,就是洩漏天機,那麼青衣也就被捲了進來。

    蛇侯將月夫人的臉色看在眼裡,對這個結果很滿意,「父皇對我被那廝所殺,打入第六道輪迴的事耿耿於懷,如果知道這縷小魂還在,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放了個空茶杯到月夫人面前,為她斟上一杯茶,「五娘,喝茶。」

    月夫人彷彿掉進了一個冰窖,冷得直發抖,抖著手,雙手幾乎捧不住茶杯,茶杯上傳來的那點點熱意自手間化開,讓她像要是要拽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握住,「不過什麼?」

    蛇侯體貼地道:「我父皇事務繁多,如果無人報,也不會事事知曉,但如果有人報……可就不同了。青衣最聽五娘的話,她為了五娘什麼都可以捨,什麼都可以做。」

    月夫人的手又是一抖,杯裡的茶水潑出濕了手指。

    蛇侯接著道:「五娘允我這次,過了這一世,我仍娶青衣為側妃。別說我父皇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媳婦。五娘知道,我那正妃是父皇定下的,並非我所願,我寵的護的,來來去去也就是她一個青衣。」

    月夫人苦笑,如果青衣肯乖乖聽她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魂飛魄散。

    蛇侯遞上一張帕子,「五娘只需讓楚國公允了永親王的那門親事即可。」

    月夫人吃了一驚,猛地看向蛇侯,「你……你說什麼?」

    蛇侯重複道:「只要五娘讓楚國公允了永親王的那門親事即可。」

    月夫人怔看著他,臉上變幻不定。

    他既然要青衣,為何又讓青衣嫁給永親王?

    永親王與他又有什麼關係,難道他又如在蛇國一般,控制了永親王?

    青衣明嫁永親王,暗裡卻是與他?

    這對女子而言是何等屈辱的一件事。

    月夫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青衣不會答應。」

    蛇侯托腮看她,「你照我的話做就是,其他的事,無須五娘操心。」

    月夫人眉頭微蹙,他雖然浪蕩,卻非喜新厭舊的人,心中愛的也確實只有一個青衣。

    如果不是應龍在中間攪和,青衣嫁了他,以他的性子,是定會好好待青衣的。

    就算是側妃,他的那個正妃也不過是擔個名,絲毫壓不到青衣頭上。

    可惜青衣偏偏一根筋地認定應龍。

    想到這裡,月夫人不由得一聲暗歎。

    外頭有人傳話,「清妃娘娘來了。」

    月夫人怔了一下。

    蛇侯望了望窗外,道:「天不早了,五娘也該回府了。」

    月夫人起身,走向門口,門外進來一人,正是之前宮裡最受寵的清妃。

    清妃見月夫人在此,也有些意外,看了她兩眼,心虛地轉開臉。

    馮家本由平陽侯看顧,在朝中雖然不會被重用,但也算太平,但清妃被平陽侯所拒,暗恨在心,入宮討得假皇帝寵愛,讓馮家青雲直上,在朝中地位不可一世。

    但假皇帝一倒,雖然太子『仁厚』,眾大臣仍保持原職,但清妃知道,這只是太子用來穩住人心的暫緩之計。

    等太子在朝中地位一穩,前皇帝跟前的人,全部會被連根清除,馮家自然在被清除的名單之內。

    要想保住馮家,只能靠太子現在的靠山北疆。

    她聽說北疆的永親王今天來了齋戒,也就趕緊趕來與他見上一面,看能不能找到機會與他套上關係。

    沒料到,卻在這裡見到月夫人,尷尬之餘,嘴角又露出一抹不屑,只道月夫人前來的目的和她一樣。

    清妃進了屋,看向坐在那裡端了茶輕吹慢飲的那人,即時呆住。

    一直以為北疆終日風少漫天,那裡的人都是粗短黝黑,不料上頭坐著的這位竟是如此高挑的身量,如此傾國傾城的容顏,冷不丁見著,真以為是見了天人。

    一顆芳心怦怦直跳,是自平陽侯後,從來不曾有過的懵動。

    蛇侯輕咳了一聲。

    清妃才回神過來,行禮下去,嗔聲道:「清柔見過永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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